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位平時吃藥,都要陛下手把手喂的,還要哄著吃蜜餞,不然要哭要鬧還不開心。
果然有男人在,和沒男人在就完全不一樣啊。
姜瞳的面容卻緩緩沉下,隻是看著那個藥碗不說話了。
她的身子也算不得好,皇帝或許也有所聽聞。
雖不比鬱暖,卻也是娘胎裡帶出的不足之症,聽聞她娘懷著她時,姜家大廈傾頹,擔驚受怕之下吃用不了,克化不住,還險些難產。
這麼多年,陛下怎麼可能沒聽聞呢?
隻是對於他而言,或許自己病不病,都沒什麼值得掛心的。
真正心尖上的那塊肉,才會這麼著緊著疼寵著。
她想著,忽然對上鬱暖的眼睛。
鬱暖對著她,同樣微笑了一下。
姜瞳有些怔然。
小姑娘的眼眸,實則清明靈醒,奇異的帶著溫軟的狡黠,對她輕輕一彎。
姜瞳發怔思慮,欲再細探,鬱暖已垂下濃密的眼睫,腮邊雪白透粉,又似是甚麼也不懂得了。
第60章
從太後這頭出來時,彎月已高懸天際,鬱暖原本還算滿足的心情,卻慢慢緩下來。
太後對她的態度,非常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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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鬱暖從剛進門,便隱約品出了。
姜太後不曾點破她不明不白尷尬的身份,而鬱暖也礙於很多緣由,不可能主動提起。在離開之前,姜太後都面色坦然,仿佛她從一開始嫁的就是皇帝,而不是他的另一個身份。
鬱暖也同樣很平靜大方,並不曾畏首畏尾,或是小心翼翼出言試探。
這令姜太後對她更為喜愛。
這個小姑娘,雖身子單薄羸弱,於子嗣上頭算不得最完美的人選,但那份沉靜淡然的心性,卻是一等一的出挑。
鬱暖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心中便隱隱有些沒著落起來。
她不曉得自己下一次頭痛會是甚麼時候,那可是一道真正的催命符了。
雖然很早就已然接受了事實,但真正隻差臨門一腳時,鬱暖仍舊忍不住有點點憂愁。
程度類似,憂鬱到吃不下飯。
但是想來,或許也無甚可怕的。
她又繼續想了旁的事體。
按照人設來說,其實鬱大小姐現下,完全可以不用和男主作天作地了,因為知道皇帝身份以後,她隻會更好的迎合把握住這個男人,而不是把他往外推。
那麼問題來了。
已知劇情很不講理,無論偏移到甚麼程度,都隻會要求她按照原著的時間線走,隻因劇情崩壞而在人設上有所寬裕,卻也並不全然放縱她。
雖然非常不公平,但已是既定的事實。
所以就顯得非常無賴矛盾了。
仔細想來,若是鬱大小姐,她又會怎麼做?
肯定不會全然放松下來,就這麼春花秋月你儂我儂,全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因為鬱大小姐並不是個戀愛腦,她想要榮華富貴,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那是她耗盡心血畢生的所求,為此甚至能親手殘害自己的孩子,骨子裡的瘋狂其實並不比秦婉卿少。
所以,鬱大小姐定然不會甘心就無名無分下去。
她會想要正經登堂入室,入宮為妃,甚至想要當貴妃,當皇後,想要為皇帝生下繼承人。
想想就頭疼。
完全匹配不上的劇情,是想怎樣?
況且她想當皇後,陛下就會允?
他一輩子都沒有立後,更遑論是她這樣立身不正的女人,那隻是痴心妄想罷了。
可是劇情回不去,人設卻還是不能太崩。
回宮之後,皇帝還是不曾回寢殿,其實原著中他在朝政上便是如此,近乎是個廢寢忘食的工作狂。
但當她真正陪在他身邊時,那又是另一番體會。《為皇》著作者寫的是他殺伐果斷睿智光耀的一面,豈不知,他的一切成就,也並不是憑空得來的。
鬱暖在窗前,借著燈光抄了一卷經書。
並不是抄給太後的,她隻是想邊抄邊靜靜心,也好讓自己把事情都想明白。
事情實在太多,太雜亂,以至於讓她的心境都變得虛浮飄渺,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少思慮為妙。
更晚些,鬱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有些支持不住了,由宮人侍候著洗漱沐浴再出來時,隻見案前又多了一人。
鬱暖的長發披散著,纖細的腳踝露出長裙,腳步頓了頓,踩在白絨絨的毯子上沒有出聲。
皇帝一身石青常服,不緊不慢翻看她抄寫的經書,燈火下更顯鼻梁高挺,眉骨深邃。
他的長相叫人覺得天性冷漠,不可親近,但不妨他實在很好看。
他不置一詞。
鬱暖忍不住上前,想從他手中抽走自己抄的東西,卻被他漫不經心避過。
卻聽皇帝在她耳邊評價道:“有些浮躁。”
他的語聲很平淡,像是不帶個人看法。可卻讓鬱暖覺得,自己的心思露了破綻。
鬱暖於是走到他身邊,妄圖逃避,伸手抱住男人勁瘦的腰,把面頰埋在他懷裡蹭了蹭。
少女的身上馨香溫軟,隻要是男人都會抑制不住蓬勃的熱血。
他卻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虛攬住她的肩胛。
鬱暖得到了鼓勵,伸手去拉他的衣襟,想要扯開它,卻被皇帝捏住了手腕,力道不大,卻顯得很冷清。
鬱暖不解地看他,偏頭委屈道:“您不要我了嗎?”
