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看著我,一字一句控訴,「你壓根就沒想過要給我送飯。」
我挑眉,跑遍全城也要買他愛吃的東西,這種情節也就小說裡會寫了。
「你不愛我。」
陳逾下了個結論。
他委屈的樣子太可愛,我忍不住要摸摸他的頭,然後摟住他的脖子撒嬌。
「沒有不愛你,隻是你愛我更多一點。」
一想到他在醫院裡對我撒嬌的場景,我就有點舍不得他現在的狀態。
「你再努努力,我就會更喜歡你了。」
他懷疑的看我一眼,「真的麼?」
我點點頭,「真的,你這麼帥氣,多招人疼愛呢?怎麼會有人瞎了眼不喜歡你。」
他趴在我脖子上聞了聞,「可是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香水味。」
我頭疼,「你也不用香水不是,我沾不上你的香水味。」
「我不管。」
他抱著我,力氣很大,去了浴室。
等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任由他抱著我回到了床上。
他親了親我的眼皮,很憐愛,「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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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時,我從旁邊摸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6.
我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
我換了衣服出去,看見陳逾和一個女人站在門口,爭執著什麼。
隔得太遠,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隱約看到那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拼了命的想往陳逾身上湊。
陳逾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他躲避的動作把我逗笑了。
站在樓梯上,我笑出了聲。
這一笑,讓女佣發現了我,她喊了一聲,「夫人。」
陳逾和那女人齊齊回頭,陳逾臉上有慌張和無措,女人臉上是震驚和防備。
我走上前去,陳逾有些委屈的湊過來,摟上了我的腰,「老婆,她是誰啊,一大早過來糾纏我。」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淡淡道,「她是你出事前,正在接觸的白月光。」
陳逾擱在我腰間的手一僵,而後他快速的想解釋什麼,「我沒有,老婆我怎麼會有除了你以外的白月光呢!她肯定不是,你是不是認錯了。」
女人的臉色一白,她哀婉的喊,「阿逾,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思思啊,你說過我們兩個人至死不渝的。」
我勾起嘴角,玩味的笑了。
陳逾看她一眼,眼神淡漠,「我不認識你,如果以前有什麼誤會,現在正好當面跟我老婆解釋清楚。」
他低頭,頗有些憐愛的看著我,「我隻愛我老婆一個人,以前是,以後也是。」
姜思思聽了身子一歪就要倒,陳逾拉著我適時後退,於是嬌弱的大美人就這麼跌在地上,捂著臉哭泣。
美人伏在地上,悽悽慘慘的說我是個壞女人,她含著淚,「一定是你沒有照顧好阿逾,他才會出事,才會忘了我,都是你!」
我笑眯眯的,「那你要把他領走麼?」
美人淚眼婆娑,眼含期盼的望著陳逾。
陳逾不悅的皺起眉頭,語氣冰冷,「我是不會跟你走的,還有,不許汙蔑我老婆。」
他指揮保安把姜思思架了出去。
我看著姜思思的背影,有些感慨,「陳逾,你要是裝的,最好適可而止,要不然代價就太大了。」
陳逾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老婆,你也不相信我麼?」
他抿唇,漾出一絲委屈,「我是真的隻喜歡你。」
我朝他微微一笑,「是麼?」
他點點頭。
「可是你出事前對姜思思也是真的很好啊,要不然人家怎麼都追到家裡來了。」
陳逾的表情僵在臉上。
半晌,他才繼續追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跟她之間的事,你是不是調查我了?」
我一愣。
陳逾接著說,「你調查我就說明你愛我,你放不下我,你擔心我會被別人搶走。」
還真不是。
白月光這事兒,是陳逾的小叔叔陳故告訴我的。
我和陳逾是聯姻,兩家人說好強強聯合,結婚後,我爸的公司給了陳逾諸多幫助,不僅使得他順利吃下了陳家原本的業務,還開拓了新的業務板塊。
然而豪門家族向來不安穩,陳逾的小叔叔不止一次想要從陳逾手裡搶走公司股份,他給陳逾使了不少絆子,都被陳逾化解了。
於是他換了個角度,從我入手,想要破壞我和陳逾之間的關系,坐收漁翁之利。
姜思思的事就是他特意告訴我的。
我連查都不用查,姜思思的所有信息就都送過來了。
這種事情,半真半假才有意思。
於是我告訴陳逾,「是你小叔叔告訴我的。」
我準備等陳逾問我,「我小叔叔還告訴你什麼了?」
然後添油加速歪曲事實,看一看陳逾的反應。
誰知道陳逾問我,「為什麼是我小叔叔,我們結婚了,那是我們小叔叔,你為什麼跟我這麼生分?」
饒是我花叢ẗų₉遊走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陳逾這種陣仗。
我愕然的瞪大眼睛。
一時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現在問題的關鍵難道不是白月光麼?
