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椅子上,翻了翻與段和鳴的聊天記錄。段和鳴應該不喜歡聊天,嫌打字麻煩,打幾個字就沒耐心了,要麼發語音要麼就直接打電話或者視頻。
其實他們每天的聊天時間不長,大家都有事兒做。一天總共就那麼些時間,忙完了自己的事情過後,他們就膩在一起了。
一不小心就翻到了他們加微信的第一天。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熙熙舅舅就是段和鳴,他們的第一次聊天,段和鳴的態度那麼惡劣,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超級無敵不耐煩。
當時是挺無語的,可是現在想想,晴瑟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抑制不住的歡喜。
她好像,體驗到了熱戀的感覺。
可.....明天.....該怎麼辦呢。
覃文旭讓她明天就必須分手。一想到這件事兒,晴瑟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換來的唯有無窮無盡的惆悵。
一開始想借著今天中午那件事兒分手,當時說完分手之後的確有那麼點不舍得,可段和鳴來找她了,並且用他特有的方式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與誤會。
她知道,他是在哄她。
他的霸道,他的溫柔,他的紈绔與輕狂,讓她著迷與眷戀。
毋庸置疑的是,她並不想分手。
既然不想分手,那應該怎麼辦呢。
晴瑟握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突然想到了生病的尹純熙,靈光一閃。
如果她生了重病,覃文旭.....應該不會再難為她吧?
Advertisement
這麼想著,晴瑟就站起身,脫下了外套,走去了浴室,她將衣服全都脫了下來,站在花灑下,打開了涼水。
水冷得刺骨,從頭頂噴灑而下,淋遍了全身,她冷得發抖,卻咬牙硬撐著。
第42章 .不分手去我家
晴瑟衝了許久的涼水澡之後,如願以償的生病了。
她是半夜的時候被難受醒了,渾身發冷,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即便宿舍裡暖氣很足,蓋了很厚的被子,晴瑟還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頭仿佛被千斤巨石壓著,疼得仿佛快要裂開了,她知道自己發燒了,很想去校醫院找醫生處理一下,可是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那麼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熬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室友定的鬧鈴響了。
有人醒了過來,將鬧鈴給關了,在床上伸懶腰,嘴裡打著哈欠。
“煩死了,最煩早八了。”
是趙萱茵的聲音。
“天沒亮就起床,大冬天的誰扛得住啊。”
安靜的宿舍終於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趙萱茵在床上翻騰了幾下,嘴裡罵罵咧咧的抱怨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的掀被子起床,趙萱茵一起,楚孜婷和金巧巧也陸陸續續起床了,一個接一個去洗手間洗漱。
金巧巧在床上疊好被子後,她下了床,站在書桌前整理上課需要的東西,拿出了水果麥片和酸奶,準備快速解決早餐問題。這時候才注意到一直都沒有動靜的晴瑟。
幾乎人人都抱怨早八,可在上課這方面,晴瑟向來是最積極的,每天早上都是她第一個起床收拾好,有時候還會給她們帶早餐呢,結果今天早上晴瑟遲遲沒有起床,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金巧巧覺得很反常,她走到晴瑟床邊,手在床邊欄杆上敲了幾下,“晴瑟,起床了!別睡了,再不起該遲到了。”
聽到金巧巧的聲音,晴瑟微微動了一下。可也隻是動了一下,並沒有要起床的打算。
金巧巧就將手伸進去,隔著被子戳了戳晴瑟。
晴瑟像是如大夢初醒,她艱難的回過頭,撩開沉重的眼皮,張開唇,嘗試了好幾次,這才發出了一點聲音,“巧巧....”
聲音已經嘶啞得不像話,不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她說的是什麼。
金巧巧立馬察覺到不對勁兒,“你怎麼了啊?”
晴瑟蜷縮成一團,金巧巧隻能爬到她床上去,撩開床簾子,身子探進去,摸了下晴瑟的額頭。
“我靠,你咋這麼燙!”
她的手剛碰上晴瑟的額頭,就被滾燙的體溫嚇得往後一縮。
晴瑟已經燒得神智不清,金巧巧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將晴瑟拽了起來,扭頭對其他人吆喝,“你們快來幫忙啊,晴瑟發高燒了,我們送她去校醫院,我一個人弄不動她。”
“啊?”趙萱茵驚訝,“怎麼突然發高燒了?”
“不知道啊。”金巧巧著急的催促,“趕緊來幫我一下。”
晴瑟很瘦,一米六五的個子還不到九十斤,但是這會兒她已經整個人迷迷糊糊,根本就使不上力,金巧巧個子嬌小,力氣也不大,完全弄不動,隻能向趙萱茵她們求助。
楚孜婷跑了過來,她將晴瑟的外套扔到了床上,金巧巧連忙將外套穿在晴瑟的身上。
“平時見她身體挺好的啊。”趙萱茵看了眼手機,忍不住抱怨,“哎呀,都快上課了啊,怎麼這時候生病。”
“......”
金巧巧簡直快要無語得翻白眼。
“給她男朋友打電話啊。”趙萱茵想到了一個辦法,理直氣壯的說:“都這種時候了,肯定是叫段和鳴來啊,不然要男朋友幹嘛。”
說著,趙萱茵就爬到床上去摸晴瑟的手機,想給段和鳴打個電話,結果手機有密碼。
都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趙萱茵還有闲情逸致去問晴瑟:“你手機密碼是多少?”
“再不送醫院,晴瑟都燒糊塗了。”金巧巧著急起來,有點氣急敗壞,一把奪過晴瑟的手機,“你覺得她還能等到段和鳴來嗎?你能不能別老惦記著段和鳴了?”
