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君》, 本章共3082字, 更新于: 2024-11-19 11:25:28

  等蘭山君要走的時候,錢媽媽還對她道:“下回你要是被人欺負了,就讓我去給你出頭,正好給我練練嘴。”


  蘭山君知道她在說什麼,她這是怕自己今天回去受委屈。


  所以說,有時候萍水相逢,也能抵千山萬水。


  她感激的道了一句,“媽媽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


  朱氏早早就等在堂庭裡。


  她都不敢坐下!


  她心裡有愧,自然是如坐針毡。


  等蘭山君回來,她開口就是道歉,“實在是事出有因,我不好拒絕,隻能任由你三哥哥拿去。”


  蘭山君:“那母親現在這樣,是想讓我說什麼呢?”


  朱氏支吱吾吾說不出話來。


  蘭山君:“三哥還沒有回來嗎?”


  朱氏連忙點頭,“那麼多人,沒準交了幾個好友,去吃些酒也說不定的。”


  蘭山君:“既然如此,途中可能多有事故,母親可曾想過會遺失?可曾派人去先拿回?”


  朱氏一愣,“什麼?”


  蘭山君似笑非笑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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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氏羞紅了臉:“不曾。”


  她輕聲解釋,“我已經盯囑過他了,你三哥哥雖然嘴巴冒失,但在外頭還是穩重的,必然不會遺失了你的東西。”


  蘭山君:“那就是最好的。”


  她靜靜的坐在堂庭裡,“我在這裡等三哥哥回來。”


  朱氏就發現了,蘭山君今日的態度很是冷淡。


  她前段日子還覺得她總是溫溫和和,格外疏離。結果比起今日的態度,前幾日實在是和氣。


  朱氏面上也有些下不來臺,隻覺得山君還是太過於剛烈了。


  再怎麼樣,也不能如此有撕破臉皮之像。


  她唉聲嘆氣,又不好說,且自己有錯在先,實在是沒有臉面的。


  結果就這麼會功夫,慧慧和三少夫人也過來了。


  見兩人氣氛不算融洽,三少夫人馬上找借口離開。蘭慧等她走了之後直言道:“怎麼了這是?”


  蘭山君端起茶杯抿一口,又不輕不重的放下,繼而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道:“母親和三哥哥偷走了我的刀。”


  朱氏聞言,猛的抬頭,隻覺得方才那響聲如同千斤重,“山君——怎麼能說偷呢?”


  蘭山君笑笑:“就是偷了。”


  趁著她跪在祖母的院子裡,偷偷摸摸的拿走,又偷偷摸摸的還回來。


  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不告自取既為偷,這是先祖聖人說的,也不是我說的。”


  朱氏面色漲紅,卻又被她這樣強硬的態度懟得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最後隻能喃喃說,“不是已經叫人跟你說了嗎?我那是事急從權,你這個孩子,怎麼得理不饒人?好歹是一家人,說話的時候應當注意些,彼此也好相處……”


  蘭山君微微笑起來:“注意不注意,相處不相處——但不告自取,即為偷。”


  一句話,把朱氏的長篇大論又噎了回去。


  所以說,在自己有道理的時候,何必聽別人說什麼呢?


  做長輩的,對子女總是有許多歪道理。


  但這個道理聽不聽,又全憑良心。


  她如今的良心是不剩多少了。


  蘭慧便大概知曉了發現了何事。


  她有心想要緩解,卻又怕自己一開口不是傷害到母親就是傷害到六姐姐,索性坐到一邊罵三哥——這總沒錯!


  正罵著,蘭三少爺就回來了。


  三少夫人陪著他一塊,臉上頗為尷尬,可見也是在路上知曉剛剛蘭山君和朱氏是為什麼吵架。


  她真是羞死人了。在娘家的時候,整個族裡也沒有辦過這樣不體面的事情。


  六妹妹性子衝,她本以為丈夫一回來就要被罵的,結果卻見她隻是靜靜的接過了刀,放在手裡不斷的看。


  而後問,“三哥,齊王世子可曾誇獎這刀?”


  蘭三少爺沒被罵還有些心虛,他道:“齊王世子沒看,他忙得很呢。”


  “但其他人卻誇了它許多,他們哪裡見過戒刀,都隻是聽說過罷了。”


  所以說,他很有先見之明,沒有搶風頭,卻另闢蹊徑,也有了一番風光。


  他說,“魏王世子對我尤其好,還說下次請我喝酒。”


  然後想了想,說,“就是皇太孫殿下也拿過這刀去看呢。”


  蘭山君抬起頭,“皇太孫?”


