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有病!
許意濃沒好氣地抬起,口氣也硬邦邦的他,“幹嘛?”
王驍歧單肩掛著書包站在她鄰座旁,高挺的影蓋住了她的半邊桌面,“借點紙巾。”
“沒了。”
氣氛有點尷尬,突然有人『插』了一句。
“我有。”
之後一包未拆封過的紙巾前面遞送到了王驍歧手邊,是坐在他位置前的曹縈縈,很有緣的是,這回他倆成了前後座。
隻見曹縈縈秀氣的手半伸著,正側轉著望著他。
幾秒後,王驍歧伸手接過。
“謝謝。”
許意濃仍在擦自己的桌。
哦,原來他會說謝謝這倆字啊,那初中他剛入學那會假借她丟了東西用廣播把她硬叫了回去,實則卻讓她幫他搬了一堆書,回到教室後也沒聽見他說半聲謝啊。
“額,你紙都擦碎了。”看她一直在擦不停,林淼友情提醒了一下。
許意濃哦了一聲,才把它團起來攥進了草稿紙裡,餘光瞥到王驍歧擦完桌椅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們兩人隻有一廊之隔,她右斜則是曹縈縈。
他用完紙巾將之還了回去,曹縈縈聲音清脆地推拒,“我還有的,這包紙就送你啦。”
這時先前還不能發力的老舊中央空調像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開始猛地送風,許意濃頂就有出風口,冷氣呼啦啦地她頂飄送下來,讓她瞬間起了一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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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戳了一下林淼,跟她商量。
“那,要不咱倆換位置吧?”
第26章 nbsp; 吃醋
然後座位並沒有換成, 因為許意濃看到了林淼身上被冷風吹得更明顯的雞皮疙瘩,隻得作罷。
集訓疑是緊張的,授課老師都是整c市有名的優質教師, 帶過很多屆學霸, 即使初次見面他們也並不會跟你官方地喂什麼心靈雞湯, 這擱他們眼裡純屬是在浪費時間,其中物理老師相有意,第一節課隻在黑板上了九字。
第一字是他的姓,算是自我介紹,剩下八字是:發糞圖強,快人一步
有人小聲提醒,“老師你錯別字了。”
他卻說, “沒錯, 這字。”
不知誰起頭笑了,其他人受到感染哄堂大笑。
老師則不以為意地把粉筆往黑板槽裡一扔,一字一句道, “意是告訴你們,想要快人一步, 連上廁所的時間都很寶貴。”
頓時教室裡鴉雀聲了。
這讓許意濃想起表哥那會兒在家上廁所都會計時, 好像他做事永遠是分秒必爭的, 原來校風便是此,天賦加努力成了一王者, 終表哥才能出現在學校的名人堂櫥窗裡,可她的前方現在還多了一王驍歧, 要超越表哥仿佛變得路漫漫其修遠兮。
前所未有的強度學習節奏自然也讓一些人法適應,而且理科老師的上課速度極快,這些老師帶了多屆衝刺班,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優等生,早總結出了一套自己的教學方法,根本不按課本的順序來,特別是數學老師,上課隻帶人書都不屑帶,隨便拿支粉筆能徒手畫非常標準的圓,而且這幾老師都有共同的特點,隻要一進入上課狀態會沉浸在其中,痴醉,他們會從一知識點延伸向多面,腦子裡跟黃金題庫一樣,可以一下拋出歷年考或者競賽考試中的相關題目,再衍申不斷衍申,變態程度令人咋舌。
果上課的時候你想要慢慢做筆記,那簡直是在做夢,一般要麼隻能在腦中速記要麼在紙上簡記,否則你剛記完一題,等再抬頭已經錯過老師講的後兩題了,而且他們講過東西不會重復,一旦有一點走神會跟不上下面講的知識點,資質再差點的學生跟聽天書一樣,全程屬於你聽得懂聽,聽不懂也沒人會特意照顧你,所以初選的一百十人很快拉開了距離,同時驗證了外界對市一中暑期集訓的傳言。
——要麼你玩命,要麼玩你。
白天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緊張感裡度過的,但市一中也怕這樣的強度會壓得學生們喘不過,還是勞逸結合了一下,晚自習會相對輕松一些,尤其周末的兩場晚自習會組織大家看場電影,平常晚自習隻布置些作業讓大家完成即可,這時間自然而然給大家創造了查漏補缺的機會,白天有困『惑』的地方同學之間可以利用晚自習互相探討。
這天晚自習的時候林淼了會兒卷子把筆一扔趴在了桌上。
“天,法想象,這日子居然隻是剛起了頭,我都覺得需要讓我媽給我寄點兒腦輕松了。”
“日子是眼睛一閉一睜過去了,等到了考,你再回想起來隻會覺得時間太快。”許意濃此安慰著她。
林淼繼續嘆,接著吐槽,“這封閉式集訓搞得跟坐牢一樣,bf都見不著一面。”
林淼有男朋友這件事,在宿舍裡已經不是什麼奇聞異事了,她幾乎每晚回宿舍都會躲在廁所跟男朋友通電話,前幾天許意濃還在洗漱,她穿著睡衣握著手機踩著拖鞋“噠噠噠”拉開門進來了,她對許意濃做了“噓”的姿勢便開始煲起電話粥。
跟男朋友通話的時候她會一反常態的矯『揉』造作,中途也會小生般地害羞笑起來,然後對著電話連親好幾聲。
那“啵啵啵”的聲音聽得許意濃嘴裡含著的牙膏泡沫差點吞下肚去,隻得快速洗漱完畢,溜之大吉。
她一從輿洗室出來,其他室友問,“許意濃,你很熱嗎?怎麼臉紅成這樣?”
