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月在原地怔忪了會兒。
她方才想起來,最早與晉朔帝說的還是,要試一試同他好……這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什麼都定下來了?
她是不是叫人套路了?
鍾念月咂咂嘴。
罷了。
套路便套路吧。
陛下雖是如願以償了。
但她到底得叫他知道知道,不是事事都這樣容易的!
鍾念月轉身追了出去:“公公等等我。”
萬氏在後頭哭笑不得:“念念?”
哪有這樣大膽奔放的?
方才接了聖旨,便又要往宮裡去了。
這廂勤政殿中。
晉朔帝難得這樣一回,望著跟前的奏折,一目十行,都印在了腦中,卻都不知其意。
思緒竟是全飄遠了。
直到聽見了孟公公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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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孟公公忙道。
晉朔帝一轉頭,便見著了他身後跟著的小姑娘。
小姑娘抬臉望著他,大大方方地道:“我想來,便來了。”
這是比孟公公回來復命,還要叫他心中歡喜的一樁事。
“念念,來。”
鍾念月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到了她的跟前。
晉朔帝一瞧,見她胸前揣得鼓鼓囊囊的,一時眼皮直跳,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念念,你……”
鍾念月打斷他道:“陛下且先遣退宮人,我有話要同陛下說。”
晉朔帝便依言照辦了。
鍾念月又道:“武安衛也不能留著,尤其是蹲在房梁上頭的那些。”
孟公公還是有些憂心,不由出聲:“陛下……”
晉朔帝道:“無妨,到底是在宮中。都撤下吧,一人不留。”
孟公公隻好點點頭,領著人出去了。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第169節
等人都退出去了,連那殿門都牢牢合上,阻去了外頭的一切日光。
鍾念月方才低聲道:“我們那裡的人,若是要成親前,都要先做一做婚前檢查的。”
晉朔帝新鮮道:“何為婚前檢查?”
而沒有問她,什麼叫你們那裡的人。
她不知道,他早兩年便知曉她並非原本的鍾念月了。
鍾念月道:“一則,是否有家族病史?傳染病、遺傳病,乃是重中之重。”
晉朔帝點頭道:“你那裡的人倒是十分聰明的。此事確該篩查一二。”他沉聲道:“念念,朕素來強健,祖上也無重病之史。先帝乃是食丹砂而亡,而非病故。念念可放心?”
鍾念月點點頭道:“還有……”
“二則,……”
她年歲還小些的時候,雖然與晉朔帝已經足夠親密了。
但到底還有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線擺在那裡。
鍾念月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道:“陛下將衣裳脫了我瞧瞧好不好看?”
比如腹肌、背肌、腰肌……
她倒也沒有別的意思。
隻是不曾瞧過麼。
她就瞧一眼。
一眼。
晉朔帝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裡,定定地看著她,沉聲道:“念念。”
鍾念月小聲道:“此事也是重中之重啊……否則,成婚後見了不喜,後悔了怎麼辦?”
晉朔帝似是被她氣笑了。
他一手搭在衣帶上,沉聲緩緩道:“念念,從未有你這般,敢叫君王在跟前脫衣供賞的……”
但他到底還是慢條斯理地抽去了衣帶,脫下玄色外袍。
再是上衣。
裡衣。
他生得俊逸出塵。
行坐如畫。
脫去衣物後,上半身卻是精壯的。
他瞧著鍾念月定定地望著他,好似瞧得不轉睛一般。
晉朔帝不由喉頭一緊,眸色暗了暗。
“念念何不走近些瞧?”晉朔帝緩聲道。
他沒有絲毫的羞恥不適。
仍舊牢牢將那強勢姿態把握在自己手中。
鍾念月猶豫著挪了挪腳步。
其實她還怪好奇的……
就是那個……
鍾念月的思緒驟然被阻斷。
晉朔帝攬著她的腰,將她送上了桌案坐好。
這一下,她便生生比晉朔帝高了一些,竟是能低頭俯視這位帝王。
但晉朔帝渾然不在意。
他的目光炙熱而深沉,問:“念念,你到底往胸口塞的什麼東西?”