  蘭三少爺驕傲得很,昂起頭顱,“是啊。”


  他說,“皇太孫殿下還問我這刀的來歷,我還替你在他面前美言了幾句——”


  蘭山君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手裡的刀一點一點被她攥緊。


  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宋知味為什麼會娶她。


  為什麼前面十年不聲不響,跟她生兒育女,跟她相敬如賓。後面那一天,卻把她送去了淮陵。


  如今,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倒也有些模模糊糊的答案了。


  也許是有人在背後幫了她一把,也許有人在背後利用她。


  但無論如何,應該也是先從認出她開始的。


  也許正是這一次呢?因為母親不喜歡她的過去,不喜歡她練刀,她每次出門都是規規矩矩,從未帶過刀出去。


  她心中萬般揣測,在這一刻卻通通退去,隻剩下一股莫名而上的怒意,和無盡的委屈。


  她的手緊緊攥著刀,而後突然站起來,對著蘭三的手就要敲下去。


  朱氏驚慌失措,立馬護著,將人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蘭山君的刀就橫在了她的胸前。


  朱氏嚇出一身冷汗,大聲道:“山君,刀去刀回,完好無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蘭山君隻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笑話,“那母親,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你知道我那不知道堅持了多久的日子,叫做點天光嗎?


  她那段難熬的日子裡,即便再痛苦,恢復理智後也不曾真正怨恨過鎮國公府一家不去救她。


  人人都有難處,她知道。


  她咬緊牙關,沉聲問,“但母親又憑什麼偷走我的刀,甚至都不跟我說一聲——你憑什麼,覺得隻是刀去刀回,完好無損?”


第20章 偏我來時不逢春(20)【捉蟲】


  東宮,深夜。


  太孫妃拎著食盒進了書房。


  皇太孫正坐在書案前閉目養神,聽見門打開的聲音,他都不用睜開眼睛,便笑著道:“日日這般吃宵夜,恐以後胖了你要嫌棄我。”


  太孫妃利索的將菜一一擺出來,“來吃吧!”


  兩人自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長大後又成為夫妻,生兒育女,彼此之間清楚得很。她見他久久不回,待在這書房裡面一個人悶著不出,便知曉是有事情難著了。


  但從小到大,他為難的事情太多,問也問不盡。索性隻讓吃,道:“我讓人給你做了青筍腸,要不要蘸點辣子?”


  皇太孫脾性溫和,嘴角含笑:“好啊。”


  太孫妃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飯默默吃起來。


  她從小就吃得多,皇太孫卻因為身子弱吃得少。他吃不下的,她都拿過來吃完。


  如今長大了,夫妻十載,這般習性也沒有變過。眼見他磨磨唧唧,慢慢吞吞,便端起他面前的飯倒了一半到自己的碗裡,“沒事,我吃不胖。”


  而後抬起頭,“你今日到底怎麼了?怎麼我來了還愁眉不展?”


  皇太孫替她夾了一筷子酸蘿卜開胃,輕聲道:“元娘,你還記得舅祖父嗎?”


  太孫妃瞪大眼睛,她是當年的知情人,馬上左右看看,而後壓低了聲音問,“怎麼了?怎麼想起舅公了?”


  皇太孫:“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


  他感慨道:“距離父王和他離世,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七年。”


  他從九歲,也成了二十六歲。


  當年舅祖父抱著他舉過頭頂放在樹上,道:“等我們阿虎長大了,不用舅祖父也能爬上來。”


  他膽子小,嚇得惶恐大叫,父王過來瞧了嘆氣,“這可怎麼辦哦,跟個女娃娃一般。”


  舅祖父:“我家元娘雖然是女娃娃,卻厲害得很。”


  他站在樹上啊啊啊叫,父王卻笑著遞給舅祖父一把戒刀,“舅舅,你看,這是阿虎給你做的。”


  舅祖父就抬起頭看他,“阿虎,你又去打鐵了啊!”


  他便臉紅起來,支支吾吾的,“反正是我偷偷做的。舅公,你不是說以後要去做和尚嗎?這把戒刀你喜歡嗎?”


  舅祖父哈哈大笑,“我那是說笑呢,我做什麼和尚,那我怎麼喝酒吃肉?到時候做個酒肉和尚對佛祖不敬,怕更是沒福。”


  他的臉就更紅了。


  其實他最開始想要打的是一把將軍用的長刀。但是打長刀太累了,他就做成了小小的短刀,又聽前幾日舅祖父在家裡對著父親嚷嚷著要去做和尚積福氣,便靈機一動,做了這把戒刀出來。


  因為偷了懶,所以匕首上的紋路也少了半截。


  為了好看,他自己畫了點上去紋路,看起來到底是不醜了,但沒有什麼特色,跟普通人用的一般,他本是不好送的,誰知道父親從他的屋子裡翻了出來。


  他便道:“要不還是還我吧,我重新給你做一把大將軍用的戰刀。”


  舅祖父:“不用,這把就足夠好啦。我們阿虎自己做的,還做得這般好,我心中歡喜呢。”


  他就趁機道:“舅公,父親,能給我換個名字嗎?”


  阿虎這個名字好俗氣啊。


  他說,“就是虎,也有許多叫法,山君就很好啊——”


  舅祖父切了一聲,“山君是女子的名字。男人嘛,就該叫猛虎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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