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侍女受到攻擊當即狂化,十指蜷縮成爪撲過來,她們力大無窮且不畏懼疼痛,哪怕被防御靈器擋住依舊步步緊隨苗從殊身後。
苗從殊皺眉,便用攻擊屬性的靈器直接將她們都打成碎塊。
果然都是屍體,碎成七八塊也沒流血。
外面看守的僕從聽到動靜也都衝進來,全被靈器砍成塊狀。等到終於沒人進來了,房門敞開,外頭陰風陣陣的,苗從殊這才收起靈器走出去。
後院掛滿死人才用的白幡,中廳還有十八支招魂幡,地上全是紙錢和未幹的鮮血。院子裡花團錦簇,扎根的泥土地卻浸滿烏黑色的血。
此處與前院大堂截然相反,恍如虐殺現場。
前院鋪滿紅綢,後院掛滿白幡,遍地鮮血。
苗從殊覺得挺邪門,然後抱著鑲金線、頗厚重的嫁衣穿行在無人冷寂的長廊裡,直到路過柴房聽到裡面的響動便停下來問:“誰?”
裡頭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立即安靜,沒過一會便響起徐負雪的說話聲:“阿殊,是我們。”
溫錦程把他們都關押在柴房裡?
苗從殊推開柴房,果然在裡面見到徐負雪一行人。他走上前,蹲在幾人面前問景晚萩:“你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景晚萩此時已經強行破開禁言咒,舔掉嘴角的鮮血,臉色陰沉的說:“我要親手殺了溫錦程。”
“可以,我表示友情支持。”苗從殊說:“所以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景晚萩瞪著苗從殊看半晌,雖待他有偏見但現在在溫錦程對比下,苗從殊反而更順眼。於是他開口:“秘境空間紊亂,到了某個時辰會突然跳轉到其他空間。此前我與蓬萊仙宗相遇便是遇到空間紊亂,先是遇到靈力風暴、後被卷送到山谷密林。”
苗從殊震驚:“空間紊亂發生時都無聲無息的嗎?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竟如此防不勝防?!
聞言,景晚萩表情古怪:“空間紊亂會伴隨靈力風暴,一個不慎就會被撕成碎片。我們所有人都醒了,隻有你睡得像頭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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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苗從殊放心:“睡眠時長夠充足,長命千歲在招手。”
景晚萩及蓬萊仙宗三人都覺得無言以對,昨晚空間紊亂、靈力風暴前所未有的恐怖,整個山谷幾乎被撕碎,他們若不是在薛聽潮的護持以及損毀數件上品靈器的前提下,必不可能安然無恙。
反觀苗從殊,他依舊睡眠沉沉打著小呼嚕。他身旁那男人毫不疼惜被損壞的靈器,面不改色的扔下一件又一件靈器保護苗從殊的同時還不能讓他被吵醒。
當時他們就覺得眼睛疼、心髒也疼,太敗家了!
苗從殊:“溫錦程又是怎麼回事?”
景晚萩看向徐負雪:“你問徐師弟。我們醒來時就被溫錦程抓住,徐師弟比我們早被困住。溫錦程到底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隻有他知道。”
苗從殊隻好問徐負雪。
徐負雪明顯遭遇重大打擊,白月光愛的是前任不是他,原來還一直想殺他。以前認為是患難與共、驅走晦暗生命裡的光不過是白月光的玩弄和利用,可謂綠雲慘淡。
但他的情緒看上去還行,至少沒有崩潰,頗為冷靜從容。
苗從殊對他的自我控制能力沒覺得太驚訝,徐負雪本就非同常人,剖去感情爛賬,他就是人群裡極為出色的一個。
徐負雪說:“我和溫錦程一開始被投送進湖中島,出了湖中島便突然進入一片焦黑的荒林。走出荒林就是個小村子,村子裡沒人,盡頭憑空出現這座宅邸。”他停頓一下,看向苗從殊:“你應該熟悉這座宅邸。”
苗從殊:“溫錦程的王府。”
徐負雪:“對。溫錦程看見王府就瘋了,他偷襲我、封鎖我的靈力和本命劍。而且我發現這個空間是由溫錦程掌控的,他……他殺了整個王府的人,親朋好友貼身僕從沒有一個被放過。”
苗從殊遲疑的問:“殺了這裡的親人還是人間的親人?”
“人間。”徐負雪平靜的說:“在他隨我來修真界的前一晚,他殺了王府所有人並放火燒幹淨,而我完全不知情。”
溫錦程殺了王府上下三百多人,結束後還心情很好的洗幹淨自己,換上幹淨的白袍子放火,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到他身邊。
溫錦程心性之殘酷,令人不寒而慄。
苗從殊是知道溫錦程心狠,隻沒想到能殘忍到屠殺三百多人,之後還能作出天真無辜的模樣。
“那要怎麼才能離開?”
徐負雪:“殺了溫錦程。”
苗從殊:這一對徹底撕破臉了。
徐負雪:“阿殊,太玄秘境入口處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你什麼人?”
苗從殊:“我道侶。”
徐負雪表情沒變,好似壓根就不信。他垂下眼眸說:“你不可能會有其他道侶。”
苗從殊:“請說理由。”
徐負雪:“你陪了我十三年,這才半年不到就與他人結為道侶,你覺得我會信嗎?一個十三年,一個才半年。”
“愛從不講時間和道理,遇上就睡、不是,遇上就在一起。”苗從殊:“何況,我隻是你得不到的爹。”
徐負雪:“阿殊——”
話要開口時,柴房的門被踹開,溫錦程提著劍好似崩潰似的大口喘氣,猙獰的瞪著苗從殊:“你逃婚就是為了救徐負雪?你還愛他——”
苗從殊:為什麼老是扣我亂倫的帽子?
