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從殊下意識看向已經造成靈力風暴、正處於風眼的溫錦程,對上那雙完全失去理智的、癲狂的眼睛,心裡不由一咯噔,入魔了。
其他人也隻有防御靈器能用,因為其他靈器需要靈力驅動。
溫錦程抬起兩隻手,手掌中心聚攏一個黑色的圓球。圓球越來越大,夾雜著閃電和毀天滅地的氣勢猛地投擲過來,察覺到危險的五行道玉將防御能力開到最大。
與此同時,一道玉白色寒芒突然從天而降劃破空間直衝溫錦程面門,伴隨寒芒而來還有琴聲。琴聲如奔雷,形成光罩將苗從殊等人攏在裡面,正面對抗扔過來的光球。
光球在苗從殊眼裡逐漸放大,眼看就要撞上第一道琴光防護罩和靈力減少的五行道玉,他不知道靈力減少便是五行道玉發揮神力的時候,隻嚴陣以待並希望斷手斷腳的時候不會太痛。
這擺明就是要發生大爆炸的節奏!
靈力風暴本就極為強悍恐怖,風暴裡還爆炸,恐怕整個空間都會碎裂、扭曲,而處於爆炸中心的他們……死定了!
苗從殊如是想著,已經開始處理他的遺產,好在他早就給芥子買了保險。他死了,芥子自動脫落並傳送到修真界的珍寶閣,由珍寶閣代為轉交給鬱浮黎。
財產不多,好歹是份心意。
胡思亂想間,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面前的五行道玉制造出來的漩渦正被從中撕裂,而黑色光球以銳不可當之勢吞噬第一道琴光防護罩來到眼前。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憑空出現,抬起來、掌心正對黑色光球,不費吹灰之力的接住這個挾裹恐怖力量的黑色光球。五指成爪,將黑色光球翻轉過來,然後握拳,光球‘刺啦’兩下被撕碎了。
鬱浮黎熟悉的背影自五行道玉中出來,背對著他一招搞定危機,背影挺拔而腰肢勁瘦,苗從殊感嘆現任真是帥得無人能及。
鬱浮黎側身,瞄了眼苗從殊身上的嫁衣:“我還沒死你就想改嫁?”
苗從殊:開口幻滅。
苗從殊:“等會再解釋,這個空間的靈力被瘋狂抽走造成紊亂。再不走可能就——”
話沒說完,靈力風暴突然變平靜,整個搖晃的空間也在瞬間穩定下來。苗從殊下意識看向溫錦程所在的方向,他看上去還是入魔的樣子,而旁邊鉗制住他的人是薛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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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來了?
丁溪等蓬萊仙宗門人驚喜:“先生?!”
“阿殊!”徐負雪在身後喊他。
薛聽潮看過來:“叢殊,我來救你了。”
入魔的溫錦程:“小殊,不準跑!嫁給我——”
鬱浮黎低頭看他:“還解釋嗎?”
“……”苗從殊掙扎:“他們是我約來一起打馬吊的,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苗苗:親,打馬吊嗎?和前任一起,輸了就死的那種哦。
小翻車,小修羅場。
快月底了,該交白色的公糧了!
PS:前任們為什麼都不信苗苗不愛了?因為他們記憶裡的苗苗太好了啊。
第21章
現場兩個前任和一個現任,還有一個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招惹到的本以為是情敵結果是愛慕者的溫錦程,苗從殊腿肚子微微顫抖並表示此時此刻略高能,他有點緊張。
氣氛很微妙。
景晚萩和蓬萊仙宗三人出於自救本能,統一戰線齊齊躲到角落裡作沉默的壁花。
鬱浮黎拿走五行道玉,重新掛回苗從殊的脖子,說“過程等出去再詳細討論。”
苗從殊“倒也沒必要太詳細。”
鬱浮黎“我覺得很有趣。”
苗從殊“其實很無聊。”
“怎麼會?”
鬱浮黎環顧一圈,目光最後落在苗從殊的臉上,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稍一用力,那件穿上就脫不下來的嫁衣瞬時炸成碎屑,而苗從殊毫發無損。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苗從殊肩膀,‘嗤’一聲笑起來“還是這樣看起來順眼。”
苗從殊感覺現任在發神經與變態之間搖擺不定,但仔細想想,發神經和直接變態有區別嗎?
沒有。
他剛想開口便被鬱浮黎制止“別說話。”手指在苗從殊頸項間若有似無的遊走,鬱浮黎面色冷淡,笑意不達眼底“出去後有你開嗓的機會。現在,我先弄死這群東西。”
苗從殊閉嘴。
很好,全員都是東西。
他已經連解釋都懶得聽了,先把礙眼的東西搞死再說。
不愧是現任,十丈軟紅塵也不能動搖他陰鸷神經病的本質。
鬱浮黎突然瞟他一眼“你罵我?”
苗從殊內心震驚而表情無辜“我沒有。”
現任怎麼知道自己在心裡偷偷罵他?難道他有讀心術?怎麼能仗著修為高就作弊?
鬱浮黎掐了把苗從殊的臉頰,皮膚滑滑還挺嫩,於是再掐了把,陰森冷笑“你肚子裡那蛔蟲都是我喂養出來的,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苗從殊悚然,一句俗語有必要說得那麼恐怖嗎?以及,他過往那些堪稱豐富的情史有沒有被發現?
