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 … 」
陳煜用嘴堵住了我未說完的話音,拉起被子蒙住了我們倆。
我又被欺負了,還被莫名其妙扣上「欲求無度」的帽子。
再次睜眼,笑吟吟的陳煜與我四目相對。
說實話,我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我裝作還沒徹底醒過來,轉身埋進了被子。
陳煜按住了被子的一角,我被迫露出了腦袋。
「葉茵茵,你又想躲了?你看看我脖子這裏,被你折騰成紅紅的一片,出去怎麼 見人,你不做點什麼彌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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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扯下胸前的被子,指著上面斑駁的痕跡。
這好像是我的臺詞吧,搶了就不說,還惡人先告狀。
我有點氣,鼓著嘴,也一把扯掉被子,指著胸前的位置,用不亞於他的氣勢回, 「我這裏也都是紅痕,而且比你多呢。」
說完我才意識到赤裸相見,臉一陣熱,害臊地拿回被子。
陳煜支著下巴,笑笑地說:「你的那些我來負責,那我的是不是要你負責?你做 事一向很公平。」
我不假思索地回:「那是,我這人向來公正。」
陳煜滿意地笑了,往頭上套了個T 恤,拍了拍我,「走吧,去洗個澡,一會我 做飯。」
咦?我又被套路了?
7
我的睡裙被扯壞了,無奈之下,穿了陳煜的衛衣,勉強蓋住大腿根。
陳煜喊我吃午飯。
他家的飯桌是透明玻璃的,他坐在對面,我猶豫了片刻。
這衛衣不夠長,坐下來大腿肉估計會露個精光,太尷尬了。
我打算站著吃。
陳煜語氣暖昧地問我:「你是想我抱著你吃?」
我隻好坐下來,用力拉長衛衣,避免出現少兒不宜的畫面。
陳煜看著我扭捏的樣子,似乎才明白我剛才站著的原因。
他挑挑眉,添油加醋地說:「放心,我還不至於吃了你。」
頭皮發麻。
這什麼虎狼之詞。
我懷疑陳煜被什麼人給帶壞了。
我低著頭,咬著筷子夾了幾道菜,靜靜地吃飯。
陳煜也沒說話,但我感覺他盯著我,搞得我更不敢抬頭了。
這應該是我有史以來吃過的最漫長的一頓飯了。
陳煜攔住我要收拾碗筷的手,問我:「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他這一問,我才想起方薇約我的事,「我跟朋友約了下午茶。」
「男的女的?」
「女的。」
「走的時候叫下我,我也要出門,順便開車送你。」
「不..」來不及說完的字,被他用嘴堵住了。
陳焊像摸小狗那樣摸著我的發絲,—絲不苟地說:「 聽 話 。」
「誒,真不..」我還想再拒絕的,他又俯下身想親我,我立馬扼殺了最後一個 字,點點頭說:「好。」
8
我跟著陳煜下了地庫,還沒走到後座,就聽到他說:「坐前面,後面沒收拾。」
明明是倒春寒的時節,我坐在車裏,卻感覺像夏天,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淡淡的香薰讓我回憶起,陳煜昨晚衣服上也是這個香味,忍不住燥熱起來。
我舔舔唇,抿著嘴,陳煜忽然問我:「渴嗎?」
「嗯,有水嗎?」
剛好遇到個紅燈,陳煜停了下來,擰了瓶水遞給我。
「謝謝。」
他的手指在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轉頭注視著我,慢慢開口:
「你比以前漂亮多了,膽子也比以前大了。」
我指甲刮著水瓶子,陷入了沉思。
畢業兩年了,偶爾遇到的大學同學,都說我變好看了。
其實我就做了個近視手術,學會化妝而已。
大學的我,素顏朝天,戴著個笨重的眼鏡框,不會打扮自己。
大概,屬於醜的範圍吧。
室友總勸我多去參加集體活動,多認識些男孩子,談談戀愛,不要整天泡圖書 館,不要做書呆子。
我笑而不語。
因為我得清醒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去努力得到。
我的家境沒大多數人好,我的零花錢沒他們多,好好學習,找份好工作,努力賺 錢,是我的出路。
過幾年再好好愛自己,也不遲。
像我現在,得益於大學時大量的知識儲備和實踐能力,才有了一份薪資不菲的工 作,足夠支撐我愛美的需求。
會賺錢是我的底氣,底氣又給了我自信。
能變得好看,主要是我比從前自信多了。
9
陳煜送我到了目的地,讓我加他的微信,結束後給他打電話。
到了之後,我傻眼了。
方薇約我喝下午茶,說讓我認識幾個新朋友,沒想到對面三個,全是帥氣的小哥 哥。
這不就是相親局嗎?還搞得這麼刺激,三個?
