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騷動,疑惑就要要玩什麼的時候,工作人員顫抖地推出十把造型科幻的電動椅,不由心生慌亂。
“沉浸式審判,被審判者不會知道他正在被審判,我們會將他送到模擬出來的考驗環境裡,十分鍾內活著出來就算通過審判,輸了就會被焚燒成焦炭。”
金發少女的嗓音飄揚在靜寂的夜空,好比索命梵音、奪命電鈴。
“第二罪,世人應當戒之以色。”
黃姜猛地闔眼,深呼吸再睜開:“我知道‘珈倫病’的來源了。”
其他人:“是什麼?”
“是瘟疫。”黃姜語氣凝重:“雙方的第一罪審判形式不同、本質一樣,傲慢對應的懲罰是負重,負重二字有許多種解釋,簡單字面意義就是背負重物,其他釋義可以是心靈的負重、身體的負重、行為的負重……跳舞癔症就是行為的負重,不受控制,疲憊、疲勞而亡。
還記得兔頭人和萊妮他們口中的‘羔羊揭開七印第一印’嗎?
第一印走出來的是‘徵服’騎士,他代表勝利,形容他的‘勝了又要勝’也有勝者被另一名勝者打敗的意思,能打敗至高至強的英雄隻有瘟疫。
這裡有時代因素,在他們看來瘟疫是不可戰勝的死神,所以很多文獻將白馬騎士由‘徵服’變成‘瘟疫’。
集體癔症說到底就是瘟疫的一種,表現形式不同罷了。
如果兔頭人和萊妮帶來的是瘟疫騎士,那麼就可以很好的理解他們為什麼能夠輕而易舉地操控人類感染‘珈倫病’,而後痊愈。”
烏藍:“岑今是不是也猜到了?”
王靈仙:“……說不定。”
烏藍:“他如果猜到了,我們就不用將消息傳給他,不過最好還是想辦法提醒一下。現在局勢變成三足鼎立,不知道梵蒂岡教廷想幹什麼。”
圖騰:“噓,燈光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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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便有幾束燈光分別投在舌釘男、雷安娜、圖騰和烏藍身上,想起這輪審判關鍵字,小伙伴們頓時:“哦~~~”
黃毛:“哇哦。”
第158章 紅鞋(4)
“圖騰和烏藍都有伴了?還是他倆以前玩很開?”
於文和黃姜好奇地詢問王靈仙,後者回答:“一個光頭禿驢,一個牡丹至今。”
王靈仙摸著下巴琢磨:“沒看出來這兩如飢似渴,早點說我就帶他們去白馬會所。”
於文怪道:“帶圖師兄去白馬會所?”
王靈仙頓了頓,說:“先送烏藍去會所,再拐個彎去天上人間。”
於文:“大仙兒,搞黃是犯法的。”
王靈仙沒回話,黃姜先皺眉說:“交朋友的事情怎麼能說是搞黃?”她略有些好奇地問:“盧森堡有沒有類似白馬會所的地方,裡面怎麼樣?你去過嗎?有貴賓卡嗎?能借用嗎?”
於文和王靈仙齊齊看著她,沒看出來啊。
黃姜意識到他們誤會了,趕緊解釋:“我去採風,寫作靈感需要,你們懂的,很多人喜歡這種比較刺激的角色扮演。”
“懂自懂。”於文和王靈仙都很給面子地點頭。
三人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黃姜說:“那……有嗎?”
王靈仙:“有。”
於文倒吸一口涼氣,滿眼震驚:“為什麼你有?等等,白馬會所不是拒絕服務男性嗎?”
王靈仙撇過臉,答非所問:“被審判的人選挑出來了,一共十個。黑兔樂隊除了舌釘男還有雷安娜,這樂隊問題挺多。”
於文還想再問,被黃姜拽了一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王靈仙的裙擺,猛然醒悟,瞳孔地震,大仙好強!
