“你謝少爺喜歡誰,我能管得著嗎?”蔣蝶不安地換了坐姿,有了一絲危機感:“無論它是什麼,我才不會介意呢。”
蔣蝶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謝策清英俊多金,對她大方,家教又好,雖然在大院長大,有點痞氣,但從不對她毛手毛腳,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謝策清看她一眼,張揚地笑道:“你吃醋了?”
他促狹地一笑,轟油門,“吃醋就對了。”。
-
一天前。
在loofly待到凌晨三點,連續喝完一扎金湯力,謝策清還是感覺心髒一陣悶疼。
酒吧已經快接近打烊。
他還沒喝夠,坐到吧臺,對著調酒師,將幾杯加冰威士忌一飲而盡,終於醉意上頭。
他滿身酒氣,斜靠在狐朋狗友身上。
“我有病,真的,我就是喜歡那種不喜歡我,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女人。蔣蝶上周花了我十多萬買項鏈,說在京域大會堂表演的時候戴,我眼睛都不眨地給她買了,結果我現在才知道,她拿錢給她的混混前任還貸款,自己隨便拿了條碎鑽,騙我說代購拿的高價。”
謝策清一杯接著一杯地往喉嚨裡倒酒,吆喝身邊醉倒的沈鴻接著喝。
他野性十足地罵道:“為什麼,我遇不到一個對我好的女人。老子家裡有的是錢,我舅還在兩院主持會議,論身價,論長相,那個黃毛混混配和我比嗎,那個蔣蝶,虧她還是藝術系的系花。簡直有眼無珠!”
沈鴻撥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那還不是因為你看上的女生,個個心比天高,而且你還愛搶別人的女朋友。其他小姑娘追你,你放在眼裡過?”
謝策清哈哈一笑:“男人是視覺動物,感動和感激能變成愛嗎,不能!”
酒醉得頭暈腦脹,他不知回憶想到了什麼,有一些片段清晰出現在眼前,意識變得茫然。
Advertisement
好像記憶裡有人應該感激他,他也很興奮地期盼對方給予他的承諾,但是當真想不起來了。
是在什麼時候呢?
謝策清搖搖晃晃地起身,摸出車鑰匙,準備離開。
“醉不死你,還喝嗎,死狗一樣。”
他一掌拍在身邊勸諫他,但比他喝得還醉的死黨身上。
“老大,饒了我吧,已經醉死了,不能再喝了。”沈鴻求饒道。
“醒醒,給你打個車,我先回去,我怕我媽身體不舒服。”
謝策清踹了沈鴻的座位一腳。
對方艱難地比出OK的手勢。
一出酒吧的門,他發現外面下了大雨。
他醉醺醺地找到自己停在路邊停的車,摁亮了車燈。
坐進去,試圖發動。
一陣醉意襲來,謝策清聽見雨敲車窗玻璃,噼裡啪啦地發出悶響。
按下啟動鍵,車還熄了火。
謝策清沒來由的一陣暴怒,狠狠捶了方向盤:“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亞熱帶的臨海破地兒煩死人,有事沒事都在下雨,真大爺的晦氣。”
可就是這場雨,讓他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不知道在車裡睡了多久,他惺忪地抹著眼睛。
車窗外,隔著雨簾,有人幽靜無聲地看著他,試圖在希冀他的幫助。
那是一張白皙小巧,堪稱絕色的臉,秀直的鼻梁,淺薄漂亮的紅唇。
她穿著白色襯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穿著高校黑色百褶長裙,素淨清麗,襯衣已經被雨水淋湿了。
女生纖軟的掌心,妥帖安寧搭在車窗上,是一種完全信任的手勢。
謝策清打了個哈欠,摁下車窗。
可惜他是硬茬,並不是看別人小姑娘長得漂亮,就態度和善的類型。
他心情很差,對任何人充滿戒備,面露不善道:“有事嗎,沒事滾,我不是順風車。”
“你車下面,有隻小貓。”女生垂著眼:“它在躲雨,你啟動的話,會死掉的。”
謝策清腦子暈乎乎的,生理性的困意讓他隻想叫個代駕,不想理會任何事。
但眼前的人,實在有一種無辜的,讓他垂憐的好看。