尋思片刻,他覺得應該沒有被發現。
因為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苗從殊松了口氣。
鬱浮黎笑看他變化多端的表情,從緊張、心虛到鎮定,一看就知道幹了對不起他的事還隱瞞——
“你有事隱瞞我?”
鬱浮黎猛地沉下臉,眯起眼睛逡巡苗從殊,後者張著無辜的眼睛滿臉茫然。
他心裡忽地升騰起暴戾,本是要將怒氣發泄到其他人身上,想想又覺得不忿、心中鬱氣難消,便低頭張嘴朝苗從殊臉頰狠狠咬一口。
苗從殊“嘶——”疼。
“嘖。”鬱浮黎一言難盡,他根本沒用力。“嬌氣。”
苗從殊摸摸臉頰,被咬的地方湿潤且痕跡未消。他說“都留下牙印了。”
就那沒一瞬便消的牙印還沒歡好時留下的印子長久。
鬱浮黎心裡劃過這句話,但沒說出來,隻把苗從殊拉到身後便看向薛聽潮和溫錦程,至於徐負雪則從頭到尾被忽視。
看了眼薛聽潮便將注意力落在暫時被困住的溫錦程,鬱浮黎說“偽天道這種東西都敢碰,嫌死得不夠慘可以去昆侖走走。”
苗從殊心想,現任這是口頭認證昆侖可以令人死得巨無比慘嗎?
他好奇地問“什麼是偽天道?”
鬱浮黎“一個不完整的小世界衍生出來的東西,附在修士身上,放大內心的欲望,通過吞噬完善自我的成長。”
苗從殊能聽懂大概,因為此處空間便是個不夠完整的小世界。
小世界裡衍生出類似於天道的東西,這東西眼下附在溫錦程身上,應該是與他同化了。
所以非小世界原生之人會因溫錦程的意識而不能使用靈力,不過這限制對修為高的大能應該無效。
苗從殊看鬱浮黎姿態輕松便知他能搞定溫錦程,隻是現場還有兩個前任,他覺得有點窒息。
“走。”鬱浮黎拎起苗從殊把他帶到百米高空觀看下方戰況,並不急於出手。
苗從殊抓住鬱浮黎的手臂向下看,隻見溫錦程被薛聽潮壓制,暫時不能動彈。
下方的薛聽潮知道鬱浮黎與苗從殊的關系,對方到來早在預料之中,可惜自己沒能早來一步。
溫錦程和徐負雪不知道鬱浮黎,可他們都見過太玄秘境入口處,苗從殊撲向一個憑空出現的男人身上作出親昵姿態。
登時猜出這人便是苗從殊口中的‘道侶’。
徐負雪愣怔一瞬,而溫錦程奮力掙扎,繼續瘋狂抽取小世界的靈力。
鉗制有所松動,薛聽潮微訝於溫錦程的實力,他猛地撥下琴弦‘錚——’,紛亂的琴音刺耳尖銳,化作音刃殺向溫錦程。
溫錦程沒躲,長袖一揮將無數鋒利的音刃斬斷。可還是叫一道小如刀片的音刃破開嚴密的防守切斷一縷鬢發,割破臉頰,留下小小的刀痕。
鮮血滑下來,溫錦程抬起手背狠狠擦掉“我好討厭你們。你們怎麼都要跟我搶小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既狠戾又委屈,眼眶紅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掉眼淚。
“我先到的,我先喜歡的,小殊是我的新娘。”
“跟我搶的你們,都去——死!”
話音剛落,原本被壓制的靈力陡然爆發,穩定下來的空間再次搖搖欲墜,出現崩塌和吞噬的跡象。
這些空間本由大能創造,後衍生為不成熟的小世界,剛萌芽的‘天道’極易反噬小世界。
一旦出現崩塌現象,它們就會選擇吞噬空間裡一切物體包括誤闖的修士。修士體內靈力充足,便會加速空間的吞噬和崩塌。
空間崩塌還伴隨靈力風暴,所以變得格外危險。
已經入魔的溫錦程代替空間規則成為這個空間裡的‘天道’,他再度瘋狂的抽取靈力,包括修士流瀉出來的靈力。
以他為風眼中心,形成恐怖的黑色風暴。
靈力駁雜且暴虐,將溫錦程周身十丈內一切物體全部粉碎並卷入風暴中,迅速被吸收。
徐負雪等人疾速撤離出宅邸。
薛聽潮按住琴弦的手突然松開,壓制溫錦程的陣法陡然被破,靈力反噬擊向琴身。琴身中間立刻出現一道深刻的裂痕,以琴作本命靈器的薛聽潮登時吐出大口鮮血。
後退的丁溪等三人見狀急忙趕回來接住後退的薛聽潮“先生,我們快走!”
此時,磚瓦、房屋包括僵硬的行屍,或由靈力幻化而成、或由靈力驅動的物體統統轉化為供溫錦程使用的魔力。而他的修為也在瘋狂的抽取魔力中,由渡劫期巔峰飆升至大乘期。
薛聽潮退至苗從殊所在的位置,直接對他說“叢殊,我不知道他是你什麼人,但他現在已經入魔,完全失去理智、且與這片小世界同化。小世界崩塌,很快便會化作靈力風暴,他現在已經變成沒有自我思想、淪為儲存魔力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