王靈仙忍不住對詫異的兩人解釋:“我那時是為了一樁發生在會所裡的連環命案,不是癖好。”
於文黃姜臉上寫著‘不信’,嘴裡:“哦。”
“……艹。”
解釋越描越黑,王靈仙不說了,於文兩人也就消停,齊齊關注被帶到電椅上的十人。除了圖騰和烏藍頗為淡定,其他人都面色惶惶,第十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受不了心理壓迫,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懺悔。
他說他不該強迫年幼的繼子,表示已經悔改……總而言之還是一套相同的空話,然而沒人被感動,反而是這個中年男人在極度恐懼中精神崩潰,突然蹿起並跳下舞臺,衝進人群,朝著沒有恐怖天使看守的大門跑過去。
就快靠近大門,中年男人感覺摸到生的希望,表情狂喜,絲毫沒發現為什麼這門沒有恐怖天使鎮守、也沒留意到門口聚集的一群人。
那群人面無表情,目光冷漠,直勾勾地看著狂奔而來的中年男人,最前一排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赫然就是上一輪審判唯一的幸存者。
岑今驀然抬起左手,五指稍微向下壓,操控重力阻礙中年男人的逃亡,試圖將他驅趕回舞臺中央,對著話筒說道:“回來。”
中年男人憋得臉色通紅,衝著岑今就是髒話輸出,赤紅的眼睛裡全是殺意,他想殺了奪走他生存希望的黃毛。
這時大衛走過來說:“我們隻是主持人,並不需要維護秩序,那是天使們的工作,而我們應該漠視他的選擇。”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岑今明顯感覺到他在瞬間失去對中年男人的控制,就像原本操控著中年男人的白色絲線驟然斷裂。
超凡之術失效,不是第一次了,都栽在同一人手裡。
岑今冷冷地看著得到自由的中年男人驚喜地衝向大門,突然驚慌失措地大叫,衝著那群守在門口的人怒吼,結果被綁縛住手腳,更有一人提著汽油走出。
中年男人全身被淋汽油,十二三歲的女孩拿出打火機,嘴角勾起瘋狂的弧度。
人群見狀都捂著嘴驚呼,有人覺得不該私刑處罰、有人認為罪有應得,但是沒人踏出一步上前阻止。
他們看著那群陷入狂熱的信徒,後知後覺為什麼沒有恐怖天使堵門,因為不需要,人類自願成為幫兇。
大衛像條誘惑夏娃吃蘋果的毒蛇,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吐出來的話語沾著毒汁:“人類做出的任何選擇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不應過多幹預。”
岑今輕聲說:“我無所謂犯罪者的性命,隻是討厭人類盲隨盲從、無視秩序,以己為法,更討厭‘聰明人’蠱惑洗腦脆弱的人類主動破壞秩序。”
大衛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就在打火機被拋向中年男人時,忽然在半空中改變軌道,喀一聲落地,與地面的汽油堪堪半米之遠。人群哗然,那中年男人瑟瑟發抖,身下流淌出黃色液體。
拋打火機的女孩有些憤怒,又有些畏懼,她不知道打火機被拋飛這一舉動出自同類還是神明禁止。
岑今說:“摩西十誡第三,不可妄稱神的名。第六,不可殺人。你們沒資格以神之名審判和處罰同類。”停頓一會兒,他看向金發萊妮:“使徒大人,您說對嗎?”
金發萊妮咧開滿嘴尖牙,喜不自勝:“對,很對!”她目光兇狠地瞪著那群被兔頭人和紅鞋欺騙的信徒,龇牙威脅:“假借神的名,神不會判他無罪。”
兔頭人和紅鞋還未來得及科普他們將耶穌奉為唯一神的新教理念,洗腦不夠透徹,因此底下那群人仍按照新約將耶和華奉為聖父,受訓於舊約裡的摩西十誡。
頂頭老大的兔頭人和紅鞋沒說話,他們很快安分,向後退,中間大片空地隻剩下顫抖的中年男人。
大衛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擔心那群人類受集體情緒和集體行為殺了人,事後那個金發女、兔頭人和紅鞋拍拍屁股走人,這群人則完了。或許法不責眾,人的情緒卻會遷怒和畏懼,今天要是殺了人,等於集體社死。”
他看向岑今的側臉,臉上有奇異的神色:“如果作為救主,恐怕你會被淘汰。”不夠公正,對人類心軟,還試圖讓他們掌握理智和腦子,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救主所為。
岑今偏頭,聲音很輕:“誰有資格定我身份?”