她的長相讓他感到熟稔,好像兩人在哪裡見過一樣。
但他現在完全記不起來,究竟什麼地方見過,隻憑借本能想幫助她。
他向來愛心泛濫,隻當是幫助那隻可憐兮兮的貓。
“你快去找吧,我不開車。”他蹙眉,妥協道。
雨勢很大,蜂擁般下墜。
謝策清困意來襲,他昏昏欲睡。
“找到了。”片刻,女生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白色小貓,起身敲著車窗給他示意。
接著,她把貓放進鋪上了她開衫的紙袋裡。
她輕柔地允諾:“小可憐,我把你帶到學校的愛心救助站,給你一個家好不好。”
謝策清醉眼模糊,旁觀著她的舉動。
女生在暴雨裡再抬起眼,和他小聲說謝謝。
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眼睛都是水光。
不知道暴雨淋得眼睛過敏,還是因為哭泣,紅紅地。
她眉毛下垂,憐惜到極致,物傷其類地嘆息道:“有的貓被當成寵物精心愛護,有的貓隻能翻垃圾吃。朝不保夕,唯一避雨的遮蔽物,都可能導致自己喪命。”
謝策清覺得心髒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他感同身受地皺起眉。
直覺到,自己不想放過眼前的人離開。
他乘著醉意,挑眉說:“上車。”
對方坐上車後。
他查戶口般盯著她看了半天:“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禮汀。”
雨勢太大,謝策清沒聽清,疑惑問:“什麼「你聽」,「我聽」的,你讓我聽什麼?”
女生把貓護在胸前。
貓咪毛發被打湿了,小小的一團,探出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謝策清醉醺醺,肆意地笑了:“奇怪,你和這貓一模一樣。”
他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否認道:“不是,你更像狐狸精。怎麼長得這麼漂亮,我倆見過嗎,你是不是活人啊,我不是遇到鬼了吧。”
禮汀不說話,漆黑的湿發襯託得她皮膚雪白,她安靜看著他。
謝策清解下安全帶,調換座位,說:“這貓,我救了它一命,它不會感謝我,那你得做點好事才行。我喝醉了頭暈,寰御恆府3棟,送我回家就成,放心,我不會碰你。”
女生身體單薄,她也湿漉漉的,小心翼翼放好小貓。
系上安全帶的時候。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花香,混雜著雨水的涼意,讓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這時候,微信提示音響了。
叮咚——接連不斷。
是蔣蝶。
謝策清還沒用大腦禮完全卡機的CPU,處理清楚蔣蝶的解釋。
蔣蝶就彈了語音過來,語氣得意:“你就這麼愛我嗎謝策清?學校SNS上都是你買單了全場的酒,請人隨便喝的圖片,我不就是和趙煒見了一面嗎,你醋勁這麼大啊。”
聞言,下意識的,謝策清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女生恍若未聞,纖細玫紅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正在仔細看導航。
她身上浸透了,在用手指輕捻頭發上的水珠,很像那隻蜷縮舔湿潤軟毛的小白貓。
謝策清從後座隨手拿了一條他平時放在車上的幹淨毛巾,之前是為了打籃球擦汗,沒想到派上用場。
他隨意扔到女生身上,接著又給小貓扔了一條。
小貓乖順地伸展了身體,再蜷縮在絨毛毛巾上,輕輕喵了一聲,舒服地眯上眼睛。
“好可愛。”謝策清想。
身邊的人也拿著毛巾在擦頭發。
車內有種讓人上癮的花香,她舉動矜持細膩,脫俗到像仙人。
他轉過眼,不再看她。
蔣蝶聽見電話那頭沉默不語。
她笑罵:“謝策清,你啞巴了?”
