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野一臉嫌棄道:“我當是什麼,南館兒有什麼意思,誰吃席要一群五大三粗地服侍?”
丁淮“嘖”了一聲,搖了搖手指道:“你懂什麼,自有那還沒長成的娈童扮得比那些女娘還好看,來給你斟酒。”
“那滋味兒,嘖嘖,”丁淮朝著齊野挑了挑眉,哄勸道:“怎麼樣,下回哥帶你長長見識去?”
葉勉皺了皺眉。
齊野被丁淮說得有些意動,問他,“果真不一樣?”
丁淮拍了拍胸脯,“哥之前帶你去過的這些個地方,有哪個讓你失望過?”
齊野聽完笑了,轉頭和葉勉他們說,“诶,咱們兄弟幾個什麼時候見識見識去?”
葉勉幾個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齊野一絲失望,丁淮則哈哈大笑道:“我們那時候讀啟字也與你們一樣,再過上一年兩年你們便懂了那其中妙處了。”
齊野被勾的十分好奇,不死心問道:“妙處在哪裡?”
丁淮晃著腦袋賣關子,“那就多了,隻說這一條,白日裡可以當兄弟帶出去,晚上卻又能帶上榻去暖床,這不比那女嬌娘要好上許多?”丁淮說到這裡笑得猥瑣,“還有那床上滋味兒,兄弟以後嘗過了才懂......”
李兆搖了搖頭道:“你還在國子學上學,怎能將那小倌兒帶去學裡?”
丁淮哼笑道:“在國子學帶什麼小倌兒,我又不是活膩味了,學裡那許多寒門子都仰著頭等著你呢,我何苦來。”
李兆倒是知道學裡的那些契弟,啞然失笑道:“如此說起來,那些個倒比外頭的小倌兒還方便些。”
丁淮點頭笑了笑:“還有更方便的,哥哥大你們幾歲,便教你們個乖,”丁淮抿了口酒道:“你們讀到坤字那年,也可留意著有那好姿色懂事的,養起來就算自己用膩了,後面仕途上送人也是好的,外頭可好些人搶著要呢。”
丁淮說完似是想起什麼,朝身後的小廝吩咐了兩句,隨即又轉頭和他們說道:“今兒個弟弟們也別白來,一會兒帶個人讓你們瞧瞧,你們便知道了。”
葉勉小聲問一旁的魏昂淵,“他不會讓人去青風閣給我們找小倌兒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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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昂淵在一旁嘆氣,“人幹淨就行,別下了他面子。”
葉勉不置可否。
隻是葉勉是再沒想到,丁淮讓人帶來給他們看的竟是啟謙院的祁昱!
葉勉目瞪口呆地看著祁昱被帶進來,安排在丁淮旁邊坐著,丁淮倒也不背著他們,摟著祁昱就親了一口,手上也十分不老實。
祁昱自然一進來就看見了葉勉,卻也隻是溫和地朝他笑了笑,面上沒有絲毫尷尬。
幾人注意到了葉勉這邊的動靜,丁淮看了看兩人,奇問道:“怎麼著,葉四公子,你倆還認識?”
葉勉還沒說話,就聽那邊祁昱小聲道:“上回落水倒是葉四少爺救了我。”
丁淮想了下,隨即拍了拍腦袋道:“還真有這麼回事,兄弟倒給忘了。”
如此丁淮倒有些拿不準葉勉的意思,也不知道這一出是不是把人給得罪了,轉頭看了看齊野,齊野也聳了聳肩,他也不清楚。
丁淮打著哈哈笑著,又給他們敬酒,席間不一會兒又熱鬧了起來,隻是對著祁昱卻是規矩了些。
祁昱趁著葉勉去恭房時也跟了過去,葉勉倒是料到他會來,隻笑了笑和他說:“這麼說可能會有得罪,不過你生活上若有什麼困擾,倒也可以來找我,以後還清便是,不必介懷。”
“多謝葉四少爺,祁昱生活雖拮據,倒也夠用,隻是......”祁昱看著他笑了笑,“祁昱是想出仕。”
葉勉點了點頭,小心道:“你雖出身寒門,不過科舉出仕也不是不可能......”
祁昱看著他,說:“可我不能離開京城。”
葉勉一愣,原來是不想被外放,葉勉心裡搖頭,面上卻不顯,人各有志,他倒不必用自己的一套去規勸別人,遂隻笑道:“那也好。”
第60章 燕窩
旬假過後, 葉勉老老實實地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國子學銷假。
豐今等在葉府門外的馬車前,見著葉勉眼圈兒一紅, 又生生地被一旁瞪著眼睛的牛管家給嚇得憋了回去。
這回邱氏整肅寶豐院, 一直與葉勉裡應外合糊弄主子的豐今也沒逃得過去。
葉勉發熱那晚,豐今沒有及時上報主子喝醉了酒,正被邱氏抓了把柄, 隻是還沒來得及出手,豐今就被他哥哥右銘先給逮了去,狠狠地抽了一頓鞭子,又親自帶人去和邱氏賠罪,右銘跟在葉侍郎身邊伺候了將近十年, 情分很不一般,葉恆很多府外事也都是他在打理, 邱氏也隻能給他這個面子。
馬車裡沒有外人, 豐今癟著嘴哽咽,“以為不能跟在主子身邊了,可嚇死我了。”
葉勉心疼地摸了摸小孩兒脖子上的淤青,嘆了一聲, 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大把金銀裸子,都塞給他,愧疚道:“疼壞了吧,我以後消停著些, 再不連累你們了。”
哪想豐今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又將銀錢收到自己的錢袋裡, 吸了吸鼻子嘟囔道:“那哪行,那日子還有啥意思?”
