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王翠翠真的站在那邊。
裴寂安顯然也看到了王翠翠,不是很明顯的皺了下眉頭,拍了拍陸濃的背將她放下,“能站穩嗎?”
陸濃眼睛還泛著潮意,嘴唇沾著水光,試著站直身子,然後……開始給裴寂安扣上扣子,扣到最頂層。
絕不能讓裴寂安被別的女人看光!
裴寂安無語,卻也任由她行事。
王翠翠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不僅看了全程,看完之後還不走,不走就算了,這會兒她竟然朝著兩人走過來了。
王翠翠臉色勉強道:“裴叔,飯都做好了你們還沒回來,我爹讓我來喊你們。”
裴寂安眼神冷漠看著她說:“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把菜收拾起來就回去。”
王翠翠咬了咬唇,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色,最終說,“好,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後迅速轉身離去,她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會忍不住哭出來,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死心了。
王翠翠從沒見過裴寂安露出過那麼多的喜怒哀樂神色,他總是淡淡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成竹在胸,沉穩可靠,可他在陸濃面前是不一樣的。
他會無奈、會急切、會滿足歡喜……會緊緊抱著她。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她把心給了裴寂安,裴寂安同樣把心給了另一個女人,從這一方面說,他們是一樣的。
陸濃看著走得越來越快的王翠翠,搖頭嘆氣,男色惑人啊男色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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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安對此異常冷漠,動作麻利地替陸濃拔她未完成的蘿卜事業,拔完後收拾出一簍筐,背起簍筐往回走:“走吧,回去吃飯。”
“等等我。”陸濃怕再遇到蛇,連感嘆都不顧,追在裴寂安屁股後面。
回到家,王翠翠臉上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桌子上擺滿了硬菜,裴錚、顧淮乖乖坐在座位上等著親爹後媽/親媽繼父回來。
老王班長熱情地拿出鹿血酒倒給裴寂安滿滿一大杯,“兄弟,喝吧。”
“……”陸濃差點噴出一口水來,咱就是說,老王班長真是個人才,什麼廢話都不多說,喝吧兄弟。
裴寂安擋回去,“一會兒要開車,不能喝酒。”
老王班長一噎,知道裴寂安做下的決定沒人能改變,眼珠一轉,“行,喝不了鹿血酒,喝鹿血總行吧?”
“給,鹿血!”他把鹿血酒倒給自己,給裴寂安倒了滿杯的鹿血,“這回能喝了吧?”
裴寂安接過,倚靠著椅子,態度玩味,“我喝你不喝?”
老王班長“哼”了一聲,“喝,怎麼不喝?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裴錚瞧瞧他爹,又瞧瞧老王班長,怎麼覺得有股火藥味?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不能吧,他一直跟王叔在一起,要他爹真跟王叔起了衝突他怎麼不知道?
怪事。
陸濃抿嘴,覺得老王班長很可能知道王翠翠喜歡裴寂安的事情了,他朝裴寂安發邪火,裴寂安不接茬,兩人很可能要槓起來。
果然,兩人你一杯鹿血酒我一杯鹿血,誰也不認輸。
別人要勸,甚至不知道怎麼勸,大家都能看出他倆不對勁,可偏偏兩人言笑晏晏,臉色滴水不漏,勸他們就像在挑撥一樣。
陸濃幹脆低頭吃飯,裴錚和吳媽見陸濃都不管,他們就更管不了,兩人也低頭吃起自己的飯。
王翠翠看著她爹欲言又止,實在沒忍住,扯了扯她爹的衣服,被老王班長一個眼神恫嚇住。
一頓飯吃完,老王班長滿臉通紅,裴寂安仍舊面不改色。
到了,老王班長拍著裴寂安的肩膀說:“兄弟,你是我的兄弟,永遠的戰友,體諒哥哥……”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裴寂安心知肚明,他回握了老王班長,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場無聲的硝煙和龃龉就此消散在酒中。
裴家人要走,老王班長給他們裝了一後備箱的土特產,值得一提的是,裡面有他先前承諾的鹿茸還有風幹的鹿血。
陸濃:“……”不愧是你,老王。
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是想再往北走走,但他們在農場耽誤太多時間,隻好就此返回。
上了車,陸濃擔心裴寂安喝了太多的鹿血身子不適,“沒事吧?要是不舒服我們明天再走也行。”
裴寂安搖頭,“沒事,我不會拿你們的安全開玩笑,再說,不合適了。”
的確不合適,想必現在老王班長巴不得裴寂安趕緊走。
那邊,王翠翠和老王站在農場門口,目送吉普車絕塵而去。
“已經走了,別再惦記了。”老王班長沒看閨女,背著手嚴肅地說。
王翠翠倏然看向身旁的父親,“爸?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老王班長吐出一口氣,“我知道的還是太晚了,我要早知道我閨女有這個心思,打死也不會讓裴寂安來。”
王翠翠咬唇:“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
“當然不關他的事,”老王幽幽地說,“要是關他的事,我打死他。”
“閨女,趁早死心吧,你們不相配。即便我不阻止你,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降不住裴寂安。”老王班長說。
王翠翠不服氣想要反駁,可反駁的話到口,卻怎麼也說不下去,沒有陸濃,她真的就能得到裴寂安嗎?