鍾念月將手搭上去,將衣襟往旁邊一拉。
晉朔帝眼皮重重一跳,呼吸都頓住了。
卻見由綿軟的布帛託著的上完了藥的鳥兒,探了個腦袋出來,虛弱地:“嘰~”
晉朔帝:“……”
鍾念月:“報喜鳥。給陛下的。”
嘿,生氣吧!
第104章 衣帶(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陛下怎麼不說話?”
“陛下不喜歡鳥兒嗎?”
“報喜鳥, 報喜鳥,報的乃是喜事。今日正巧是孟公公來送聖旨的時候,我便撿著它了。這不是天大的好緣分嗎?我才想著要帶進來送給陛下呢。”
“陛下高興嗎?”
小姑娘一邊屈指梳理著鳥兒額頭上的羽毛, 一邊喋喋不休地出聲。
晉朔帝:“……”
晉朔帝沒好氣地道:“念念, 下回不要揣在胸口了,當心它撓著你。”
鍾念月一頓。
反倒叫他這樣溫聲細語說得不大好意思了。
這不是故意氣你呢嗎。
怎麼倒還隻關心起了, 這鳥兒的爪子撓不撓我呢?
“它都沒什麼力氣了, 撓不著我。”鍾念月小聲道。說罷, 她猶豫片刻, 還是又添了一句:“我以後不將這種小東西揣在胸口了。”
“不是要給朕嗎?”晉朔帝伸出手。
鍾念月小心翼翼地捧著喜鵲給了他。
晉朔帝接了過來。
他素來隻獵鷹。
兼之宮中後妃甚少,於是也不養觀賞性的鳥兒。
這還是他頭一回, 將這樣脆弱又小隻的東西託在掌中。
因著是鍾念月送的緣故, 又因著是在宣讀聖旨時撿著了的緣故,晉朔帝再瞧這小小的醜東西, 也難得多了一分憐愛。
他道:“喚個太醫來給它瞧一瞧?”
鍾念月點了點頭:“以後陛下就養著它罷。”
晉朔帝將它放在了桌案上。
這小東西與一堆奏折挨在了一處,還有點未曾清理幹淨的血跡蹭了上去。這大抵是它自己也不曾想到的鳥生巔峰了。
晉朔帝出聲道:“念念, 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鍾念月想叛逆地說不是。
但話到了嘴邊,她輕點了下頭:“算是吧。”
晉朔帝臉上浮現了一點笑容, 他指著道:“定下念念對朕的情意的信物。”
鍾念月聽得面頰微紅。
她想起了及笄禮上,晉朔帝贈給她的無數禮物。
由此往下推。
那麼多的晉朔帝親手精心準備的禮物,便是晉朔帝定下對她的情意的信物嗎?
這樣一想。
那些小玩意兒包含著的情意,便更深重了起來。
鍾念月從桌案上跳下去,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衣裳,小聲道:“陛下穿上罷,莫要受涼了。”
晉朔帝好笑地看著她:“不瞧了?”
鍾念月耳根發燙:“嗯嗯, 不瞧了。”
她在原本的世界裡,一切對於生理知識的了解, 全都來自於小肉文。
哪裡經得起這個刺激啊害。
多瞧兩眼,就覺得心跳怦怦了。
她依稀想起來。
她有一回在宮裡吃吐了,晉朔帝穿著一身勁裝,風塵僕僕地從演武場趕來。那時她倚在對方的懷中,就有那麼一瞬間曾經想過,晉朔帝的身材當真是好……
這廂,晉朔帝垂首,看著小姑娘認認真真彎腰將他的衣裳撿起來。
他突地道:“念念為朕穿衣罷。”
鍾念月瞪大了眼。
她哪裡會這個?
晉朔帝給她穿外衣還差不多。
前兩年,她身子尚弱還未恢復過來的時候,若是那日風吹得稍微大些,一旦進了宮,晉朔帝就要按著她,給她再套上一件外裳。
衣帶都時常是晉朔帝親手給她系的。
因為其他人不敢。
但若是穿衣的話……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第170節
豈不是除了瞧瞧,還能摸摸?
左右隻是我佔他的便宜罷了。
不錯不錯。
鍾念月心下很快便有了決定。
她道:“我試試……若是穿得不妥當,陛下不要笑我。”
“自然不會。”
鍾念月深吸一口氣,憋著勁兒走回到了晉朔帝的跟前。
“這件是裡衣麼?”
晉朔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