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景觀設計部因為“老板娘”在,最近幾個月氛圍都異常的好,沒有男上司喝酒應酬故意帶女職員,沒有因為結婚生子等問題擠壓女性的職場生存空間,也沒有一些“鬱鬱不得志”的男性在背後編排出色女同事的謠言。
夏燭很多時候想起這些都會很開心,她跟周斯揚說,雖然因為和大老板是夫妻這件事有時會讓她覺得過於“矚目”,做事情不方便,但她很開心能因為這層關系保護她身邊的女生。
社會在發展,總要一步步去改變那些“不公平”,令人憎惡的現狀。
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形成一個完全公平和良性的環境,但沒關系,每進步一點,她都會很開心。
李麗傳達下來的事情,夏燭用了兩天時間才算差不多搞定。
這兩天每天上午起來,她就開始坐在電腦前忙工作,偶爾跟甲方打電話,實在太生氣,還會在電話掛斷之後跟周斯揚破口大罵——用她那翻來倒去就幾個詞的髒話。
周斯揚覺得她鮮活又可愛,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她罵,看她實在罵急眼也會起身,一邊從冰箱裡幫她拿出來喜歡喝的飲料,一邊用自己那豐富的懟人詞幫她添磚加瓦。
“明天我找個玻璃廠,生產幾塊定制的鏡子送到他家,讓他好好照照自己長什麼樣子。”
“對吧!!”夏燭踩上沙發,左手叉腰,右手揚起,指著自己的鼻子氣到發抖,“他好意思說我們長得醜,設計出來的東西一定不好看????”
“他不看看他自己謝頂謝得都快成大燈泡了!!還說別人??懂不懂尊重人,尊重別人的專業領域!!”夏燭義憤填膺。
周斯揚單手捏著杯子走過去:“說得對,就應該立法把這種人抓起來。”
他彎腰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另一手環住夏燭的腿,把她從沙發上抱下來:“另外要有附加條件,禿頭的多判兩年。”
夏燭噗嗤一聲笑出來。
周斯揚斜眸看看她:“笑什麼?”
夏燭兩手抱住他的脖子,兩腳踩在地毯上,眼睛彎成一道月牙看他:“你好會哄人。”
“還行,都是發自內心,誠,肺腑。”男人把裝了果汁的杯子遞到她手裡,淡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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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夏燭完全投身到難得一見的美景,一天潛水,一天衝浪,一天坐遊艇到很遠的海域海釣。
娛樂活動豐富多彩,白天室外,晚上室內,帶來的泳衣不光有在海裡遊泳的功能,還變成了床上的情趣。
一直到第四天,夏燭終於忍不住了,在手機上跟林冉吐槽:“不是說男人到三十就不行了嗎?”
周斯揚在客廳接羅飛的電話,夏燭躺在臥室的床上修身養息,左手捏掉裙子上的毛毛,小聲奇怪道:“周斯揚會不會有問題,我拽他去醫院看看?”
林冉好不容易休兩天假,此時正在清潭某個大學的圖書館借醫學書脊,她站在圖書館一樓大廳,左右瞧了眼,找到個靠窗的位子。
二樓往上才是學習區,不用擔心在這裡打電話會影響其它人。
林冉在沙發上坐下,把剛借的兩本書放在桌子上,其中一本移到眼前,翻開,換了另一隻手拿手機:“醫院不處理性欲過於旺盛的問題。”
“……”夏燭往下縮了縮,再拍了下自己的裙子,“你別用這麼直白的話評價我老公。”
夏燭想了想,頓了下,又道:“而且是我勾引他的,不能總怪他。”
林冉:……
她書頁一合,對對面道:“雖然我戀愛談得少,但也知道你這個叫秀恩愛。”
“哦,”夏燭圓著聲線答了一聲,片刻後,低聲加了一句,“我就秀。”
“我掛了你信不信?”林冉冷聲。
夏燭手機拿下來,對著聽筒小聲呸了兩下,又心虛又犯賤的:“我有老公我秀兩下怎麼了。”
林冉臉色冷淡,聽電話那端談戀愛談得跟失了智一樣的人說屁話。
“你也去,你也去找下一個實驗對象,完善你的專業戀愛手記。”夏燭道。
林冉冷聲哼:“你小心回來的時候家門口被放炸彈。”
“哇,我好怕,”夏燭軟聲,繼續在林冉的雷點聲蹦跶,“那我現在就提前立遺囑,如果被炸死了就讓警察抓你。”
“你幼稚不幼稚。”林冉評價。
夏燭眯著眼睛,唇角幾乎要勾到耳根,拉著被子往下躺了躺,盯著天花板。
臥室一樣有落地窗,外面海浪、陽光,寧靜得像世外桃源,她的丈夫在客廳打電話,而她睡了一個懶覺後,正窩在空調房的被子裡跟閨蜜耍嘴皮子打電話。
夏燭闔眼,翻進被子裡,帶著融到心底的笑忽然對那端說:“林冉,我好喜歡你。”
對面人沒說話,隔著電話線能想象到林冉嫌棄外加莫名其妙的表情。
“又犯病?”林冉聲線一如既往的平穩,“這話跟你老公說去。”
夏燭對著聽筒做了個親親的聲音,故意惡心林冉:“我不,我偏要跟你說,閨蜜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林冉冷笑。
