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深表震驚,還以為徐負雪遭遇溫錦程的背叛,應該心志堅定、有所成長。沒想到陷入更偏執的迷境裡,看似正常,實則自我又偏激。
太玄宗宗主揮退其他人,單獨留下徐負雪談心。不知徐負雪同他說了什麼,反正太玄宗宗主最後長嘆一聲,在天邊魚肚白的光景下,答應了徐負雪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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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要離從燈棲枝的院落裡出來,萬法道門眾弟子圍過來問:“武師叔,我們什麼時候回萬法道門?”、“到處都是充裕的靈氣,我感覺自己要突破了。”、“武師叔,您見過苗道友嗎?”、“武師叔,小師叔祖找您是有什麼事?”
……
“武師叔,您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聞言,眾人看向武要離手中的燙金冊子,不由好奇。
武要離語氣沉重:“挑戰書。”
眾人:“?”
武要離內心嘆氣,不知道燈棲枝到底是在想什麼。兩百年前已經分手,而且求復合失敗,苗道友身邊也有新人了,他又何必再強求不放?
左思右想都不懂燈棲枝的想法,武要離在回自己住所的途中遇見合歡宗的人。於是上前主動打招呼,正好看見合歡宗人群裡的景晚c。
武要離行禮問好:“景道友,各位道友。”
合歡宗眾人也算熟悉武要離,畢竟這是位敢於追求宗主的勇士,他們齊齊回禮。
景晚c也聽說萬法道門的武要離在追求他的母親,此前沒怎麼留意,現在面對面撞上了正好打探清楚。外形樣貌、根骨修為和宗門背景均屬上等,堪稱前途無量,勉強配得上景簪白。
如是想著,景晚c便緩和臉色,偶爾回復武要離的問話。
景晚c瞥見他手裡的燙金名冊,思及剛才徐負雪的請求,不由脫口而出:“武道友手裡拿的,該不會是下聘結道侶的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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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要離驚訝:“你怎麼知道?”
“……”景晚c:“難道你想求娶景宗主?!”
武要離:“不是。”他本人非常期盼,奈何現實進度太慢。“這是替燈師叔求娶道侶擬定的禮單。”
景晚c:“洞庭龍君?”
武要離應是,景晚c恭喜,然後陷入沉默。過了一會便都聊起其他話題,但雙方都十分明顯的心不在焉。
一個煩惱自家師叔猛吃回頭草意圖求娶已經有新伴侶的好兄弟,好兄弟的新伴侶還很兇殘。
他此刻一邊擔心燈師叔會午夜心碎天降大雨,一邊憂愁好兄弟的道侶會突然暴怒、二話不說打死洞庭龍君,二選一反正都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另外一個則憂愁太玄宗的名聲,畢竟苗從殊是徐負雪在人間的‘爹’這事兒,已經在宗門上下包括浮雲城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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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浮黎花了兩天時間把鳳凰靈骨和朱雀靈骨都煉成防御和攻擊兩功效並存的上品神器,然後花一天時間跑到太玄山脈深處應對雷劫。
