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一句無語,已經不足以形容金巧巧此刻的心情了,她從沒發現趙萱茵這麼能裝,不過段和鳴在場,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說了一句“學長再見”,然後就走了。
.....
在宿舍時,晴瑟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她能隱隱約約聽見室友們在爭吵,但吵的內容她卻忘記了,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真空罩子裡,混沌、呆滯,頭痛得無法忍受,還能迷迷糊糊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被人拉扯。
等她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喉嚨幹澀,吞一吞唾沫都疼。
模糊的視線裡,段和鳴就坐在病床邊玩手機。
她眨了眨眼,視線逐漸清明起來。
看到眼前的這一畫面,晴瑟不由自主回想起上次發燒昏倒,在醫院醒來過後,也是像現在這樣,段和鳴坐在她的床邊,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
她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側顏,一一滑過他高挺的鼻,菲薄的唇,線條流暢的喉結。
一時恍惚。
以為是夢。
就在這時,段和鳴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撩起眼皮朝病床上看了一眼。
目光相撞。
“醒了。”段和鳴立馬收起手機,站起身,走到床邊,伏低身子,溫熱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額角,“口渴不渴?”
段和鳴將早就買好的礦泉水擰開,手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稍稍扶起來了一點,另隻手握著礦泉水瓶,小心翼翼給她喂水。
晴瑟隻喝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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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澀的嗓子終於潤了些,她有氣無力的問:“學長,你怎麼在這兒?”
“我該問你,你怎麼在這兒!”段和鳴將礦泉水擰上蓋兒,擰著眉,不悅的責備道:“一個晚上不見,你就把自個兒搞到醫院來了,就你這身體素質,你昨天還敢不穿外套站陽臺上吹冷風,你嫌自己命長還是怎麼著?”
要不是段和鳴早上給晴瑟打電話想叫她一起吃早飯,他都還不知道晴瑟生病的事兒,她似乎也沒打算告訴他。
段和鳴生氣的點,在這裡。
晴瑟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隻不過看見晴瑟這個柔柔弱弱又委委屈屈的樣子,段和鳴所有脾氣火氣全沒了,他將礦泉水放到一邊,順勢坐在了床沿邊,輕撫了下她的臉,語氣比剛才平和了些許,“現在燒已經退了,還難受嗎?”
晴瑟搖了下頭。
段和鳴沉吟,瞳孔微縮,緘默幾秒鍾後,低聲說:“你要是有哪兒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不管多晚我都會來。”
晴瑟心裡一暖,她嗫嚅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病了。”
段和鳴眼一橫:“那你知道什麼?”
正好這時候液體輸完了,段和鳴走出去叫護士。
晴瑟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目的,她下意識摸了摸衣服,從兜裡找到了手機。
她將手機拿出來,昨晚沒充電,手機的電量已經見紅了,隻剩百分之五。
她粗略掃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覃文旭的消息。
【段和鳴沒來上課。】
【你們分了沒有。】
晴瑟趁段和鳴還沒有回來,她就舉著手機拍了一下自己插著針頭的手,發給了覃文旭。
【我生病了,在醫院掛水。】
沒等幾秒,覃文旭就回了:【段和鳴跟你在一起?】
晴瑟組織著語言,打了字又刪,刪了又打,就在猶猶豫豫的間隙,手機耗盡了最後一絲電量。
屏幕一黑,關機了。
晴瑟內心忐忑難安,不知道覃文旭相信了沒有,還會不會步步緊逼,萬一他給段和鳴打電話怎麼辦?
護士進來了,又重新給晴瑟掛了液體。
段和鳴一進病房就看見晴瑟那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還以為她哪裡不舒服,於是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晴瑟不敢看他,目光閃爍著:“哦.....沒什麼.....學長,我沒事了,你快去上課吧。”
“說什麼屁話。”段和鳴語氣有點兇。
晴瑟很是為難:“我真的.....”
“閉嘴。”段和鳴伸出手,毫不客氣的朝她腦門上一彈,不耐煩得很。
晴瑟怕惹他生氣,隻能乖乖閉上嘴,不敢多說了。萬一她表現得太明顯,讓段和鳴看出什麼端倪來,那她這場病就白生了。
雖然有好幾瓶液,但是瓶子都很小,用不了多久就輸完了。
護士給她拔了針,段和鳴將她的外套給她穿上。
生了病,晴瑟提不起力氣。格外虛弱。
這一次,段和鳴非常自覺的將晴瑟打橫抱在了懷裡,抱出了醫院。
將她放到副駕駛,還貼心的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晴瑟迷惑,就送她回宿舍而已,這麼一小段路,為什麼還要系安全帶?
不過晴瑟也沒多想,或許是段和鳴安全意識比較強?
但直到車子徑直駛過了她所在的宿舍樓,晴瑟這才徹底發現不對勁兒,她指了指後面,輕聲提醒道:“學長,我宿舍在後面,走過了。”
段和鳴神色自若:“我知道。”
晴瑟更加茫然:“你要帶我去哪兒?”
段和鳴側頭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不容置喙:“去我家。”
第43章 .不分手(二合一)睡我房間……
就這樣,段和鳴以她的室友都在上課沒辦法照顧她為由,順理成章的把她拐回了家。
之前聽段和寜說過,說段和鳴住在森林裡。
當時晴瑟還以為段和寜在開玩笑呢,榮城哪裡來的森林,可是等她到了目的地時,才知道為什麼段和寜說他住在森林裡。
段和鳴住在郊區,別墅建在了半山腰上,佔地幾百畝,種滿了樹,可能現在天冷了,樹葉都掉光了,高大的樹木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從山腳一路到半山腰,這一路全是枯樹,略顯蕭索。
“這是什麼樹啊?”晴瑟趴在車窗上望了望窗外,好奇的問:“都是一個品種嗎?”
