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比嘲笑:“你之前誇誇其談,我還以為你真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大衛:“我願意寬恕他們,可惜他們連誠心懺悔這點都做不到,我就是神也救不了找死的人。”
岑今知道結果便點頭,不願多糾纏,快步下樓,大衛等人見狀也趕緊到達大廳。此時大廳隻有掃羅和黑羊兩人,見到黃毛趕緊圍過去,七嘴八舌說明眼下的情況。
他們被護送到大廳,一開始挺害怕,但無事發生,情緒逐漸淡定,外面夜色朦朧,小雨淅瀝,白噪音催眠效果極佳,兩人昏昏欲睡之際,忽然聽到外頭傳來破空聲,猛然驚醒。
起初沒在意,很快破空聲一陣陣,再然後是整齊的腳步聲,緊跟著逐一亮起燈光,巴迦嶺小鎮頃刻間亮如白晝。
黑羊和掃羅驚慌不已,趴著門窗觀察屋外情況,隻見拋錨的巴士旁邊一群戴著鳥嘴面具的黑長袍,沉默地一字排開,不聲不響,威懾力十足。
兩人嚇破膽,轉身上樓之際,丁燳青下來,大門自動打開。
他撐著黑傘走出去,門口的鳥嘴面具黑長袍跟木偶似的分開,讓出一條路供丁燳青走出去。
“走了嗎?”岑今出聲。
“對,走了。”黑羊指著白亮的窗戶說:“現在怎麼對付外面的軍隊?”
這時大衛走出來:“鳥嘴面具黑長袍……他們是教廷驅魔糾察隊,我來溝通。”
岑今轉頭,輕聲:“不裝了?”
大衛:“果然瞞不過你。”
他一邊笑一邊向前走,推開大門,精準地找到人群中的紅衣主教,行以教廷見面禮儀,而後提高聲音報出名諱。
紅衣主教確定大衛的身份,便令兩名驅魔神父為他送上教廷專用的長袍。
大衛著裝完畢,戴上十字架項墜,轉身面對大廳裡的人:“神明敞開祂的懷抱歡迎每一個信徒,你們願意投誠嗎?我們會庇佑每一個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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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和掃羅面面相覷,猶豫片刻,沒有挪動腳步。
他們的確信仰耶和華,但宗教之間也有區別,猶太教從未承認梵蒂岡宗教,何況黃毛救過他們好幾次,雖然暫時不明現狀,兩人也不願意在此時背刺黃毛。
因此他們彷徨片刻,便堅定不移地站在黃毛身後。
剩下金發萊妮和羅比,一個表情冷漠,一個笑容自帶色氣,默契地無聲拒絕大衛的邀請。
大衛的目光冷下來,低沉地說:“那沒辦法,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們機會,沒人珍惜。”他後退兩步,沒入驅魔神父的中間,紅衣主教擋在他身前,他抬頭,眸光傲慢冷淡:“梵蒂岡教廷下任教皇大衛,會見死亡與戰爭的騎士。”
話音一落,周圍的驅魔神父將他的話層層傳遞下去,聲浪此起彼伏,洪亮壯大,連急墜的夜雨都被浩大聲勢擊碎,玩偶屋庭院門口的路燈突然爆裂,如同一個信號發出,整個巴迦嶺小鎮的燈泡霎時間爆裂,黑暗迅速籠罩。
四野阒寂,隻剩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沉寂約莫兩三分鍾,‘哧’地輕響,燈絲燒毀的燈泡忽地亮如火炬,周圍一圈飛蛾、蒼蠅嗡嗡環繞,黑色濃霧自遠處的山頭悄無聲息地奔向黑鐵樹林,掠過樹梢和路燈,踩過鮮花和草地。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玩偶屋門口的四盆花從嬌豔到枯萎、腐爛,不過瞬息之間,水滴自屋檐墜落,斜風細雨剎時暫停,忽然風急雨怒,窗戶和鐵門砰砰響,空氣中傳來野獸的咆哮,遠處的山林、詭秘的房屋和奇詭的高樓被咆哮驚醒,為響應般發出驚天巨吼。
每個人都看不見怪物,但每個人都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怪物小鎮醒了。
黑羊無法控制地哆嗦:“死亡與戰爭的騎士是什麼?”
羅比趴在樓梯扶手上:“末日四騎士,死亡和戰爭。”
“兩、兩個?”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的黑鐵樹林傳出雷鳴般的動靜,高聳入雲的樹木一棵接一棵地倒地,地面轟隆隆作響,灰塵滾滾,天空不知何時飄滿大量灰塵。
所有人扭頭看向黑鐵樹林,驅魔糾察隊更是嚴陣以待。
羅比像條狩獵的毒蛇,一動不動地盯著樹林的方向,仿佛獵物出現他就會暴起,露出猙獰的獠牙。
地面震動,鋪天蓋地的黑色濃霧席卷而來,一陣馬鳴撕裂寂靜的雨夜,韁繩突地勒緊,兩匹馬驀然衝破濃霧,碼頭高仰,前蹄翹起,發出嘹亮的嘶鳴聲,馬蹄重重落地,雷鳴般的震動戛然而止。
驅魔神父和埋伏四周的軍隊齊刷刷後退,壁壘森嚴地對峙突如其來的馬車。
畫面是千軍對單槍匹馬,充滿戲劇性,如果不是氛圍一點即炸,充滿火藥味,看眾也許有闲心批判實力懸殊的兩軍對壘太誇張。
兩匹馬一紅一綠,高大威猛,強壯美麗,拖著密封的四輪馬車,造型彷如中世紀貴族們使用的交通工具再現。
車門鑲嵌小片玻璃窗,有人從裡面打開,伸手扶著車門準備出來。
那手蒼白、瘦削,滿是褶皺和老人斑,再然後是胳膊、黑色高帽和貼身的三件套西裝,走出馬車車廂的是一位蒼老得頭發花白的老紳士。
他拄著拐杖,左手食指和無名指分別戴著鴿子蛋大的紅寶石戒指,衰老的面孔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華,舉手投足十分優雅,外表鶴發雞皮,氣質精神矍鑠。
老紳士落地,旁若無人地向前走,驅魔神父步步後退,警惕不已,儼然將老紳士當成殺人狂魔來對待。
大衛死死盯著老紳士,精神不敢有分毫松懈,緊咬牙關,從頭到腳都像是拉滿的弓弦,緊繃不已。
“死亡與戰爭的騎士。”大衛低語。
同一時間,玩偶屋大廳裡的黃毛輕聲:“莫爾斯。”
黑鐵樹林小屋內的錄音者、日記主人莫爾斯,和古羅馬神話裡的死神‘Mors’同名,天啟四騎士唯一明確‘死亡’的騎士。
到了大衛和羅比口中,多了‘戰爭’,難道死亡騎士和戰爭騎士合並成一體?