他仍禁錮著她的手,面上道貌岸然的冷淡,修長的手指卻在她手背上輕撫,垂眸看著她。
鬱暖覺得微涼舒緩,但他似乎並沒有進一步的意思。
她有些羞怯,卻帶著溫和的笑容,垂著眼眸輕軟說:“我是您的,並且……永遠不會離開您啊。所以,為甚要把我推開呢?”
“陛下,您有權利,可以好生享您的所有物,不是嗎?”
她穿著寬松的長裙,秀美的面容在月色下素白皎潔,而細膩脆弱的肩胛露在外頭,像是含蓄無聲的邀請。
其實皇帝對於女人的美貌,並不全然掛心。有了至高無上的皇權後,某些普通男人痴迷求索的,之於他不過是尋常有趣。
但他很少有的,會認為一個女人,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
鬱暖沒有看他,但當她終於抬起面容,眼眸中卻有他的模樣。
盡管皇帝明白,並清晰了然,他的暖寶兒是個死性不改的小騙子。
但威嚴而高高在上的天子,仍舊會適當縱容她的頑皮,裝作相信她的情話,並看看他的小姑娘下一步,準備顫顫巍巍走到哪裡去。
鬱暖被他打橫抱起,軟軟驚呼一聲,便抱住他的脖頸,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她嗅到了冰寒清寂的雪松味,屬於成熟男人,優雅而勾人心痒,讓她有點想嬌縱地黏在他身上了。
彎月如鉤,床笫間卻春溫宜人。
鬱暖軟綿綿坐在他懷裡,唇上難以停歇得交纏,手上卻不合時宜地用力推開他的胸膛。
當然,她的力道很綿軟,對上他並沒有多少勝算。
鬱暖隻能細細喘息,抱著他的脖頸輕吻。一點點從冒尖的喉結,吻上涼薄的唇,再是挺拔的鼻梁,她跪直了脊背,眼睛恰好對上他的。
有些愣怔地撇開眼,她隻是溫軟推他道:“不要了,陛下。”
皇帝捏著她的下颌,動情的男人似是見了腥的猛獸,眼眸兇悍未褪,隻聽他淡淡道:“不成。”
鬱暖覺得一定沒人喜歡和他聊天。
讓他注孤生罷混蛋。
她隻是一把拍開他的手,耍賴撒嬌道:“我很累的,有點受不住了,還是算了罷陛下。”她又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腕。
鬱暖的頭發又汗湿了,貼在面上有些曖昧難言,攬著他的脖頸對他慢慢眨眼。
小姑娘自己莫名其妙,忍不住笑起來,見他面色冷淡沉肅,便有些生氣地掐他。
她雪白的後背上,還殘留著昨夜留下的青紫痕跡,容顏帶著羸弱的嬌意,皇帝看著,終究沒做到最後。
她又很識趣很乖地,主動伸手為他解決。
皇帝不置可否,卻不曾阻止她的殷勤。
鬱暖緩緩摩挲著,隻覺根本掌握不住,掌心粗糙的痒意泛進了心裡,有了昨日的敦倫,不多時她自己卻出了一身薄汗,雪白的面頰泛了粉,眼裡含著一汪盈盈秋水,細細喘個不停,倒比他更動情些。
隻皇帝卻隻是捏了捏她的面頰,無甚動作,示意她繼續。
鬱暖的手勁太小,又沒什麼經驗,所以與其說是在幫他,其實是自己邊摸邊好奇試探著玩耍,更恰當些。
不多時,男人的大手便包裹住她的,熾熱的溫度讓她的耳廓泛紅,卻聽皇帝語聲低沉含笑,慢慢指導她:“這裡,要似這般揉……再往上。”
他捏住她亂動的手指,教育她:“不要調皮,乖一些……再伸這兩根手指……”
鬱暖臉紅得要命,她的手心很嫩,現下都要磨破了。她根本就駕馭不住他的東西,卻被硬逼著揉捏摩挲滑動,手腕又累又酸,蔓延上整條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