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怕顧懷修,更怕盛怒的顧懷修,越怕就越乖,希望用自己的順從,平息他的挫敗與不甘。
意識到她不會再拒絕,顧懷修不知不覺放開了對清溪手腕的鉗制,也不再隻是親吻她的唇,兩手撐在女孩身側,顧懷修忘情地往下親她丁香花般嬌嫩的脖子。被怒火或欲火支配的男人,渾身都是火一樣的熱,燒到她從未被人親過的脖子上,清溪立即顫了下。
傻乎乎的女孩終於明白,她再乖下去,這個下午就真的危險了。
想象那樣的情形,清溪害怕。
她緊緊抱住顧懷修,腦袋埋到他胸口,聲音聽起來都快哭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心煩。”
顧懷修的唇已經重新突破女孩的防守落在她暴露的耳垂上了,聽見她的道歉,男人那雙湧動著墨色欲火的眼睛,漸漸恢復清明。身下是嬌小柔軟的她,是大熱天主動送上來為他解渴的小女人,顧懷修還是想要的,但他不會委屈她。
“與你無關,是我急於求成。”撐高身體,顧懷修低聲解釋道。
清溪確認什麼般地抬起頭,杏眼霧濛濛的,可見剛剛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顧懷修可不想嚇壞自己的女人,安慰似的親親她臉頰,這就起來了,徑直去浴室用涼水滅火。
清溪心有餘悸,呆呆地躺了會兒,連忙挪到藤椅上,咕嘟咕嘟喝了一碗茶。
過了十幾分鍾,再次跨出浴室的顧懷修,又變成了清溪熟悉的沉穩三爺。
第80章 080
“你的車,是哪裡出問題了嗎?”替顧懷修倒了碗茶,清溪小心地問。
顧懷修背靠沙發,看了她一眼。
誤會自己找錯了話題,清溪低下頭,不敢出聲了。
對面卻傳來顧懷修低沉的解釋:“發動機,提速時頻繁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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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明白似的點點頭,烏黑杏眼左看看右看看,壓根不懂。
本來挺怄火的事,看見她怕他生氣的膽小模樣,顧懷修忽的笑了,朝她伸手。
清溪茫然地眨眼睛。
“給我抱會兒。”
雖然他嘴角掛著笑,清溪腦海中卻依然是她拒絕留在臥室時顧懷修冷厲嚴肅的臉,為了避免再次點燃他的暴脾氣,清溪乖乖地站了起來。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孩,今年比去年長了個子,徐老太太為孫女訂了幾身新衣裳,因為清溪之前每天都待在面館幾乎沒有穿的機會,所以這幾套夏衣都是嶄新的,清溪並沒想特意打扮,可那白色繡粉荷的衫裙,襯得她臉蛋愈發地嬌嫩水靈,像南湖裡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當她過來,略顯寬松的白衫兒被風扇吹得貼在了身上,像那首《小池》: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
在女孩發覺前,顧懷修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清溪停在了他的藤椅前。
顧懷修握住她手,另一手自然而然地扶上她腰,將人抱到了腿上。
藤椅“嘎吱”響了下,顧懷修幫清溪調整坐姿的時候,響得更厲害,似乎不能承受。
清溪臉都要燒起來了,隻覺得那聲音怪怪的。
最終,她面朝他枕在男人臂彎,來自電扇的風,吹得她耳邊碎發起起落落的,痒。
“面館添人了?”顧懷修替她將碎發別到耳後,看著她問。最近他很忙,汽車是一方面,與那邊的官司也得上心。鄭貴早就招供,秦師傅的嘴很嚴,顧世欽又動用了不少關系試圖撇清秦師傅與鄭貴,顧懷修不得不參加了幾次應酬。
而清溪的到來,就如同一場盛夏的雨,顧懷修身心舒爽。
他更想聊聊女孩近來的生活。
清溪想到師弟薛耀,笑了,垂著眼簾道:“我有師弟了,叫薛耀,身板比孟進還魁梧,祖母說他像戲裡的魯智深,但他特別內向,看到女孩子就臉紅,都不敢跟我們說話。對了,你有空可以去面館嘗嘗他的手藝,比我做的好吃。”
提到面,顧懷修喉頭滾動。
清溪聽到了,記起顧懷修說他從昨天就一直在修車的話,立即問他:“你上頓什麼時候吃的?”
顧懷修沉默不語。
清溪皺眉,猜測道:“昨晚?”
