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九千歲[重生]》, 本章共2670字, 更新于: 2024-11-19 14:10:47

  薛恕關上門回轉身,就聽見他在說吉祥扣。可目光自他身上掃過,卻並未見他佩戴,神色間就流露出疑惑來。


  殷承玉卻是支著下颌看他,命令道:“跪下。”


  薛恕在他跟前單膝跪下,抬眸看他。


  殷承玉將右腳抬起,擱在他膝蓋上:“替孤脫了鞋襪。”


  他的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垂眸看過來時,眼裡帶了些旁的意味。像春日裡綻放的富貴花,專會招蜂引蝶。


  薛恕心口猛然蹦了一下,隱約意識到什麼,目光霎時熱烈起來。


  他一手扶住殷承玉的小腿,另一手替他將鞋襪脫了。隨著白襪褪下來的,還有一枚翠綠的吉祥扣。


  吉祥扣的紅繩散開,跌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薛恕緊緊盯著,覺得那吉祥扣是落在了他心尖尖上。


  砸得他又疼又痒,目眩神迷。


  他下意識收緊了手,扣住了掌心底下一截精致的踝骨:“殿下……”


  薛恕眼裡燒起了一簇火,聲音被烈火烤得幹啞,明明表情和動作都隱忍克制,偏偏身體誠實得很。


  殷承玉居高臨下看他,一覽無遺。他緩緩笑起來,像是誘捕到了獵物的獵人,眼裡閃著快意的光芒。


  他傾身上前,捏住薛恕的下巴,手指緩慢摩挲兩下,方才開口:“這繩子太滑,系不牢,你給孤系緊些。”


  這紅繩是殷承玉自己穿的。


  他所用的一應配飾,都有鄭多寶安排。眼下忽然多出個吉祥扣,他若指明要佩戴,依著鄭多寶的性子,總要詢問幾句。而他又不願意贅言解釋,便索性找鄭多寶要了根紅繩,自己將吉祥扣串上了。

Advertisement


  頸間和手腕都易被人窺見,唯有腳腕上隱蔽些。


  隻是沒想到這紅繩不牢,竟然散了。


  散了倒也有散了的好處。


  殷承玉曲起腿,腳尖碰了碰他:“回神,發什麼愣呢?”


  薛恕呼吸亂了一瞬,陡然抓住他的腳踝,額頭都迸起來青筋來。


  良久,他方才松開手,垂首撿起掉落在地的吉祥扣。


  吉祥扣中央的小孔被一根紅繩穿過,濃鬱的綠配上一抹鮮豔的紅,豔麗的配色衝擊著薛恕的眼睛。


  他努力控制著呼吸,捏住紅繩兩端,繞過殷承玉的腳踝。


  瓷白的皮膚做底,濃烈的豔色快要滿溢出來。


  殷承玉瞧他抖著手。幾次都沒能把紅繩打上結,哼笑一聲,復又收回腳放在他膝上,道:“罷了,這繩子怕是不太成。你給孤編條結實些的繩鏈送來罷。”


  薛恕如蒙大赦,輕輕呼出一口氣,將吉祥扣收起來,啞著嗓子應是。


  “替孤將鞋襪穿上。”殷承玉似笑非笑地掃過他,語氣帶著些許戲謔:“也就這點出息了,給繩子打個結都做不好。”


  薛恕重新為他穿好鞋襪,聞言目光沉沉鎖著他,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裡蹦出來:“臣會做旁的。”


  沒想到他還敢回嘴,殷承玉臉上的笑意淡下來,垂眸瞥著他冷哼:“你會做什麼不重要,孤讓你做什麼才重要,懂麼?”


  薛恕說得含糊,殷承玉答得也含糊。


  兩人嘴上打著啞謎,彼此卻心知肚明。


  薛恕想到懷裡翠色欲滴的吉祥扣,舔了舔幹燥的唇,沒有再反駁。


  至於心裡想的什麼,隻有他自己知曉。


  殷承玉也不在意,收回腳踩在地上,睨他一眼:“你這般模樣,也不便去用膳。允你多待一刻再自行離開。”


  薛恕站起身來,目光追隨著他,在他將要出門時,忽然開口道:“殿下,臣的生辰還有三日。”


  殷承玉自門外回首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孤記著呢,忘不了。”


  ……


  等殷承玉用過晚膳,再回裡間時,薛恕已經不見人影。


  他在案前坐下,回想起三刻鍾之前,卻是無心處理正事,索性鋪開宣紙,提筆潑墨。


  這一次,畫上還是薛恕。


  仍是緋紅蟒袍,但面容青澀許多。


  殷承玉長久凝視著畫中人,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嘴角勾了微不可查的弧度。


  “如此,倒也不錯。”


  上一世他與薛恕糾纏太深,芥蒂也太深。


  他們相遇的時機太差,他被打落深淵,隻能緊緊抓住薛恕的手才能爬出來,那雙手曾予他生機希望,卻也曾將他的尊嚴與驕傲盡數剝下。


  恨過,厭過,也依靠過。


  他在黑夜裡踽踽獨行,隻有這雙手從始至終未曾松開,為他掃平了無數障礙。


  經年過去,兩世生死相隔。


  鮮明的記憶緩緩褪了色,愛恨也不復濃烈。如今再想來,隻餘淺淺淡淡的悵惘。


  回首萬裡,故人長絕。


  薛恕有錯,他亦有錯。


  他們都太過驕傲和固執,彼此試探,卻誰也不願先低下頭。以為低了頭,就是認了輸。


  可實際上,賭桌之上,勝者隻有莊家。


  他與薛恕,都是賭徒,一敗塗地。


  殷承玉靜靜看了那幅畫良久。


  之後方才將其卷起,喚了趙霖進來:“你親自去一趟濟寧魚臺縣,去查一查隆豐十四年的大疫裡,一個叫薛紅纓的女子的去向。年紀約莫在二十歲左右,曾給當地的富戶做妾……”


