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婚的時候,我老公失憶了。
一向冷漠的他開始變的粘人,做什麼事都要我陪著。
他死命抱著我,像一隻撒嬌的大型犬。
我掰開他的手,「人走了,別裝了。」
1.
病房裡,我那一向冷淡的老公正在對著他的幾個下屬發脾氣。
「你們幾個大男人圍著我幹嘛。」
小李戰戰兢兢,「陳總,有些文件需要您過目,還有我們正在推進的項目......」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陳逾看他的眼神很嫌棄。
撥開眾人,我走上前去。
「陳逾,你差不多得了,撞了腦袋怎麼連脾氣都變差了。」
眾所周知,我的老公陳逾是個十足的勞模,對待工作和下屬是十成十的認真耐心。
他可以十天半個月不跟我一起吃上一頓飯,但一天不去公司就渾身難受。
陳家的子孫裡,數他工作最拼命,公司也經營的最好。
除了不喜歡我之外,他處處無可挑剔。
然而,陳逾看到我,立馬星星眼,「你是來看我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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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疑問拋給了小李。
小李小聲告訴我,「夫人,醫生說陳總失憶了,要靜養。」
我點點頭。
怪不得說話這麼瘆人。
陳逾不滿,「你為什麼跟他說話,不跟我說話。」
對待我和對待下屬的態度掉了個個,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揮揮手讓陳逾的下屬回去。
小李欲言又止,「夫人,這些文件?」
我掃一眼,「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去公司處理。」
小李走後,病房裡隻剩我跟陳逾。
陳逾挪啊挪,挪到病床邊上,拽我袖子,「老婆。」
?
我冷漠的抽了回來,「誰是你老婆。」
陳逾皺了下鼻子,「他們喊你夫人。」
他歪頭看我,「你不是我老婆麼?」
雖然陳逾已經快三十歲了,這個動作還是把我萌出了一臉血。
作惡的心突起,我說,「萬一我是你媽呢?」
陳逾一頓,好像真的在思考。
我再接再厲,「我是你媽,他們也可以喊我夫人。」
想了想,陳逾說,「不可能,我媽不會這麼年輕,」
「你這麼著急來看我,也不會是別的親屬,你一定是我老婆。」
還挺有邏輯。
我皺眉看他,他真的失憶了麼?
怎麼沒有變傻?
陳逾又拽上我袖子,「老婆,我是誰啊,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思索了幾秒,我告訴他,「你是我舔狗,正在追我,現在是你該給我驚喜的環節。」
陳逾蹙眉看著我,面帶不解,「你不是我老婆麼?我為什麼是你的舔狗?」
我:「因為你太愛我,而我沒有那麼愛你,所以你在舔......」
我頓了一下,踢走那個跟他身份不符的詞匯,「追我,努力讓我也愛你。」
「哦」,陳逾低著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我勾勾唇角,真好騙。
他又指指自己的頭,「可是我現在頭好疼啊,這也是給你的驚喜麼?」
我笑了,「那是你用力過猛,把自己玩進去了。」
他追問,「那你會心疼我麼?」
我訝然,這可不是陳逾會說的話。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行」、「好」、「嗯」。
冷漠的像塊冰,非常無趣。
他這幅樣子跟以前天差地別,勾的我玩心大起,我摸摸他的頭,像摸小狗,「會。」
他笑的很開心。Ṱů₊
我確定了,不管陳逾有沒有失憶,他現在是真的傻。
2.
我轉身想要去找醫生,陳逾又揪住了我的衣服。
「老婆,門外站的是誰啊?」
我看一眼,律師。
醫院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看律師起草的離婚協議書。
醫生說陳逾受傷了,正在搶救。
我以為沒什麼大事,為了不耽誤離婚進度,就帶著律師一起來了醫院。
誰知道一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陳逾嫌棄房間裡的男人太多,我隻好讓律師站在門外等。
結果被陳逾眼尖的發現了。
思索了一下,我說,「律師」。
瞞著沒意思,正好看看陳逾的反應。
「他來幹什麼?」
陳逾濃眉皺起。
我打量著他的表情,問道,「怎麼,你不喜歡他?」
陳逾一頓,搖搖頭,「不是。」
他慢吞吞的說,「你為什麼跟一個男人一起過來看我,還是非親屬的男人。」
原來是這樣。
我覺得很稀奇,人被砸了以後,居然連性子都變了。
他以前對我可是冷漠的很,現在居然會為了一個律師吃醋。
我招招手讓律師進來,他推門而入,站在我旁邊等待我的指示。
我還是不相信陳逾會失憶,為了試探他,我跟他說
「律師過來是跟你談股份讓渡的事。」
陳逾疑惑的看著我。
我微笑,要是敢裝失憶騙我,不死也要脫層皮。
「上次你說要把公司的股份讓渡給我一部分,我正在跟律師談呢,你就出事了。」
陳逾眼睛一亮,「是麼?」
我點頭,「是」
陳逾伸手,「合同呢?」
「合同沒擬好,我們在百分比上起了爭執」我看他一眼,繼續說,「我說 5% 就好了,你非要給我 10%」
裝啊,繼續裝。
再裝讓你大出血。
陳逾點點頭,語氣堅定,「必須 10%,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會這麼摳門,隻給你 5%。」
律師恭恭敬敬,不發一言。
當然,他要是敢亂說,出了這個門我就讓他找不到工作。
於是,我拿到了陳逾公司 10% 的股份。
我思考過這是不是趁人之危,思考了一秒,就扔腦後了。
他失憶還要我照顧,我怎麼著也得收個辛苦費。
3.