是的沒錯。
天道對鬱浮黎就是這麼眷顧又優待,別人煉器,品級再高都不必經歷雷劫。唯有鬱浮黎煉器,品級再低都得趁機搞小動作。
雖然鬱浮黎出品,必屬精品。
三天時間裡,苗從殊過得很輕松快樂。他逛遍浮雲城,每日出入場所不是零嘴鋪子便是去瓦肆賞玩曲藝說唱等各類表演雜技,短短幾天,那兒的表演從業者都認識他,見面就恭敬喊聲‘苗老爺’。
這天夜裡,苗從殊睡得正香,忽然感到呼吸不暢,仿佛有人在用枕頭謀殺他。他憋著氣死活不肯醒,直到肺部裡真的沒空氣裡才痛苦的睜開眼。
一睜眼就看見面色烏黑的鬱浮黎,而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正是被他給捂住了。
苗從殊深表震驚:“你終於厭倦我打算悶死我然後尋找新歡了嗎?”他自怨自艾:“我已經不是你心愛的小寶貝了。”
鬱浮黎翻身上床,直接挑開他的衣襟把手伸了進去,然後封住苗從殊的嘴巴二話不說日了一遍。
說實話,苗從殊就是愛他真抓實幹的優秀品格,過程不吊胃口、也沒騷話,就是埋頭苦幹。等甘霖灑完、稍解火熱幹渴之狀,這才玩起脈脈溫情。
事後,苗從殊汗湿著頭發趴在鬱浮黎身上,食指繞著他的長發玩。
鬱浮黎摸著苗從殊光裸的後背,目光虛虛的、沒落到實處,空下來沒事幹的手便拿出煉出來的神器套在苗從殊的脖子和腳踝。
苗從殊低頭一看,脖子是個剔透的白玉項圈,腳踝套著同款腳環,分別刻制了許多他完全看不懂的禁制符陣。摸了摸,入手溫潤還挺舒服,就是感覺很普通,像路邊攤販賣的廉價玉石項圈。
“老鬱,你跟天道有什麼矛盾?朱雀王,還有地宮裡跟你長得一樣的神明,一並說來聽聽。”
“嗯?”鬱浮黎摸得起勁,掌心突然落空,便把苗從殊壓下來,繼續清心寡欲的摸他。“天道想搞死我,我也想搞死他。”
他下結論:“有仇。”
苗從殊:“為什麼結仇?”
鬱浮黎:“忘了。”
苗從殊往上蹭,在他耳邊吹氣,幽聲說道:“是忘了,還是不想說?”赤裸的右腿緩緩摩挲,勾搭、挑逗鬱浮黎。
這可是流連瓦肆各大娛樂場三天學到的知識,終於到了學以致用的時刻,保管沒人把持得住。
鬱浮黎沒有落著點的、虛無的目光慢慢定在苗從殊身上,後者回以無辜的眼神。
“最初結仇的原因,朱雀王、地宮裡和我長得一樣的神明……記不太清,時間久遠。等我弄死天道應該就能記起來,到時再告訴你。”
苗從殊頓住,好奇的小火苗毫不留情被掐滅。
他意興闌珊,扒開後背的手,跨過鬱浮黎就要下床去洗澡,渾身黏膩膩也是不好受。腳尖剛觸及地面,一隻手橫過腹部,一把將他攬了回去。
天旋地轉過後,苗從殊被壓在下面,他抬頭看見鬱浮黎眼裡的小火苗,不由瑟縮了一下。
“老鬱,縱欲傷身。”
“沒事。我們雙修。”
不可描述的運動便從月落持續到了日出,直到下午酉時,夕陽灑遍整個浮雲城,到處都染上一層橙紅色的光芒。
酒樓裡的店小二來送餐時,順便送來請帖,說是太玄宗將再次舉辦筵席宴請浮雲城所有修士,參加他們少宗主認祖歸宗以及進階為分神境的特大喜事。
店小二離開時還特意說道:“太玄宗的修者特意叮囑,您務必參加筵席。因為他們將宣布一件與您有關的喜訊。”
苗從殊問:“什麼喜訊?”
店小二:“不知。不過大門大派,肯定是好事。”
鬱浮黎接過請帖,打開來看,內容寫得中規中矩瞧不出什麼信息。
“與你有關?”
苗從殊琢磨:“可能是他良心發現,願意認我為父。老鬱,你要當爹了。”
鬱浮黎合起請帖,放到一旁的桌子。
苗從殊見請帖完好無事,反而有些驚訝:“你真要去?”筵席那麼多人在場,鬱浮黎他不是很煩人多的地方嗎?
鬱浮黎:“既然是喜訊,走一趟也無妨。”
苗從殊心想宴無好宴,必然是場鴻門宴。不過鬱浮黎想去,那就去好了。
反正太玄宗佔不了他的便宜。
..
