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認得沈向歡了嗎?那肯定是她女兒梁今若了。”
“woc好像真是。”
梁今若坐在車上,腳搭在周疏行腿上。
車裡仿佛靜止了一般,直到周疏行忽然開了口:“你在畫室裡爬梯子做什麼?”
梁今若睫毛一顫,“我要改造畫室。”
周疏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當時,他開門時,穿堂風有吹起垂在地面的黑布,露出來一塊角落,上面是咖啡色的。
再聯想地上沾染的油畫顏料。
不難看出。
“反正我受傷了,你要陪著我,知道嗎?”梁今若另一隻完好的腳尖在他腿上蹭了蹭。
周疏行掠過,“既然受傷了就安分點。”
“……”
梁今若耳垂一紅,“色鬼。”
周疏行面色不改,“你想到哪兒去了?”
梁今若哼了聲。
回到月瀾灣後,她時刻緊盯著,反正今天晚上這個男人別想從她眼皮子底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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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空檔是洗澡。
梁今若平時要洗一個小時,這時間完全夠星麓洲來回了,她豁出去——
“周疏行。”
“幫我洗澡。”
正捏著藥瓶的男人轉過身,對上她閃爍的星眸。
梁今若鎮定道:“快點。”
周疏行眉梢一揚,目光下移到她的腳踝上,最後沒說什麼,放下藥瓶進了浴室。
梁今若其實能走動,半挪著站在浴室門口。
“水放到那裡。”
“滴精油……不是這個,右邊那個。”
周疏行眉眼淡漠,“都是精油。”
梁今若眼波輕漾,“功效不一樣的,你不懂。”
等弄好了,臨到要下水時,她有點不好意思了,最後還是讓他出去,打算自己來。
周疏行聲線不疾不徐:“我幫你。”
她不要幫了!
梁今若搖頭拒絕,“你就在門外候著吧。”
周疏行放下瓶瓶罐罐,從浴室裡出來,嗓音清冽,漫不經心道:“不用害羞。”
梁今若揚聲:“我會害羞?”
周疏行居高臨下望著她,“那就好,水溫可以了,你自己進去。”
梁今若松了口氣,扶著牆進去,正打算脫衣服,察覺到不對勁,一回頭男人還站在門口。
“你不走幹什麼?”
周疏行平靜開口:“以防萬一。”
-
從浴室裡出來後,梁今若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周疏行幫她洗澡,除非她癱瘓了。
她被周疏行直接抱到了床上,自己蓋上被子裝死。
趁周疏行去洗澡的時候,梁今若給蘇特助發消息:【明天你老板要是去星麓洲,阻止他!】
接到太太消息的蘇特助很緊張。
他回復:【老板給我發工資……】
自己不能陽奉陰違吧。
梁今若打字:【他的錢現在是夫妻共同財產,等於我給你發工資,蘇特助,你要有眼力勁,知不知道。】
這一看就有鬼。
蘇特助可是知道自家老板的可怕的。
也不知道梁總是做了什麼,還要瞞著老板。
蘇特助試探:【必須阻止嗎?】
梁今若一看這有戲,勾了勾唇,胡扯理由回復他:【對,你老板生日快到了,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周疏行的生日是端午節,不遠了。
驚喜?
蘇特助秒懂,和自己之前猜的一樣。
他立刻表示:【好的!一定完成任務!】
發出去後,蘇特助露出笑容,雖然不知道驚喜是什麼,但臨近生日前,他可以暗示老板。
放下心來的梁今若也不虛了。
在周疏行從浴室出來後,她還不錯眼地看著他,光影打在他身上,意外地和有些畫面重疊一部分。
被她灼灼目視,周疏行想忽視都難。
梁今若被他看過來,心下一跳,“對了,我忘了問你,我的小粉去年就訂了?”
周疏行擦幹黑發,嗯了聲。
梁今若又問:“你怎麼不告訴我?”
周疏行聲線隨意:“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
梁今若噫了一聲。
去年就安排好了今年的,真不愧是他。
她生日要比他晚上一個月,算起來小粉這禮物還是提前拿到的。
梁今若理直氣壯:“提前收到就不算生日禮物了,要重新準備!”
周疏行沒應聲。
梁今若又好奇:“你怎麼想到送這個的?”
周疏行擱置毛巾,走到床邊,目光淡淡掠過隻露出顆腦袋的梁今若,眼眸褪去清冷。
“其他的都送過了。”
他想起來,“你的遊艇還停在我的島上。”
梁今若故作驚喜:“沒想到我竟然還有生日禮物,周疏行,做周太太好幸福。”
她說得自己都牙酸。
周疏行靜靜看她表演,“哪年沒有?”
梁今若在這方面的記憶力特別好,當下就反駁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沒有!”