想到裴寂安那一眼透骨冰寒的冷漠,王翠翠打了個寒顫,徹底死心。
第52章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夜色濃鬱,月亮藏在烏雲裡,雲朵飄過,偶爾透出一點真容,星星滿天。
吉普車停在院子門口,陸濃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裴錚抱著熟睡的崽崽和吳媽從後車座下來。
吳媽怕吵醒崽崽,小聲問大家:“我去廚房做點夜宵,吃面行嗎?”
陸濃和裴錚都不是很餓,中午在農場吃的太飽,回來的時候還是裴寂安開車,他們隻負責在車上睡覺……
想到這裡,陸濃繞過吉普車,走到剛從駕駛位下來的裴寂安身邊,低聲問他:“餓嗎?吳媽要下面,你吃一碗?”
裴寂安聽到了他們三人的對話,聲音異常低沉幹澀地說:“不用,讓吳媽休息吧。”
陸濃察覺不對勁,抬頭想看他,被裴寂安一把捂住眼睛,低聲在她耳邊說,“別看,讓他們先回屋。”
陸濃心髒一瞬間加速狂跳,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真順著裴寂安的意思,對吳媽和裴錚說,“幹媽,你們先抱崽崽回屋睡覺吧,我和裴寂安收拾一下老王班長送的土特產。”
“哎……”吳媽覺得奇怪,大半夜收拾什麼東西,明天早上再收拾不行嗎?
不過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問出口,轉頭看到月光下陸濃和裴寂安貼在一起的影子,吳媽頓住,想起中午裴寂安喝過鹿血……
吳媽偷偷捂嘴,笑過後順著陸濃的意思,推了一把裴錚,“咱聽濃濃的,先把小淮送進屋裡,讓他好好睡覺。”
裴錚:“……”怎麼連吳媽都怪怪的。
小菜雞裴錚低頭看看懷裡的弟弟,神色柔軟起來,還是弟弟最單純,唔,吳媽說得對,要讓弟弟舒舒服服睡覺,此事最大,管他們為什麼怪怪的。
過了一會兒,陸濃聽到開門的聲音,吳媽和裴錚進了門,客廳的燈開了。
燈光照到庭院門口。
裴寂安沒有拿開捂著陸濃眼睛的手,同時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另,一手尋找她的手,交叉握住。
他的氣息灼熱,陸濃感覺好像有一團火燃燒時靠近她,被迫張開嘴,承受來自裴寂安的掠奪,陸濃有點疼,這是第一次裴寂安弄疼她。
吻了許久,裴寂安終於放開陸濃,“我餓了。”
陸濃:“??”你剛剛不是說不餓嗎?
等等。
裴寂安不會是在說葷話吧?
陸濃在心裡哼了一聲,老色批果然是老色批。
她從裴寂安的懷裡出來,結果腿軟沒站穩,又重新趴在裴寂安懷裡喘息,氣息不穩地問:“是不是鹿血……”
“嗯,喝多了。”
陸濃:“……”
您可不是喝多了,誰把那東西當酒拼啊,不過裴寂安也是真的很厲害,竟然真的忍了一路,到家才親親她。
陸濃都忍不住憐愛了……如果忽視一直抵著她的色色。
“我們回屋吧。”
裴寂安把陸濃抱緊進懷裡,過了一會兒說,“好。”
一前一後走進客廳,客廳開著燈,陸濃轉身想抬頭看看裴寂安,沒想到又被他捂住眼睛,“別看,上樓吧。”
陸濃:“??”
“你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怎麼上去啊?”陸濃無奈。
“啪”的一聲,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