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反派肆意妄為[快穿]》, 本章共3120字, 更新于: 2024-11-21 16:03:27

他用眼神表示著自己的厭惡,心下卻一片空茫。


竊賊和強盜最大的不同,便是一個背地裡,一個明面上。


藺綏其實知道以燕秦對他的愛意,他蠱惑燕秦讓燕秦自己剖出道骨,燕秦不會拒絕。


可他不會這麼做,以愛意靠近已經足夠卑劣,他不想再繼續這個遊戲,他寧願以決絕的再無退路的方式結束他們之間的糾纏。


他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願意承擔所有後果。


“皇兄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我想聽的,那我便不聽了,為了避免皇兄你呼喊引來御林軍,隻好請皇兄忍忍了。”


燕秦抬手點了藺綏的啞穴,冷著臉解了那身代表尊貴的龍袍。


“如果忠誠和愛意不能讓阿綏記住我,那便恨我吧,我要你以後每每坐上龍椅,都能想起我。”


藺綏垂眸,他的手在推拒著燕秦,身體卻在縱容地準備迎接燕秦的傷害。


第82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京城的冬日總是灰蒙蒙的,哪怕是巍峨的皇宮,也難免籠著慘淡的鬱色。


平日珠圍翠繞恢弘嚴肅的金鑾殿,卻在淺白的結霜冬日裡,催生了靡麗嬌豔的春。


遮蔽著微微有缺的月輪的雲散開,往殿門口灑了一把朦朧清輝。


私語聲在鶴唳風聲裡不甚明顯,被阻隔在門裡。


在一國之中無上權威的金鑾殿之上,帝王一改白日的高高在上,被人囚困禁錮。


“皇兄抖的好厲害,是因為太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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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秦捉弄著那隻青蝶,嘴裡顛倒黑白扭曲著事實。


細瘦瑩白的小腿無力地垂著,袞龍袍歪歪扭扭地蓋著,黑紅的玄色在夜裡更為粘稠,爬滿了象徵著尊貴的龍椅。


龍椅厚實冷硬,有別於此,燕秦是熱著的。


燕秦其實幻想了無數次他們有可能進行的場景,但並不是這樣的。


在想象裡,少年情懷夢幻,他會準備香香的脂膏,和兄長情意綿綿,而不是如此倉促。


他的身上還帶著疾行的夜寒,夾雜著漠北的肅殺。


他獨自呢喃著,知曉得不到答案,但手中掌控著的感受到的反應,其實就已經是答案了。


藺綏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也欣悅於此刻不需要多費口舌去偽裝。


他的唇色因為疼痛而失了血色,額頭和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這並非是因為燕秦暴怒下失去理智而瘋狂的結果,恰恰相反,燕秦在如此情況下,依舊耐心。


隻是水渠面對明月的籠罩,太過狹窄。


開鑿如同刀刻血肉,若要引水開渠,少不了吃一番苦頭。


藺綏的眼神虛虛浮浮落在了燕秦的身上,眼眸半開半合裡,藏匿著細碎的光。


其實有時候他並不喜歡燕秦太為他著想,燕秦明明恨不得掐死他,動作卻依舊克制溫柔。


這讓他落於更深的愧疚,盡管他不想對燕秦使用這個詞。


藺綏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麼良心,因此也格外厭煩這種情緒。


藺綏咬上了燕秦的肩膀,血腥味彌漫於唇齒間,似乎要從燕秦身上撕下一塊血肉來。


他的動作帶著仇恨瘋狂,他的眼神迷蒙哀傷。


藺綏想,燕秦長大了不少。


“皇兄,輕點咬,別把你牙齒弄疼了,不然臣弟該心疼了。”


燕秦對於肩上傳來的疼痛置之不顧,他的語調溫柔又古怪,是令人發麻的情深。


殿外的烏雲又散開了些,御林軍巡視時鎧甲碰撞的聲音在夜裡響起。


沒人朝著金鑾殿內觀望,不會有人想到,一國之君正在裡面被人控制著。


極致安靜裡,催生出山水墨畫。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咕啾鳥啼,弱水潺潺。


“皇兄若是喜歡,哪兒都咬得,”燕秦輕笑,又沒了笑意,變了臉色,眼眸緊盯著藺綏道,“臣弟卻是忘了,皇兄根本不喜歡。”


高傲矜貴的少年天子頹然地靠在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身上,將眼眸裡的餍足偷藏。


燕秦仿佛要將心中的愛而不得、被猜疑、被心愛之人要奪取性命的恨意全部傾瀉,每一次都是極致。


“我隻是想要你愛我,我根本不想奪權,皇兄,我所求的你可以不給我,可為什麼要懷疑我?”


燕秦拋卻了皇兄臣弟的稱呼,拋卻了這層身份,隻是從兩個人的角度去詢問。


他不是被拋棄的喪家犬,從最開始他就沒有得到全然的信任。


“是不是我一直傻著才好,可你這樣無情,我一直傻著,你才會忍不住丟掉吧,我知道,你喜歡有用的人。”


燕秦忍不住帶上來些委屈的哭腔,思及過往,更加愁悶。


藺綏感覺到了燕秦的眼淚,有些愕然。


他忍不住去捂著有些疼的肚子,睜著眼睛瞪著燕秦。


哭就哭,恨不得把他連帶龍椅一起鑿個洞是因為眼淚有什麼加成嗎?