葉勉:“......”
到了國子學,葉勉先去教苑那裡銷了假,回了湖邊的院子,還沒等進學屋就被等在那裡的童子請去了榮南郡王那裡。
葉勉進去的時候,莊珝正抬著手在幾個童子的服侍下穿衣,葉勉吃著桌上的點心,隨意往那邊看了兩眼,隻見鏡子裡的人身著錦繡華服,頭戴寶冠,神色雖冷冷淡淡,眉目間卻一片桀骜威凜,一派天家之勢。
莊珝穿戴好走了過來,把坐在桌前嘴裡還嚼著半塊點心的葉勉拉了起來,神色挑剔地上上下下審視著,隨後一臉嚴肅道:“瘦了。”
葉勉這幾日確實因著這病清減了許多,早上照著鏡子,他自己都覺出臉上的嬰兒肥褪了些,不過臉部輪廓和五官卻也更清晰了,倒比之前看著更出挑。
“瘦了好看。”
葉勉咽下去嘴裡的東西,無所謂道,剛想轉身坐下喝茶潤口,卻見莊珝又往前一步,忽然伸手從前面摟住他的腰,把人抱了起來。
葉勉雙腳離地嚇了一跳,剛想發火,莊珝就把他放了下來,皺著眉頭不滿道:“怎麼比上回在這裡病著輕了那許多?你們葉府是窮得揭不開鍋連點好藥材都買不起了嗎?”
葉勉氣結,瞪著他,“你少胡說八道!”
“那怎麼,難不成是你爹偏心偏得連湯藥都全給葉璟喝了?”
葉勉都被他氣樂了,“你到底想說什麼?”一大早就陰陽怪氣的!
莊珝坐下冷哼了一聲,“你哥當真是惹人厭惡!我前幾日去碧華閣探視你,他竟讓人把我擋在門外不準我進!”
原來如此,葉勉翻了他一眼,哼笑道:“過幾日你連寶豐院也甭想進去,我哥這幾日在給我挑護院,待我以後搬回去,院子裡的規矩就是誰敢爬牆直接一箭射死,隻留全屍,不留活口!”
葉勉嗆他,莊珝倒沒在意,隻抿了口茶不屑道:“早該如此,不然你那院子比街市上開門營生的酒館還容易踏足。”
倆人進門就吵嘴,站在一邊的夏內監早已見怪不怪,接過下人剛端進來的一盅桃膠燕窩,笑呵呵道:“時候還早,小少爺先喝上兩口再回那院子去讀書。”
葉勉一歪頭,皺著鼻子嫌棄道:“我不要,這幾日在府裡天天被我娘逼著喝這些東西......”
夏內監耐心十足地轉了過去,笑著哄勸道:“這是用牛乳子和梨汁兒燉出來的,不比那冰糖甜水兒,如今正秋燥,咱們潤一潤,聽話。”
葉勉不為所動,頭又擺到另一邊去。
莊珝把夏內監手裡的瓷盅接了過來,舀了一湯匙送到葉勉嘴邊,“現在不喝一會兒把你拉進宮,讓我皇舅舅看著你喝,都是一樣的,隻你不嫌麻煩便好。”
葉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湯匙,莊珝往後躲了一躲,“就這樣喝。”
葉勉翻了翻眼睛,這人既甘願做下人服侍他,那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夏內監臉上的笑滯了一下,他雖待見葉勉,也願意捧著他,卻看不慣榮南郡王低下身段兒哄人。
莊珝倒是饒有興致,眉宇間也平和了許多,一口口喂了他半盅下去。
葉勉隨口問他:“你一會兒進宮去?”他今日的穿著要比平日裡華貴上許多。
莊珝點頭,“皇舅舅召我前去議事,北轕的新王又來討秋風,還一張嘴就是大開口,煩人的緊。”
葉勉皺眉,“那就容得他們放肆?”
莊珝淡道:“這些年北面不太平,北轕剛剛平定了幾個部落,正是十分缺嚼用的時候,我們若是坐視不理,難免他們會狗急跳牆,雖也不懼憚他們,隻是那北轕向來以嗜血殘忍稱道,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大文北面的邊陲百姓。”
葉勉聽了嘆了口氣。
莊珝又道:“大文安穩了好幾十載,上下一片盛世,皇舅舅不願此時在北邊起兵生事,便也隻能舍些銀錢了。”
葉勉點頭,想了想又問他:“那叫你去做什麼,你一不是邊陲駐地的將軍,二又沒從國子學出仕。”
莊珝哼了一聲道:“因為那銀錢是我來出。”
葉勉滿眼同情,太可憐了......
“對了,”葉勉突然想起來,與莊珝正色道:“這次來我還有件事要與你講。”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