陳逾失憶以後,格外粘人。
我要去公司處理工作,他拉著我不讓走。
「你不能留下來陪我麼?」陳逾問我。
我:「可是不工作就沒有錢花,沒有錢你就不能住這麼好的病房。」
「甚至」,我加重了語氣,「你住院花這麼多錢,出院了我們就得去撿破爛。」
其實這家醫院是陳家的私人醫院,公司除了一些決策是需要陳逾來做之外,其他的都有人負責。
我這麼說隻是誇張。
我想看看陳逾什麼反應。
他漂亮的眉皺起,「公司裡養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麼?為什麼非要你去處理。」
果然,腦子失憶了嘴沒失憶,罵人還是這麼兇。
不過,「你怎麼知道公司裡的人是你養的?」
陳逾一愣。
我挑眉看他。
裝啊,裝不下去了吧。
裝不下去股份也是我的。
「今天來的那幾個人跟我說的。」
哦,是小李。
我又想起方才的場景,「你怎麼對小李那麼兇,他可是你最得力的下屬,你以前都沒有罵過他的。」
你不僅沒有罵過他,你也沒有跟我撒過嬌。
陳逾很不高興,「他們幾個大男人圍著我一個男人,能有什麼好事。」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這是以前那個高冷的陳逾會說出來的話麼,他在哪兒撞的腦袋,我要去給他再續三年會員。
我:「那你覺得什麼情況下有好事」
陳逾深情地望著我,「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好事,隻有你隻有我,比如現在。」
我比剛才還震驚,這種話從我公司男藝人嘴裡聽到,我會覺得很油膩。
但從陳逾嘴裡聽到,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為什麼他撞了腦袋以後這麼會撩?
然而公司裡的事還是要處理,小李都追到病房了,可見不是小事。
我掰開陳逾的手,在他戀戀不舍的目光裡,離開了醫院。
4.
從公司回來的時候,陳逾受傷的消息已經在我們兩家傳開了。
推開病房門,裡面烏泱泱站了一屋子。
即使是這樣,陳逾還是眼尖的看到了我。
他朝我招招手,語氣很興奮,「老婆,快來。」
我頂著一屋子詫異的眼光走上前去。
結婚幾年,我跟陳逾在外人面前最最親密的時候,也不過是兩個人一起去老宅吃飯。
現在他一臉期待的叫我老婆,還讓我過去,別說我沒見過了,屋裡的人誰都沒見過。
陳逾緊緊抓著我的手,「老婆,咱媽說了,公司裡還有很多能幹的人,不用非得你去。而且家裡有很多錢,我住院花不完的,你可以留下來陪我了。」
我真是。
那麼激動就為了告訴我這個?
我輕咳了一聲,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媽,你也知道,公司的重大決策需要陳逾拍板,他不在,我得頂上。」
我得為我自己解釋,不然給雙方老人留下一個不負責任的形象怎麼辦。
陳逾媽媽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很是欣慰,「那就辛苦你兩頭跑了。」
頓了頓,她又問,「對了笙笙,醫生那邊怎麼說?」
「醫生說他腦子裡有淤血,壓迫神經導致失憶,等淤血散了就好。」
兩家人都不願意打擾陳逾休息,問了幾句以後,陸陸續續都走了。
就是走之前看我和陳逾的眼神,意味深長。
我媽特地留到最後,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
「笙笙啊,現在你們感情這麼好,抓緊要個孩子,你們年齡都大了,要孩子這事兒不能再拖了。」
我頭皮發麻,「媽,他是失憶了才對我這麼好。」
我媽不樂意,「別管是因為什麼,總歸你們感情好了,這事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說不過她,我隻好連嗯帶好的把她送走。
一轉身,陳逾就站在病房門口看我。
他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聽到了。
「老婆,那我們?」
我瞪他一眼,「想都不要想。」
他委屈,「為什麼?」
我:「你頭還沒好。」
陳逾:「不要緊。」
「要緊!」
我聲音太大,把陳逾嚇了一跳。
他抿唇,拉著我回到病房裡。
我忙前忙後,照顧他照顧到了晚上,他不是頭疼就是口渴,一口一個老婆,指揮我跑來跑去。
我甚至開始懷疑,他失憶是不是就為了整我。
跑到最後,我看一眼時間,轉身就要走。
陳逾又拉住我,「老婆你去哪兒?」
我垂眸看他,「我去給你買飯。」
騙你的,我去給你下藥。
陳逾:「有助理,你讓助理買。」
這會兒知道你有助理了,使喚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找護工呢?
然而,我笑了笑,開始給他畫餅,「乖,助理買的哪有我買的好吃,你在這兒等我,我給你買最好吃的飯回來。」
陳逾眼睛亮了,一臉期待,「那你要快點回來。」
我點點頭。
然後一出醫院,就約了我的姐妹去蹦迪。
5.
從酒吧出來,我直接回了家。
沒別的,不想去醫院伺候陳逾。
車駛進大門的時候,別墅裡燈火通明。
司機去停車了,我推開門進去。
陳逾坐在沙發上,他一抬頭,眼神冷漠。
我心裡一咯噔,這個眼神,該不會是恢復記憶了吧。
我把包遞給女佣,踢掉高跟鞋就往裡走。
走一半,陳逾從身後握住了我的手腕。
「你去哪兒了?」
我看他一眼,如實道來,「酒吧。」
他眉眼被碎發遮住,留下一片陰影,「我還在醫院躺著,你就去酒吧蹦迪?」
我點點頭,「對。」
陳逾放開了我的手,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看來你真的不愛我。」
我光著腳,雙手環抱,站在他旁邊聽他念叨。
「我在醫院空著肚子等你,我以為你是跑遍全城去買我愛吃的東西,所以才來的這麼遲。」
「沒想到你是去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