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運動消耗卡路裡。”
他點頭認同:“有理有據。”
“……嗯。”她默默頷首。
很精彩的床上運動。
滾了四五圈之後,眼見某人還無動於衷。
溫雪盈終於怒了。
她咬牙說:“我都累死了你還不抱住我——!”
話音未落,腰被一箍,她這次被動地撞到他懷裡,重重的,也緊緊的。
陳謙梵似笑非笑,往下看她:“懲罰我吧。”
“怎麼……懲罰?”溫雪盈還在訥訥。
他說:“今晚睡我身上。”
被他緊緊抱著,溫雪盈的右腿擺在他的雙腿中間。
四條腿就這樣無意識地纏繞著。
好親密啊……
但是溫雪盈一點都不想躲開了,即便她此刻非常清醒。
她莫名很喜歡就這樣被他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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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要口是心非地小聲說一句:“你一直抱著我,會抱不動的。”
陳謙梵躺下,圈著她的細腰,把人往懷裡一撈,真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溫雪盈的臉頰貼在他胸膛,緩緩彎起嘴角,笑得像少女懷春。
他笑說:“再來兩個你都抱得動。”
第31章
對上他一本正經又意味深長的眼神, 溫雪盈迷糊了一會兒。完了,有點上頭了……
熱熱的耳朵一下子被一個小叛徒揪了起來。
盈雪溫飛到她面前,大罵:溫雪盈, 你快去看兩集碎屍案冷靜一下!
溫雪盈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身子突兀地一僵, 很快領命, 骨碌碌滾下去。
陳謙梵正好有空間, 騰出手,就幫她整理了一下歪七扭八的被子。
“怎麼睡覺總睡成這樣。”他語氣淡淡的, 沒有不耐煩, 倒有種操心在裡面。
她埋了半張臉到被窩裡,說:“我以前可不這樣。”
他幫她掖掖好,問:“我慣的?”
溫雪盈不說話。
過會兒, 問他,“你剛剛說, 人沒辦法改變別人, 那你會為我妥協嗎?”
陳謙梵說:“如果沒犯什麼重大錯誤的話,還用不上妥協這個詞,隻能說適當的遷就、協調。”
“你遷就我?”
“我有不對的地方,當然也需要你的遷就。”
她笑了笑:“好啊, 不過目前好像還沒發現。”
他若有所思。
緊接著, 陳謙梵說道:“我那天說, 人的工作周期很漫長, 婚姻也是一樣。有摩擦爭執都很正常,隻要我們達成共識, 允許問題的出現——原則性問題除外,就沒有磨合不好的可能, 生活的包容性比我們想象得要強很多,最後總會得到解決。”
他說完,挑著她的下巴凝視片刻,沒等她回答便忍不住低頭,淺淺地親上她的嘴唇。
溫雪盈也勾著他脖子淺淺地回應。
她此刻覺得自己從前的主張是很正確的,這種親密舉動一旦發生,催化作用太明顯,無論是對一個人的依賴程度,他們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愫,都會突飛猛進。
誰能抵抗得了親吻的魔力呢?
她抱著他的力氣越來越緊,上身慢慢懸空,幾乎掛在他身上,陳謙梵趁機將手臂抄到她腰間,又將人強勢地摟進懷裡。
他有時候表現溫柔,也隻是克制過後的溫柔。
她能感受到,在這種事情上,他的骨子裡是高度熱烈的。
可能是……需求過剩?
抱在一起親了會兒,溫雪盈以為起初是因為緊張才心跳加速,沒想到越親越刺激,胸口一刻都沒停止蓬勃跳動。
她有些吃不消,低了低下巴,抿住嘴唇,宣告結束。
炎熱燒灼,浪潮沒過身體,久久沒有褪去。
想到一句話,越迷人的越危險。
比如他此刻低垂看她的眼睛,沾了湿氣的唇線,還有上下滑動了一圈的堅硬喉結。
近在咫尺,都在平緩下來的呼吸裡趨於平靜。
陳謙梵用幹淨的指腹幫她擦了擦唇角。
誕生了依賴情緒,溫雪盈就止不住話匣,明知道覆水難收,還是一口氣和他說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我爸爸脾氣還是挺好的——诶也不能說好吧,就是窩窩囊囊的那種感覺,不會主動發火,我媽媽就很兇嘛,你見過的,所以我們家裡一直都是我爸爸扮好人,我小的時候就覺得爸爸特別好,特別溫柔,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哄著我。”
“我們家住老小區,那時候隻有六層,五送六的那種,我們就躺在樓頂天臺,搭一個蚊帳看星星。然後我爸就給我講什麼牛郎織女呀,鵲橋相會啊。有一次我真看到流星了,他騙我說對流星許願都會成真的。我印象好深,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流星。”
陳謙梵默默聽著,到她沉默下來的間隙,才問:“許了什麼願?”
“這也太久遠了,不過小的時候想法很單純,大概就是,想一輩子做一個快樂幸福、自由自在的小寶貝。”
遙遠的記憶都是碎片式的,一點一點組成,又一點一點瓦解。
溫雪盈說:“可惜溫哲不是一個很負責的爸爸,給我很多的希望,又沒有好好地養育我。
“也可能是因為有了錢就變了吧,他也許真的愛過我媽,不然我媽又怎麼會那麼死心塌地……”
她說完,咻一下鑽進被窩,背對著他:“哎呀沒別的意思,我就傾訴一下,你別嫌我煩!”
