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雖然濃妝豔抹,熟悉她的人卻能一眼認出,就是年紀再小點的烏藍。
“臥槽。”於文低呼,震驚不已地看向黃姜:“怎麼回事?”
黃姜皺眉:“我不知道,但是堂姐不缺錢,以我對她性格的了解,哪怕情趣扮演她也不屑於這種角色。除非他們在執行任務,跟我們現在扮演樂隊一樣。”
他兩看向王靈仙,無聲詢問是否知情。
王靈仙臉色頗為凝重:“是他們入校第一個月的小作業,當時我跟他們還不熟,聽說是學校系統出錯,將屬於機構正規編號的大任務錯發到兩人的選課表。”
“以他們兩個當時的能力應該不足以完美處理機構的任務,結果怎麼樣?”
王靈仙搖頭:“九死一生。我隻知道死了很多人,烏藍和圖騰被帶走秘密調查,這件事對立本和機構來說都是一樁大醜聞,相關信息被刪幹淨——跟人口拐賣有關。”
黃姜:“信息不是被刪幹淨了嗎?”
王靈仙面不改色:“我買通刪信息的程序員,讓他在刪之前拷貝一份給我,不過他權限低,刪掉的信息裡有真有假,人口拐賣是我從稀碎的信息裡推測出來的。人口拐賣不算特別,全球各國都有,但被視為恥辱可不多見,所以絕對不止人口拐賣這麼簡單。”
“那麼具體是怎麼樣?”
黃毛突如其來的亂入打斷聚精會神地聽和專心致志講古的三人,嚇了三人一跳,環顧舞臺發現那個蛇眼大衛和黑兔樂隊都專注於光屏,沒發現偷偷溜到他們這邊來的黃毛。
“記得那個金發萊妮在列車提過的人皮客棧嗎?那是現實世界真實發生的,某些國家地區滋生罪惡,無比黑暗、無法控制,人命變成隨意買賣的東西。
蘇格蘭發現有將近20人在家裡或旅館被害,屍體和器官標上價格賣向世界各地。暹羅某個地區將看中的人類標出價格出售,世界任何角落隻要會上網,他就可以像網絡購物一樣挑中一頭‘肉豬’、就是人類,選取任一虐殺方式虐殺‘肉豬’。
‘肉豬’有自願也有被拐的,還有各種女性出國旅遊結果被拐的新聞,就是被送去當‘肉豬’。”
黃毛:“師兄、師姐他們接的任務難道也有虐殺服務?”
王靈仙:“聽過畸形秀嗎?”
Advertisement
黃姜抬手制止:“別說了,我懂。”
黃毛:“我奇怪的是調查任務的兩人為什麼會犯‘色欲’的原罪。”
這時光屏畫面有了新進展,熟女打扮的烏藍失去她作為鬼蠱女的記憶,變成一個追求刺激主動臥底的作曲家,圖騰則是前來調查風俗店涉嫌拐賣人口的警察。
他們私底下認識,一次逛風俗店時認出彼此,圖騰請烏藍幫忙,後者本就享受追求刺激的感覺,因此毫不猶豫地答應。
開場的相遇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行動,圖騰點了烏藍整夜,關門後就從通風管道逃出風俗店爬到天臺,剛落地就見烏藍在前方打招呼。
他嚇了一跳,責問烏藍怎麼跟過來,烏藍興奮地說她答應幫忙的前提就是圖騰必須全程帶她一起。
圖騰想也不想地拒絕,烏藍笑容詭譎:[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大聲尖叫。]
此時天色已暗,風俗街斑斓的燈光都亮起,天空突然下起朦朧細雨,樓下幾條街不時閃過黑衣巡邏者,男人女人的笑聲混在一起,營造出酒醉金迷的氛圍。
更遠一點的山頂有一座當地風俗皇後之稱的粉紅屋,在下雨的瞬間逐一亮燈,氛圍曖昧悽美,足以吸引任何一個對它有興趣的人。
圖騰:[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烏藍端莊溫柔一笑,撩起裙擺,刀光閃爍,天臺的鐵柱子立刻被斬成三段:[當然,一個不會自我保護的女人不是一個好的作曲家。]
圖騰:[……]
他說:[走吧。]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奔向山頂的粉紅屋。
光屏霎時一黑,驟然切換到另一個人的視角,目測是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裡,中間一個大水池正汩汩噴出熱水,水汽氤氲,側邊的大門打開,一群黑衣人推著加長版的餐車進來,對房間主人說話,然後那人示意黑衣人打開餐車。
卻見餐車躺著被麻醉卻意識清醒的女人,她渾身赤裸、身材姣好,此刻淚流滿面。
房間主人見狀不喜,呵斥了聲,旁邊一個黑衣人立刻拿出尖銳的刀切下女人的手指,女人連慘叫也發不出。畫面幾乎是無聲的,以第一視角呈現出來,令看眾陷入身臨其境的真實感,所以這無聲血腥的一幕更加震撼人心。
現場看眾有一些人不忍心看,捂住孩子的眼睛,更多人經過第一輪的審判鋪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房間主人是正在被審判的某個人吧,這種沉浸式審判至少九成真實發生過。”黃姜目光陰惻惻地說:“我忽然覺得神的審判挺好。”
於文深感不適,點頭贊同。
王靈仙:“即使犯罪也應該交由人間律法審判。”
“司法有時候會成為惡魔的幫兇。”黃姜不贊同王靈仙的觀點。
王靈仙:“黃毛,你認為呢?”
