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無法忽視,無法冷靜。
夜濃抬手就去推他,結果掌心剛一貼到他胳膊,手腕就被沈屹驍捉住了。
“剛剛去我那邊了嗎?”
夜濃表情一呆,來不及思考就搖頭:“沒有。”
本來沈屹驍是不確定的,但是她眼神裡有著明顯的躲閃。
“奇怪,”沈屹驍蹙起眉,聲音帶出明顯的困惑:“那蛋糕盒上的絲帶怎麼解開了。”
有絲帶嗎?
夜濃眼眸轉了兩圈,她記得那圓形的蓋子,一下就拿起來了。
夜濃眼睫一抬,眼看他眼裡閃過狡黠,夜濃才後知後覺他在套她的話。
她臉一紅,抬起另隻手就去砸他。
那隻裝著玻璃球的快遞盒掉在了地上。
夜濃往地上看了眼,目光不由得變軟,然而捉在她手上的力道讓她一點點下陷的心撈了出來。
再抬頭,夜濃眼裡的倔強又回到了從前,“松手。”
“不松。”
“你這人,”夜濃用力掙了兩下,“你到底松不松?”
“那你去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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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纏人呢。
夜濃拿他沒轍,但也不願就這麼三言兩語被他哄好:“都說了過一會兒了。”
誰知道她會不會門一關就再也不出來。
沈屹驍不妥協,但退了一步:“那不然我來你這。”
來她這還怎麼找戒指。
夜濃剜他一眼:“你怎麼這麼煩人。”
怨瞪瞪的小眼神,落在沈屹驍眼裡卻那麼生動,他唇角一彎,松開她一隻手,另一隻從握著改成牽著。
夜濃就這麼低著頭,眼睜睜地看著他靈活地撐開自己的五指。
掌心相貼,十指緊扣。
那一瞬,夜濃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
雙腳一邊不受控地跟著他,夜濃一邊在心裡問自己:你就準備這樣妥協了嗎?
妥協於他一樣又一樣,讓她內心一次又一次動蕩的生日禮物。
還是妥協在他「一年而已,遠不夠我盡興」的威逼下。
她不知道。
暖在她掌心與指腹間的溫度,讓她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但被他這麼牽進家門,卻讓夜濃意外找到了去衛生間的借口。
感覺到她手的掙脫,沈屹驍幾乎一秒收緊了她的指腹。
夜濃垂著眉眼:“我想去衛生間。”
短暫怔愣後,沈屹驍這才緩緩松了口氣,“你去。”說完,他才慢著動作松開她手。
視線追著她進了衛生間以後,沈屹驍回到門口,將雙甲門門關上。
而此時的夜濃,視線掃過一覽無遺的雙人洗手臺。
別說戒指,就連一根頭發絲都沒見著。
夜濃輕輕拉開下面的幾層抽屜,也沒有。
難道在他臥室的衛生間裡?
雖說這個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
可是她又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再去他主臥的衛生間呢?
想到這,她眉心擰出煩躁:“煩死了。”
沒有被刻意壓著的聲音,透過門縫,實實在在地傳了出去,剛好被倚在門口等她出來的人聽了個正著。
沈屹驍瞬間站直。
等在門口,惹她煩了?
他來不及深想,轉身就走,然而走了幾步,他又回頭。
那麼厚實的木門,她是怎麼知道自己站在門口的。
“咔噠”一聲,沈屹驍忙扭回頭去,默了幾秒,他才故作自然地轉身。
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算刻意地落到夜濃臉上。
眉心皺著,嘴唇抿著。
沒有明說的煩躁呼之欲出。
沈屹驍不自覺抬手勾了勾眉骨,再一回頭,見她往走廊方向看。
沈屹驍忙說:“奶酪應該在臥室。”
這句話狠狠提醒了夜濃。
上一秒因苦思冥想而深鎖的眉心一瞬展開。
“我去看看它!”
沈屹驍愣在她近乎雀躍的聲音裡,等他反應過來剛要跟上去,又見夜濃突然轉身。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沈屹驍就這麼停在了原地。
雖說她忽起忽落的情緒讓沈屹驍很是摸不著頭腦,但她此時的好心情卻讓沈屹驍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隻是沒想到,等她再出來,那表情似乎又凝到了冰點。
沈屹驍一顆心隨她的心升起又墜下,“怎、怎麼了?”
夜濃瞥他一眼:“沒怎麼。”
沒怎麼還有鬼了呢!
沈屹驍第一反應就是:“它抓你了?”
