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太近了,近到,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吸溫熱。
莫名地有些緊張。
正想推開他時,秦郅卻先我一步動作,一隻手按住我手腕,另一隻手扣在我腦後。
這個親吻來的毫無預兆。
先是試探,淺嘗輒止,後又驀地加深。
攻城略地,不留絲毫餘地。
我慌得要命,咬了他一口。
秦郅卻也不惱,反倒是扣在我腦後的手愈發用力。
呼吸交錯。
我閉上眼,卻還是能看見秦郅的臉。
13
我妥協了。
我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出於何種情緒,是為了報復秦思榆?是貪圖秦郅的財力?還是,真的會因為那一次意外而有些心動。
我沒搞懂自己的心。
但還是莫名其妙地妥協了。
秦郅催得緊,這人做事果決,從不留餘地。不給別人留,也不給自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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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覺著他身上有種狠勁,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
我被逼著搬進了秦郅家裡。
市中心別墅,總高四層,不止五百平。
而且,不是上次找的秦家,是秦郅自己的住所。
入住第一天。
我有點緊張,尤其天色一黑,我死也不肯進房。
秦郅也不催我,反倒是讓保姆做了一桌子菜,拿了兩瓶酒問我,「喝兩杯?」
「嗯。」
太緊張了,喝點放松一下。
小酌怡情。然而…
不成想秦郅酒量這麼好。
我已經暈的看人成雙了,他還能精準無誤地用筷子夾起花生米。
他偏頭看我一眼,「好了?」
我愣著,「什……什麼好了?」
許是聽我說話有些找不準音,秦郅笑了下,將我從桌前拽起。
「走吧。」
「去哪?」
秦郅拽著我進電梯,「上樓,睡覺。」
這人刻意加重了後兩字的音。
電梯裡,秦郅垂眸看我,忽然,整個人朝我倒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慌忙接住他。
秦郅壓在我身上,抵著電梯壁,檀香的味道混雜著淡淡酒氣,撲面而來。
頭更暈了。
幸好。
這時,電梯門開了。
我連忙推操著秦郅出去,然後,跟著他回了房間。
房間裡依舊拉著厚重窗簾,秦郅不肯開燈。
躺在床上時,我都隻能隱約看清他的臉。
許是喝醉了,這種時候,我偏打起了感情牌,我靜靜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問:
「秦郅。」
「嗯?」
「你和別的男人有過..」
「沒有。」
話沒問完,他便應得斬釘截鐵。
黑夜中,他的眼卻燦若星辰。
「隻和你有過。」
這話說的,還他媽怪讓人臉紅的。
「那和女生?」「也沒有。」都沒有?
我有點不信。
秦郅有雙很毒辣的眼,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精準無誤地捕捉到我的情緒變化。
他笑,「不信?」
「你可以去查,我身邊從沒有跟過什麼人,也沒有過緋聞。」
「為啥?」
以秦郅的家世樣貌,不論男女,想爬他床的數不勝數。
這次,秦郅倒是沒有馬上回答我。
黑暗中,有火光乍然亮起。
他點了根煙,隔了會才低聲道,「我過去,沒有欲望。」
我沒太理解。
他笑笑,「換句話說,過去,我對任何人都沒什麼生理反應,你可以理解為X冷淡。」
我咽了下口水,「對我就有?」
「嗯。」
我接過他的煙,壓了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思緒,「但你上次和我,是因為酒裡被人動了手腳。」
秦郅又點了根煙,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但上次在你家,我沒喝酒,也沒被人動手腳。」
我仔細回想了下。
「不是哥,上次在我家咱們就坐著聊聊天,你也?」
「嗯。」
他應得一點不覺羞。
我反倒是臉燒得厲害。
隔了會,冷靜了些,我還想再問,秦郅卻皺著眉掐滅了煙。
有些不耐。
他道:「不想聊了。」
「忍不住了。」
「臥槽姓秦的,你他媽輕點!」
14
我們公司原本不許辦公室戀,但我和老板卻開啟了地下戀情。
時間久了,我心態竟也變了。
聽見公司小女生談起秦郅時語氣激動,誇他有錢又帥時,我忍不住想——
帥吧?