  他回憶著薛恕簡單提起的關於薛紅纓的信息,盡量沒有遺漏的告知趙霖:“若是人活著最好,尋到人後先暗中護著,盡快來報於孤。若是人不在了,至少也要尋到屍骨。”


  趙霖沒有多問緣由,隻拱手應是,


  殷承玉又囑咐了一句“秘密行事莫要走漏消息之後”,方才讓趙霖退下。


  等人出去了,他將那張尚還有些粗糙的畫卷鋪展開來,重新提筆,細致描繪。


  上一世時,薛恕也曾替他找回虞家唯一血脈;這一世他投桃報李,不論生死,都會替他將唯一的親人尋到。


  殷承玉再擱下筆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鎏金博山爐煙霧繚繞,模糊了畫卷之上的少年。


  少年衣紅袍,配銀刀。眉目鋒銳,意氣風發。


  殷承玉端詳良久,方才落筆提字:“心期切處,更有多少悽涼,殷勤留與歸時說。到得卻相逢,恰經年離別。”頓了頓,又寫:“莫負枕前雲雨,尊前花月。”


  畫成,殷承玉落了印,方才喚了鄭多寶來,讓他拿去裝裱。


  “裝裱完再送回來,仔細些,別叫旁人瞧見了。”


  鄭多寶”诶“了一聲,也沒敢打開看,抱著畫卷退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殿下踩我。


  PS:“心期切處,更有多少悽涼,殷勤留與歸時說。到得卻相逢,恰經年離別。”,“辜負枕前雲雨,尊前花月。”出自張元千《石州慢》


第44章


  薛恕回了西廠之後,便叫人尋了紅繩來。


  他從未打過絡子,自然不懂。但又不想問旁人,便尋了幾個絡子拆開細致研究,試著自己編。編壞了數條紅繩之後,方才成功了一條。


  他並未編織太過復雜的花樣,兩條細細紅繩交織編成略粗的繩鏈,繩結處特意做成了活結,方便取戴。


  鮮豔的紅繩中央,綴著一枚大小正好的通透的碧玉吉祥扣。


  薛恕坐在燈下,略有些粗糙的指腹用力摩挲過吉祥扣表面,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像殿下的皮膚,隻是稍微用了些力,便會留下微微的紅色指痕,點綴在細瓷一般白膩的肌膚上,像欲色流淌而過。


  把玩了好一會兒,薛恕才尋出個織錦小袋將吉祥扣收了起來。


  今晚火氣太盛,他並未去浴房,而是自井中打了冰涼的井水,從頭澆下。


  涼水暫時壓下了滾燙情思,卻澆不滅心口燒著的火。


  等熄了燈躺上床時,薛恕摸到藏在胸口處的錦繡小袋,再摸摸頸間玉戒,連冰涼的水汽也蒸騰起熱意。


  一夜輾轉,直到後半夜才睡下。


  隻是夢裡依舊不得安生。


  殷承玉面朝下趴伏在貴妃榻上,整個人安靜得過分,紫袍貼著身體曲線垂落,滿室春色流淌。


  薛恕側身坐在他身後,織金繡銀的衣擺與他的重疊一處,幾乎分不出你我。


  屋子裡燈火跳動,將兩人的影拉得極長。


  沉默在燈火陰影中流淌。

潛力新作

  • 恐怖遊戲boss是我哥

    我哥失蹤的第五年,我被帶進了恐怖遊戲裡。 副本裡,陰鬱狠戾的鬼宅主人頂著一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手段卻殘忍無比,令無數玩家聞風喪膽。 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我一個滑跪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殺了他們可就不能殺我了哦。」

    白狼的偽裝

    室友溫水是個純情大美人。 一張臉掰彎學校無數直男,我也沒能幸免。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天天借著直男身份親近溫水。 冬天怕冷,要和他擠在一張床取暖。 夏天怕熱,更要和天生體涼的溫水貼貼。 我愛死了他那副害羞臉紅的樣子。

    你也有今天

    "成瑤第一次見到錢恆,完全無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業界毒瘤」的外號對應起來。 對方英俊高大,氣質斐然,一雙眼睛尤其迷人。 成瑤不信邪,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毒瘤呢!"

    棄犬傚應

    我的繼弟霍厭。 矜貴疏離,高不可攀,是整個江城最桀驁不馴的小少爺。 初見時,少年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 嗤笑道:「這是哪來的野狗?也配進我霍家的門?」 可後來,不可一世的小少爺跪在我腳邊。 紅著眼顫聲道: 「哥,求你疼我。」

  • 嫁給軟柿子嫡姐她夫君的爹

    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後,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暴打小師妹

    宗門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師妹。 可我卻知,她會單手碎我頭蓋骨。 於是重來一世。

    唸唸不忘,必有迴響

    我低血糖暈倒在校草腿邊。 他卻以為我在模倣鵝媽媽假摔…… 「喲,模倣得挺到位啊。」 我要是有意識,高低得罵他幾句。 後來校草發現我是低血糖暈倒,悔得半夜都想起來扇自己巴掌。

    母單beta也有春天

    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