羅飛打電話是為了跟周斯揚確認拍賣的事情,英國最近有有一場拍賣會,周斯揚半個月前讓他安排了代拍人。
半小時前那邊的專業團隊發來圖片,問周斯揚具體要拍哪件珠寶。
一共七八張圖片,主要是各種裸鑽和戒指。
周斯揚坐在陽臺的藤椅上,認真看了一遍發來的拍賣品,通話一直連著,羅飛在等周斯揚確定後跟代拍團隊再通消息。
“隻有這些?”他問那側的羅飛。
羅飛恭敬回:“還有一些,這是篩選出來覺得比較合適的。”
周斯揚拇指劃過去,從頭至尾又看了一遍,開口:“把其它展品也發過來看一下。”
電話依舊沒掛,羅飛效率很高,兩分鍾後發過來一份打包的文件。
周斯揚點開文件掃了一眼:“需要拍的東西我確定後今晚發給你,拍到之後讓人給我送過來。”
他給羅飛說了一個時間點,是計劃度假返程的前一天。
在那之前,要把他選好的東西送過去。
羅飛應下來,他的辦事效率一向高,不然也不會拿那麼多工資成為周斯揚的特助。
夏燭跟林冉打完電話,蒙在被子裡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再醒已經是下午一點。
周斯揚中間過來了一趟,本想叫她起來吃飯,但她實在睡得熟,沒有打擾,讓她接著睡了過去。
夏燭被子從腦袋上拉下來,搓了搓臉,看到屋子裡沒人,打著哈欠又翻過去,意識還沒完全清醒,聽到門響。
周斯揚從外進來,正好看到她懵著臉伸懶腰的樣子。
“餓嗎?”這邊熱,他幾乎一直穿的T恤和短褲,臉上很少再戴眼鏡,乍一看像過來旅行的學生。
說大學生有點誇張,但偽裝一下碩士什麼,看上去還是想像的。
夏燭腦袋在手背上蹭了蹭,拖著調子應了一下,帶著鼻音,嗓音粘糊:“還行。”
剛醒,她確實沒什麼食欲。
都怪周斯揚,連著消耗了三天體力,就是鐵打的人也不行。
她坐起來,揉了揉頭發,掀開被子在床邊找拖鞋,周斯揚看到她的動作,走過去,把甩到床尾的另一隻拖鞋撿起來,走到夏燭坐的地方放在她的腳旁。
夏燭兩隻腳穿好,仰頭看他:“你吃飯了嗎,我看都一點了。”
“吃了點。”周斯揚抬手,幫她把頭頂的碎發順好。
夏燭腦袋垂下,應聲,手拍著嘴又打了一個哈欠:“你吃的什麼能不能給我也叫一份,我也要餓了。”
周斯揚握著她的胳膊讓她靠著自己站起來:“已經給酒店說過了。”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應該馬上就送到。”
夏燭眼神驚喜,迸發出了點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要起了。”
男人掃了眼她格外晶亮的眼睛,低聲悶笑:“我當然知道。”
夏燭也不知道他這個當然到底當的是哪門子的然,不過……無所謂了。
換了衣服出門,在不遠處的海邊露臺吃飯。
周斯揚中午吃過一些,不是很餓,酒店再送來的東西吃得不多,大多都進了夏燭的肚子。
飽餐過後,周斯揚提了幾個地方問夏燭想去哪裡,夏燭拉了拉為了遮擋太陽披在後背的披肩,搖頭:“不去了,明天吧,今天好累。”
“想回去看電影。”她說。
周斯揚點頭,手上的畫冊放到一旁,抬手幫夏燭把被吹亂的頭發撥開。
“想看什麼?”他溫聲問。
夏燭放下手裡的叉子,撥著手指數:“文藝片,講感情的都行,不一定是講愛情,友情,父母和孩子之間或者是寵物的都可以……”
說到一半她掰著的手放下,看周斯揚:“每次總問我,你沒什麼想幹的嗎?”
被問話的人一樣看著她,海風潮湿,他灰色的眸子仿佛也沾了湿膩的海水汽。
周斯揚把手裡的紙巾包輕丟在桌子上,嗓音溫和:“還好,我這人興趣不多,來這兒主要是陪你,所以你想幹什麼咱們就幹什麼。”
夏燭拖著椅子往周斯揚的方向坐,一手撐在椅面,往他身前傾了傾:“周斯揚,你好無趣,竟然沒有愛好。”
她輕輕歪頭,是真的不解:“是有錢人玩過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覺得什麼都沒意思了嗎?”
“那下次我帶你回我們老家放二踢腳,你可能會覺得比較有意思。”她認真道。
看周斯揚沒理自己,她眼神彌漫出一種“總裁果然不知道二踢腳是什麼的”狡黠。
周斯揚瞧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薄唇微動,打消她這念頭:“我知道。”
夏燭睜大眼睛:“你知道?”
她表情瞬間有點挫敗,撿叉子重新杵自己盤子裡沒吃完的牛肉:“我以為你們有錢人隻知道這棟寫字樓值多少錢,那個飛機是什麼型號。”
說話間飯吃的差不多,夏燭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從座位站起來,示意周斯揚一起回住的地方。
她坐的地方靠外,先一步繞出去,周斯揚走在她身後,落了一米的距離。
羅飛發來消息,跟他匯報公司幾個項目的推進情況,他一一掃完,拇指微頓,打了一行字發過去。
周斯揚:[二踢腳是炮嗎?]
那面的羅飛沉默了三十秒——
羅飛:[【搜索引擎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