黃毛迷惑之際,羅比在他身後說:“莫爾斯也在神安排的劇本裡,他在走投無路的絕望中,吞噬了戰爭騎士。”
莫爾斯喪親死友也是一場表演?
黃毛頗為驚訝,要是莫爾斯知道真相,不得黑化發瘋?
“所以他瘋了。”羅比說:“你猜出來了吧,玩偶屋屋主是作者,天啟騎士之一的戰爭騎士,當然這究竟是不是真相未可知,反正明面上的屋主、作者就是戰爭騎士。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莫爾斯就吃掉戰爭騎士,潛伏在黑鐵樹林深處,等待有朝一日逼出幕後主使。”
黃毛頭也不回,嘴唇不動地出聲:“他打算怎麼逼?就這?”
“我不是說過聖槍?聖槍出世,神對它勢在必得,那是希伯來神話的核心。”
黃毛心念一動,強武?
“再有一個理由,七宗罪和救主彌賽亞同時出現,都是推動劇本的重要角色,地位不亞於聖槍。因為對完美主義和重度強迫症的神來說,祂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劇本。”
黃毛覺得歐洲的神或可與丁燳青一戰,不知道誰能勝出。
“等等,除了聖槍,莫爾斯打算怎麼破壞劇本?”
“殺了七宗罪和救主。”
黃毛:“……?”
所以之前說‘因為命運’的理由都是狗屁,明明是有一個時刻準備團滅他們的強勁對手,這才選擇他合作。
怪不得過程異常簡單順利,這群陰險狡詐的怪物。
羅比想跟黃同志握手,感謝他的犧牲、感謝他賠本的買賣:“我們同甘共苦。”
第174章 神偏愛他
疾風驟雨轉瞬間又變成和風細雨,燈絲發出滋滋聲響,蒼蠅和飛蛾等繞光飛舞的小昆蟲越來越多,嗡嗡作響。
紅衣主教對身後的大衛說:“我們從糖果人、666房間等被標記建築裡找到聖槍線索,需要殺死看門狗,找到地獄入口,進到裡面才能拔出聖槍。”
另一名紅衣主教上前兩步:“大衛,我們將希望寄託於你。”
大衛盡量用最鎮定的語氣說:“我明白。”
驅魔糾察隊齊齊向前一步,猶如萬人鐵騎向著戰場中心邁出的一步,鏗鏘有力,回響綿延不絕。
莫爾斯杵著手杖,右手摸著食指的紅寶石,腳邊盤旋起一股黑色的濃霧,化作群蛇鑽進泥土地,於草叢間穿梭,猝不及防地纏繞到兩名驅魔神父的小腿,迅速滲入體內。
這兩名驅魔神父目光瞬間呆滯,驟然拔出鋒利的短刃插進同行戰友的喉嚨並迅速抽出,鮮血噴湧而出。
人群慌亂片刻,刀光閃爍,人頭落地,紅衣主教雷霆手段迅速處決兩名被蠱惑的驅魔神父,拿出銀十字架護體,並將聖水倒進泥土地,霎時出現被灼燒的狀況,冒出大量白煙。
“邪魔。”紅衣主教手持短刃於胸前,銳利的刀身豎立於面孔中間,目光堅毅冷酷:“神啊,請允許我們斬殺侵犯我等信仰的敵人,請賜予我們解救迷路羔羊力量。”
伴隨這群紅衣主教念誦的禱告詞,腳邊出現或綠或金黃色的圖騰陣法,瞬息間沒入身體。
當他們行動之際,或大或小的華麗陣法便出現在腳底,成為加速器,拖拽著他們瞬移到莫爾斯身後。當他們高高揚起手,手中的短刃刀尖和手肘同時出現華麗陣法,推動肘部和短刀的速度、力量,讓他們能更快、更敏捷的斬殺敵人。
黃毛想到遊戲裡的魔法師,通過禱告詞獲取力量、速度等天賦的強化,隻不過這群驅魔神父兼具法師和近攻戰士的能力。
眼前驅魔糾察隊約莫有四五百人,全部通過禱告獲得天賦強化,然而希伯來神話一神論的特點使該體系下的使徒、信徒、天使等宗教人物獲取力量的途經,隻能通過借用上帝的力量。
那麼四五百人一起借用力量,神明是否會削弱自身的力量?
如果萬人、百萬人或千萬,甚至幾十億人同時借用力量,能夠借用多少?假如取之不竭,這神明的力量該有多恐怖?
反之,能否以此為突破口反殺歐洲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