謝策清稍微治愈的心情,又被氣得半死。
他惱羞成怒,低聲講電話道:“老子和你說,你別玩我,我最討厭朝三暮四的女人了。”
蔣蝶笑聲如銀鈴,曖昧的說:“我和你因為這個事情吵架三四次了,知道你自己為什麼睡不到我嗎?你太較真了,感情的事情哪有這麼非黑即白的。”
謝策清冷哼道:“我承認我是喜歡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不完全屬於我之前,我還沒那麼急色,這是原則。”
“哎——”蔣蝶嬌媚地笑:“那你就和我耗吧,我是不會放下高中就保護我的煒哥的。”
“你別激怒我。”謝策清狠狠摔了手機,手機敲在車內毛毡上,發出一陣悶響。
他坐在副駕,氣憤地咬著食指骨節,一副急躁的,找不到地方發泄的模樣。
剩下的一段路,雨聲淅淅瀝瀝。
車內的兩人一直沉默,隻剩下雨刮器在不停動作。
快駛到寰御恆府。最後一個紅綠燈,紅燈漫長,車停了下來。
謝策清依舊怨恨難平,狠狠磨著牙。
身邊坐在駕駛座上的女生,看了他一眼。
緩緩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別生氣呀,憤怒要用在對方心疼的地方。”
她凝視著他,似是蠱惑:“謝策清,你想永遠得到蔣蝶嗎,我有辦法。”
她說:“你隻要答應我一個,很小的要求。”
--------------------
番外二114章有對女主找謝策清的解釋
SNS是social network site社交網絡
第6章 似鶴
====================
禮汀被江衍鶴以煲湯的名義,帶到官山道31號以後。
她才發現,江家有熟稔八大菜系的兩位廚師。
還有時不時從米其林過來,專門為江衍鶴下廚的簾姨。
禮汀甚至沒有親手為他做過飯。
一直找不到機會。
那人早出晚歸。
兩人在學校裡也鮮少碰面。
禮汀隱隱約約感覺,他似乎在避開她。
但感情哪容得下欲擒故縱。
她每天對他朝思暮想,到煎熬的程度。
三天前,江衍鶴回來了一次。
匆忙倉促,拿了幾件衣服就出去了。
禮汀追出去,來到車庫。
她抱著熬好的山藥排骨粥,手指熱烘烘地疼。
剛用勺子舀粥,沒注意溢出來的粥,把食指和中指燙紅了。
江衍鶴還沒離開,他心情煩躁,正躲在車裡抽煙。
火焰短暫明滅,間歇性明亮地燃燒著。
敲下車窗。
禮汀舉著手上的粥,解釋說:“聽他們說你現在很忙,可是我很擔心你的身體,怕你餓著,你本來就有胃病,想喝點熱粥嗎,我熬了很久。”
“別對我獻殷勤。”江衍鶴疲倦地撇頭,他系上安全帶。
他肆意地抬手,摁滅煙蒂,扔掉。
煙蒂還剩下極長一條。
他打算離開,仿佛呆在這裡,讓他極為不耐煩。
禮汀執著地攔在車前,小聲講:“江衍鶴,你隨心所欲地把我帶回來,讓我報恩,但是什麼都不讓我做。你要是不喜歡我在這裡,我可以現在就走。這麼多天,我沒有問你是不是去別人那裡過夜了,或者在忙別的事,我已經很努力不去打擾你了。”
他不以為意,掀起眼皮,懶怠瞧她:“這就委屈了?記住,你是有事求我,對我好是天經地義。”
禮汀抱著裝粥的保溫盒,認真解釋道:“我知道,可你不是說愛喝我做的嗎?我擔心熬得不鮮美,於是還向簾姨請教了。你嘗嘗粥,味道不錯的話,可以帶熱粥到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