我讓方薇陪我上廁所。
「方薇,那三個是什麼情況?」
方薇擠眉弄眼地回我:「那個坐在我對面的小哥哥,我看上人家了,但我不好意 思約,隻好組了個局把你也拉上,讓他帶多一個兄弟。」
「聽說出門時他弟弟看到了你的照片,也說要來。我想反正多一個人也無所謂, 就同意了。」
方薇湊到我耳旁,笑眯眯說:「吶,那個靠近過道的,就是他弟弟,比你小兩 歲,小奶狗很香的,會體貼人。」
我扶額,想跑開,但還是被方薇拽回去了。
「茵茵,你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上,幫幫我吧。」
「行吧,下不為例,不準先斬後奏。」
10
方薇口中的小奶狗,劍眉星目,長得很陽光,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
他今年大四,叫李博,正在實習,跟我同行,也是做運營工作。
「姐姐,這麼巧啊,那我工作有不懂的,能請教你嗎?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不得不說,小奶狗一口一個姐姐,態度誠懇,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們互加了微信,聊了許多天馬行空的設想,挺投緣的。
我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對工作也是這般的無知無畏。
我點的熱奶茶有些涼了。
李博打斷了聊天,忽然問我:「姐姐,我再給你點杯熱的吧,無糖可以嗎,女孩 子喝無糖比較好。」
不愧是做運營的孩子,果然很細心。
我回頭一看,方薇盯著我,給我使了個眼色,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 小奶狗很體貼。」
我們又愉快地聊了好久。
太陽快落山了,微涼的風從玻璃的縫隙吹來,我出來穿得有點少,受了點涼便連
續打了幾個噴嚏。
李博想要脫下外套給我,我正要阻止,一件黑色風衣帶著熟悉的氣息,落到了我 肩上。
不是李博的外套。
我回過頭,看見陳煜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他幫我把黑色風衣裹緊了些,然後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摟過我的腰肢。
他語帶無奈地說:「非常抱歉,我女朋友跟我鬧了點彆扭,想氣氣我,她不是真 的要相親。」
說完他就拉著我出門了,我回頭一望,方薇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嘴巴也張得 大大的。
上了車,我拿起手機想給方薇解釋下,卻看到陳煜給我發了七八個微信語音通話。
陳煜詭異地沖我笑笑,摸了摸我的發頂,「茵茵學壞了,現在都學會騙人了。」
不知為什麼,我在陳煜面前,就沒了平時的氣勢。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臉轉向車窗,小聲辯解:「我沒有,你誤會了。」
「嗒」地一聲,副駕駛的靠背被放平了,陳煜竟鑽到了我的位置上。
他急迫地吻了我,輕咬著我的唇瓣,舌頭席捲了嘴裏的每個角落。
過了好久,他才放開我,我大口大口地吸氣,臉熱得跟水煮蝦有得一比。
陳煜擦拭我唇角的液體,悶悶地說:「我生氣了,你哄哄我,我就原諒你了。」 我也是魔怔了,順著他的話問他:「那你想我怎麼哄你?」
陳煜如早有預料,「先去商場買衣服,晚點我再想想你剛剛的問題。」
我好懊惱,怎麼又中了他的套路。
我以為陳煜來商場,是想讓我幫他挑衣服。
陳煜說不是,他承諾會負責到底,就說到做到。
睡裙被扯壞了,他要賠我幾套。
隻是,這賠的款式,太過離譜。
店員以為我們是膩歪的小情侶,直接把我們帶到花花綠綠的情趣系列展示臺。
沒眼看,我轉了一圈,挑不出一件能穿的。
這穿和不穿有何分別,現在的人可真會玩。
我正要叫陳煜換家店,轉頭看見陳煜在吩咐店員打包。
我攔住他,「別浪費錢,這衣服沒法穿的!」
「跟我還要見外?穿不了回頭扔掉唄。」
見你妹的外!
我歎了口氣,他愛買就買吧,就當為國家貢獻GDP吧。
看在他破費的份上,於是我請他吃了個飯。
等上菜的間隙,我們互相問了這幾年的情況。
我才知道,他這幾年在外地忙著做研究,幾個月前才調到這邊。
他沒過問我感情的事,我也就不主動問他了。
他一向不缺女生喜歡,戀愛應該也談了不少。
他在奶茶店說的那句「我女朋友」,是真的喜歡我才這樣說,還是男人天生對標 記物的佔有欲?
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都不說出口?
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他,所以才套我話,肆無忌憚地對我做那些事。
他或許在享受別人喜歡他的樂趣?
想不明白。
雖然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但說實話,我們並不熟,以前在學校說的話也很少。
該停止了。
我不能再陷進去了,陷入這種關係。
12
我們聽著電臺的輕音樂,在月光的沐浴和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靜靜地駛回家。
大路筆直平坦,像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像漫漫人生路。
我頓時有一種「兩個人走到世界盡頭」的錯覺,幸福、祥和、永遠。
萬家燈火映照在車窗上,他的側臉亦在其中,美得像是幻象。
我不由自主地,想留住這個美好的片刻,悄悄在擋風玻璃上,一筆一劃,勾勒出 他的臉龐。
乾淨、英俊、閃亮的男孩。
是時候說再見了。
我很清醒,清醒地意識到,沒有愛的相擁與沉淪,隻會落入不堪的泥沼。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懂得及時止損。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