顧懷修摸摸她眉頭,抿唇道:“昨天早上。”
吃完早飯他才去試車,試車不順,就沒心情再吃飯了。
清溪瞅瞅腕表,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吃今天的午飯了,也就是說,顧懷修連續餓了三頓……
“這邊有廚房嗎?”清溪強行從他腿上下來,不容拒絕地道:“我去做點吃的。”
廚房在後院,顧懷修帶她過去,真餓了,更想吃自己女人的手藝。
院子裡有廚房,但因為顧懷修在廠子住的時間不多,而且飲食沒有搞特殊,工人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所以小廚房再此之前都是空置的。清溪要下廚,顧懷修臨時派人去員工餐廳那兒拿了面、食材過來。
清溪已經能做好幾樣拿手菜了,但員工餐廳的米飯還沒蒸熟,做面最快。
清溪也沒有費事,擀了面條放進鍋裡煮著,她挽起袖子洗了幾根黃瓜,放在案板上切絲。
顧懷修站在旁邊,看見女孩手腕白皙纖細,仿佛都沒怎麼動,但那根黃瓜卻以快過機器的速度變成了一條條粗細均勻的黃瓜絲。
這是顧懷修第一次看清溪下廚,女孩精湛的刀工叫他驚豔。
清溪沒有注意到男人專注的目光,切好黃瓜,繼續切海蜇。
面條出鍋,過了涼水,再把攪拌均勻的涼拌海蜇往上一淋,這就是顧懷修顧三爺今天的早飯兼午飯了:黃瓜海蜇涼面。
“端過去吧,我洗洗手。”夏天隻要生火就會熱,清溪囑咐完了,一邊解圍裙一邊走向洗菜池。
顧懷修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看著她冒著點點汗光的紅潤側臉,突然大步朝她走去。
聽到腳步聲,清溪疑惑地回頭。
顧懷修已經到了跟前,一把將人壓到洗菜池上,低頭親她臉上的汗珠。
腰被他圈著,上半身凌空的清溪本能地往後歪,為了不讓自己倒下去,清溪一手撐住洗菜池子,一手著急地攥住顧懷修肩膀。勉強穩住身形,清溪看看近在咫尺的男人側臉,在他連續親她臉頰脖子的動作中,氣息不穩地求他:“你,你別這樣,去吃飯吧?”
明明已經親了一次,他怎麼又來了?
“我更想吃你。”顧懷修從她頸窩抬起頭,烏黑的眸子對著她說。
清溪:……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反正,她就是往廚房大開的門口望了眼。
等清溪意識到她不該往那兒看的時候,已經遲了,顧懷修突然豎著抱起她走向門口,關了門再將清溪抵在門板上,男人終於再無任何顧忌,在飄蕩著面香的悶熱廚房中,他勾著她腰,熱情如火地吻她嘴唇。
兩人身高差距懸殊,清溪順著他的力道,高高踮起了腳尖。
夏季的衣料都薄,被顧懷修親得暈暈乎乎的時候,清溪忽然感受到一絲異樣,顧懷修,好像在故意抵著她衣襟。被壓迫的感覺是那麼明顯,清溪再傻,也領悟了顧懷修的意圖,尤其是,他的手就在邊上徘徊。
太壞了。
“好,好了嗎?”清溪閉著眼睛,小手攀在他肩頭。
年少的女孩,天真純潔的像雪,絲毫不知男人真正的需要。
嘴唇貼著她衣領上的花邊,顧懷修搖頭。
清溪大氣不敢出。
“如果案子勝了,以後這裡,我可以動。”額頭抵著她肩膀,顧懷修往下吹了口氣。
宛如風吹,枝頭的丁香花微微顫抖。
清溪全身發軟,急紅了臉。
顧懷修放下她腰:“如何?”
雙腳終於踩到平地,清溪惱羞成怒地推他:“你再胡說,以後你出什麼事,我都不來了。”
顧懷修笑了笑,轉身去端面碗。
清溪拉開門,先他回了前院客廳,抱著顧懷修的洋文書坐在沙發一角,一眼都不看他。
顧懷修餓了,專心吃面,滿滿的一碗面吃完,他才看著清溪道:“這樁案子,我隻有五成把握,如果你答應剛剛的條件,我會設法將勝算提高兩成。”
清溪低著頭哼道:“你說過,你的事與我無關,我為何要因為你的輸贏答應?”
小姑娘嘴硬,顧懷修逗她:“與你無關,與你將來的聘禮有關。”
清溪立即就想到了龍舟節那日,陸鐸的“舅媽”說法。
她抿抿唇,見顧懷修吃完了,清溪放下書道:“祖母要我中午前回去,我走了。”
顧懷修也不留,派人去通知司機開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