藺綏心裡還怪驚奇,還沒見過燕秦這時候哭呢,可惜太暗了,看不見燕秦的樣子。


“皇兄嘗試信任我吧,你的秘密我永遠不會說出去,旁人可以用任何理由詬病,但血脈不能,皇兄,你是大燕唯一的帝王。”


燕秦仗著藺綏沒法開口,將心中的想法一並說出。


他知道他這番言論可謂是愧對列祖列宗,可是那又如何,待他好的又不是列祖列宗,又不是古法禮制,是眼前的人。


回應燕秦的是落在他面上的一巴掌,隻是那手抬起時正好被頂撞了一番,燕秦看著藺綏眼眸含著水光有氣無力地落在他面頰上的手,反而更興奮了。


漂亮的事物會激起人的破壞欲,高傲的脆弱感更會。


燕秦握住了藺綏的手,親吻他淡粉的指節。


“皇兄,龍椅坐著一定不舒服吧,臣弟抱著你坐。”


燕秦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貼心地給藺綏當了坐墊。


“皇兄還記得幾年前你帶我騎馬麼,從御花園回東宮,你那時候可氣派了,我後來總會夢見那一天,心想著,有一天我也要帶皇兄騎馬,如今得償所願,皇兄應當也會高興吧。”


“我又錯了,皇兄怎麼會高興呢,怕是恨不得回到那天,將我勒死了事,可誰讓皇兄心善,放了我一命。”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燕秦將這個道理貫徹到底。


模糊不清的嗚咽因為被點了啞穴,隻能化為含含糊糊的聲音,像朝霞展露前稀薄的霧氣,絲絲縷縷鑽入人的心竅裡。


可惜時間並不充足,燕秦頗有些遺憾。


他雖是莽莽撞撞來的,但在這一路上,他早就已經計劃好了該如何善後。


起初他是想著,有這一次,死也甘願了。


但人總是貪心,有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燕秦可不想自己就這麼死了,死後皇兄會和別人鹣鲽情深,那他能從棺材裡氣活。


藺綏倦怠地閉著眼,其實他並沒有這麼虛弱,可誰讓龍椅範圍有限,他實在不太舒服。


代表著九五至尊的玄色龍袍被人隨意的當做擦拭龍椅的抹布,藺綏被伺候著穿好了衣物,抬手推開了燕秦的手。


那雙仍有餘紅的眼睛重新帶上來屬於天子的狠厲威嚴,滿是殺意。


“皇兄何必推拒,這兒離御書房還有段距離。”


燕秦將藺綏打橫抱起,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偷了個吻。


反正兄長都要殺他了,罪加一等結果也相差無幾。


在藺綏張嘴要咬他之前,他收回了舌尖,畢竟被欺辱的氣很了的兄長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御書房有個隱秘的暗道,可以從金鑾殿的後邊直通,藺綏剛剛就是從這邊被打暈抱過來的。


藺綏斂住了眼裡的訝異,這個暗道他確實不知道,否則他也不必特地放松守備了。


看來擁有一部分的先知和未雨綢繆也不能完全知道所有的事情,藺綏也不覺得失落,畢竟除非是凌駕於一個維度之上的存在,否則不能全然放心。


御書房的燭火還亮著,除了燃著的蠟燭斷了一截之外,和主人被劫走前沒什麼區別。


藺綏在光下看著燕秦,一兩年的徵戰讓本來英姿勃發的少年郎添了幾分穩重殺伐的氣息,那雙黑眸裡帶著些依賴親昵,能尋得往日蹤跡。


藺綏指了指喉嚨,示意他解開。


“我若是解開,皇兄當場就能喊人進來將我捉拿斬殺了,半個時辰後皇兄便會恢復如初。”


燕秦有些依依不舍地看著藺綏,道:“皇兄,我該走了。”


軟椅上的帝王冷眼看著他,神色陰森。


燕秦想他可能真的有點問題,不然為什麼看見皇兄這番作態,反而更想看他脆弱模樣。


大抵這就是私心作祟,想看他眾星拱月,將他高高捧著奉若神明,又想看他狼狽哽咽,展露柔軟情態。


其實皇兄什麼都沒做錯,隻是不信任他不愛他,皇兄從未許諾過他什麼。


燕秦的斂去了眼裡澀意,身影隱沒進暗道裡。


他得返回漠北,在藺綏設置關卡之前。


見燕秦離開後,藺綏懶洋洋地趴倒在了桌案上,拉開松垮的衣袍,低頭去看腰後側的淤痕,無聲挑眉,而後撐著下巴看著虛空一點,嘴角上揚。


要是燕秦此刻返回,看見藺綏這番情態,怕是能再衝幾次。


畢竟有別於被欺負的帝王,這副懶倦美人圖,自有豔豔風情在。


藺綏喃喃:【真有意思。】


系統麻木:【你能不能別這副妖妖娆娆的樣子和我說話,很討厭哎。】


系統氣悶,藺綏就開心,但他的確越想越開心,忍不住伏案無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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