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貞潔?你還不是隻能在這裡給人端茶倒水,修仙界實力為尊,其他都是次要的。」
各門派的師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譴責表姐,我看了一圈,心裡頭泛起一陣火熱。
宗主沒有說錯,修仙界跟凡間,果然是不一樣的!
當初合歡宗剛問世的時候,也遭到許多貶低,誰敢多說一句,合歡宗就大開殺戒。
殺得多了,其他人腦子自動就轉過彎來。
皇帝後宮佳麗三千,誰敢說他放蕩下賤?合歡宗以人為爐鼎,以合歡為手段,修得無上功法,又有何不可?
隻要你夠強,不管你做了多離譜的事,都會有人自動幫你圓。
那些所謂的貞潔觀念,隻用來禁錮弱勢的凡間女子,對男人都無用,在修仙界就更加行不通了。
可惜表姐,當了半年丫鬟,腦子還停留在凡間那一套,完全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遊
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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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被人拖了下去,扔在雜役房裡,氣得要發瘋。
她抓住一個同門,瘋狂地向對方吐槽我的事:
「就這樣的賤人,居然能當合歡宗宗主的親傳弟子,這個世界怎麼了?」
那人正是凌雲臺上,同我有一面之緣的許朝雲。
許朝雲嘆氣,安慰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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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修仙界也吃這一套,世道不公啊,若是我們也放得開,難道會比沈漫差?」
「沈漫為了向上爬,是不擇手段的,她那套狐媚下賤手段,便是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做啊。」
表姐憤憤不平:
「睡男人就能當親傳弟子,那修仙,同當妓女有什麼區別?」
許朝雲猛點頭:
「對啊,真夠噁心的,我們失敗,還不是因為我們堅貞純潔,沒她那麼下賤。」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湧過一陣同病相憐的悵然之感。
「難道所有男人都吃這一套,我們就拿沈漫沒辦法嗎?」
許朝雲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有一個宗派,並不很把合歡宗當回事。」
「說是二十年前,有位合歡宗的女修勾引縹緲宗的江臨大師兄,幾次三番調戲之下,反而惹火江臨,拔劍將人給殺了。」
「兩個門派從此結下梁子,若是這次沈漫又去勾引,你說,江臨能忍得下這口氣嗎?」
表姐神情猶豫:
「沈漫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敢去招惹江臨大師兄的吧?」
許朝雲冷笑:
「這種燒貨可不一定,咱們再助她一臂之力。」
23
眼看宴席已經快到尾聲,我卻還是沒什麼機會能接觸江臨。
厚著臉皮同他說上幾句話,他面色也淡淡的。
我正發愁的時候,忽然看見有個丫鬟湊到江臨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江臨起身離開,我立刻追了上去。
江臨站在一處溫泉池旁,擰著眉頭問旁邊的丫鬟:
「你確定這裡真有朱雀蛋?」
丫鬟點頭:
「對,這是特意給江臨大師兄留的,旁人都不知道呢。」
朱雀是四大神獸之一,火系神獸,性情暴烈,輕易不肯折服,必須在孵化的一瞬間,滴血認主,才能收服為坐騎。
朱雀蛋通常下在溫泉池裡,江臨不疑有它,點點頭,在池畔盤膝而坐。
我躲在遠處看了半晌,就在這時候,我身後忽然也悄悄跟上來一個小丫最:
「沈師姐,江臨大師兄喚你過去。」
「啊,現在嗎?」
可我在這半天,也沒看見江臨開口說話啊,不管了,他肯搭理我,那就是我的機會。
我提著裙襬,扭動腰肢,款步走向江臨。
「大師兄——」
剛一開口,溫泉池裡忽然探出一條巨大的綠色觸鬚,猛地卷向江臨。
可江臨不知為何,竟然坐著沒動。
我大驚之下,撲過去抱住江臨的腰,兩人被那觸鬚一同裹挾,拖進池中。
24
我嗆了一大口水,驚慌失措地把雙腿盤在江臨腰上:
「大師兄,你沒事吧?」
江臨面色坨紅,猛地睜開眼睛,素來清冷的黑眸中有邪氣暈染。
他單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緊手掌:
「你這妖女,你敢給我下藥?」
「我沒有啊,你別侮辱人,我們合歡宗,還需要給人下藥嗎?」
江臨一愣,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之色,又很快變成濃濃的暗色:
「有人暗算我,這水底的不是朱雀蛋,而是蛇欲藤。」
蛇欲藤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植物,開花時候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氣,迷惑人的神志,功力越高,精神越集中,就越容易中招,功力淺的反而沒事。
江臨喘著粗氣,握住我的肩膀,玉色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既然不是你暗算我,你扶我上去,時候江某必有重謝。」
我眨了眨眼睛,把兩條腿盤得更緊一些,往前蹭了蹭,抵上一處堅硬:
「江師兄,對不住了,我不能讓你走。」
江臨瞳孔猛地一縮:
「你幹什麼?」
「你!」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江臨沒啥反抗能力的時候,我用盡平生所學,拼命糾纏他:
「江師兄,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強迫不了你的。」
我靠近他,嬌喘著舔舐他的脖頸,我看到他眼中有火光燃起,一寸一寸,燒盡他的神志,隻留下無盡的慾念。
所有的掙扎和抵抗都是徒勞的。
溫泉水熱得燙人,水下藤蔓晃動,我的身體跟著搖擺。
我攀住江臨的肩膀,仰起頭,白皙的脖頸彎得像顫抖的弓弦。
宗主沒騙人,這事果然好生快活。
最後關頭,我感覺有一股異常蓬勃的能量灌進我體內,在我四肢百骸遊走。
築基三層,築基四層,築基五層——築基圓滿,一層一層屏障被打破,丹田處,忽然湧現出一道金光。
我大吃一驚:
「金丹期!」
怎麼可能?同為金丹期,江臨的一成功力,竟然能助我也達成金丹嗎?
