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激動地單膝跪地:
「見過宗主!」
這次參加招考的,都是宗門年輕一派的弟子,看見合歡宗宗主,所有人都恭敬地彎腰,拱手行禮:
「見過洛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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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宗主嬌笑著瞥了我一眼,媚態橫生:
「一早便聽人在傳你的事情了。」
「你就是沈漫?」
表姐激動地握緊拳頭,「撲通」一聲跪在洛宗主面前:
「你是宗主,那你肯定能做主了。」
「對,沒錯,就是沈漫!」
「沈漫她放蕩不堪,下賤無恥,一年要睡幾百個男人!」
「你果真一年睡了幾百個男人?」
洛宗主眼神一亮,緩緩朝我伸出手,在表姐期待緊張的視線下,兩隻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掌:
「莫非你是天才?」
表姐震驚地發出鴨子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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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妄在旁邊拍手大笑:
「沒錯,極品木系靈根,還這麼肯上進,她不就是天才嗎?天佑我合歡宗啊!」
「好好好,我合歡宗也有今日,傳令下去,將沈漫收為我的關門弟子,本宗主要親自培養她!」
「什麼?這不可能!為什麼要收她做弟子啊!」
表姐目眥欲裂,掙扎著撲上來,程妄衣袖一扇,將她掃翻在地,表姐眼睛一翻,
暈了過去。
程妄:「這醜八怪怎麼這麼囉唆,叫御獸門早點領回去,別在這兒礙眼。」
16
洛宗主將我帶回合歡宗,到了宗門,我才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們的反應這麼奇怪了。
我們松陽縣地方偏僻,能接觸到的仙門信息並不多,隻知道五大宗門裡,有一個最神秘的合歡宗。
提到這個宗門,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諱莫如深,不敢多言,我在填志願時,其實並不知曉這些宗門的區別。
我探頭探腦去看其他人的志願,旁邊的女生背過身,捂住志願書。
「你瞎看什麼呀?」
「這位師姐,我想請教一下,第一志願的五大宗門,分別都是做什麼的?」
女生嗤笑一聲,上下打量我幾眼:
「就你,還第一志願?」
「瞧你說話這副嬌滴滴的樣子,我看你最適合合歡宗!」
然後我就填了合歡宗。
沒想到,這個宗門,竟然是靠睡別人提升功法的!
「特別是你這種木系靈根,樹木紮根土壤,吸取養分,正暗合我們合歡宗的吸星大法!」
「以你的資質,吸星大法練成之後,可以輕鬆吸取男人一成的功力,你又這麼上
進,一天一個,吸乾他們另外四大宗門,我合歡宗天下第一,哈哈哈哈——」洛宗主仰天大笑,我臉色慘白,拼命搖頭:
「不行的,宗主,我做不到的,那都是謠言啊!」
洛宗主嬌笑著摟住我的肩:
「不要謙虛!我知道你還拉不下臉。你們俗世女子啊,被男人洗腦了,女人放蕩是下賤,男人放蕩就是風流,其實有什麼區別?」
「修仙之人逆天而行,攫取天地靈氣為我所用。御獸門抓捕百獸當坐騎,萬藥宗採擷靈草煉製丹藥,我們合歡宗以男人做爐鼎,都是利用外物。用植物、用動物、用男人,哪來的高低貴賤之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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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宗主對我極為有耐心,給我講了一堆大道理,又親自領著我在宗門逛了一圈,她長得極美,態度溫和,說來說去,我好似對合歡宗的功法也沒那麼反感了。
宗主說得對,男人在凡間也都要逛妓院的,我都修仙了,睡幾個長得好看的男人,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可是心裡這麼想,身體還是很誠實,在合歡宗待了半年,平常修煉功法倒還好,
但一看見行為放浪的師兄師姐,我就猛地漲紅臉,呆怔在原地,半天不敢動彈。
宗主生氣地用手指戳我:
「木系靈根,果真是個木頭!叫你拿個師兄練習一下,你傻站著做什麼?」
我欲哭無淚:
「師父,我,我不敢。」
程妄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邪氣地笑:
「師妹,你怕我啊?」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沿著我的脖子往下,撥弄開我的衣領,朝裡面探了進去。
「哇——」
我放聲大哭。
程妄氣急敗壞,投降般地舉起雙手:
「宗主,我們上當了!這個死木頭!哪有半點蕩婦的樣子啊?」
「你看看我長得這麼俊,她都下不去手,那還修什麼吸星大法,她能吸誰?一天一個,我看十年也吸不了一個!」
洛宗主咬牙切齒:
可惡啊,這麼絕品的木系靈根,竟然這麼沒用,當初是誰散播謠言的,我非把她抓來大卸八塊!」
「現在怎麼辦?半年後宗門大比,我在外面吹了多少牛,說這一屆的第一要不是合歡宗,我就學狗叫。」
「現在怎麼弄啊!」
程妄:「沒用的東西,扔出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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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著拉住程妄的衣袖:
「不要啊,程師兄,我有用的,我,我吸星大法已經練成了。」
「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瞪大眼睛。
洛宗主猛搖頭:
「你吹牛的吧?我身為合歡宗五百年來最驚才絕艷之人,連我當初學吸星大法,也用了足足兩年,你半年就夠了?」
