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森甚至顧不上尚書令的儀態,急忙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外祖不必知道我是如何得知,告知我信息的人已經被我處理掉了,不要走漏風聲地找到這三個人,控制住他們,外祖,你應該比我知道嚴重性。”
“斬草要除根,您和母後還是大意了。”
少年太子神色依舊陰鬱,卻讓人有種不可直視的鋒芒和銳利。
藺森看著眼前的外孫,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忽地明白眼前太子轉變的緣由,好在這人不算是個徹底的蠢才。
藺森行禮:“老臣明白,隻是為何是控制起來?”
“我另有他用,切勿走漏風聲。”
藺綏自然有謀劃,如今不比現代可以輕易地建立自己的勢力,他必須要借助藺森的力量來拓展自己的力量。
“是,您請回宮吧,若是逗留久了,恐怕是又有人要借機生事。”
藺綏又秘密出府,坐著轎子在街上轉了一圈,便回宮了。
系統:【你你你居然這樣作弊!】
系統:【你要是把他們都殺了,那以後誰還找得出證據?】
系統:【果然是壞胚子,就是這麼壞!】
系統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故意給藺綏一個四面樹敵的背景,可現在看來,走向和它遇到的預料不太一樣。
藺綏詫異反問:【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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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燕秦是主角,他不會給那些人留活口,但因為燕秦,他已經在努力控制了。
不隻是另作他用,隻是想到燕秦的君子性格,他克制住了那種解決的想法。
他就是這樣自私狠毒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若是良善之輩,做什麼反派?
作者有話要說: 刻薄婆婆:壞胚子!
老婆:要不是看在燕秦的份上,我已經把你撕了。
第62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在藺綏離宮時,燕秦也跨出了東宮的門。
扶疏下意識想攔,但又很快收斂動作,太子殿下並沒有說不許五皇子出東宮,她也不好妄自攔下。
她正準備跟出宮去,有小宮女快步走過來,對著扶疏行禮。
“扶疏姐姐,庫房那邊清點有幾件貨物對不上,還請您過去看看。”
扶疏腳步一頓,點了個小宮女跟著五皇子,便急忙朝著庫房的方向而去。
燕秦在這幾日已經大概摸清了東宮的情況,他跨出門檻朝著遠處走,小宮女輕聲細語地問他要朝哪個方向,他答了句“看花花”,便被領著朝著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此時正逢夏日,御花池裡的荷花開得正豔,微風一送,亭亭玉立。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底下有個涼亭,少年少女們嬉戲打鬧,一旁宮女在旁邊侍候。
“參見殿下。”
小宮女連忙對著一群小殿下們行禮,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六公主、七皇子和八皇子心裡犯愁。
那日太子殿下將五皇子踢入水中,身邊站著都不也是這幾位祖宗,隻是今日少了個四公主殿下。
“這不是五哥麼,幾天沒見,身體可好了?”
七皇子穿著件藏青色的衣袍,一派溫和模樣,年紀尚小卻透著儒雅之氣。
站在他身旁,和他年紀相仿的八皇子倒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都不怎麼多願意看他。
“好了好了。”
燕秦傻笑著答,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清澈,比這些年紀尚小的弟弟還要像孩子。
八皇子冷哼了一聲,走到了燕秦面前,對著東宮的小宮女昂了昂下巴。
“滾遠點。”
小宮女有些為難的點頭,退到了距離之外,遠遠地望著。
“你那天為什麼騙人?明明就是太子把你踢下去的,你居然還幫他說話,你是不是傻子!”
八皇子氣的握緊了拳頭,七皇子沒了假客氣,撇嘴道:“他本來就是個傻子。”
“分不清好壞,明明我們才是幫他說話的人,他居然站在太子一邊。”
七皇子揮袖,看著眼前痴傻的兄長滿眼不屑。
從前再聰明又怎樣,他記事的早,母妃從小就逼著他習字讀書,稍有沒學會的便罰跪罰餓用戒尺打掌心。
母妃說五皇子從小便出挑,憑什麼他不行,五皇子幾歲識多少字念什麼書,他怎麼就比不過,難道他要比五皇子蠢笨不成?
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比怨恨這位聰慧的哥哥。
好在他變傻了,太好了。
如今這蠢笨愚鈍的樣子,哪還有昔日天才的模樣?
“聽說五哥你最近在太子床榻下入眠,那豈不是成了侍奉的小太監了?”
