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肆,我覺得差不多了。”江歲闌仰得脖子有些酸,同時又覺得空氣寂靜得有些可怕,便沒忍住提醒替她拿著冰塊的人。
其實……給自己的眼睛冰敷她自己就能做,隻是不知道為何冰塊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時景肆手中。
成了他幫她冰敷。
期間,她竟然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直到現在。
“嗯。”時景肆的聲音低得有些怪異,他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情緒壓下,這才轉身將冰塊扔到垃圾桶。
江歲闌適應好光線後,時景肆已經坐在了她對面,神色看不出半點異常,舉手投足間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猶如神祇的模樣。
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江歲闌看過之後對時景肆說:
“錢到賬了。”
比她想象的快。
“和江家斷幹淨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時景肆不在意錢的事,他更好奇她接下來要走的路。
“回B市繼續讀書,然後……然後我就不知道了。順其自然,也許我就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繼續做投資嗎?”
以江歲闌的天分,做投資最合適不過。
其實江歲闌也很喜歡投資時這種風險與利潤並存的刺激感,甚至有些享受。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她估計沒精力好好的分析市場和做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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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在我懷裡為其他的男人難過合適嗎
“最近不碰。等我整理一下心情吧,否則容易賠得一無所有。”
不要在不夠理智的時候做有風險的事,這是刻在江歲闌心底的規則之一。
時景肆並沒有覺得她這樣頹廢或是有什麼不對,反而欣賞她拿得起放得下,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後面吃東西的時候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時景肆先放下的碗筷,等江歲闌也吃好,他才開口:“要坐一會,還是回去?”
“回去吧。”江歲闌起身,“我去結賬。”
“好。”時景肆笑著看她:“那我讓趙秘書先去退單?”
江歲闌:“……”
“時總大氣。”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江歲闌。
但時景肆樂意慣著。
他抬手開門,猶如門童:“時小姐請。”
江歲闌白他一眼,腳步輕松的從他面前走過。
已經在另一個包間吃飽喝足的趙秘書趕緊迎了上來。
“時總,江小姐,現在回家嗎?”
“叫時小姐。”時景肆說。
“啊?”趙秘書疑惑的撓頭,什麼時小姐,哪來的時小姐?
時家不是死的隻有自家老板一人了嗎?
他心中正疑惑的著卻看見江歲闌直接抬腳輕踢在時景肆小腿肚上,嘴上還斥責著:“能不能別皮。”
趙秘書直接表演了一個目瞪口呆。
他剛才吃蘑菇了嗎?怎麼還中毒出幻覺了!!
沒出幻覺的話,江小姐是不是膽大包天了些?
但預料中應該動怒的人卻隻是無所謂的挑了下眉,縱容的看著江歲闌紅著耳朵從他面前走過。
“跟上。”時景肆喚醒趙秘書,免得這不長腦子的一會跟丟了。
趙秘書:“……”
世界玄幻了。
“律哥,淮哥情況如何?還是被關著嗎?”
走廊中熟悉的聲音傳來,江歲闌的腳步一下頓住。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迎面而來的席律幾人,可這走廊通直,除了幾盆綠植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在她想要不要直接闖入別人包廂時,她看到了跟上來的時景肆。
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在席律看過來的瞬間她抓著時景肆的衣領順勢靠在了牆上。
時景肆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卻沒有阻止,反而趁機抬手將人撈入懷中,用手臂隔在她和牆面中間。
“光天化日的,時小姐這樣不好吧?”
她越不想他叫她時小姐,他偏要惡劣的一遍一遍的喊。
兩人之間的距離隔的極近,近到江歲闌能清楚的看到時景肆喉結是如何上下滾動的。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時景肆的身材差距。
一米七二的她在女生中她已經算高的,可是現在,時景肆的身形能完完全全的將她遮擋。
別說席律能不能看見他,反正她已經看不到席律了。
時景肆身後席律幾人已經走近,他們交談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要說江歲闌也是真心狠,明知淮哥找了她兩天兩夜,卻真忍心不見淮哥,眼睜睜的看著他如此痛苦。”
“好歹也是從小一起的長大的情分,如今淮哥還因為找她挨了家法,背上都沒一塊好肉,我們看著都心疼,結果人家還不知道在哪逍遙自在。”
“或許江家的人說得對,江歲闌就是個冷心冷肺的,捂不熱……”
“別說這些廢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淮哥吃點東西。”席律打斷他們的話,御廚是江歲闌最愛來吃東西的地方。
遲淮常陪著她來,一來二去的也喜歡上了這裡的菜色。
希望買回去遲淮能看在江歲闌的面子上多少吃點吧,否則席律真的怕他把自己餓死。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江歲闌抓著時景肆衣領的手卻沒有放開。
她站在他懷中,低著頭,眼睛耷拉著,又變成了那死氣沉沉的模樣。
時景肆眸光冷了幾分,強硬的捏著江歲闌的下巴逼得她抬起頭來。
許是他的眼神有些兇,江歲闌心裡的難受忽然頓了一下,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在我懷裡為其他的男人難過合適嗎?我花了半天時間哄你,出來你就露出這副鬼樣子給誰看?醜不醜!”