正在對著鏡子梳長發的曹縈縈也朝她看了過來,許意濃便用手給自己扇扇風,“嗯,在裡面待太久了,有點悶。”
大家秒懂地看看對方,相繼搖搖頭,意有所指地說,“這林淼哦……”
這邊林淼正在怨聲載道,那邊曹縈縈一轉身在虛心求教,她捧著自己的卷子軟軟萌萌,“王驍歧,這道題我不太懂,你可以教我一下嗎?”
她聲音細細泉水,跟她的長發一樣柔潤。
林淼嘖了一聲,推推許意濃。
“你信不信,曹縈縈對王驍歧絕對有意。”
許意濃簡直莫名其妙,她對他有意,你推我幹嘛?
不過王驍歧還沒動,他的同桌周邺倒挺積極,率探頭一看,“啊這題,我會!來來來!”
周邺跟王驍歧既是同桌也是室友來著,渾身上下的名牌跟王驍歧比是有過之而不及,連書包都是『潮』牌,看起來家境也是極好的,人還有點釐頭的搞笑。
比他給自己的橡皮取名叫白居易,順便給王驍歧的也取了,叫李白。有次下課別人經過他座位碰掉了他的橡皮沒撿,他對著橡皮喊了一聲,“白居易!你怎麼了白居易!”
然後他又拿起王驍歧的橡皮嘆,“李白啊李白,我們家白居易現在髒了,你們這對好基友,以後隻剩你一人獨自美麗了。”
那“痛心疾首”的模樣搞得撞掉他橡皮的同學不撿都不好意,立刻撿起邊擦邊道歉,後來男生們沒事會開玩笑,“周邺,借下你的白居易啊?”
他頭也不抬地回,“不借!我白居易今天沒檔期,你們問王驍歧借李白,他李白空。”
王驍歧直接在桌下踹他一腳,他“哎喲”一聲直喊哥,引來一陣嬉笑。
那時年們的快樂便是此簡單,而王驍歧也不再是初中那被男生們孤立且獨來獨往的怪胎,相反,他身邊再不缺圍繞的人。
這會兒周邺正很認真地給曹縈縈講著題目。
“這題用定三找四法,球心0到四面四點距離相等……”
他們交流的過程中,王驍歧心旁騖地盯著自己的試卷做題,仿佛周圍一切與他關。
他做的是物理試卷,早做完的數學卷隨手扣放在一邊,可以顯而易地發現他的卷子上除了答題的地方,其他空白處留下他做題時的草稿。
他做題有習慣是不喜歡用草稿紙,小題直接用心算,遇到幾何或者復合函數不是隔空打草稿是直接用水筆在試卷上筆畫,尤其數學試卷後面幾道壓軸題那兒,可謂正確答案與鬼畫符草稿並存,卷面極其不整潔,所以即使他次次考第一,他的試卷永遠是反面教材,數學老師多次在講臺上展示,“你們看看王驍歧這卷子喲。”然後看向他,“到底是我考你還是你考我?”
然,老師也不是沒跟他提過,“我知道你數學好,但你知不知道閱卷老師的印象分也很重要?”
王驍歧哦了一聲,反問,“現在理科卷字跡整潔也能加分了?”
剛打開茶杯蓋往嘴裡送水的老師差點嗆到,“我是提醒你注意卷面工整。”把他數學卷面一攤,對著壓軸題敲敲,一板一眼道,“這是態度問題,果這張是考卷,你也這副樣子對待了是不是?”
王驍歧很認真地告訴他,“果這是考卷,我會用鉛筆在上面打草稿,交卷前再擦掉的老師。”
“……”
王驍歧是這麼一人,他的存在完全打破了大家固有印象裡的傳統優等生形象,他有著那年齡段年都有的叛逆,又帶著別具一格的張揚與嬌縱,亦正亦邪,你越讓他往東他越要往西,可偏偏人家有真材實料,讓人又奈何不了他。
連班主任都常在辦公室感嘆,“王驍歧這孩子什麼都好,是太強,沒人降得住他,這格要不改,以後出了學校怕是要吃虧啊。”
題目講完,周邺問,“o了嗎?”
曹縈縈點點頭卻還沒完,把自己數學試卷翻了一面,往王驍歧那兒一攤,指著一道壓軸題說,“還有這題,第問我找不到突破點,大神,指點一下唄。”
這下周邺算是徹底了然了,暗罵自己剛才『亂』搶著什麼爛好人,他知趣地把筆往桌上一放,“哦,這題我還沒做到。”再伸了懶腰看向王驍歧,“老王,你試卷做完了,這題講講正好我也旁聽一下啊。”
王驍歧這人其實也沒看起來那麼冷,被同學問題目這種事他倒不會完全置之不理,隻是他沒用曹縈縈的卷子,而是重新攤開了自己的卷子,不過他自己都從不用草稿紙,別指望給人講題的時候特地拿張草稿紙了。
他將手中的筆轉了方向,執筆的那隻手臂微伸在卷面上,經絡凸起,分明可見,他用筆尾對著試卷上的題目直接比劃。
“這裡這裡定點,那裡那裡畫條線,然後設公式。”
旁聽的周邺,“???”
曹縈縈也沒聽懂,身子前傾,頭往他那兒湊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