陳謙梵思考著她的這一番話,而後說道:“那我就再把你養一遍。”
他語氣平靜,但擲地有聲:“這次一定好好養。”
“……”溫雪盈被戳中似的愣一秒,很快會心地笑了:“好哇,認了個新爸爸。”
陳謙梵掰過她的臉,讓她看到他的認真和鄭重,“我不是你爸爸,我和他不一樣。”
交代也是承諾,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你的丈夫。”
“……嗯。”許久,她輕輕地重復了一遍,“你是我的丈夫。”
他輕撫在她的後腦:“晚安,雪盈。”
那天陳謙梵工作太晚疲累了,不然真的抱著她睡一晚上都不在話下。
溫雪盈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她最近在復習選調考試的事情,也是難得睡個懶覺。
陳謙梵不是睡懶覺的人,他幾乎每天都要出門,不管工作日還是周末。
上升期嘛,精力必須得跟上,她可以理解。
溫雪盈到客廳,一眼看到了擺在樹紋玻璃瓶裡的一把玫瑰。
瓶口有他的便籤,字跡清晰:
[我把玫瑰養在瓶子裡,加了一點營養液,不知道會不會畫蛇添足,我沒有什麼養花草的經驗,正在學習。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你及時和我說,方便調整。]
她去陽臺澆花,小的多肉盆栽上也貼了便籤:[又買了兩個多肉給小紫作伴]
小紫是她最愛的心頭肉。
他買了一盆小紅和一盆小粉,像左右護法,把小紫夾在中間。
溫雪盈莞爾一笑。
她走到廚房:[烤箱裡有兩片貝果,芝士和黃油都有。葡萄和小番茄在餐桌]
最後在玄關,發現門後竟然還有一張:[昨天還有禮物沒有給你,在你的車上]
居然還有禮物?!
戒指還是花?
溫雪盈興高採烈地飛奔到車庫,看到自己停在那好幾天的車。
遙遙便見,一張嫩黃醒目的實習貼紙,穩穩當當地貼在了她的車屁股上。
“……”
溫雪盈有點無語,又有點好笑。
幾場秋雨過後,風都變刺骨。
溫雪盈在薄薄毛衣外面添了風衣。
他的宿舍那裡,她私自動了臥室格局,溫雪盈當時完全沒想到陳謙梵會回來這麼突然,不然在他回來之前肯定會給他擺回原位的。
這件事她都還沒好好給他道個歉,本以為陳謙梵會把床挪回去,畢竟他看起來很有自己的規則規律。
而且,挨牆睡的小習慣真的是好幼稚……
非但沒有,陳謙梵還給她貼了一面牆紙,是他親自貼的。
他說學校的公寓有點年頭,怕牆皮的小灰塵落下來,貼上幹淨一些,這樣她能睡得踏實一點。
“嗯……”溫雪盈在校園的奶茶店裡,抱著旁邊的溫雨禎,一邊想象,一邊有板有眼地學著,聲音壓低,“那天他就這樣抱著我說:懲罰我吧,睡在我身上。”
她說完,就把溫雨禎松開,咬咬吸管,想象一下還是臉紅:“就,可能那一刻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座的人回頭看看這女的是不是瘋了。
“……”溫雪盈很丟臉地捂住她的嘴。
過會兒,她又小聲問:“但是,你說他會不會是一種逗小孩心態啊,哄著我就是因為我比他小嘛。”
“不會吧,他肯定喜歡你啊。”
“我不知道,看不出來。”
溫雨禎拱著她的肩膀:“但我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嬌羞!溫雪盈,你墜入愛河啦!~”
“沒有,愛不愛的,哪有那麼容易。”溫雪盈用吸管戳戳沉底的小珍珠。
她已經不太記得喜歡是什麼感覺了。
硬要回憶的話,上高中的時候溫雪盈暗戀過一個人。
那個男孩子成績很好,長得也不錯,暗戀他是因為大家說很多人暗戀他。
她就莫名其妙的跟了個風,暗戀了兩個禮拜之後,溫雪盈發現這人居然兩個禮拜都沒換衣服,一件衛衣他能穿一個秋天,打球不臭嗎?
莫名其妙地就不喜歡了。
後來就是陸凜。
她跟陸凜,某種程度上算是志同道合吧,一起打羽毛球,一起去支教,溫雪盈跟著他認識了很多不同專業的朋友。在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那個階段,她對他產生過好感。
因為他們兩個性格比較相似,偶爾聊崩,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主要就是這麼一個原因,能玩到一起。
但是再深刻的感情,好像也說不出個一二了。
這麼想想,她對喜歡的認知可太淺薄了。
陳謙梵呢?雖然他沒什麼感情經歷,但是他深入淺出的處事方針好成熟。成熟到讓她難以跟上,也難以揣摩。
跟他一比,前面兩號選手簡直就是過家家般的幼稚。
對他的喜歡大概表現在,溫雪盈忍不住會想要發一些和他有關的東西。
手也好,背影也好,或者聲音。
比如那天回家之後,在街道夜景裡,他應諾給她拍了幾段手捧玫瑰的視頻。
他輕輕一點笑意被錄進去,在視頻的最後兩秒鍾,因為她擺了個搞怪的pose,陳謙梵在手機鏡頭裡看她,沒忍住笑了,很薄的一道聲線,很低沉。
明明剪掉就好,但溫雪盈沒處理,就這麼發出去了。
評論有人注意到:【有男人的聲音哦老婆[狗頭]】
樓中樓1:【我也聽到了,笑得好寵】
樓中樓2:【哇感覺好蘇啊,我已經開始幻想老婆的老公是個大帥哥了】
樓中樓3:【不用猜肯定帥】
樓中樓4:【這個視角少說有187吧】
溫雪盈回了一句:【我的御用攝影師啦[可愛]】
手機黑屏一瞬,看著屏幕裡自己龇牙的樣子,溫雪盈立馬把笑容收斂了,迫在眉睫地搜了一集碎屍案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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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看了幾天碎屍案,溫雪盈坐在圖書館裡,一切重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