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說生日快樂的表情。
......
可是那天在他的辦公室,他們之間明明還那麼的‘水火不容’。
他都沒有想辦法去化解這一切的矛盾,怎麼敢準備這一切的?
就不怕她打翻他的蛋糕,碎了那兩隻馬克杯,甚至將那條項鏈扯斷扔掉嗎?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了。
五年前看不懂。
五年後依然。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了家,隻是坐到沙發了的時候,聽到了手機的“滋滋”震動聲。
在沈屹驍那邊沒有找到的手機竟然被放在了她包裡。
電話是阮瑜打來的。
一接通,耳邊就傳來一道濃濃的笑音:“醒啦?”
在「酒」這件事上,雖然夜濃人菜癮大,但她從不會在應酬的時候讓自己喝醉,即便是阮瑜,夜濃也沒在她面前因酒失態過。
所以她的酒後斷片,除了沈屹驍和她自己,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夜濃把話問得直接又委婉:“昨晚你怎麼給沈屹驍開門了?”
她以為自己問得很有技巧,結果卻被阮瑜一語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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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夜濃頓時啞口無言。
然後就聽阮瑜笑了聲:“所以你早上醒的時候,是在自己家還是他家?”
夜濃頓時臉紅,想都沒想就矢口否認:“我怎麼可能在他家過夜!”
不可能嗎?
在她這通電話之前,阮瑜就是這麼認為的。
畢竟從昨晚她醉酒的程度看,是不可能回自己住處的。
而那位,又怎麼可能放過如此得天獨厚的‘天時、地利、人和’?
“哦~”阮瑜拖著調子:“那也許、可能,是我想多了。”
夜濃聽得出她的意味深長,她不算岔開話題地將話題岔開:“你還是不是朋友,我都喝醉了,你怎麼能放心丟下我一個人自己走了?”
不走,繼續當一個亮瞎人眼的電燈泡嗎?
她才不會那麼沒有眼力見。
阮瑜隔著手機撇嘴:“我給你打這電話,可不是聽你興師問罪的。”
雖說兩人私底下是朋友,可到底也是上下級關系。
夜濃說了聲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瑜一聽她這語氣,頓時笑出聲:“開個玩笑,你看你,怎麼還當真了。”
夜濃:“......”
“不過你昨天的確喝的有點多,若是想問什麼,我倒是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什麼都被她看穿了,還有什麼好裝的呢?
可是她又一時不知從哪裡問起,總不能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見她不說話,阮瑜聲音帶出驚訝:“你該不會...全部斷片了吧?”
夜濃嗓子裡一哽,想都不想就否認:“哪、哪有那麼嚴重。”
阮瑜:“所以你想從哪裡問起?”
說真的,她的記憶就隻停留在餐廳的露臺,就隻記得當時的風很大,吹得她骨頭都生疼。
可也不好讓阮瑜從那個時候說起。
夜濃就撿重要的問。
“我有沒有在他面前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想到昨晚她喝醉的可愛又可憐的模樣,阮瑜似真似假地逗她:“你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我哪知道你問的是那一句啊。”
夜濃:“......”
“這麼說吧,從我把手機給你,你喊他名字開始,你就沒說過一句正常的話。”
把手機給她?
突然冒出的一個新的信息素,讓夜濃一時怔住。
“不過先說好啊,”阮瑜把自己摘得幹淨:“本來我沒打算讓你接他電話的,誰知他當時特別肯定地說你絕對不會掛,我不相信才問了你,結果你一聽他名字,就跟我說了三個字。”
見她停頓住,夜濃好奇心都快要蹦出心髒了:“哪三個字?”
“不能掛!”
夜濃:“......”
“你當時的語氣啊,我覺得我能記一輩子。”
夜濃像是聽故事似的,說不上來是上癮還是好奇:“然、然後呢?”
“然後你就把自己在哪跟他說了呀,還讓人家來接,認識你這麼久了,還第一次見你對一個男人撒嬌。”
阮瑜無不可惜:“現在想想,當時真應該用手機拍下來。”
一句話,提醒了夜濃。
之前被她換下來的那隻手機裡,就有她喝醉酒的照片,不止,還有視頻。
是夜濃不承認自己發酒瘋後,沈屹驍特意拍下來的證據。
一段借著酒勁‘霸王硬上弓’的鐵證。
所以面對阮瑜形容的自己,夜濃雖然意外,卻並不覺得匪夷所思,畢竟和那隻手機的鐵證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她現在隻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比如:沈屹驍,我還放不下你。
第41章
心裡裝著一個人就必須要和他在一起嗎?
