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唇語:二師嫂。
大師兄納悶安衡何時找了道侶,卻對小師妹的話毫無懷疑。
他衝酒凌汐一拱手,道:“二弟妹莫慌。安衡元嬰早期二階,又有雙築基十階異獸可供駕馭,區區金丹旱魃,還不能傷他性命。隻怕他是被困在了何處,暫時走不出來罷。”
酒凌汐震驚:“我夫君竟如此彪悍!”
——撿到寶了!
大師兄又對重越道:“隻怕二師弟是被困在了什麼秘境之中,是以,以我之能無法判斷他的方位。恐怕,需要師尊親自走一遭了。”
重越“嗯”了一聲,轉而看向高玥,伸手過去,寵溺地拍了拍女孩頭頂:“小徒弟,想不想嘗嘗旱魃靈根?”
高玥歪頭疑惑:“旱魃是金丹異獸?”
重越解釋:“嚴格來講,不算異獸。小徒弟,可願雖吾走一遭?”
高玥歡喜雀躍:“願意!”
有好靈根的地方她必須要參與!況且師父在前開殺,她隻需跟在後面撿boss掉落的裝備即可,妙哉,悠哉!
宋樂樂也想同行,卻被留下看守宗門。
他悶悶不樂將通行門打開。
此次要去的地方鬼氣重重,是以傳送的通行門內不時卷出一道烈烈狂風。
走到門前,高玥被風沙吹得睜不開眼,她下意識抓緊了重越胳膊,居然有一種熟悉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同她在試煉門黑暗裡緊緊抱住的那個軀體的靈息很像,踏實穩重,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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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抱得更緊。
酒凌汐見兩人進門,也緊跟其後。
老酒頭見阻她不住,丟給她一隻乾坤袋:“帶上吞雲獸!”
酒凌汐接住沉甸甸的秦坤袋,裡面裝著沉睡的吞雲獸坐騎。
她將乾坤袋裡的吞雲獸放出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博美便躺在了她懷中。
小博美毛發純淨,睜開那雙圓潤有神的大眼睛,衝著酒凌汐眨了眨,又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酒凌汐把狗子放在地上,半臂長的小博美瞬間變成了薩摩耶。
阿布崽正要進通行門,身後陡然出現一條通體雪白的母吞雲獸,嚇得它往旁側一閃。
當它看見母吞雲獸的神顏,狗眼都瞪直。
它朝母吞雲獸衝過去,嗅了嗅對方的尾巴後,還要湊更近,被酒凌汐一巴掌拍開。
母吞雲獸也一臉嫌棄看它:“汪!”
——它簡直不敢相信的狗眼,世間居然有如此醜陋的吞雲獸!汪!
酒凌汐和母吞雲獸進入通行門後,阿布崽蠢鈍的狗腦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看它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它現在是一隻醜陋的無毛狗!!汪!
嗷嗚——
狗子仰天長嘯,聲音悲慘萬分。
他是英俊的狗狗!!汪汪!
*
鴻夜城處於白夜,卻了無生氣,街道破敗,紙錢漫天飄,兩旁房屋門前掛滿了白燈籠。
霧氣陣陣,鬼氣濃重。
一陣濃霧被風吹散,前方似有行人,也聽得見有人低低碎語。
高玥從小不敢看鬼片,可這街道的氛圍卻頗有港味鬼片風格,她下意識就抱緊了師尊胳膊。
她不是吃師尊豆腐,是真的怕。
沒錯。她!怕鬼!
高玥小聲說:“師尊……這地兒很邪祟啊。你聽見了嗎?好像有人在說話!師尊,我們趕緊找到二師兄回家吧,這裡有點可怕。”
五羊城雖是食人魔修地盤,可卻頗具人間煙火氣息。
而這裡不同,毫無生人之氣,比起食人魔修,吃人的鬼更令她恐懼。
重越眉頭微蹙,低聲道:“過去瞧瞧。”
酒凌汐帶著兩條狗也從通行門出來,看見高玥重越往前走,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眼看兩人就要穿進霧裡消失,酒凌汐喊了一聲:“等等!”
她的聲音驚動了藏在霧裡的花轎隊伍,本欲往前行的花轎突然停下來。
花轎是白色,由四個白衣轎夫抬著,這花轎看著像棺材,不像活人用的。
裡面傳來悶悶地啼哭,有人不斷敲打棺材花轎,企圖破轎而逃。
高玥看見這幅場景,莫名想起自己要被送去替嫁的場景。
她當即皺緊眉頭,將花轎阻攔下來。
為首的轎夫看著她,卻並未說話。轎夫們雙眼空洞,皮膚慘白,身上還有一股腐臭味兒。
高玥揚起擒魔鞭纏過去,長鞭剛觸及轎夫,對方原本飽滿的皮肉頓時開始塌陷,變成了一具爬滿蟲蠅的腐屍。
轎夫帽子掉下來,頭頂爬滿了蛆蟲,密密麻麻,甚至隨著帽子掉下來,散落在地上。
蛆蟲成團且個頭巨大,迅速朝高玥爬過來,高玥當場窒息,大叫一聲跳到師尊身上,拿雙腿盤住了對方的腰身。
她整個人掛在重越身上,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師尊救我!!!”
