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這樣一段插曲,回程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松快不少,陰兵能更快地練成,著實是個好消息。
用出這樣的陣法,曲攬月消耗很大,三人商量了下,決定每半月湛雲葳去一次海底,用控靈術操控陰兵自行修煉,這也是曲攬月的上限。
這件事瞞不過越老爺子,他得知以後,也重視起來,還親自檢查用得上的法器。
總的來說,所有事情都在變好。
除了一件事,隨著天氣轉暖,湛小姐始終沒有提出搬回去住,院子裡的花都開了,她還住在偏房。
對此越之恆沒說什麼,隻是在府邸檢查陣法時,他默不作聲提了點意見。
越府的慣例,每每開春,會有陣法師來府上檢查陣法。
不論仙門還是王朝,為了防止宵小或者刺客,維護陣法很有必要。
仙山有護山大陣,宅院往往也有護宅的大陣。
以往這件事都是由淬靈閣管事負責,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淬靈閣管事帶著人檢查以後,給越之恆匯報:“家主,都檢查過了,府裡的陣法沒有問題。”
越之恆在繪圖紙,聞言筆頓了頓:“偏房也檢查過了?”
管事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檢查必定不可能有疏漏,但還是答道:“是。”
“再檢查一遍。”
管事摸不著頭腦,但是越之恆這樣要求,他知道自然有掌司的道理,於是管事從善如流說:“好像是有點問題,今日我就讓陣法師將偏房的陣法改改。”
越之恆垂眸,視線仍舊落在紙上,沒有偏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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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湛雲葳晚間帶著石斛散步回來,被告知偏房暫時不能住了。
管事抱歉地道:“修繕陣法恐怕還要一段時日,少夫人您看……”
湛雲葳愣了愣,竟然這麼巧,全府上下的陣法都沒問題,就她的宅院有問題?
她心中狐疑。
管事補充道:“並非這樣,府上許多院落的陣法多年未曾更換了,先前一直很忙,近來沒什麼事,剛好修繕一番。靈域中的邪氣越來越重,有所防範是好的。”
這話倒也沒有紕漏,湛雲葳覺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可是偏房不能住,還能住哪裡。
她忍不住看了眼越之恆的院子。
這個時辰,越大人不僅沒關門,還亮著燈,簡直是再無聲不過的邀請。
石斛思維簡單很多,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當即對湛雲葳道:“奴婢去收拾收拾東西,少夫人要不先搬回去住。”
湛雲葳自然知道搬回去住意味著什麼,她懷裡還揣著一塊心玉,這是點上道侶印必備的東西。
承諾過越大人的事,她當然記得。
今晚倒是個好時機,可她就這樣回去,會不會不太好。上一次越大人還說過不試了,總之就顯得她很……似的。而且陣法之事太過湊巧,她難免有所懷疑。
她在心裡想了好一會兒,石斛收拾她的衣裳去了,她這才走上前,敲了敲越之恆的門。
越之恆在看圖紙,聽到她的腳步聲,就抬起了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珠的光比較暗,湛雲葳總覺得他的眼神有種刻意壓抑的淡。
他似乎很困惑她會這個時間點來。
湛雲葳無奈道:“管事說我房間需要修繕陣法,今晚沒法住了。”
越之恆放下手中的圖紙:“所以你……”
湛雲葳故作鎮靜說:“我給你說一聲,我去越懷樂那裡住。”
她說罷,就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還不等她走出門外,她身後的門驟然被合上,眼前也被越之恆的影子覆蓋。
越之恆低眸平靜說:“她睡了。”
她自然清楚他在胡說八道,越懷樂睡沒睡,他怎麼知道。
可是下一瞬,她的手被握住,他什麼都沒說,行動卻挺誠實的。
“湛小姐,我不吃人。這麼多日了,祖父你都喊順口了,總歸沒有一直住在偏房的道理。”
湛雲葳說:“醫修說你需要靜養。”
“早好了。”他將她牽到床邊,“你在怕什麼?大不了像上次我們說的,不做什麼。”
越之恆自認也沒有做出過讓她很驚懼的舉動,第一次在赤蝶作用下湛雲葳應該沒有疼。
第二次雖說沒有盡興,可是她當時的表現,也沒有很討厭吧。怎麼一到和他同房,她幾經猶豫。
若非看過的書還算多,越之恆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有問題。
他將話說得這樣直白,還明說了各睡各的,湛雲葳好半晌才低聲說:“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
越之恆抬眸看她,他做好了她說任何理由的準備。
“我的藥丟了。”
越之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醫修給她的避子藥丟了。
湛雲葳心道,這個時機,總不能到處去找那樣的藥吧,再練也要好些時日。
越之恆沉默了好半晌,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這個事……
他看了她一眼,頓了頓:“你等等。”
沒一會兒,他從一旁的櫃子中,拿了一個小瓶子給她。
這回說不出話來的變成湛雲葳:“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他默了默:“你非要問得這麼清楚麼?”