太玄宗的請帖在一天之內送到浮雲城眾多修士手中,其中一大半剛從險境重重的秘境裡出來,正是由神經緊繃到放松的過渡階段,恰好一場愉悅身心、輕松吃喝的筵席送到眼前,自然都願意參加。
原本有些準備啟程的人收到請帖後,便也決定再多停留兩日。
其中便有東荒和蓬萊仙宗,在太玄宗再三挽留下,到底是同意參加筵席。
筵席辦得如火如荼,太玄宗上下以及浮雲城都洋溢在熱鬧喜悅的氣氛中,大有人間過年時的喧嚷愉悅。天空飛行靈器、地下修士行人,人山人海,空前盛況,比幾個月前的那次筵席還繁盛。
大概是靈氣復蘇,暴發戶的氣息格外濃鬱。
苗從殊和鬱浮黎一道同去太玄宗,途中鬱浮黎似乎有些事,叮囑他幾句便先走了。鬱浮黎一走,黑隼便迅速直球滾落,差點沒把苗從殊撞噴血。
苗從殊把臉埋進黑隼毛絨絨的胸口,猛吸一口,陶醉不已。吸隼結束,一人一隼便蹲在白玉舟裡快樂的啃麻辣魚幹和香辣鴨頭。
路過會客峰,遇見萬法道門眾人,對面正在啃醬燒豬蹄膀。皮厚、筋多、膠質重,烹制得肥而不膩,吃起來格外美味。
雙方對視一眼,迅速達成友好和諧的交流,彼此分享各自帶來的秘制美食。
苗從殊:“豬蹄膀夠味有嚼勁,你們哪買的?”
萬法道門:“城外一戶農家買來的,他們家有獨特的秘制方子。每天隻做一百隻豬蹄膀,每月逢一三七九便要關門歇息。我們師兄妹一起出動,從夜裡排隊到早晨開門搶購了八十隻豬蹄膀。”
苗從殊為他們對美食的這份熱愛和堅持感到由衷的敬佩。
萬法道門吃他的麻辣小魚幹,驚為天人:“哪買的?”
苗從殊得意洋洋:“我道侶親手抓的魚、親手制作,別人吃不到。”
萬法道門眾人齊齊噎住了。
當狗被噎死的時候,沒有一對道侶是無辜的。
武要離瞟了眼苗從殊,長嘆一口氣,糾結一瞬,還是同他說:“筵席結束後,你趕緊走。別和我師叔單獨見面。”
苗從殊:“怎麼了?”
武要離挺想告訴他燈棲枝要求親的事,但燈棲枝下了禁制令他無法開口,一字半句都提及不了。
他隻好委婉的提醒:“珍愛生命,遠離前任。”、“你在心口築起冷漠的牆,過不去的人正想拆了它。”、“好好鬼混,別談戀愛。”、“道侶這種生物,容易從狗黑化成狼。”
苗從殊:武道友在日復一日的單相思中,思想已經提高到俗人無法共鳴的境界。
說說笑笑中,他們離開會客峰來到清幽殿大廣場,場面還是人山人海、停滿各式車鑾。合歡宗的車鑾也在附近,苗從殊提醒武要離去找心上人。
武要離拒絕了。
“你需要我,你才是最需要我的人。”他深沉的說:“別抗拒,別害怕,我在你身邊。”
苗從殊:“你正常一點。”
武要離搖頭無奈,滿腹心事,言行舉止充滿了‘我有故事你不懂’的滄桑。
苗從殊隻覺得他戲好多。
上次的筵席,苗從殊因為散修的身份被安排到人滿為患的偏殿,同其他修士圍一張大圓桌。這回卻被恭恭敬敬的邀請到正殿,單獨坐一張單人方桌,桌上陳列美酒佳餚和珍稀靈果,質量比偏殿好了不是一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