怎麼就繞到他小叔叔是不是我小叔叔這件事上了。
我愣愣的看著陳逾。
陳逾卻突然親了下來。
「老婆,你這麼看我,我很想親你。」
親都親了,你費什麼話。
陳逾很用力,我懷疑嘴唇都給他咬破了。
事後,他額頭抵著我額頭,纏著我非要我改口。
我無奈,「好好好,我們小叔叔,我們小叔叔告訴我,那是你的白月光」
陳逾:「好,以後不許提她了。」
?
「你不想知道你跟她之間的事麼?」
陳逾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對她又沒感覺」
「還有」,陳逾看著我,「我不喜歡小叔叔,以後你少跟他見面。」
?
其實這句話,陳逾沒失憶的時候也跟我說過。
那時候陳逾正忙著開拓新的市場,每天早出晚歸,回來了也是去書房處理文件。
有一天晚上,他回來的比往常早,吃飯的時候他突然跟我說,「小叔叔最近行事作風不太對勁,你盡量不要跟他有接觸。」
我覺得很莫名其妙,因為隻有在回陳家老宅的時候,我才有機會接觸陳家的一眾長輩。
而且陳家的人各自都有事情要忙,回老宅也隻是大家吃個飯,匆匆一見。
如果陳逾不在中間牽線,我跟他小叔叔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
但是他這麼說了,我隻好應下。
結果沒過多久,陳逾的小叔叔就在我逛街的時候「偶遇」我了。
他看似好心地詢問我,為什麼陳逾沒有陪我一起逛街。
又非常熱心的說前陣子看見陳逾跟一個女人一起逛街,他以為是我,喊了我兩聲,發現我沒應。
他找人調查才知道,那天是陳逾跟姜思思一起逛街。
陳故不僅把姜思思的事情告訴我,還遞給我一沓二人同時出入多個場所的照片,用長輩關心晚輩的口吻說,「小笙啊,我這個人幫理不幫親,他做出這種事,我也不好包庇。有了這些照片,你也能多分些財產。」
我點頭稱是,回家就把照片扔了。
當時隻以為陳逾不讓我見他小叔叔,是擔心姜思思的事會暴露。
後來才知道陳故一直在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想要從陳逾手裡搶走公司的股份。
但是現在,他失憶了,為什麼還對陳故這麼大意見?
7.
我狐疑的看著他。
甚至懷疑他根本沒有失憶。
陳逾被我看的渾身不自在,「老婆你怎麼了?」
我眯了眯眼,「你不是失憶了麼?為什麼這麼討厭小叔叔?」
陳逾眉峰蹙起,像是在思考。
「我也不知道,你提到他我就很煩躁。」
這也難怪,畢竟他沒失憶的時候,就很討厭他小叔叔。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陳逾一臉茫然。
「你討厭我麼?」
陳逾飛速搖頭,他大手一伸,就把我的手攥在手心。
「老婆,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可是你沒失憶前,都不怎麼跟我說話。」
陳逾深吸一口氣,「不可能。」
我很堅定,「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問一問家裡的阿姨。」
陳逾喉頭滾了滾,像是有點緊張,「那可能是我以前眼瞎吧。」
?
我被他的話震驚到,開車帶著他去了醫院。
我向醫生描述了陳逾失憶前後的不同,然後問醫生。
「許醫生,人會因為失憶而性情大變麼?」
陳逾坐在我旁邊,一臉委屈。
醫生頷首,「理論上是有可能的,失憶的人相當於忘記過去,重新來過。」
「可是他為什麼隻變了一部分?」
失憶前,他對我和對他小叔叔的態度明明都不好,怎麼現在對我這麼好,對他小叔叔依舊跟仇人一樣。
醫生看我一眼,意味深長,「夫人,也許陳總原本就是這樣的,是您不知道,所以認為他性情大變。」
我又扯著陳逾走了。
臨走前,我建議醫生,沒事的時候可以去進修一下。
8.