重越似已經習慣女孩趴在他身上,雙手自然而然端住她的臀,身體稍微一側,去打量瞬間腐爛的四具屍體。
酒凌汐一刀劈開轎棺,裡面居然坐著一個幾樣貌俊秀,身著鳳冠霞帔的男子。
男子脂粉氣息很重,面容清麗,腹部微微隆起,嘴被封住無法說話。
他看見重越三人,宛如看見救星,嘴裡發出“嗚嗚”地求救音。
酒凌汐解開男子的封印,卻拿刀指著他,並不讓他靠近:“你是何人?”
男子取下鳳冠,狠狠丟在地上,那鳳冠居然變成一隻白骨骷髏。
男子取下一枚發簪,朝自己隆起的肚子刺去,生生剖開自己的腹部,將一個胚胎模樣的東西取了出來。
胚胎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羊水破裂,裡面無數蛆蟲爬出來,在地上蠕動成一團,令人作嘔,頭皮發麻。
高玥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把臉埋進重越肩窩,悶聲大叫:“師尊,快燒了那些東西!我要吐了!”
第34章 替嫁小代孕
重越皺起眉頭,單手撈住小徒弟身體,空出另隻手,劍指挽了一簇火花,把那堆蛆蟲全燒成灰。
高玥雙腿發軟,卻依舊不敢落地,她又轉而看了眼坐地捂腹部的男人,見鮮血泊泊,又於心不忍。
男人的腹部不斷流血,他催動靈根勉強止血,可依然有細細血流,他望著高玥等人,聲音細弱:“三位可否送我回家?我乃鴻夜城少城主,魏洪濤,眼下我重傷,請將我送回去。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酒凌汐依舊不敢懈怠,拿刀指著他問:“我們怎知你不是騙子?”
魏洪濤取出一枚城主令牌,道:“此物不可作假。宗門弟子,應當認得。”
這是一枚庚金打造的城主令牌,鴻夜城遭遇旱魃侵擾,因無力應對,向各大宗門求助。
由於各大宗門近期都在準備修仙大會,能派遣來助力的弟子不多,能過來的弟子也都資質一般,是以鴻夜城現在隻比以前更糟,沒有更好。
酒凌汐認得這枚城主令牌,扭過臉對重越道:“嶽掌門,看來他是少城主不假,我們……該如何做?”
高玥從重越身上下來,落地之後,取出縫合用的靈針,穿上靈線,走到男子身邊,開始給男子縫合被剖開的肚皮。
她的靈息隻對異獸有作用,對人不起輔助救治作用。加之高玥並不想對陌生人浪費靈力,僅僅隻替他做縫合,並未給他治療內傷。
傷口縫合,所有血都止住。
她起身,指著身後兩條狗,問男人:“挑一條狗來騎吧。”
魏洪濤捂著腹部,抬眼去看三人身後的兩條狗。
一條除了狗頭渾身無毛,一頭毛發旺盛且雪白,看著乖順柔和。
無毛狗看起來有些醜陋,實在有礙觀瞻,他抬手指向那頭白毛母犬道:“那頭。”
母犬嗅到男人身上的腐臭,並不想馱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阿布崽拿出雄性的擔當,挺起胸脯往前走了一步,來到男人跟前,一爪踩在男人胸口,惡狠狠衝他龇牙:“汪!”
而後將他叼起來,扔到自己脊背上。
魏洪濤:“……”
一刻鍾後,他們帶魏洪濤回到城主府,原本喪氣滔天的城主府,見少城主歸來,立刻又都盤活,一片沸騰。
管家和僕人大喊:“城主!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幾人被家僕迎進院內,便見堂屋有位老者走出。
老城主被攙扶著從房間出來,他看見院中的幾人兩狗,目光轉而停在兒子身上,激動到老淚縱橫:“濤兒!濤兒!”
老城主老來得子,這個兒子就是他的心頭肉。他忙將幾位貴人迎進屋內,奉茶待客。
等大家都落座,酒凌汐看向老城主,自我介紹說:“我乃赤霞宗少掌門酒凌汐,此來尋人。敢問老城主,是否見過這位叫安衡的俊美男子?”
酒凌汐從乾坤袋裡取出安衡的畫像,畫卷被她抖落展開。
老城主盯著畫卷,仔細思考一瞬,這才搖頭咳嗽道:“我沒有印象。不過城中但凡俊秀一些的男子,都被旱魃抓走了。這旱魃自從來了鴻夜城,城內就未曾安生過一日。這城內年輕男子,要麼舉家搬走,要麼被抓,要麼死於非命……”
“這旱魃是個女人?”高玥想起五羊城的女修羅,又道:“難道又是因情所害?”
老城主搖頭:“並非女旱魃。這旱魃是一個被埋在古墓裡的將軍,已經死了兩百年,屍變為旱魃,生了金丹靈根。本來,一個金丹靈根旱魃,不足以讓宗門弟子棘手,可這旱魃竟不知有什麼法寶……這旱魃早些年也並未出來作祟,是這幾年才出來作祟禍害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