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燕秦還是青澀,但是也沒太笨手笨腳,畢竟是隻心機狗。藺綏輕嘖,這次嘴巴是吃到味了,但時間終究是太倉促了。
藺綏捏著下巴心想,下次得找個時間充裕的時候。
系統冷笑:【你真是把他耍的團團轉。】
氣運之子還以為自己在玩強制愛呢,正在路上玩命奔逃,生怕晚一步就被他好哥哥殺了,結果他根本不知道他好哥哥其實在回味他的【嗶——】。
還在等待下一次,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藺綏不敢苟同:【我可沒讓他繞著圈子轉,雖然他臂力可以,但這也太傻了,怎麼可能會舒服呢。】
系統算是知道氣運之子這個世界張口就來的本事是和誰學的了,冷漠地切斷了和藺綏之間的溝通。
下個世界,它一定不會讓藺綏那麼好得手,它得看看有哪些殘魂意志比較堅定。
半個時辰後,藺綏叫了殿外候著的太監,讓他們抬水。
“劉忠海,讓太醫開個方子,朕要藥浴。”
“是。”
劉忠海小心觀察著主子的臉色,發現是有些蒼白,料想是感了風寒,還得開些藥補補身子。
“陛下,你一夜未眠,今日早朝可要通知各位大人取消?”
“不必。”
藺綏擺擺手,讓劉忠海下去了。
若是沒有藥浴的顏色遮掩著,有些東西怕是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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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幹涸的白融入了棕褐色的水裡,無影無蹤。
藺綏趴在浴桶旁,蹙眉避開了胸口那塊地方。
清洗完身體後,藺綏又將剛剛穿的衣服按進了水裡,看著痕跡溶解。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離早朝的時間也不遠了。
藺綏按了按有些悶痛的太陽穴,穿上龍袍準備上朝。
底下的朝臣誰也不知道今早這裡曾發生過一起荒唐情事,照常晨述,匯報情況。
他們說話有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原因無外乎其他,實在是今日天子的臉色有些差,他們沒有抬頭都感覺到了那種如有實質的仿佛黑雲壓城的壓迫力。
各位朝臣匯報的速度越發簡短,本來有想要進言勸皇帝廣納後宮的大臣們打消了念頭,安靜地站在一群人裡。
藺綏聽著下面的匯報,聽到了關乎於漠北戰事的內容。
大燕的北方是一片沙漠,接壤戎族,戎族人是馬背上長大的,個個驍勇善戰,時不時騷擾一下邊關,每隔幾年就要搶一次,已經是常態了。
先皇在位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隻要求防守,並不進攻,但藺綏可不慣著他們,給燕秦下了命令,哪怕是戎族的一株草生長到了大燕邊境裡,都要把多餘的部分給拔掉。
燕秦向來很聽他的話,在漠北的防御戰裡連連告捷,甚至追出去二十裡地,拔掉了戎族的一個駐扎地,十分振奮軍心。
大臣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是喜氣洋洋,卻見天子的神色更冷淡了些。
“秦王擅自行動,好大喜功、急功近利,難以為帥,傳令下去,命毛玉秋為帥,降秦王為副帥。”
這番言論,底下的朝臣們都呆了一下,各有心思。
大家知曉這是皇帝有意打壓秦王的表現,可這個時機不太妥當,而且太容易讓人寒心了。
毛老將軍倒是沒想那麼多,他著急的是別的事情,立刻出列。
“陛下,臨陣換將乃是大忌,此舉會動搖軍心,萬萬不可啊!”
毛老將軍著急並非全然為了秦王,而是因為這毛玉秋是他的孫子。
自家人自己了解,毛老將軍知道孫子的能力根本就難當大任,打些小戰役還行,守衛國土邊疆,面臨兇狠的戎族,那是萬萬沒有匹敵之力的,所以他非常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
“不是已經打完了麼,秦王都追出二十裡地,那戎族斷然不敢再犯,毛家滿門將才,有何可擔心的?”
藺綏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說。
薛定春也出列,不甚贊同地進言。
薛定春不明白,如果皇帝要打壓秦王,大可不派他外任,為何又要用,又不安撫,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事麼,一點也不像陛下往日的作風。
“朕心意已決,讓毛將軍即日啟程,行了,今天就到這裡。”
藺綏的眼眸在每個人臉上掃視了一番,那些還想進言的見狀也隻能忍住那顆心,在太監的‘退朝’聲裡,恭送天子。
下朝後,藺綏下御書房很快接到了藺大人求見的消息。
“陛下,換將一事,是否還需再斟酌一二?”