黃毛:“我認為神明試圖幹預全人類的命運是違法的。”
小伙伴們還沒就此發表觀點,倒是大衛不知何時靠近他們,聞言噗嗤一笑,覺得黃毛這想法過於天真,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說出流利的漢語:“絕對強大的力量足以凌駕任何法則之上。”
他說法律隻是人類制定出來規範族群的規則,甚至不能令人類以外的任何生物遵守,怎麼敢妄自尊大宣判神明違法?
“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黃先生。”大衛一語點破岑今男扮女裝的秘密。
黃毛:“……”
他說:“我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大衛認為黃毛自以為聰明地反擊,其實內裡很虛,他露出無奈的笑,打量黃毛的目光充滿高高在上的憐憫,搖頭說:“你贏不了我。”
黃毛:“我們打過賭嗎?”
大衛:“那就現在開始賭誰能救這一萬名普通人類,殺死假冒神之名的異類,永遠鏟除珈倫病。”
黃毛:“看來教廷很看重你,把這麼多絕密信息都告訴你……話說回來,機構知道嗎?這麼名目張大的直播出去,不怕機構懷疑教廷有二心?”
大衛朗聲笑了下,而後迅速收斂說道:“華夏不是也護下你了嗎?比起你個把月前鬧出來的大動靜,我還差得遠,機構隻會專心地對付華夏、對付你。不過有一點我需要說清楚,這場直播的重點會是我,但歐洲是我的地盤,任何一個教廷都會不遺餘力地保護我。
反觀你,離開華夏保護區的你,在這場直播結束後會變成一個晃眼的靶子,你們劣質的偽裝撐不了多久。”
他聳聳肩,在王靈仙三人敵視的目光中說道:“我會祝福你們安全回家。”
言罷退回原位。
黃姜:“賤人。”
於文:“首先你罵的對,其次他為什麼把黃毛當假想敵?有什麼是值得你們競爭的嗎?”
關於這點,黃毛心裡有點猜測,隻是現在不好說。
王靈仙:“審判視角變成第三方了。”
三人齊刷刷看去,終於見到房間主人的面孔以及其他同時被審判的五個人,他們被帶進一個大房間,圍繞一張長桌坐下,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臺電腦、一個手機和一個綠色按鈕。
“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房間主人留下三輛餐車裡的人,有男有女還有未成年,沒過多久就有鈴聲響起,房間主人接到一個電話就戴面具出門,遇到舌釘男就變成第三視角。他們前往負10層,穿過長廊,摘下面具,然後進入現在的白色房間。”
黃毛自始至終都分一縷心神關注這沉浸式審判的進度。
“六個被審判者齊聚一堂,除了圖騰和烏藍還有兩個人。”
剩下的兩個人也很快出現,就在六個人的電腦裡。
看眾哗然:“這是什麼?花名冊嗎?”、“不像普通的風俗店……怎麼可能是花名冊?沒看到裡面胡子拉碴的大叔好幾個嗎?誰口味那麼重!”
“我想起以前去某個知名的黑區,觀看一場獵殺秀,付費觀看,再付費可以要求砍掉活人身上的哪個部分,斬首通常最後也最貴。你們不知道,砍掉手啊、腳啊,血噴出來,人叫不出來,舌頭給提前割掉了,再然後一斧頭砍掉腦袋,人還在抽動的。”
旁人聞言不約而同遠離繪聲繪色描述獵殺秀的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變態,孤立、厭惡他,迅速將他排斥出人群。
如這人所說,光屏正在重演一場曾經真實發生過的獵殺秀。
岑今的嗓音有些低啞:“為什麼這是‘色欲’?”
所有人都沉浸在獵殺秀裡,沒人聽見他的疑問,當然他這疑問隻針對悄無聲息恍如幽靈的丁燳青。
便聽丁燳青在他耳邊說:“沉迷肉體之欲,放縱欲望,追求極端的刺激,就是色欲。”
--------------------
第159章 紅鞋(5)
沉浸式審判世界中,六名受審者用手機投出心儀的獵物和獵人,最後才開盤扔賭注,賭獵手在一個半小時內誰先能用最快、最漂亮的方式處理獵物。
雷安娜和舌釘男經人介紹第一次進粉紅屋,來之前嗑藥+喝酒,現在情緒激動,有些分不清虛幻,嬉笑著選了獵物和獵人。
他倆環顧長桌,對面分別是金邊眼鏡的青年、白禮裙女人和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還有一個蒼老得恍如骷髏的老男人。
這老人隨身攜帶氧氣管,戴著氧氣罩呼吸,桌旁除了電腦手機和按鈕之外,還有紅酒和一小塊烤得外焦裡嫩的肉。
他摘下氧氣罩,用白布蓋在頭頂然後將那塊肉吞吃,一陣令人骨寒的咀嚼聲傳出來,過了一會兒摘下白布,餐盤空空如也,連骨頭都被吞吃。
老頭呵呵笑:“我最喜歡鮮嫩幼小的東西。”
雷安娜皺眉,感到不適,這老頭如附骨之疽又惡心又可怕,剛才看他用白布蓋在頭頂就猜出是個高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