「我沒騙人,真的練成了,你看。」
我扯開衣領,白皙的胸口上方,有一朵妖嬈的合歡花若隱若現。
洛宗主哈哈大笑:
「天才,你果真是個天才!這次我合歡宗不拿第一,我洛字倒過來寫。」
程妄潑冷水:
「練成有什麼用?她去吸誰?吸星大法需要施法之人動情,強按牛頭吃草是沒用的。」
洛宗主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
「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睡男人?」
我茫然地搖頭:
「我也不知道啊,總是下不了手。」
程妄換了一個問法:
「師妹,你心裡有想睡的人嗎?」
我愣怔片刻,腦海裡忽然浮現起縹緲宗大師兄江臨的臉,見我這副樣子,程妄已經開始罵人:
「他媽的,我們是合歡宗啊,你擱這兒搞純愛呢?」
洛宗主猛地一拍手:
「我知道了,沈木頭虧就虧在沒經驗,還不懂男人的好處,等她開了葷,自然知道這事美妙之處。」
「別人修煉都是苦哈哈,我們爽著就把功法給提升了,世上還有這種好事,你不珍惜我們合歡宗的吸星大法,你要遭天譴!」
19
下個月御獸門訓出一批新的靈獸,邀請各大宗門共賞,屆時江臨肯定會去。
宗主和程妄耳提面命,給我一陣突擊補習,讓我到時候務必要成功勾住江臨,奪取他一成功力。
「江臨是年輕一輩裡天資最出色之人,他結丹已有百年。他的一成功力,可以助你直接突破築基期,到時候你們同一屆的隨你秒。」
宗主神色很複雜:
「隻是,江臨這個人——沒那麼好搞定的。罷了,你先去試試,如果成了,我們合歡宗從此在縹緲宗面前,也能揚眉吐氣。」
「遵命!」
我不敢偷懶,兢兢業業,跟師姐們學怎麼勾引男人。
到御獸門那天,宗主更是拿出一套壓箱底的紅色月華流仙裙給我穿。
我提著裙襬,扭著腰肢從青鸞鳥上下來,所有弟子都看直了眼。
御獸門的趙師兄滿臉堆笑,親自上來迎接:
「沈師妹,小心腳下。」
「其他宗門的師兄弟們已經在碧雲閣了,沈師妹,我帶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
宗主說,除了自家師兄弟,對其他臭男人不用這樣客氣。以後出門行走,要看男人的功力和顏值,有價值的吸一下,沒價值的千萬別搭理,浪費時間。
我謹記宗主教誨,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拒人千裡之外。
碧雲閣沿湖而建,廊檐上到處垂著白色的輕紗,雕檐碧瓦,樓閣重重,絲竹之聲裊裊。
趙師兄領我到一張鳳凰木矮幾前坐下,吩咐旁邊的侍女:
「還愣著幹什麼?給沈仙子倒茶。」
那侍女握著茶壺,傻愣愣地瞪著我,尖叫出聲:
「沈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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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一看,隻見她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襦裙,頭頂扎了個雙丫髻,一副丫鬟打扮,竟然是我表姐,柳倩靈。
我略一思忖,明白過來,表姐當初是以外門弟子的身份入選的,前面三年,若是沒機會選拔進內門,可不隻能幹這些伺候人的粗活嗎?
俗話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我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心胸早就比以前開闊不少,並不十分在意前塵往事。
說來,當初能被洛宗主選中做關門弟子,還要多謝她散播的謠言呢。
我朝她點點頭:
「你在御獸門的日子,過得可還好?」
「你這賤人!假惺惺裝什麼啊?」
表姐的視線從我頭頂的神玉簪掃到身上那襲流仙裙,如此閃亮的大紅色,像針扎似的刺痛她的雙眼。
她手裡的茶壺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茶水四濺,表姐狼狽地後退幾步,踩在那攤水漬上。
「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你憑什麼坐在這裡?」
「人盡可夫?」聽到表姐這麼說,我有些慚愧地低下頭,「你過獎了,我暫時還做不到,但是我會努力的。」
「你——」
表姐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屋子裡其他人的視線紛紛掃向我,感嘆道:「這便是沈漫仙子啊!」
「難怪洛宗主要收她做關門弟子,果然長了一副好皮囊。」
「你們在說什麼!這個下賤的女人,你們知不知道,她在凡間,就睡過不知道多少男人了!」
表姐聲嘶力竭地尖叫。
其他宗派的人見了,更是讚嘆連連:
「竟如此用功,想必洛宗主很滿意了。」
「不錯不錯,看來這一代的翹楚,非合歡宗莫屬。」
「哎,你們不知道,當初她來凌雲臺報到那日,我也在現場,極品木系靈根,這百年來也隻出了她這麼一個啊!」
「若不是她志向堅定,我真想把她搶來我們玄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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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抓狂地捂住腦袋: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她這麼下賤,她是靠色誘考官才進的合歡宗啊!」
「呵呵,極品木系靈根,還需要色誘?你這丫頭什麼都不懂,在這亂放什麼屁啊。程師兄,你們御獸門怎麼調教的弟子?」
程師兄冷冷地一甩袖子:
「來人,把她拖下去。」
「我不要,你們都瘋了嗎?這個女人貞潔盡失,人盡可夫,你們為什麼還要幫她說話啊?!」
表姐歇斯底裡地大喊,整個人都快癲狂了,其他宗門弟子奇怪地看著她。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大道三千,合歡也是道,修仙隻講實力,不講什麼狗屁貞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