“什麼叫我惦記段和鳴啊?”趙萱茵一下子變了臉色,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馬上就遲到了,都期末了,我本來之前就請了很多假,這次遲到了扣我平時分,我上哪兒說理去啊?段和鳴是晴瑟男朋友,出了事兒不找男朋友找誰啊!”
“你之前請假是晴瑟讓你請的?”金巧巧毫不客氣的懟回去。“我要不是弄不動,我也不勞您大駕。”
“你....”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吧。”楚孜婷給趙萱茵遞了個眼神,就連她都覺得趙萱茵在這件事兒上不佔理,做得有點過了,“巧巧說得挺對的,晴瑟都沒動靜了,再不送醫院估計人都得燒傻了。”
“你要上課就去上。”金巧巧將晴瑟的手機放到一邊,扶著晴瑟,板著臉,“我和楚孜婷來弄,不敢耽誤你。”
趙萱茵氣得臉都漲紅了,就在她準備說話時,晴瑟的手機突然響了。
趙萱茵下意識看了過去。
不料,看到了段和鳴的來電。
趙萱茵眼睛一亮,反應飛快,伸手一把拿起了晴瑟的手機,接了段和鳴的電話。
“喂,學長....”
趙萱茵剛才還張牙舞爪,粗著嗓子和金巧巧理論,結果一接電話立馬變成軟聲細語的溫柔淑女。
金巧巧那白眼簡直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段和鳴緘默了一秒,隨後淡淡開口,直截了當問:“晴瑟人呢?”
趙萱茵的語氣焦急起來:“晴瑟發高燒了,都說不出話來了,我們正要送她去校醫院。”
金巧巧:“......”
除了一句牛逼,真的無話可說。這姐妹兒還真是個臉譜大師。
就連楚孜婷都覺得很是尷尬。
“嗯,好。學長,你不用擔心。”
不知道段和鳴說了什麼,趙萱茵連忙迎合,殷切得很。
說完,趙萱茵拿下了手機,放進了晴瑟的外套兜裡。
楚孜婷好奇的湊過去,問道:“段和鳴說什麼了?”
“他說他馬上就來。”趙萱茵說。
趙萱茵拽住晴瑟的胳膊,晴瑟現在整個人軟綿綿一團,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就跟昏迷沒什麼兩樣兒。趙萱茵抬了半天都抬不起來,她不耐煩的看向金巧巧,“你使點勁兒不行嗎,又不著急了?”
“你又不著急去上課了?”金巧巧譏諷一笑。
楚孜婷生怕她們再吵起來,她也去扶晴瑟,“等會兒找導員說明一下情況就行了,來,我們一起抱她下來。”
三個人將晴瑟從床上抬了下來,金巧巧背著燙成火爐的晴瑟,跑出了宿舍。飛奔去校醫院,背了一截兒,她就背不動了,累得氣喘籲籲,於是三個人就輪流來背。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校醫院,掛了急診。
已經高燒到了四十度,醫生說要是再拖久一點,就會出現休克,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打退燒針已經不管用了,隻能掛點滴。
晴瑟躺在病床上,還昏睡著。
醫生說有好幾瓶點滴,必須得有人守著。
校醫院不比大醫院,條件有限。這兒的病房裡就隻有兩張病床,一個科室的護士也少,恰巧現在天兒也涼了,生病感冒的人也就多了,護士總共就那麼幾個,忙不過來。晴瑟掛著點滴,要沒人守著,護士也記不住這些。
金巧巧決定留下來陪晴瑟一起掛點滴,她掃了眼趙萱茵和楚孜婷:“你們先回去吧,這兒我守著就行。”
趙萱茵非但沒有走,反而找了個椅子坐下來,“都已經遲到了,我們這會兒趕回去有意義嗎?”
說著,趙萱茵撇了撇嘴,陰陽怪氣了起來:“知道段和鳴要來,你要一個人邀功啊?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唄。”
“......”
金巧巧一口氣直接憋到了嗓子眼兒,“邀什麼功啊?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
氣氛再一次劍拔弩張起來,楚孜婷一個頭兩個大,她再一次充當和事佬,站在她們倆中間,勸說道:“哎呀你們就消停會兒吧,就這麼大點事兒,有必要一直爭嗎?”
她轉頭看向金巧巧,“趙萱茵沒那個意思。”
一邊說,楚孜婷還悄悄戳了下趙萱茵的肩膀,示意她少說兩句。
顧忌到這裡是醫院,而且晴瑟還病著,金巧巧便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不跟趙萱茵再做爭執,坐在一旁,給導員發了條信息說明了情況,並且替晴瑟請了個病假。
沒過幾分鍾,段和鳴就來了。
趙萱茵立馬站起了身,微笑著:“學長。”
楚孜婷也站起身,“學長好。”
段和鳴走進病房,他第一時間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晴瑟,看到晴瑟蒼白如紙的臉色,他隱隱蹙起了眉,擔憂流露於眉眼之間。不過他神色淡淡,目光一一掃過她們三人,略是頷首,謙遜有禮:“麻煩你們了,謝謝。”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是好朋友,應該的。”趙萱茵連忙擺手。
“這兒有我,你們去上課吧。”段和鳴說。
“好。”趙萱茵拉著楚孜婷的手,她笑著朝段和鳴點點頭,並且很貼心的提醒道:“那我們就先走了,醫生說有好幾瓶點滴呢,學長一定要照顧好我們大晴子啊。”
段和鳴略一揚眉:“我知道。”
“學長再見。”
趙萱茵和楚孜婷不約而同說。
然後兩人就走出了病房,趙萱茵還時不時去掐一下楚孜婷的手,那眼神洋洋得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