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玉:【不好意思,我周末可能懶得出門。】
沈祈逢:【你是在躲著我嗎?】
看到這條消息,我呼吸一滯,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問出來。
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很久後我終於敲下了回復。
聞玉:【沒,最近公司事情很多,確實累了。】
沈祈逢:【是嗎?】
看著屏幕上他發過來的平淡反問,我心裡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就感覺…他知道我在公司做什麼!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環顧四周,看著附近工位上的同事,卻隻看到一個個或忙或闲的人,他們根本不關注我。
我最終攥緊了手機把視線瞟向角落裡的攝像頭,看著那個閃著紅光的機器,我脊背泛上一層寒冷。
就在這時,旁邊工位上的同事突然湊了過來,小聲地跟我說著八卦。
「哎!聞玉,你知道嗎?總部出事了。」
我不在意地反問:「什麼事?」
她繼續興致勃勃地分享著:「公司創始人死了,手下所有股東被妻子接手,結果那男人在外面養了個小三生了個兒子,現在人帶著兒子上門討股份了,結果他妻子直接說,要股份可以,兒子留下,小三必須離開。
「小三就想著反正兒子在不怕以後拿不到錢,就回家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那個小三回賓館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沒過兩天那個兒子還被砸成了植物人。我覺得這兩件事肯定是原配的手筆,不愧是沈家出來的,手段就是狠….」
我一下抓住了同事話語裡的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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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沈家?」
因為沈祈逢的原因,我下意識就格外重視這個姓。
同事很是驚訝,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史前生物:「你不知道沈家嗎?一個頂有錢的上流家庭,家裡富了好幾代了。」
「那他們家裡有沒有一個叫沈祈逢的?」
「等我什麼時候嫁入沈家當富豪太太我就可以告訴你了。」同事開玩笑地回答。
「…祝你夢想成真。」我無奈道。
13.
沈家…會跟沈祈逢有關系嗎?
懷著這個疑問,我還是去了動物園。
在兩棲動物爬行館,我看到了面無表情站在那條黃金蟒面前的沈祈逢。
他依舊穿著白色的短袖,雙手自然垂在身側,背挺得很直。
大概是因為他臉上沒有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我莫名覺得他突然離我好遠,就好像..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玻璃裡的黃金蟒腦袋往我的方向小幅度地轉了轉,然後又慢悠悠地轉回了沈祈逢面前,微微抬起頭,望著他。
沈祈逢在這時轉過頭,看向我的方向,臉上是我熟悉的笑容。
我卻背後一冷,覺得他的笑容好假。
我堆起同樣虛假的笑,走到他旁邊,從嗓子裡硬生生擠出一句:「你好。」
他愣了下後輕笑:「你這怎麼跟剛認識我一樣?」
我直視他漆黑的眸子,忍不住說:「最近確實覺得你有些陌生。」
聞言,沈祈逢悠悠收起了笑容,眉毛一挑,似有趣味地「哦?」了一聲。
我默默後退半步,看著他沒說話。
「怎麼會這麼想?」他推了推眼鏡問我。
「就…瞎想的。」
沈祈逢沒說話,而是轉身面向那隻黃金蟒,曲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玻璃上像是無意地敲了敲。
那黃金蟒似乎被吵到了,慢悠悠爬遠。
「沒意思。」沈祈逢忽然說道,不知道是在說蟒蛇還是..我。
「走吧,我帶你去逛逛。」
「..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家。」
話音剛落,他垂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後輕笑出聲,莫名其妙地說出來一句:「真像。」
「像什麼?」
「一隻不聽話的小動物。」
我皺眉看著面前的沈祈逢,以往紳士君子相處舒服的他此刻讓我覺得無比陌生,在他身邊待的每一秒都讓我很難受。
「是嗎?哈哈。」我尬笑,然後快速找理由逃離他的身邊:「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沈祈逢眨眨眼,誘惑般開口:「你確定…就這麼走了?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聯系你的。」
「好吧。」
我還是不能直接問出沈祈逢是不是和那個沈家有關系,每每話到嘴邊我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14.
直到走出動物園,我那種緊張難受的心情才慢慢消失。
沈祈逢..我好像剛剛認識真正的他。
回到家,我剛打開門就被人一把拽進去抵在了玄關的牆邊。
「你為什麼還要跟沈祈逢在一起?你明知道他會對你不利!」
他這兇狠的樣子瞬間把已經煩的不行的我給點燃了,我脖子一梗,冷聲回:「我知道什麼?什麼證據都沒有你讓我信什麼?信你這個跟變態一樣每次強行進我家的人說的話嗎?」
他的動作一頓,眉頭微皺,清澈淡漠的綠眸裡意味不明。
我直接偏開頭不再看他。
他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沒說話。
我把包往玄關的櫃子上重重一扔,轉身走向沙發,不想再看他。
原本我平凡普通的生活,被他們倆攪得一團亂,很煩,很討厭他們。
我懷著滿肚子的火,沒走幾步,就感覺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上了我的小腿。
我身子一僵,緩緩低頭,看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我腿邊蹭來蹭去。
害怕大型貓科動物的我立刻心提到了嗓子口,呼吸幾乎都停滯了。
化成黑豹的阿金似乎察覺到我的局促,仰起腦袋用大大的綠眸瞅著我,忽然他躺在了地板上,露出了肚皮,像貓咪一樣朝著我「喵嗚」一聲,黑黑大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勾著我的褲腳。
我呆住了。
他這是在…撒嬌服軟嗎?