在遇到沈屹驍之前, 夜濃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她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喜歡就追,不喜歡就放棄, 在愛情裡, 她覺得非黑即白, 絕不存在灰色地帶。
然而和沈屹驍的分手讓她明白, 有些人是適合裝在心裡的。
當初分手是因為他對感情不認真。
如今再回頭看, 其實家世才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當然,這並不表示她會看輕自己。
人,生來就不平等。
這個道理,她很早就知道。
而他沈屹驍又怎能不知。
沈屹驍當然知道,所以接到母親的電話, 讓他晚上和梁氏企業的梁正浩夫婦吃飯時,他就懂了。
“是不是還有他們家的千金?”
沈母避重就輕:“以前咱們倆家關系一直不錯, 不能因為你父親走了,就讓這關系斷了, 你說是不是?”
“那行,”沈屹驍答應著:“等下我問問我女朋友晚上有沒有時間, 有的話我帶她一塊兒。”
“你談女朋友了?”
相比話筒那邊的訝異,沈屹驍的回答帶著愜意的笑痕:“怎麼,我談女朋友, 你很意外嗎?”
“誰家的?”
為什麼一定要是「誰家的」。
沈屹驍笑了,語調端得散漫:“我自己家的。”
“你這孩子——”
沈屹驍打斷話筒那邊的聲音:“我爸去世的時候,我就跟您說過,公司的事您別管, 我感情上的事,您更別插手。”
這麼多年來, 沈屹驍對這位名義上的母親一直都是這個態度。
然而,沈母卻沒把他似是而非的警告當回事,“我怎麼能不插手,你父親——”
沈屹驍再次打斷她,“您若是拿我爸說事,那您應該記得,他去世前交代給您的任務是照顧好老爺子,可不是來管我。”
他聲音還是那般的雲淡風輕,但語氣卻能聽出明晃晃的不善。
沈母不說話了。
沈屹驍也沒多少耐心給她:“飯局要麼您自己去,要麼就幫我推了。”
電話掛斷,沈屹驍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五十,距離夜濃打來的那通電話已經過去四十分鍾。
說不上來是想問她手機找到了沒有,還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被她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短暫猶豫後,沈屹驍撥了電話過去。
聽過太多次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以至於這次,他都沒敢立即將手機貼到耳邊。
可是辦公室裡太靜了,靜到他不僅清楚聽見急促的“嘟”音,就連自己心髒急劇跌宕的聲音也聽見了。
震耳欲聾,讓他瞬間難掩煩躁地深吸一口氣。
想不通,明明都跟她解釋清楚了,怎麼還不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裡刪掉。
還是說,她壓根忘了這事?
沈屹驍抓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剛好黎雪抱著一沓資料從秘書辦裡出來:“沈總,您要出去嗎?”
沈屹驍雙腳一停,突然想起十點半有個會。
“會議取消。”
“......好的。”
“等等——”
黎雪本就站在原地,見他轉過身來,忙迎上前:“沈總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嗎?”
視線掃過她臉,沈屹驍眯了幾分眼角:“上次你去給奶酪送藥的時候,在電梯裡跟夜濃說了什麼?”
夜濃?
是前天那位夜女士?
黎雪反應迅速:“沒、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沈屹驍氣勢一 沉,銳利的眼神鎖在她臉上,“你確定?”
黎雪被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得背脊一涼,定在原地的雙腳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真、真的沒說什麼,前天夜女士來找您之前,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的。”
說完,她又突然想起來:“哦,當時她在電梯裡沒摁樓層,我就問了一句,她說,她說......”黎雪拼命回想:“說是什麼東西落在樓下了。”
見沈屹驍好似還在等她下文,黎雪聲音都變了調:“真的就隻說這些。”
沈屹驍也不是有意為難她,但是他實在想不通,因為早上夜濃跟他說的是:我都看見她來你家了。
可是當時他明明是站在電梯門口的,包括後來給奶酪喂藥,黎雪也是蹲在門口喂的,自己壓根就沒讓他進過家門。
除非......
沈屹驍眉心一凝,“在那天之前呢,你去給奶酪喂食,有沒有看見她?”
黎雪點頭:“有一天早上,我剛到,她去摁了門鈴。”
沈屹驍頓時倒吸一口氣。
看出他情緒有了波動,黎雪忙解釋:“但是當時我就隻說了句你好,其他就什麼也沒說了。”
還需要說什麼?
說什麼能比出現在他家裡更有說服力?
沈屹驍壓著情緒:“當時為什麼不跟我說?”
這種小事也需要跟他報備嗎?
黎雪吞咽了一下:“抱歉沈總,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我一定跟您說。”
“還有下次?”沈屹驍差點氣笑了。
驀地,他心裡突然閃過另一件事:“當時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