「你已經到元嬰了?」
所有的慾念瞬間消退,我從江臨身上下來,衣不蔽體,狼狽地朝外狂奔:
「大師兄——宗主——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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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清明之後,江臨好不容易擺脫蛇欲藤,提著劍追在我身後:
「你這妖女,竟敢害我從元嬰跌落,我殺了你都難消心頭之恨!」
一襲紅衣卷著香風停在我身前。
洛宗主哈哈大笑。
「金丹,天哪,沈木頭,你真是我的寶貝!」
「修煉短短半年,就已成金丹,哈哈哈哈,什麼狗屁縹緲宗天才,在我們合歡宗面前,都是個屁!」
程妄朝江臨吐舌頭:「是個屁,是個屁,是個屁!」
有洛宗主在,江臨自然不能拿我怎麼樣,但縹緲宗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強令御獸門給一個交代。
御獸門一番查證,把表姐和許朝雲兩人揪了出來。
「是這兩個賤婢設的局,人給你們了,不關我們事啊。」
縹緲宗宗主和洛宗主坐在上首,兩大宗門的長老執事坐了滿滿一屋子,逼人的壓迫感下,表姐和許朝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縹緲宗宗主強忍著怒氣,質問表姐:
「你是合歡宗的人?」
表姐:「啊,我不是啊!」
「方才的事江臨都告訴我了——咳咳,沈漫分明還是處子之身,當初在凌雲臺,
你為何造謠?不然,以沈漫的資質,她怎麼可能不選我們縹緲宗?」洛宗主一臉誠懇:
「不錯,若不是你胡亂造謠,我也不會特意跑來收沈漫做關門弟子,說起來,我們能有這麼好的苗子,都要感謝你。」
程妄:「謝謝你,謝謝你。」
表姐臉色慘白,捂住胸口:
「她有這一天,還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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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宗宗主:「你這賤婢,胡亂造謠,害我們痛失此等良才,當初江臨回來跟我說,我就奇怪,木系靈根,為何不選我們縹緲宗的神木心法,原來都是被你害的!」
江臨:「咳咳,師尊,這事都過去了。」
縹緲宗宗主:「哼!合歡宗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今日你又故意設下此局,害我徒兒丟失幾百年功力!」
我誠懇地看著表姐:
「表姐,如果今天不是有你的幫助,我也沒機會拿下江臨,真是多謝你了。」
程妄:「謝謝你,謝謝你。」
表姐身形晃蕩一下,臉色慘白,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不是這樣的,你這蕩婦,你勾引江臨大師兄,本該死在他的劍下!」我搖頭,一臉同情:
「可是我跑得快,還有師父保護啊,就算今天師父不在,我身為合歡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江臨也不敢殺我的。」
程妄:「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你真是沈漫的大恩人,我代表合歡宗感謝你啊。」
表姐絕望地仰頭嘶吼:「不——」
縹緲宗拿我沒辦法,隻能把氣撒在表姐身上,廢了她和許朝雲的靈根,將她們逐出宗門,丟回凡間。
表姐瘋瘋癲癲,時常對著無人處自言自語:
「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讓她被洛宗主看中的?我當初怎麼不造謠自己?為什麼不造謠自己?!」
有幾個男子坐在涼亭裡飲酒,互相說笑:
「聽說了嗎,去年松陽縣被一等宗門錄取的沈漫,她拿了此屆修仙宗門大比的頭名。
「哇!不是說靠脫衣服睡上去的,也能這麼厲害?」
「呵呵,都是紅眼病造謠的唄,強者自強,那些謠言,早就不攻自破了。」
表姐撲過去,尖叫著廝打那幾個男人:
「胡說八道!」
「是我,色誘考官的是我,我才是合歡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我才是頭名!」
「哪裡來的瘋婦,還色誘考官,憑你的姿色,仙人能瞧上你?滾開!」
幾個男人圍毆表姐,表姐被打得鼻青臉腫,仰面躺在地上,眼淚和鮮血流了滿臉。
空中忽然有一隻青鳥飛過。
我一襲紅裙,站在鶴上,手裡握著一把長劍,扭頭喊道:「江師兄,這次我也沒得多少,你何必苦追著我不放啊?」
江臨:「天殺的,我剛練上元嬰,又跌下來了,我殺了你啊!」
表姐踉蹌著站起身,搖搖晃晃伸出雙手,往前跟著跑:
「江師兄,你等等我,我為了你才修仙的。江師兄,得到這一切的,本來應該是我啊!」
「撲通」一聲,表姐失足掉進河裡,倉皇地伸出手,在浪花中沉浮。
空中的兩人速度極快,一閃而逝,很快就消失在表姐的視線中。
天際隻餘白雲悠悠,是她永遠也觸碰不到的遠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