大衛目光躲閃,笑了笑說:“很少見亞洲人長一雙紅眼睛。”
“戴的美瞳。”
大衛說了句原來如此就熄聲,此時中年男人被工作人員抬回舞臺,牢牢捆綁住手腳按在電椅上,心髒和大腦貼滿連接線路的貼片。
與此同時,右邊四面光屏中的兩面立即黑屏,出現類似心電圖的綠色波紋。
眾人屏住呼吸看向光屏,舞臺十個被審判者迅速陷入深度昏迷,連接鐵片和一大型機械操控臺的線路末端點綴著紅燈,轉變為綠燈的瞬間發出‘嘀’地長鳴,兩面光屏的心電圖迅速描繪出復雜的紋路。
一開始沒人看得出紋路究竟是什麼,直到人群裡一個腦科醫生訝然說道:“這是大腦皮層的形狀。正面和橫切面,左腦和右腦,你們看腦溝很明顯,被審判者目前處於深度睡眠,不過儀器顯示大腦深處很活躍……似乎在做夢?”
“制造夢境,類似全息原理,原來這就是沉浸式審判。”黃姜如是說著,伸長脖子看大型儀器嘀咕道:“究竟什麼儀器?能影響人類大腦到哪一步?要是落到人類手裡研發,不知道能不能促進科學高度。”
話音一落,光屏忽然出現畫面,大片令人不舒服的紅色塗滿顯示屏,還伴隨一陣若有似無的急躁樂聲,看眾不自覺深受感染,急躁焦慮爬上臉,心口無端慌張,腎上腺素分泌過多,仿佛孤身置身廣闊的平原或深不見底的大海。
下一刻,畫面由紅轉黑,持續推進,像是進入某個人的視角,‘ta’正穿過漫長狹窄的廊道,好不容易終於看見前方一點光亮,黑暗被刺破,來到大街。
可是大街的色調偏暗沉陰冷,就像恐怖片裡經常在深夜出現的醫院停屍間,光看那色調就能感覺到刺骨的陰寒。
‘ta’還在走,穿過馬路、街道,搭出租車,路過一個停滿皮艇的港口,這時行人逐漸增多、路邊攤隨處可見,出租車這時挺在一個很熱鬧的街口。
街口的出租車、自行車雜亂無章,行人匆忙,幾個小孩在巷子口大鬧,車裡的人給錢後下來並環顧四周,看眾由此知道這地方的基本結構。
光怪陸離、五彩繽紛,到處是大小的燈牌和霓虹燈,燈牌橫著放、豎著擺,大的約有三四米,小的連50釐米長都沒有,林立的樓房基本五六層高,貼滿泛黃的廣告紙和牆紙,大街小巷縱橫交錯,地勢高低分明,還未天黑便有燈光亮起,伴隨靡靡之音傳來。
不用上網搜索,一看燈牌出現的文字和獨特的音律就能猜到這地方位於立本。
“立本風俗街。”黃姜皺眉說道:“這是哪個人的審判?”
很快他們就知道這視角是誰的,‘ta’穿過大街小巷和狹窄陡峭的樓梯來到最繁盛的風俗一條街,街口矗立一個類似鳥居的建築,門口有七八名黑衣人駐守。
‘ta’跟黑衣人對完話就被放行,穿過一片彷如江戶時代的吉原,兩側是頗為鮮豔的霓虹燈牌,新式樓房取代舊時代的木式建築,‘ta’很快停在一個掛著碩大的粉色心形狀的風俗店門口,在門口停了兩秒就進去,熟門熟路地會見媽媽桑、點單,進入客房,過了幾分鍾就有一個女人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