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梵到她跟前,忽然彎腰。
因為靠得太近,溫雪盈快要失去焦點的視線隻能掃過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和堅硬的鎖骨。
霸王硬上弓?
是在凌晨一點打算跟她玩什麼play嗎?這……不太合適吧……?
即使是結了婚的夫妻,應該也不太合法吧……?
短暫的驚恐後,溫雪盈為了避讓他,身子已經往後傾斜了三十幾度。
她抬起眼睛,對上男人幽深的雙目。
陳謙梵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焚身的衝動,看向她的眼裡好似有幾分不理解和無奈,聲線平平:“你坐在我的衣服上。”
溫雪盈一驚,低眸看。
一件白色浴袍被放在床上,她剛才沒注意,坐住了一個角。
而他的手牽著浴袍,想拽,沒拽出來。
“……”
溫雪盈尷尬地飛快彈起:“不好意思啊沒注意。”
然而,兩人之間的縫隙太小,溫雪盈剛一起來,沒空間站立,旋即又跌回去。
電光石火的一剎,她滾燙的嘴唇擦過他微冷的鎖骨。
“嗷。”她輕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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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差有些大,那觸感太鮮明,在她唇邊的一抹涼意緩緩蔓延開。
想必他肩膀的熱也久久未消。
陳謙梵拎著浴袍,站直了身子看著她,低低地笑了一聲:“冒失。”
溫雪盈飛快地掃一眼他肩膀部位被她不小心親到的地方,又飛快地收斂視線,撇嘴嘟哝:“我又不是故意的……”
陳謙梵垂目看著她,輕輕地用指端捏了她溫熱的頰面,像是硬要將這不高興的嘴角拉到漂亮的弧度。
生怕她生氣,放下那點端直的姿態,他給她順順脾氣:“我也沒有在批評你。”
溫雪盈挑眼看他,陳謙梵背光的面色清潤和煦,令她誕生一點暖意。
她清晰地感覺到,荷爾蒙又在作祟。
心跳像是鼓點般劇烈。
“……嗯。”
浴室門被關上,裡面傳來水聲。
陳謙梵洗完澡出來時,溫雪盈在打電話。
她好像跟任何人交往都很熱絡,狎.昵的語氣讓他意外地注視過去。
“怎麼啦親愛的?”
溫雪盈很友好:“精華嗎?好啊好啊,不過我最近換地址咯,我一會兒把新地址發給你,你注意一下不要發錯哦寶寶~”
懷裡抱一堆換洗衣服,她掛掉電話,回頭看見了陳謙梵。
他也正看著她。
溫雪盈怕他多想,給他解釋一聲:“我平時會直播,是一個護膚品品牌對接的人,找我做廣告宣傳。”
陳謙梵放下眼中微妙的困惑:“嗯。”
溫雪盈去浴室,在沒有散開的熱汽裡脫衣服。
她看著身上的這件衣服,又想起廖琴今天那些刻薄人的話。
普通款式的吊帶,不同的人穿出不同的效果,她就屬於會被誤解的那種身材,所以被羞辱的概率也大大增加。
真煩。
她媽好像從來沒有面子這種東西的概念。
隨時隨地發泄脾氣,也不知道陳謙梵聽到了會怎麼想……
衣服脫下來,被丟進垃圾桶。
鑽進被窩,不同的浴後氣味交織,溫雪盈選擇了平躺的姿勢。
這樣不會太親昵,也不會顯得不禮貌。
她將雙手交疊放在小腹。
頂燈昏暗,陳謙梵沒睡著,他看了她一眼,忽然問了句:“怕我還是不情願?”
他這話說得不完整。
不情願什麼啊?
溫雪盈放在小腹的手緊握在一起:“是要……那個嗎。”
為了跟她說話,他是側躺的姿勢,用指骨撐著額頭,看著她的面部輪廓,陳謙梵說:“循序漸進是基本禮貌,今天還不是時候。”
溫雪盈洗過的發很香,軟軟地鋪在枕間。
她的骨相太優越,即便躺著,頰面也維持著漂亮飽滿的弧線,眉骨像聳立的山丘,眼睛像山下的清泉。
面中有一顆淺淺的痣,與鼻尖平行。
一張水洗過的姣好的美人面,正帶著輕微的忐忑。
明明是為了讓她定心,但溫雪盈心跳在嗓眼並不安定,盡管他聲音很正經,這話也是表達出來難免有深意。
“是,我也這麼覺得。”
“過來點。”陳謙梵注意到她睡得很邊緣,是怕她掉下去,才提醒了一句。
“……嗯。”
溫雪盈聽話地往那邊去了一點。
然而,沒掌握好度,身體跟著屁股挪了一大節,輕輕地撞上他的胸口。
壞了,挪大了……
他垂目注視她,低低地笑一聲:“打算睡我懷裡?”