“嗯。”段和鳴點頭,“櫻花樹。”
“哇,櫻花樹。開花的時候一定特別美。”一聽說是櫻花樹,晴瑟的眼睛立馬亮了亮,“學長,原來你喜歡櫻花啊。”
能種半山的櫻花樹,肯定是喜歡了。
沒想到啊,段和鳴居然這麼浪漫呢?
結果下一秒,段和鳴否認:“我媽喜歡。”
這裡原本是段父段母在住,段母喜歡日本櫻花,基本每年到了花期都會去日本看櫻花,後來嫌麻煩,索性把日本櫻花搬回榮城,於是就一口氣種了一大片山的櫻花樹。
再後來,段和鳴搬出來獨居,問他們要了這裡,因為這裡很安靜。段和鳴才沒有這些少女心呢。到了花期,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粉紅,每到這時候,段和鳴甚至還會有點煩,覺得礙眼。
可這會兒,晴瑟一聽到是櫻花樹時,她眼神之中的歡喜和憧憬倒是一目了然。
明明他挺討厭這些粉粉嫩嫩的東西,但她好像很喜歡,段和鳴的排斥也莫名其妙一掃而空。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壓下一抹淺笑,漫不經心說:“再過幾個月就開花了,到時候帶你來看。”
這樣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倒像是變成了一句承諾。
關於未來。
晴瑟一時陷入了沉默,她沒有辦法回應這樣的話題。
別說幾個月了,他們的這段關系,可能連幾天都撐不到了。
她為了能跟段和鳴多在一起幾天,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上演了一場苦肉計來博取覃文旭的同情。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她也知道這樣做很衝動且無腦,或許以後她回想起來還會覺得自己可笑和幼稚。
可怎麼辦,她就是不舍得跟他分手。以後會不會後悔她不知道,至少她現在並不後悔。
隻是生病是一時的事,她不可能病一輩子,等過幾天她好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所以啊,她根本回應不了段和鳴的話。
再過幾個月,或許.....站在他身邊的人就不是她了。
車子穿過噴泉池,再繞過人工湖,最後開進了車庫,那輛大G就停在旁邊。
晴瑟拉開車門下了車,她一眼就看到大G車門上的那一條長長的劃痕,愧疚再次湧上心頭,明明上次都說好要來給他的車貼貼紙的,結果她臨時放了他鴿子。
“學長,你的車.....”晴瑟站在車門前,指了指上面的劃痕,“我現在給你弄吧。”
段和鳴下了車,手裡抓著車鑰匙,走到她面前,瞥了眼她蒼白的臉色,“你站都站不穩,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他攬住晴瑟的腰,將她打橫抱起,朝外走,嗓音溫和了些許,“等你好了再弄。”
段和鳴抱著晴瑟穿過庭院,走進了屋子。
室內的裝修是歐式風,但跟段和寜家比較起來,要顯得低調內斂許多,黑白灰的冷色調,一看就是男孩子的住所。
一進屋子,穿過了客廳,從廚房的方向飄出來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家裡面有人在。
這時候,一個中年女人就從廚房裡走出來,她手裡端著一盤菜,還冒著騰騰熱氣。
聽到動靜後,她將菜放到餐桌上擺好,走去了客廳,看到段和鳴抱著一個女生,並沒有覺得驚訝,笑得十分和善:“和鳴回來啦。”
這會兒晴瑟正被段和鳴抱著,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她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晃了下腿示意他把她放下來,結果段和鳴將她的暗示忽視得徹底,抱著她徑直走到了餐廳。
中年女人替他拉開了餐椅,段和鳴將晴瑟放到餐椅上,向晴瑟簡單的介紹了下:“這是陳姨,來給我們做飯。”
隨後又向陳姨介紹道:“陳姨,這我女朋友,晴瑟。”
晴瑟腿還有點軟,她扶著桌子站起身,朝陳姨微笑著:“陳姨好。”
“哎喲快坐快坐,別站起來了,我都聽和鳴說了,你發著燒呢。”陳姨連忙招呼晴瑟坐下,“和鳴老早就給我打電話說要帶你來,讓我做點清淡的。我燉了雞湯,身子虛就得好好補補。”
陳姨就是在老宅的管家阿姨,每天都會做了飯給段和鳴送來。別看段和鳴生得嬌貴,但他倒是一點都不嬌氣,完全不挑食,陳姨每天做什麼他就吃什麼,結果今天一大早段和鳴就打電話過去,專門讓陳姨做點清淡的食物,給生病的人吃。
還說要帶女朋友回來。
陳姨別提多驚訝了。
陳姨將燉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端了出來,桌子上還有幾個小菜。
段和鳴在晴瑟身邊坐下,他拿起湯匙給晴瑟盛了一碗雞湯,對陳姨說:“陳姨,做完飯了您就回去吧,我這沒什麼事兒了。”
陳姨將廚房收拾好,摘下圍裙,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道:“和鳴給小姑娘多夾點菜,多吃點兒,小姑娘太瘦了,難怪身子虛。”
“我知道,您忙去吧。”段和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