話還沒落音,他就幾個大步走到了夜濃面前,隻是沒等他捉到她的手,夜濃就後退了一步。
唯恐被他沾到、碰到。
沈屹驍都快被她逼瘋了,手臂一伸,攬住她後退的腰肢。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他下顎輪廓繃得緊,情緒想收斂卻壓根收不住。
夜濃愣了一下,似乎沒懂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抬頭對上他那雙壓迫感極強的眼,她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就這麼僵在了他的手臂與胸膛之間。
可對沈屹驍來說,她在面對他時表現出來的順從,又或者風輕雲淡才愈加讓他心慌。因為這說明,他的存在已經在她心裡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他不允許。
而兩人靜謐而長久的對視,讓周遭的空氣都滯住了一般。
面對她絲毫不露怯、不服軟的眼神,沈屹驍笑了:“看來你是真沒把我那天的話放在心裡。
“既然這樣,”沈屹驍主動松了摟在她腰上的手:“那我就隻能找阮總了。”
夜濃隻覺眉心一跳:“你找她做什麼?”
剛剛那麼摟著她都沒有反應,提到公事,情緒卻一秒有了變化。
可見她對這份工作有多麼重視,既然這樣......
“去我那辦公怎麼樣?”他眉梢一挑。
看似漫不經心又幾分徵詢的語氣,可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透著不給人置喙的斬釘截鐵。
夜濃隻覺得胸腔一陣局促,“你開什麼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嗎?霧色和你們萊歐的合同已經籤了將近兩個月,可你們卻連基本的立意都拿不出來。”
他轉過身,慢著步子往客廳去的同時,聲音也慢慢悠悠地傳來。
“如果不是你們的辦公條件有問題,難不成是你夜總監的能力不行?”
夜濃追到他身後:“到底是我能力不行,還是你故意刁難,沈總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沈屹驍轉過身來:“我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夜總監清不清楚。”
後面的話幾乎被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夜濃冷笑一聲:“所以沈總是準備用強的?”
沈屹驍目光定在她臉上,侵略的眼神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如果強的對你有用,”沈屹驍朝她笑了笑,“我倒也願意試一試。”
第43章
夜濃以為他就是說說, 沒想到他真的給阮瑜打了電話,而且還故意挑她走到自己家門口才說了最後兩句。
“當然,夜總監已經答應了。”
“那就謝謝阮總了。”
隔著不遠, 卻也一點都不近的走廊, 夜濃氣得跺腳:“沈屹驍,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沈屹驍半個身子隱在門裡側, 已經被他掛斷的手機被他揚手揮了揮。
“周一見, 我的...”他還故意停頓了一秒:“夜總監。”
門鎖“滴答”一聲的同時,夜濃口袋裡的手機也震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本來沒想把沈屹驍和霧色的關系跟阮瑜說的,眼下,不說也不行了。
“喂?”
“怎麼回事?”阮瑜整個人一頭霧水:“剛剛沈屹驍給我打電話,說要把你借調到他那邊。”
甲方向乙方借調員工, 雖說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過。
但是真正讓阮瑜沒想到的是:“他剛剛還說霧色是他名下的公司, 你知道這事嗎?”
夜濃深吸一口氣:“知道。”
“你——”
夜濃知道她想說什麼,打斷她:“但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還沒來及跟你說。”
阮瑜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夜濃問:“你能不能告訴我, 他剛剛電話裡都跟你說什麼了?”
阮瑜:“他上來就說兩家合同快到期了,然而我們這邊卻還拿不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方案,他問我要解釋, 我當時都愣了,問他和霧色什麼關系,結果他說霧色是他名下的公司,還說我若是不信, 可以給我看他和祁孟的協議。”
“然後呢?”夜濃問。
“然後他就問我方不方便把你調去他那邊,我說當然不方便, 畢竟你手裡不 止這一個項目,然後他就說如果我們這邊有事,你可以隨時走,我就有點猶豫嘛,然後他聲音就變了,說若是這樣也不行,那以後咱們萊歐就別想在京市接到項目。”
夜濃:“......”
剛剛阮瑜在電話裡沒來及琢磨,如今自己再說一遍過程,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突然這麼不講情面,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夜濃想都沒想就否認:“沒有。”
隔著手機,阮瑜看不到她表情,隻能從聲音裡辨她情緒:“所以他把你調過去,是假公濟私還是真的為了溝通方案?”
夜濃當然希望是後者,但眼下,他的目的已經很不單純。
不該妥協的。
畢竟隻是一份工作。
可真的就要因為他,放棄這四年來的努力嗎?
憑什麼。
原本眼裡失焦的閃爍突然凝出了堅定。
不是說要對她用‘強’的嗎,她倒要看看,他能‘強’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