陳逾失憶以後,公司的事都交到了我手上。
我把陳逾送回別墅,又驅車前往公司。
剛到辦公室,小李就跟我說,陳逾前陣子定的東西到了。
我打開,裡面是國外一個小眾品牌的項鏈。
下方墜著的是一尾銀色的魚。
魚尾翹起,別有一番風味。
我拿在手上細細把玩,小李告訴我,陳故來了。
話音剛落,陳故就推門進來了。
他手裡捏著一沓資料,在我面前坐下,熟稔的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小笙,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考Ţųₕ慮的怎麼樣了?」
我客套的笑了笑,「不知道叔叔說的是什麼事?」
小李送過來一杯咖啡,大概陳逾手下的人對陳故都沒什麼好印象,小李不僅沒有出去的意思,他還直接在沙發上坐下,裝作一副很緊急,緊急到不得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辦公的樣子。
我看他一眼,沒有阻止,而是隨他去了。
陳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就是和陳逾離婚的事。」
他說的漫不經心,小李卻瞪大了眼睛。
我和陳逾打算離婚這件事,陳逾公司的其他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除了我和陳逾之外,就隻有負責起草離婚協議書的律師知道。
所以對於小李的反應,我並不意外。
我裝作很煩惱的樣子,「叔叔大概還不知道吧,陳逾前陣子受了傷,我要照顧他,怕是離不了了。」
「是麼?」
陳故眼裡露出精明的光,他翻開桌上那沓文件,調轉方向,推到我面前。
「即便陳逾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到這種地步了,你也不準備離婚?」
我裝模作樣的掃了一眼,輕笑出聲,「美人我見猶憐,別說陳逾了,我都動心。再說了」
我頓了頓,「就這麼點東西,拿出來也不夠看呀。」
陳故不愧是老狐狸,我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
「小笙可真是厲害,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再看看陳逾,在家裡養病不說,連公司的大權都到你手裡了。」
我一隻手支著頭,「可不是麼,要管理這麼大的公司,真是令人發愁。」
我笑眯眯的,「要不然叔叔幫幫我吧。」
臨走前,陳故一臉友善的跟我說,「要是哪天你需要證據起訴離婚,隨時找我,我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
老狐狸臨走了還不忘挖坑給我,我滿臉核善的把他送走。
一轉身,小李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如果目光有如實質,我怕是要被他的視線捅個對穿。
好歹是Ťû⁾陳逾的下屬,我沒計較他的冒犯,隻是問他,「怎麼了?」
小李一臉憤懑,「夫人,陳董事跟陳總一向不合,您不應該跟他走這麼近。」
我沒接話。
小李又說,「夫人,就算您要跟陳總離婚,也不應該找陳董事幫忙,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我倚著靠背,淡淡「嗯」了一聲。
他猶豫了一下,又問我,「您真的準備跟陳總離婚麼?」
我揉著太陽穴,有些疲憊,「怎麼,你不服啊?」
小李試探出聲,「是因為姜小姐麼?」
我樂了,「你也知道?」
他欲言又止,「夫人,您應該相信陳總,他跟姜小姐不是那麼回事,是......」
是什麼?
具體的,小李沒說,想來是陳逾不讓他說。
想了想,我說,「小李,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繼續做這個工作了,要不然給你換一個崗位吧。」
9.
我在公司處理了一天的事情,快下班的時候,助理提醒我,給我公司男藝人選的衣服到了。
品牌方直接送到了我家。
跟陳逾不一樣,我的公司是一家傳媒公司,負責籤約藝人,輸送到娛樂圈。
助理發了那條信息後,我拎起包就準備走。
走之前,戴上了那條銀魚項鏈。
我回去的時候,正趕上陳逾拎著那件衣服,看來看去。
見我回來,他表情臭臭的,「這是給誰準備的?」
這幾天陳逾不僅黏我,氣性還特別大,見不得我跟別的男人說話卻不理他。
我擔心他再扯出什麼長篇大論要我哄他,心思一動,原本要給藝人的衣服就這麼改了口。
「給你的。」
聽見這話,陳逾表情緩和了點,然而他還是不怎麼高興,「這不是我的尺碼。」
公司的男藝人為了保持上鏡時的形象,身材都偏瘦。
跟陳逾確實不是一個尺碼。
「那你穿麼?」
雖然不是陳逾的尺碼,但他還是穿上了,他穿上以後,我「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