老子的。
這個想法很危險。
但……
卻抑制不住。
跟了秦郅一個月後,我收到了同學聚會的邀請。
本不想去,可胖子卻替我應下了。
用胖子的話說:「你現在要錢有臉,要臉有身材的,差啥?走,哥們陪你去跟那對狗男女硬剛!」
胖子也是我們大學同學。
隻是大一時因為打架退了學。
都是同學,秦思榆他也認識,隻是不太喜歡。
胖子混得久,識人很清,早就和我說過,秦思榆這女人不可靠。
還要給她一個選擇,她隨時會踹了我。
隻可惜,當初的我,沒信。
同學聚會。
我和胖子結伴去的。
剛進門,便看見了眾星捧月的秦思榆,和她那個「門當戶對」的新婚丈夫。
所有同學都知道,如今的秦思榆早已今時不同往日,是富豪認回家的真千金,又
嫁了富二代,早已翻身成了富太太。
正是眾人上趕著巴結的對象。
我一進門,大家臉上表情都精彩了起來。
有錢人從不缺狗腿子,剛見了面,立馬便有人幫著開腔:
「江翊來了!聽說,那天你喝多了去婚禮上鬧,還被保安拖出去打了個半死?」
「害,要我說啊,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你說你因為衝動把自己弄的那麼難堪,何必呢。」
「就是。」
有人接話,「也就是思榆和她老公大度,不和你計較,不然你這種不安分的前男友,早就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死了。」
我皺眉,還沒說話,一旁的胖子就炸了:
「操,會不會說話?來,我看看誰敢戳老江脊梁骨?」
「秦思榆那賤貨腳踏兩隻船,結婚那天早上還叫我哥們寶寶,她惡不惡心啊?」
胖子一說話,秦思榆臉色瞬間變了。
她拽了拽身旁男人的袖口,「阿誠,你別聽他胡說。」
「他們就是一群無賴,總是倒打一耙,當初我….」
兩句話不到,就開始哽咽。
她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不過,她老公許誠顯然很吃這一套,立馬低頭安撫,然後朝我走了過來。
「你就是江翊?」
「是。」
我平靜注視著他的眼睛。
許誠忽然湊過身來,在我身上聞了聞。
我和胖子正一頭霧水時,他忽然朝著身邊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
眾人也很配合,紛紛問著是什麼味道。
他笑,以手掩鼻,「一股農民工的味道啊。」
眾人哄堂大笑。
許誠拿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直接甩在了我身上。
「行了小子,不就是上學時候兼職養過她嗎?」
「你在工地上搬一年磚能掙幾個錢?我替她還你。」
我冷眼看他。
胖子彎身撿起了被扔在我腳邊的銀行卡,笑了,「操,連黑卡都不是,學人裝什麼逼?」
「讓我猜猜裡面有幾個錢,幾萬塊?」
許誠冷笑,「十萬塊,夠還了吧?」
胖子差點被笑死。
「十萬塊,讓你他媽說的像十千萬。不是我說,哥們,十萬塊你來裝哪門子的逼啊?」
說著,銀行卡被他砸回了許誠臉上。
「接了個破盤,還真接出優越感了?」
15
同學會最終亂作一團。
許誠被銀行卡砸了眼角,恨聲罵了胖子,罵得很髒。
最後被我按在地上打了一通。
和我搶人就算了,還罵我兄弟,這孫子。
這人一看就是出身優渥的公子哥,一身排骨肉,一點力氣都沒有。
兩拳下去,他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真沒勁。
還是秦郅結實。
怒砸了同學會,我和胖子要走,卻被人攔下,非要我們賠錢。
我掏出錢包來,抽出所有錢,沒數,目測幾千,甩在桌上,「行了吧?」
「不行。」
酒店方不讓走,說我們剛剛動手時砸碎了酒店的古董花瓶。
「古董?」
胖子指了指地上摔碎的那個現代工藝的破花瓶,「你沒事吧?」
爭執了一會,才知道,許誠是這家酒店的股東。
怪不得。
原來不是古董被砸了,是股東被我們揍了。
正僵持時,包間門外竟傳來秦郅的聲音,「讓他們走。」
酒店經理一見他,立馬上前,語氣恭敬極了。
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秦郅竟也是這裡的股東,並且,是最大的股東。
秦郅的到來,讓氣氛陡然緊張。
所有人都在低聲議論
大家剛剛急著恭維秦思榆,都是看在秦家的份上,而秦郅則代表了整個秦家。
眾人都認為,秦郅是來替自家妹妹出頭的。
直到——
他站在了我身邊。
目光掃過我,最終落在我略泛紅的拳頭上。
攥住手腕,抬起看了眼,秦郅說我,「給你配兩個保鏢,再有這種情況,別自己動手。」
我正想說話,目光一轉,忽然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目瞪口呆的那種。
反應過來,我驀地抽出手。
秦郅看我一眼,轉身,看向了對面的許誠。
和他一對視,許誠原本的囂張氣焰瞬間湮滅,他笑,明顯帶了幾分討好意味,「哥,你怎麼來了?」
秦郅一個眼神,立馬有保鏢上前點煙。
他夾著煙,打量著不遠處的許誠,「我再不來,我的人就要被你們扣下了。」
一句「我的人」,瞬間將氣氛推至高潮。所有人都在看我,震驚又錯愕。
至於為什麼是我——
估摸大家也有想,總不能是我身邊二百多斤的胖子吧。
許誠愣了兩秒,立馬換了語氣,說什麼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又立
馬朝我道歉,笑容虛偽極了。
「江翊,你怎麼早沒說和我哥的這層關系呢?原來都是一家人...
他幹笑著,明顯也尷尬極了。
我懶得理會這種牆頭草,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了秦思榆的聲音。
「哥,你和江翊什麼關系?」
「這可是我前男友,怎麼,你也要把他變成你男朋友嗎?」
她早就知道我們的關系,這會高聲問著,絕對是故意問給所有人聽的。
我下意識地看了秦郅一眼。
這人面色平靜,站在我身邊,手一抬,虛搭在我肩上。
我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被他公開的準備。
說我是情人,是男朋友,女朋友都行。
可兩秒後,包房裡響起了秦郅的聲音,語氣難得的認真。
「我?」
「我是江翊的追求者。」
16
眾人看向我的目光,一變再變,從最初的輕蔑,到秦郅出場後的暖昧與揣測,再
到此刻的震驚。
秦郅的一句追求者,瞬間將我地位抬高了不知多少倍。
天之驕子的男人,在這一刻,心甘情願將自己置身低位,隻為給我所有尊重。
他真的。
這貨還挺會俘獲人心的。
起碼我這個大老爺們是沒抗住,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有善通者,立馬就換了副態度來和我搭話,「江翊,剛才他們說你時,我就覺著過分。」
「別理他們,一群趨炎附勢的,就衝著秦思榆的大小姐身份,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