七皇子嘲笑道,八皇子拊掌,跟著大笑。
六公主在一旁不敢出聲,她揪緊了帕子,一副想走不敢走的模樣。
本是四姐姐邀約她出來坐坐,可是四姐姐提前回宮了,她剛想告辭就碰上了這一幕。
她母妃不怎麼受寵,連帶著她也謹小慎微,對於皇弟們說太子的話,她是從來都不敢參與的,畢竟她母妃是皇後提拔的人,盡管皇後娘娘已經仙去了,太子對他們也並不熱絡。
“怕是五哥還比不上伶俐的小太監,不過近日瞧這精神氣卻是好了不少,看來東宮的泔水果然養人。”
相比較之前看起來的瘦弱,在東宮用藥調養吃了幾天精細食物的燕秦確實比之前氣色好了許多。
八皇子輕嘲:“身上穿的怕不是太子殿下的舊衣,看起來也人模人樣了。”
宮裡的陰私手段不少,燕秦不僅被克扣食物,連新衣裳也被克扣了。
如今他身上穿的確實是太子舊衣,質地用料都極好。
面對面前二人的冷嘲熱諷,燕秦擺出一副懵懂聽不明白的樣子,盯著空氣一陣傻笑。
他垂落在寬大衣袖裡的拳頭緊握,細瘦的手背青筋凸起。
見眼前的傻子連生氣都不會,七皇子和八皇子也頗覺無趣,扭頭回了涼亭。
燕秦從御花園開的正豔的花裡折了兩枝,左轉轉右轉轉,慢吞吞地回了東宮。
藺綏回宮便看見從外歸來的小傻子,他不知道去哪兒滾了一圈,身上的衣袍沾上了灰塵和泥土,他卻毫無所覺似的,瞧見藺綏來了,一陣歡喜地往前撲,但到了藺綏跟前又怯生生地站住,將手裡攥著的花遞到他面前。
“哥哥,漂亮花花。”
他的面上帶著純然的歡喜與討好,配上初顯英氣的稚嫩少年面龐顯得格外可愛。
“髒死了。”
藺綏嫌棄地看著燕秦袖口的髒汙,對著扶疏招了招手。
扶疏上前將花接過,低聲匯報道:“今日五皇子殿下出門轉了轉,在御花園碰見了六公主、七皇子以及八皇子殿下。”
“哦?他們說了什麼?”
扶疏答:“八皇子殿下打發了跟著的奴婢去一邊站著,故宮人未曾聽見他們說了些什麼。”
“七弟弟說我是小太監,八弟弟也說了,還說太子哥哥人模人樣的,這是什麼意思呀?”
燕秦冷不丁開口,哼哼唧唧一派不解地看著藺綏。
藺綏揚眉,盯著燕秦難辨喜怒道:“老七和老八這麼編排我?”
小狗居然也會告狀,借刀殺人,還挺有心機。
“他們說好多,我也記不住,他們說東宮的泔水養人,可是酥酥跟我說泔水是給豚吃的,可我也不知道豚是什麼。”
酥酥全名寶酥,是鍾毓宮已故淑貴妃的大宮女,負責照看燕秦。
因為帶不走燕秦,她便每日都上門看一次。
燕秦自顧自地說著這些,盡情歪曲七皇子和八皇子兩個曾說過的話。
他現在還不足以應對他們,但並沒有關系,他們和太子的關系本就不好,之前的陷害更是拿到了明面上,他渾渾噩噩時,那番話便是小太監教的,必然是出自他們背後之人的手中。
太子專橫跋扈,自然聽不得這些東西,新仇舊恨在一起,不知道他會如何做。
旁邊的扶疏臉色難看,這不明擺著拐彎罵太子殿下是豬麼,可笑,若是東宮的膳食是泔水,他們吃的又是什麼。
“福喜,去小廚房要一桶泔水,送到七皇子和八皇子宮裡去,既然這麼羨慕東宮的吃食,便叫他們好好嘗嘗,若是他們不願吃,潑在他們碗裡便是。”
藺綏拂去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冷笑著吩咐。
燕秦掩住眼裡的震驚,這是否太張狂了些?
他斂住眼裡的深思,看來太子隻有張好臉,卻是個十足的草包。
扶疏遲疑道:“殿下,這恐怕……”
“本宮是儲君,由得他們評頭論足以下犯上?連尊敬兄長都不知,又何談孝敬父皇敬畏先祖,便是父皇來問本宮也照樣這麼回答。”
藺綏冷冷瞧了福喜一眼:“還不快去!”
福喜有苦難言,以往太子殿下囂張跋扈,那也是在奴才面前,叫他帶人去責罰掌摑別宮的奴才也罷,這如今怎麼還惹到主子頭上。
七皇子和八皇子尚且沒到立府年級,一個是德妃的月華宮,一個是嫻嫔的芳馨閣,他怎麼敢帶著泔水上門潑,這樣就算他有投誠之心,也一定會被記恨上啊!
和太子的命令在前,他若是再不動怕是現在就會被拖下去打死,福喜一咬牙,領命前去了。
扶疏嘆氣,終究是不知說什麼好。
見藺綏眼神看過來,扶疏連忙告罪。
“不必如此,本宮知曉你是擔憂,但何必與那群人客氣。父皇早有廢儲的心思,他們也對本宮的位置虎視眈眈,客氣也是如此,不客氣也是如此,那何必不張揚些。”
“父皇一日不廢儲,本宮都是高他們一等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