因為靠得太近,說話聲音是從胸腔直接傳到她耳廓的。
“沒有沒有,不小心的。”
溫雪盈捏了下發燙的耳朵,趕緊又往回撤了一點。
找了一個合適的距離,她調整好呼吸。
“早餐想吃什麼?”他認真問。
她也實在地告訴她:“面條白粥都可以,我不太喜歡貝果面包之類的東西。”
陳謙梵低垂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的那顆特別的痣上,說:“好養活。”
溫雪盈抬眼看他,說:“不過會不會勞煩你啊,起那麼早,還要去工作。”
“明天沒有工作,”他解釋說,“見兩個學生,新來的。”
“……哦,好。”
關了燈,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完。
溫雪盈醒來的時候有些頭疼。
昨晚上睡得挺沉,不過好像做噩夢了。
陳謙梵在廚房煮面,溫雪盈一邊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一邊走過去,看一看勤勞的田螺先生:“哇,給我香迷糊了。”
陳謙梵看她一眼。
溫雪盈撐著桌臺,正往鍋裡的沸水看,又看看碗裡調好的醬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太棒啦。”
朝陽落在廚房裡,她蓬松的冷棕色長卷發被照出一層金亮的色澤。
不點而紅的嘴唇正微微地彎起一個弧度,看來很喜歡這個晴朗早晨的氛圍。
幾秒後,他收回視線,去看鍋裡。
溫雪盈想起什麼,小心地問一聲:“我昨晚磨牙了嗎?”
陳謙梵說:“沒有磨牙。”
她如釋重負一笑:“那就好。”
他將掛面丟進煮好的熱水中,出聲問道:“誰是陸凜?”
“……?!”
溫雪盈身子一僵。
從陳謙梵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真是空氣裡都透著一股讓人恐懼的詭異。
“什麼?”
陳謙梵將鍋蓋扣上,咕嚕的水聲被悶低了一個度,他看向她:“你在夢裡喊這個名字。”
溫雪盈的表情隨即變得不自然,對上他冷凝正色的視線,明明一如往常的一雙眼,在此刻看著她時,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深意,都要將人吞噬。
片刻後,她選擇坦白,聲音弱了一些:“就……是以前喜歡的人。”
他說:“前男友。”
“嗯,算是吧。”
陳謙梵接著問:“夢見了什麼?”
她抓抓頭發:“記得不太清了,應該是吵架分手之類的吧,不是很開心的夢。”
溫雪盈表現得十分心虛。
盡管她自己清楚,對過去那一段早就放下了。
可是,居然在老公面前喊前男友的名字,大不敬啊大不敬!
看陳謙梵平靜無波的樣子,溫雪盈立刻豎起三根手指,眼神堅毅得如同要入黨:“我跟他已經分手三年了,早就沒什麼瓜葛。你放心好了,雖然我不一定是個完美的人,但是絕對絕對能保證在婚姻裡的忠誠,不可能在婚內出軌的,我發誓我發誓,我用他的狗命發誓!我要是跟他有什麼,陸凜他上刀山下油鍋不得好死!”
陳謙梵沒有說話,面條被撈出來,他用筷子攪拌好料汁。
“嘗嘗鹹淡。”
溫雪盈嘗了一口。
好吃!
不過……好不好吃在眼下並不重要。
她心虛地瞥他一眼。
陳謙梵看起來對陸凜的狗命沒有什麼興趣,比較期待她對這碗面的評價。
人在做虧心事的時候就難免擺出溜須拍馬的奉承姿態,溫雪盈把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姿態發揮得淋漓盡致,為了保證勝算,她還得捏著嗓子淺淺一聲,“太好吃啦,還得是我老公~”
陳謙梵:“……”
他用紙巾擦手的動作頓了頓。
片刻,他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唇角,沉眼應道:“喜歡就好。”
溫雪盈松了口氣。
她去餐桌吃飯,中途接到了溫雨禎打來的電話。
溫雪盈怕不禮貌,指著手機,跟他說一聲:“我妹妹。”
陳謙梵不計較:“嗯。”
她開口便問:“怎麼了寶寶?媽媽沒事吧?”
溫雨禎:“好多啦,她已經不生氣了,你好好跟她道個歉就行,爸爸說今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過來了,趕緊忙你的論文。”
溫雪盈默了默,知道廖琴情況穩定就放下了心裡的石頭:“行。”
陳謙梵正在對面看著學生作業,聽她掛掉電話,他看過來,“媽怎麼樣。”
“沒什麼事情了。”
他默了默,看她一眼,又好奇問:“你管誰都叫寶寶?”
溫雪盈說:“對啊,我們年輕人是這樣的,顯得熱絡一些,拉近社交距離嘛。”
我們年輕人……
陳謙梵愣了愣,不由地失笑一聲。
是那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笑。
他不吃面條,簡單地吃了雞蛋和松餅,加一杯冰美式。
很快解決掉,出門前給溫雪盈遞了杯溫開水。
她喝了口水,再一抬眼。
他站在她身後,有話要說的樣子。
溫雪盈用眼神示意:怎麼了?
陳謙梵望著她,出聲清冷微沉:“等我回來,寶寶。”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