“不醜。”江歲闌拍開他的手,他的力氣有些大,捏得她骨頭疼。
美女怎麼樣都是好看的。
“明明很醜。”時景肆大掌惡狠狠的按在她腦袋上,逼著她向出口走。
江歲闌掙扎了一下,反抗無效,隻好咬牙切齒的狡辯:“我又不是明明!”
“哦。”他敷衍的應了一聲,然後冷笑:“你也醜!”
“時景肆,你瞎吧?”她可是校花,懂不懂校花的含金量。
“沒你瞎。”什麼樣的東西都看得上,不是瞎是什麼?
“你才瞎。”
“醫生沒下診斷,你說的不算。”
“那我也沒醫生下診斷。”
“胡說,我記得你看過獸醫。”
“你好煩!”
兩人一路鬥著嘴離開,江歲闌氣得好幾次炸毛。
但好歹注意力又完全被轉移,時景肆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回家。”
江歲闌眼睛一酸,“嗯”了聲。
隻要是溫暖的,哪怕隻是暫住,也算是家吧。
“律哥,你看什麼?”看見席律忽然停住不走了,和他一起來的人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席律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沒什麼。”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席律敢肯定自己看到的人是江歲闌,哪怕那隻有一個背影。
他讓跟著來的人去點菜,自己則轉身去了另一個地方。
三天的時間眨眼就到。
江慕煙一大早就約了圈子裡公子小姐來了江家,表面上都是來赴江慕煙的約,可心底都在暗搓搓的等著看江歲闌失魂落魄的模樣。
昔日高高在上,人人贊頌的江家小姐從此一無所有,多跌宕起伏的一出好戲啊?
明明都已經被江家掃地出門,還說什麼拿五千萬買斷江家的養育之恩。
五千萬,若是以前的江歲闌或許拿得出來。
但現在的江歲闌,她配嗎?
沒有江家,她江歲闌算什麼東西!
江家的別墅裡越來越熱鬧,江慕煙如眾星捧月般被簇擁在中間。
第16章 至少帶出去不會丟人
她笑容甜美的和身邊的人說笑,哪裡有在江歲闌面前的半點失態。
眼看著就要到約定的時間,卻依舊不見江歲闌的人影,等不及的林沫端起一杯紅酒走到江慕煙身邊,滿是譏諷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她問江慕煙:“煙煙,江歲闌不會不敢來了吧?”
“她一定會來。”江慕煙篤定的說,唇角兩個淺淺的梨渦溢開,顯得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又無害。
江歲闌那個人,驕傲得要死。
就算是湊不到五千萬,她也會挺直脊梁骨站在江家的門口。
那個時候,才是自己親手將她的驕傲踩碎的時候。
偷走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安逸生活,這是她欠自己的。
隻有江歲闌經歷了和她一樣的痛苦和絕望,她這麼多年吃的苦,受的委屈才能揭過。
“希望吧。”林沫晃了晃酒杯,趁機坐在江慕煙身邊討好起來。
過去江歲闌半點弱點都沒有,連靠近她都難別說從她手裡拿到什麼好處,那人難搞定得要死。
但是江慕煙不一樣,一個在外流浪多年的小丫頭,眼界學識能到哪裡?
搞定她可比搞定江歲闌輕松多了。
“淮哥他們來了!”屋內懶散隨意的坐著的人在看見出現在門前的幾人時默契的起身,朝來人討好的笑著。
一看到遲淮,江慕煙立刻露出驚喜的笑。
她踩著小碎步,如精靈般跑到遲淮面前。
“遲淮哥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說著,江慕煙便抬手去抱遲淮的手臂。
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和過去那般得逞。
遲淮將手背在身上,看江慕煙的眼神也沒有過去的溫柔。
他眉目之間都是冷的。
江慕煙笑容有些僵住,她委屈不解的盯著遲淮,聲音都是哽咽的。
“遲淮哥哥,我惹你……生氣了?”
“別碰我。”遲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抬腳從江慕煙身邊邁了過去。
他今天來是等江歲闌的,沒有心情再敷衍江慕煙。
而且,遲淮想著自己此時蒼白難看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