湛雲葳想明白過來,緩緩搖了搖頭,這次她學聰明了,不想知道。
思來想去其實隻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去年七夕之前,當時越之恆甚至就想過和她長長久久。
哪怕一月隻需要用到一粒,並不需要那麼多。
越之恆當時想必也不是耽於那件事,赤蝶之下,他隻是希望她活著。
掌中的瓶子幾乎發熱,藥的問題解決了,越之恆的話就不能收回。
不論如何,她回來就好。沒有她的汾河郡,夜晚都變得冷冷清清。
越之恆照舊準備打地鋪的時候,手卻被輕輕拉住。
越之恆回頭,看見下定決心的湛雲葳:“你要是想,也可以。”
他自然知道湛雲葳指的是什麼,確定湛小姐沒有反悔的意思,越之恆步子便也頓住。
這本就是是他道侶,過去漫長的每個夜裡,他思念她幾乎入髓。
更何況,這次是她自己同意的。
屋子的燈熄滅,她在一片黑暗中,既動情,又有點緊張,低聲和他商量:“別做上次那樣的事了。”
他笑了一聲:“嗯。”
半晌才低聲在她耳邊問:“真不舒服嗎?”
“不是。”她咬唇,“就是……太奇怪了。”
她恐怕得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習慣他某些委實大膽的行為。
吻一點點落下,湛雲葳說:“要是你身子仍舊不適,就及時停下。”
主要是先前,那個他傷口裂開的場面,讓她太過心驚膽戰。
眼見她絞盡腦汁,還在提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越之恆忍無可忍,堵住她的唇。
“湛小姐,你再做心理準備,天都亮了。我保證,這次什麼事都沒有。”
她這才道:“好、好吧。”
被子蓋住起伏的聲音,很快湛雲葳確實也想不起來這些了。
她偶爾才能喘口氣,一睜眼卻也是搖曳的月色,一夜酣暢。
後半夜她才知道,男子的小心眼,往往能記更久,要是她不說那番話還好,說了以後,越之恆把第二次欠的,都一並補上了。
屋外暖意襲人,卻遠遠比不上屋內的春意融融。
第79章 誰想了
不然能怎樣,總不能怪湛小姐吧。
湛雲葳發現有的事一旦有了個開頭,就很難收場。
外面不知道是幾更天了,她還沒合眼,雖然後面確實也得了意趣,她也沉溺於其中,可這是不是太久了?
她往往以為結束了,沒多久越大人似乎又很快亢奮。
她感覺自己幾乎成了一灘水,每一處都快變得不像自己了。
說實話,越之恆的性子一向偏冷清,說不濟點也是偏向冷硬。
但在這事上,湛雲葳覺得哪個都和他沾不上邊。
耳邊盡數是他的喘息聲,一聲又一聲“泱泱”。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名字能被叫得這樣令人面紅耳赤,間或夾雜幾句誘哄“試試別的”,“就快結束了”,“最後一次”,“泱泱好美”。
……她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越大人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其實這樣充沛的愛意,她也不是不沉溺,尤其是這樣有反差的越之恆平日裡真的很少見。
若非天邊快要露出魚肚白,越之恆的話半點不可信,她才知道他到底離譜到了什麼地步。
這件事最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湛雲葳第二天忍不住和他商量。
“越大人,我覺得這樣並不是長久之策。”
彼時越之恆在給她的新镯子弄符文,聞言抬眸:“我做得不夠好?”
湛雲葳:“……”不是,就是你做得太好了,她早晨差點給石斛行了個大禮,實在是沒力氣。
她也不想每日賴床到日上三竿。
她肅然著小臉:“來日方長,要有所節制。”
越之恆心情好得出奇,看她一眼,喜歡她那句來日方長,倒也沒有反駁,甚至稱得上配合:“湛小姐說得對,所以?”
湛雲葳覺得有商有量就很好:“三日一次?”
她說這句話之前,越之恆一開始覺得並非沒有道理,他確實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以及湛小姐對他的吸引力。
可這要求不是更離譜?
但越之恆沒有拒絕,道侶若是不高興,到最後苦的都是自己,於是他看了湛雲葳一眼,說好。
應是這樣應,事情會不會這樣發展,就是另一回事。
第二晚大半夜,是湛雲葳不小心先滾在他懷裡的,事情又朝著和約定相反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