從小到大,每年她都會收到周疏行的禮物,即使是在國外的六年,也從來沒斷過。
唯一沒有的就是十六歲那年。
她記得可清楚了,失望好久呢,沒搭理他三個月。
周疏行指腹觸碰自己的右耳骨,薄唇微啟:“周太太,不如我們算算你十六歲那年做了什麼。”
“……”
小心眼,記到現在。
梁今若眨了眨眼睛,嬌聲道:“腳好疼,醫生讓我早點休息,快關燈,公主要睡覺了。”
周疏行都聽笑了,斂眸。
燈被關掉。
黑暗中,梁今若感覺到被子被掀開,男人在她的旁邊躺下,呼吸聲也逐漸清晰。
她打算醞釀睡意,未曾想周疏行開了口:“既然你受了傷,這兩天躺著,畫室那邊我會幫你弄好。”
梁今若一下子清醒了。
她絞盡腦汁,憋出一句話:“我自己的畫室,我要親自來,才算虔誠。”
房間內寂靜無聲。
梁今若聽見男人的語調意味深長:“沒關系,夫妻是一體,你我不分彼此。”
第39章
什麼不分你我,這件事必須分你我。
梁今若都驚呆了,沒想到能從周疏行這狗男人的嘴巴裡聽到這句話。
她義正詞嚴拒絕:“不行,你要賺錢,你不能浪費時間,你的手是點金手。”
虧得她還能說出來這句話。
周疏行今晚的耐心還算充足,聲線低沉:“為周太太做點事是應該的。”
梁今若:“……”
她不想說話。
聽起來就起雞皮疙瘩,他是不是猜到畫室裡不對勁了,但是當時黑布遮得好好的。
就是因為惦記著黑布的遮蓋效果,她才會從梯子上摔下來。
應該沒看到才對。
他大概是有些狐疑,畢竟周疏行這麼聰明。
再說,就算看到最下面,肯定也猜不到整體是什麼樣,她這腳也算傷有錯著。
真要留在畫室,她不一定能攔住周疏行。
一想到這,梁今若不明顯地松口氣,也恢復往常性格,“都說了不要你幫忙,你不如多掙兩個億。”
為了周太太今晚能安穩睡著,周疏行覺得自己不能再逗了,否則她明天會頂著黑眼圈。
他拉了下她的被子,“睡吧。”
這件事不急。
有些東西跑不掉。
就像梁今若她也逃不了。
-
翌日一早,梁今若被腳上的冰涼弄醒。
她迷迷糊糊地縮了縮足,沒有收回來,這才睜開眼,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床尾。
周疏行正替她上藥。
從她這個角度看,他的側臉耐看又深邃,睫毛長長,襯衣袖口翻折起,露出手腕。
周疏行仿佛察覺到她的目光,看過來。
梁今若連忙閉上眼繼續裝睡,直到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手離開,腳步聲遠去。
房間內安靜下來。
梁今若沒了睡意,坐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傷勢,讓閔優給她請了個假,開始家裡蹲。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醫院那邊傳出去的新聞,不少人都知道她腳崴了,打電話來慰問。
蘇寧榕放棄採風生活,來陪她聊天。
來了月瀾灣發現,她的存在是多餘的。
因為梁今若坐在主臥那個巨大的陽臺上畫畫,一隻腳傷了正好搭在包了海綿的畫架上。
生活愜意至極。
梁今若背對著她,穿著件白色吊帶絲綢睡裙,頭發簡單地扎在腦後,素淨純情。
蘇寧榕甚少看到這樣的她。
“昭昭,你這個樣子,像電影裡的校花初戀。”
梁今若回過頭,素來妝容精致,今日未施粉黛:“我不這個樣子,也是校花程度好不好。”
蘇寧榕真的被驚豔了。
“周疏行見過你這樣子嗎?”
她自己反應過來,“應該見過,你們覺都睡了。”
蘇寧榕走過去,看了下傷勢不重,養兩天就能恢復正常,“腳怎麼崴的?”
按照梁今若的嬌氣勁,竟然這麼安靜。
“不小心從梯子上掉下來了。”梁今若換了個顏色,她今天畫的是月瀾灣的花園。
蘇寧榕說:“我還以為你們是做了什麼呢。”
梁今若漂亮的臉上一陣無語,紅唇張了張:“我怎麼感覺你變色了,這都能想。”
“這不很正常嗎?”蘇寧榕無辜臉。
因為從郊區歸來直接來的這裡,她穿的還是闊腿褲,靠在陽臺上高挑明豔,被發帶扎起的低馬尾很亮眼。
梁今若三兩筆,把她的身影畫了進去。
蘇寧榕好生吹捧了一番:“所以你爬梯子幹什麼?”
梁今若停下筆,嘴巴很嚴:“改造新畫室。”
蘇寧榕一眼看出問題,沒有戳破她,而是轉而起了別的話題:“梁清露被退婚了。”
“王家那邊得知她的股份沒了,又得知還被周疏行的律師發了律師函,就說要退婚。”
梁今若饒有興趣:“梁清露不願意吧?”
雖然她看不上王皓,但對梁清露的身世而言,王皓已經是她能找到最合適又對她不錯的未婚夫了。
蘇寧榕挑眉,“她不願意有用?”
“也是。”梁今若繼續畫畫,“梁氏已經和她沒關系了,她退不退婚都不關我事,是王家的選擇。”
所以她從來沒看上過王家。
就像周疏行,永遠不會做出這種事。
難怪這段時間梁清露這麼安分,大概是在家傷心吧。
蘇寧榕想起什麼,“對了,許乘月明天要辦個什麼會,主題我忘了,讓我請你去。”
梁今若一聽,當下不高興。
“她是不是知道我腳崴了故意的?”
想象一下她崴著腳去參加宴會,雖然還是光鮮亮麗,但是肯定行動不方便。
“可能是吧。”蘇寧榕捏了捏她光滑細膩的臉,“不過你就算癱瘓了,也是京市最美麗的輪椅美人。”
梁今若瞪了她一眼,什麼輪椅美人。
“這幅畫你別想要了。”
蘇寧榕大驚:“不要啊,我花錢買!”
梁今若唇角一勾,面上豔麗生姿,嗓音動聽:“三千萬,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不給你漲價。”
蘇寧榕果斷道:“算了,還是放在你這裡珍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