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與深呼吸一口氣,“你也知道你受傷我不會高興的,虞繁,拜託你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我知道嘛。”
嚴與低語,“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句話太輕了,虞繁沒聽到,“什麼?”
“沒什麼。”
森林裡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男人背上的緣故,完全沒有了來時路上的驚心動魄。
虞繁小聲打了個哈欠。
嚴與察覺到了,低聲道,“困了就睡吧,我走的穩一些。”
虞繁側著頭靠在男人的背上,輕輕閉了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因為來的時候提到了登山社的事情,虞繁竟然恍恍惚惚覺得,好像回到了那個風雪交加的晚上。
也是這樣,被人背上,走的很穩。
她當時迷迷糊糊抬起頭,隻能看見那個人被帽子遮掩下的下顎,稜角分明。
哦,他耳垂下好像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虞繁抬起頭,眨了眨眼。
好巧,嚴與這裡也有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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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路虞繁便睡著了。
再醒來也是因為腳踝處微微的冰涼,她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腳踝,卻被人攥的更緊了。
虞繁迷糊的睜開眼睛。
已經回了別墅,她躺在沙發上,男人坐在一側,正低頭認真的給她上藥。
見虞繁醒了,嚴與問她,“有點腫了,你動一下,看看疼不疼。”
虞繁茫然的點了一下頭,隨著男人的話動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拉伸的疼痛。
她剛要開口,卻聽見男人道,“如果痛的話,可能就是傷到骨頭了或者腳筋拉傷,要叫醫生來看看。”
等等!醫生?
如果醫生過來的話,要做船過來吧,那到時候,船上應該會有隔絕屏蔽器的東西。
其實虞繁本來想再等佣人過來的,隻是估計還要兩三天。
醫生的話,大約就很快了。
虞繁咬了咬唇,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了謊,“唔,是有點疼。”
嚴與臉色愈發陰沉。
他大手輕輕的覆上虞繁的腳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恨不得傷的是自己。
半晌,他吐了一口氣,“乖,我去聯系醫生。”
看著嚴與臉色難看,虞繁有些心虛。
男人這樣擔心自己,她還因為這件事騙他。
不過也不怪自己!
誰讓嚴與動機不純呢!
虞繁這樣在心裡安慰自己。
其實別墅裡應該有一個地方可以用網絡。
就是嚴與的書房。
嚴與要在那裡處理工作,房間裡肯定有阻隔屏蔽器的東西。
但虞繁不太敢。
萬一那裡有監控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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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現在天都黑了,醫生過來怎麼也要明天。
嚴與就先簡易給虞繁塗了藥,讓虞繁不要動,做什麼都要叫他。
怕虞繁傷了腳沒胃口,男人去廚房準備給她煲湯喝。
沒想到一轉身出來,就看見虞繁蹺著腳一蹦一蹦的起身。
他沉下臉,立刻快步走過去把人抱起來,“不是說了做什麼都要叫我嗎?醫生還沒來看,你動來動去,萬一又嚴重了怎麼辦。”
“我要上廁所。”虞繁耳朵有點發紅。
男人點頭,神色自然,就這樣抱著虞繁去了廁所。
直到嚴與要給她脫褲子的時候,虞繁終於忍不住紅著臉掙扎,“你放開我,我自己來。”
“別動!”嚴與呵斥,“聽話點!”
虞繁險些要羞得哭出來了,真後悔自己剛剛撒了謊。
男人把人抱到馬桶上,還看著她,“快上吧寶寶,憋久了不好。”
虞繁忍無可忍,隨手拿起旁邊的紙巾衝他砸過去。
“滾啊!!!!”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虞繁都冷著臉不吭聲。
嚴與給她盛湯端到面前,低聲下氣的哄著她,“我錯了寶寶,下次不會了。”
虞繁冷笑,“你還想有下次?”
嚴與從善如流的改口,“沒有了沒有了。”
他哄著虞繁多喝兩口湯,“骨頭湯,正好補補你的腳。”
虞繁見他做什麼都不順眼,哼著,“謬論。”
老婆傷著,嚴與晚上當然是什麼都不好做,也沒心思做。
一晚上醒了好幾次,舉著手電筒去摸著虞繁的腳,想看看有沒有嚴重,卻被熟睡的虞繁一連蹬了好幾下。
嚴與擔心的睡不好,虞繁倒是心大的跟小豬似的睡的呼呼的。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醫生就過來了。
虞繁蹺著腳讓醫生檢查,心裡卻有些焦急。
嚴與一直在旁邊盯著,她想出門都沒機會。
好在上天眷顧。
嚴與中途不知道有什麼事出去了一趟。
虞繁立刻縮回腳,對上醫生的目光,她胡亂的找些借口,“我突然肚子疼,要去衛生間。”
醫生趕緊起身,“好的太太。”
虞繁踹上手機就往出走。
別墅裡空空的,沒看見嚴與,他可能是在書房吧。
虞繁先去一樓把衛生間的門關嚴,然後披了個外套就出了門。
她一顆心跳的砰砰的,簡直比密室逃脫裡被鬼追還要緊張。
而二樓的書房內,男人正在講電話。
他給秘書打電話,說了幾件公司的事,又告訴秘書讓佣人下次過來的時候準備一些補身體的食材。
秘書應諾,又低聲道,“佣人早上打電話的時候說,太太上次說別墅的網絡不好,他們正好在雜物間找到了屏蔽器,不過太太沒說什麼就讓他們又放回去了。那個佣人本來想匯報的,但事情多忙的忘記了,剛剛忽然想起來打電話告訴我的。”
嚴與一瞬間沉下臉。
他捏著手機,猛然意識到什麼,走到窗邊。
別墅外,老婆正急急忙忙的朝著海邊跑去。
真是。
健步如飛啊。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別墅離海邊很近, 虞繁急匆匆的跑過去,氣都喘不勻。
一艘船明晃晃的停在海邊。
虞繁趕緊上了船,同時舉著手機看著信號。
有了!