作者有話要說:
苗苗:生活需要一點綠。
下章老鬱來啦。
快樂的修羅場就要安排上了嘻嘻(?˙︶˙?)
小型修羅場,我們苗的鐵腎苟得住。
第20章
溫錦程受到強烈刺激,提劍砍傷徐負雪。
苗從殊幫忙攔下他,剛用了靈器就被溫錦程發現芥子的存在,下一刻他就不能再進芥子裡了。
芥子被封住了?
苗從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一開始心態很無所謂那麼現在就開始認真了,因為香辣小魚幹和醬汁小魚幹都放在芥子裡,能看不能吃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
溫錦程沒殺徐負雪,他隻是命令僕從將這些人全部再次扛到大堂,將他們綁在木樁上參加婚禮。
徐負雪的傷口沒處理,又經折騰,此刻血流如注,而他面如金紙。
至於苗從殊,他又不能動了。
溫錦程:“小殊既然想跑,那就別動了。等我們結為道侶,再一起生活、修煉。”他篤定的說:“你一定會愛上我。”
苗從殊表示不太可能,想想就好。不過他很好奇:“你怎麼會對我產生感情?”
溫錦程把劍一扔,爬過來抱住苗從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抿唇不說話。過了許久,久到苗從殊以為他不會開口而自己肩膀挺酸,想請他移開腦袋時,他開口說話了。
“小殊不記得、不以為意,可我都看在眼裡。”溫錦程說:“你對徐負雪那麼好,我好羨慕。我也想你對我好一點,就算隻有一點也好啊。”
可苗從殊就是看不見他。
不管是在什麼場合,不管兩相比較之下他有多優秀,不管他是討好還是陷害,苗從殊就是不在意他。
溫錦程:“我會嫉妒,也會恨徐負雪。”
說到此處,他環住苗從殊肩膀的手臂已經開始用力,勒得太緊。苗從殊感到疼痛,不過他沒出聲喊痛。
“你在人間時,樣樣都比徐負雪出色,過得也比他好太多。愛你、追捧你、欣賞你的人可以從王府排到城外,何必還要我的喜歡?”
苗從殊不明白。
當時他在人間已經刻意平凡,樣貌、才識和家世都是普通人的水平,他連脾氣都不怎麼好。待幼時的徐負雪不夠耐心、對溫錦程也談不上多好,後來更是處處避讓他,完全就是又慫又鹹魚的樣子。
溫錦程到底怎麼看上他的?眼瘸了嗎?
“所以我恨你。”溫錦程說。
苗從殊更懵了,他到底曾經做過什麼讓溫錦程對他愛恨交織?是他腦殼壞了還是溫錦程有病?
溫錦程咬牙切齒:“你隻看到徐負雪可憐,你有沒有看到我——你有沒有發現我——”
他每次都停在關鍵地方,以至於苗從殊實在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溫錦程:“算了。反正你現在是我的。”
他一把拽起苗從殊,帶著他穿過重重蜿蜒的長廊來到大堂。大堂前院已經布置得像個喜堂,裡面的桌子還亮著兩根紅蠟燭。
大堂裡外都是或站或坐的人,全都是溫錦程在人間時的父母兄弟和僕從。他們全都是僵硬的幹屍,密密麻麻擠在大堂裡面,襯著大紅色的喜堂顯得很是詭異。
徐負雪一行人則被困在左側的木樁,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溫錦程先喊道:“一拜天地。”他興奮的對苗從殊說:“我們快點拜堂。小殊,一拜天地。”
苗從殊盯著他看,搖頭說:“除了我道侶,我不會跟任何人拜堂。”
他一開始以為溫錦程可能是受秘境影響心智,現在想來此處空間不過是放大了人心中的欲望,令人暴露出本性。
溫錦程本性如此,恰巧空間被他控制。他在這裡可以隨心所欲,王府和死去的僕從的出現,無法使用的芥子和靈力……溫錦程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
所以要離開這裡有兩個方法,一是溫錦程主動放他們走,二是溫錦程死。
苗從殊脫不下身上的嫁衣,不能使用芥子,但他還有防御的靈器以及五行道玉。
他拿出脖子掛的五行道玉捏在手掌心,衝溫錦程說:“你現在最好放棄執念,否則會被這個地方吞噬、同化。”
“不好嗎?”溫錦程:“這個地方聽我的話,滿足我的願望,我為什麼要放棄?”
苗從殊:“那我隻能殺你。”溫錦程樂意被這個空間同化,他不願意。“五行道玉!”
話音一落,他手掌心的五行道玉便化出黑紅色的漩渦。漩渦化作源源不斷的靈氣來源,形成光刃攻擊溫錦程。這光刃是之前儲存的靈氣匯聚而成,不由空間和溫錦程控制,因此一時制衡住他。
溫錦程的手背被割傷流血,他毫不在意,兀自瞪著苗從殊:“我要留下你,不管用什麼方式。”就算是具屍體也可以。
心隨意動,整個空間的靈氣全被抽調過來使用,溫錦程的修為一下子飆升到金丹、元嬰,跳過分神、出竅和合體,直接到了渡劫期巔峰。
他以巔峰期接下五行道玉的攻擊。
徐負雪等人驚詫,而苗從殊趁機割破他們身上的繩子,可惜這幾人的靈力都被封住並無任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