我剛剛被激起的憤怒唰得一下如同被扎了一針的皮球,飛速泄了氣。
而且,說實話,我其實已經察覺到了沈祈逢的不對勁,我也知道不管怎麼說,阿金讓我遠離他是對的,但是他說話太兇,我就想跟他對著幹,想找一個人來發泄自己積累已久的不滿。
他這突然的服軟,反而讓我有些局促起來。
看我呆著不動,他微微歪了下腦袋,整個身體扭了扭,黑色靈動的尾巴勾上了我的腳踝。
像是.一個急於主人摸摸的小貓咪。
意識到這跟他以往形象完全相反的行為,我有些不知所措,指尖微動,最終卻依舊沒伸出去。
阿金就那麼躺在地上,一邊眨巴著大眼睛一邊喵嗚喵嗚地朝我叫。
很想一jio把他踢開,但是…有點可愛到我了,好像下不了手。
就在我一直猶豫的時候,腳邊黑乎乎的一團突然變成了人形,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我,眸底滿是埋怨。
「你就這麼不想摸我?」他似是有著幾分委屈地說。
我看著一絲不掛的他急忙用腳尖踢了踢他,嫌棄地開口:「你個流氓!變回去!」
阿金愣了一下,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後竟乖乖地變回了黑豹的樣子,再次仰躺著,露出肚皮等我摸。
我看著黑豹,默默在心裡點了點頭:嗯…看起來果然舒心多了。
那就勉強摸摸他吧。
我緩緩蹲下身,小心謹慎地碰了碰他的肚皮上部分,期間視線還一直盯著他的腦袋,生怕他一個抬頭咬我一口。
不過事實證明,他不僅沒有咬我,反而身子一扭腦袋一歪,瘋狂在我小腿蹭來蹭去,毫無攻擊性的樣子。
跟家養的一樣。
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手也逐漸從他的肚皮移到了他的下巴,撓得他發出了呼嚕嚕的「引擎聲」。
太…太可愛了!!!
我一句「你可以永遠保持這個可愛大貓咪的樣子嗎」硬生生卡在了喉口,隻因我覺得這句話說出去他肯定就知道我喜歡他這個樣子,他豈不是就更能幹壞事了?
不行!
想到這一點,我強迫自己收回手,壓下心中還想再撸貓的欲望,起身走向沙發。
正享受著的阿金一愣,隨即快速翻身,步伐輕盈地跟在我身旁,邊走邊沒骨頭似的往我身上貼。
很粘人啊喂!
我很想把他踢開,但是一低頭就看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來,我那個腳就怎麼也伸不出去了。
就讓他貼這麼一次!
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但是我沒想到自己這一個心軟就讓他找到了機會一直纏了上來。
14.
阿金大概也察覺出了我對他原型的喜歡,就經常在我面前保持黑豹的樣子。
我有的時候逮著他變成人形的時候讓他離開,他面無表情地裝沒聽見,如果我語氣重一點,他就直接變成黑豹往我身上貼。
真的是.
「阿金!你不要在往我身上貼了!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離開!」我一把推開想往我懷裡鑽的黑豹,板著臉兇道。
他抬頭看了看我,厚著臉皮還想蹭,我直接起身,走開幾步遠,冷聲道:「你別在這給我裝!有本事你拿人形跟我撒嬌啊!」
是的,我意識到了,這個男人不敢用人形跟我撒嬌求貼貼。
阿金聞言,揣著爪爪趴在沙發上看著我,明明他什麼都沒說,但我還是從他好看的綠眸裡讀出了他想問的話:「你確定?」
我腦子裡瞬間想象出了他跟我撒嬌的樣子,呃…有一點想看看。
關鍵是.我竟然不自覺期待地咽了下口水!
救命!
我壓下心裡的想法,並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抬手指向門口,表面格外冷酷無情:「你!馬上從我家離開!」
他一個翻身,躺著從沙發上滑了下來,像個沒骨頭的液體,然後在跑到我腿邊,忽地變成了人形,盤腿坐在地板上。
沒了黑豹形態的加持,男人劍眉星目又大隻的樣子立刻野性拉滿。
我剛剛腦子裡想象他跟我撒嬌的場景像泡泡一樣炸開了去,就又想不明白他跟我軟聲軟起說話是什麼樣子了。
他那樣會不會像個變態啊?
我默默皺起了眉,打量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帶了幾分嫌棄。
阿金眉眼滿是無奈:「你在腦子裡想了些什麼?」
我收回嫌棄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沒好氣地回他:「你管我想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然後舌尖抵了抵一側的犬牙,似乎在糾結什麼,我還沒繼續趕
他,他忽然眉毛一耷拉,眼神由一開始的侵略性極強轉變成了可憐兮兮,語氣委屈:「你是不是在兇我?」
我愣住了。
我呆呆地望著那雙曾經不羈冷漠此刻卻溢著委屈的綠瞳,心裡又是驚奇又是…怪異,但是最多的還是破土而出的小小歡喜。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照做。
看我沒反應,阿金抬手扯了扯我的褲子:「為什麼不理我?」
我這才回神,後退了半步,把褲腿從他手裡扯出來,目光卻四處飄忽,不敢再跟他對視:「就不理你!你快點從我家離開!」
「我就不。」阿金跟我作對,說完變成黑豹直接佔領了我的沙發。
我跟上去怎麼趕都趕不走。
這個賴皮!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