她舒了一口氣,趕緊撥通了林夭的電話。
謝天謝地, 林夭電話接的很快。
“喂?爽姐?終於想起我了?”
虞繁沒時間和她打趣, 言簡意赅的說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想。
林夭語氣嚴肅下來, “太嚇人了,繁繁, 我去接你回來吧。”
虞繁擰著眉頭,“我沒想著回去,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嚴與為什麼這麼做?”
“你還有心思分析這個?”林夭無語,“你現在不覺得你自身都不保了嗎?”
虞繁聲音低了許多, “我覺得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戀愛腦晚期了。”
林夭頓了頓,嘆氣, “行吧, 你自己不想回來, 誰也沒辦法。至於嚴與為什麼這樣,其實我一直懷疑一件事沒跟你說。”
“他是不是一直暗戀你啊?”
“什麼?”虞繁詫異,“你怎麼這麼說?”
“就是一種感覺, 嚴與的性格不像是因為薄薄的結婚證就會輕易改變的人,他如果對你好,絕不僅僅是因為這場商業聯姻。”
“因此我懷疑,嚴與可能暗戀你很久了, 這叫什麼, 憋出病了,所以按照你說的, 他現在可能已經在逼瘋的邊緣了。”
虞繁徹底懵了,喃喃,“不會吧,我以為他就是吃醋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他都要把你關起來了,那不叫吃醋,那叫變態!”
林夭感嘆,“你想想啊,你暗戀一個人很多年,終於娶到手了,結果呢,老婆天天想著出軌,誰能不瘋?!”
“把你關起來都是小事,要我說,應該刺激一把,把你鎖床上,天天醬醬釀釀……”
“閉嘴吧你。”虞繁一臉痛苦面具,“你怎麼不早說?還看著我和林呈胡鬧。”
林夭無辜,“我這不也是你一說才想起來嗎?”
她安慰虞繁,“沒事,你不就喜歡這種嗎?”
“……”
虞繁咬牙切齒,“這爽的有點太大了,我受不了!你快點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林夭沉吟,“我想想嗷!”
虞繁急的不行。
死腦子!快轉啊!!
偏在這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慢悠悠的,一點點逼近。
虞繁心頭一跳,猛的轉過身,不遠處的門口,長長的一道影子投到地上,緊接著,是男人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嚴與靜靜的看著虞繁,一雙眸子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虞繁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她急著要掛斷電話,可手一抖,卻點了外放。
偏偏林夭這個開口,戲謔的聲音響徹整個船艙。
“要不然你離婚吧!”
虞繁兩眼一黑。
我真謝謝你。
她終於哆哆嗦嗦的掛了電話,再抬頭看男人,黑沉眸子正緊緊盯著自己,像是潮湿的一灘濃墨,裹襲在她的身上。
虞繁受不了這樣的低氣壓,忍不住開口,“嚴與,你誤會了,我不是——”
“誤會?”男人打斷她的話,輕笑了一聲。
“我誤會什麼了?虞繁,我是誤會你騙我說腳踝疼,還是誤會你背著我跑出來,亦或是,你想要逃跑,和我離婚的事?”
他是帶著笑說出這番話的,但聲音卻冷凝的可怕。
虞繁趕緊搖頭,“我沒有要跑,也沒有要離婚。”
對於她的辯解,男人不置可否。
他衝著虞繁招了一下手,聲音冷淡,“過來。”
虞繁現在怕死了。
她哪裡還敢拒絕男人的要求,忙不迭的小跑過去。
見狀,男人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
還敢跑,看來是一點都不疼了。
“嚴與。”虞繁跑到男人身邊,仰著頭看她,拽著男人的袖子,臉上帶著討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跑,我現在真的覺得小島上挺好的,我一點也不想回去。”
“相信?”嚴與淡淡的重復這兩個字,他抬手掐住虞繁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男人反問她,“寶寶,你還值得讓我相信嗎?”
虞繁覺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可憐的不能再可憐了,她不敢再說話,隻能眨巴著眼睛看著嚴與,硬生生的擠出一點眼淚,企圖得到男人的憐憫。
可嚴與的神色由始至終的冷漠。
掐住虞繁的下巴的手微微松開,指腹轉而按到她的唇瓣上,不留力氣的蹂躪,直到那裡的顏色變得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