“那毛小將軍著實……經驗資歷尚淺了些,聽聞行軍打仗這方面,有些固執己見。”
藺大人的措辭很委婉,但表達的意思很明顯,毛玉秋這人不行。
藺綏哪裡會不知道毛玉秋是什麼德行,相反,他比毛老將軍和藺大人還要了解,這可是他精挑細選的人。
毛玉秋此人,就是好竹出歹筍的典型。
毛家滿門忠烈,唯獨毛玉秋,他是個賣國賊。
原書裡,在作戰時,他對上戎族疏忽大意犯蠢被擒,為了保住小命,主動提出用邊防圖交換,更是在戰役裡做豬隊友,最後被燕秦一劍斬了頭顱。
當燕秦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一定以為他是在報復昨天的事情,但他所想並非如此。
他確實是要用毛玉秋來膈應人,但膈應的可不隻是燕秦,而是邊關將領以及生活在那裡的民眾。
到時候天子一定失民心,他們擁趸誰毋庸置疑。
“不必多言,朕的決定,不會改變。”
藺大人也不客套了,跪地繼續諫言:“陛下此舉定會有失民心,若是想要打壓秦王大可找人牽制,譬如賜婚…………”
藺大人覺得搞針對可以,但完全不用這麼明顯,明明有的是辦法,而且秦王那麼聽話,何必要用這種手段,完全可以給他幾個女人來控制他。
他話還沒說完,一杯熱茶砸在了他面前,讓他渾身一顫。
“外祖,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藺綏眼裡的冷意噬人,給燕秦賜婚那才是真正惡心燕秦的辦法,可藺綏不會做這種事,因為這種舉動也會很惡心他自己。
藺綏不想讓燕秦產生不如任何人的想法,藺綏可以用各種辦法侮辱燕秦,踩著他的臉掐著他的脖子告訴燕秦他是自己的狗,但絕不會用旁人來刺激燕秦。
他不會故意和別人親近讓燕秦嫉妒,燕秦的心眼比針眼還小,無意的接觸就能讓燕秦氣的不行,要是有意的燕秦不知道會失控成什麼樣。
同樣,他也不會讓別人靠近燕秦,他擔心自己失控,到時候場面才是真的崩壞。
藺大人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告罪,而是繼續說:“秦王如今在民間口碑甚好,甚至有安定王之稱,陛下請務必慎重。”
天子這一兩年派秦王平匪患,秦王巡訪時還會殺奸臣,管理當地情況,在民間已有威望,打油詩甚至給秦王起了個‘安定王’的稱號,言曰秦王所至,一切安定。
漠北更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秦王用兵如神連連戰事告捷,當地早就在隻知秦王不知天子了。
藺大人心知皇帝猜忌的原因不過就是忌憚秦王,加上他的非皇室血統的秘密,可這樣要麼就行安撫之策,要麼就不任用派往貧寒之地,何苦要如此。
藺大人苦口婆心:“陛下,此舉是在逼秦王反啊!”
天子冷哼:“他敢反?藺卿,想來你這一生憂思過多,杞人憂天了。”
藺綏面上油鹽不進,在低頭的那一剎那唇角微揚。
他要的就是燕秦反!
按照燕秦如今的性子,怕是隻要他不娶妻不賜婚就能一直眼巴巴守著,哪怕燕秦奪權了也一定不會稱帝,而是讓他好好的做皇帝。
藺綏要的結果不是這樣,他要給燕秦制造挫折和磨難,便不會將這江山拱手讓人,要知道這一次的主線,就是燕秦奪權登臨帝位,平定天下。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同樣如此,君逼臣反,臣不想反也得反。
藺綏早就為燕秦鋪好了路,看著他飽受痛苦的抵達光明的盡頭。
藺大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天子抬手。
“以卵投石,盡天下之卵,其石猶是也,不可毀也。”
這句話出自《墨子》,以卵擊石,哪怕用盡了天底下所有的雞蛋,石頭還是石頭。
藺大人看著眼前帝王的狂傲自信,終究未再言語。
藺大人離開後,毛老將軍又來了,藺綏沒和他說幾句,把他請出去了。
扶疏帶人進來清理了御書房破碎茶盞的殘骸,收拾好地面,奉上新茶後,又安靜離開了。
藺綏坐在椅子上看著奏折,聽見了腦海裡系統的嘆氣。
它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其實系統也不明白,為什麼藺綏能把任務完成的又奇怪又成功,明明按照人設來了,但結果又和它想象的不一樣。
它有時候會覺得這個狐狸精真的蠻喜歡氣運之子,但又覺得自己是被狐狸精給迷惑了,他分明那麼狠心。
藺綏繼續批著奏折,可筆尖卻遲遲未落。
在漫長的時間與身份的變化裡,有時候他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愛燕秦,還是在折磨燕秦。
就像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最開始的目的,他明明放棄燕秦的愛了,卻又好像在等待燕秦的愛再度降臨。
藺綏是個萬事都要想的清楚透徹的人,唯獨這件事,萌生逃避之心。
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但或許不會去用感情欺騙燕秦。
他不想對不起燕秦,但更不想對不起他的志向與野心,他隻是想活成一個人而非器物。
筆尖遊走於奏折之上,藺綏垂首寫下朱批,仿佛從未落筆遲疑。
燕秦疾行了三天,精疲力盡地回了漠北。
他的從屬軍官立刻幫他準備好了洗浴的水,看見他肩膀上幹涸的血跡,拿了金瘡藥。
燕秦撕開傷處布料時眼也沒眨,看著皮肉外翻的慘狀,心想他皇兄還真是沒留情。
割掉腐肉後,燕秦上了傷藥,坐在了主帳裡,宣了一些軍官,安排布防。
畢竟很有可能一道千裡斬殺令就在路上,他皇兄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