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朋友嘶了一聲,忍不住“我操”了下,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一路暢通。
隔了幾秒鍾,他那朋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略微詫異地眯了下眼,還是兩個字,“女的?”
雖然使了點小技巧,但勝負已定。後面沒再追上來,許昭意的車速也緩了下來,滑了出去。
車子從另一側下山。
郊外的公路寬闊,鬱鬱蔥蔥的樹林間蟬鳴鳥叫,一陣涼風撲面,將初夏的微熱吹散了些許。車子在極速過去後,四平八穩下來。
梁靖川眸底暗色沉降下來,“還不錯。”
他喜歡她現在的樣子。
讓人心悸,讓人著迷。
“班門弄斧,見笑。”許昭意唇角微翹,五官都生動明麗起來。
“很有天賦了,”梁靖川勾了下唇,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這些?”
“我有個舍友,她喜歡玩賽車,闲著沒事學了點。”許昭意漫不經心地解釋了句,“對了,你好像還認識她男朋友,就以前咱倆去劍道館的時候。”
她思忖了幾秒,有些奇怪道,“不過他倆分手了吧?我看姒姒不太願意提,也就沒多問。”
梁靖川倒是沒有搭白,也不知道是沒記起來,還是因為別的。
“今晚還回家嗎?”他溫溫淡淡地問了句。
“不回去也沒什麼,反正我爸媽都不在。”許昭意沒多想,隨口應了句,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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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了聲,纖麗的眸子微微一眯,“怎麼,現在就想同居啊?你居心不良啊,男朋友。”
“你就待十天。這麼短暫,也算同居?”梁靖川微微眯了下眼,貼著她的腰線,撩-撥得緩慢又輕柔,漫不經心道,“我隻是提前行使下夫妻權利。”
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氣息都有些不穩。
“別鬧,”她沒好氣地拍掉了他的手,瞪了眼他,“小心車毀人亡啊。”
梁靖川半垂著視線,無聲地勾了勾唇,也沒再繼續折騰她。
“你還回學校嗎?”許昭意心血來潮,“我晚上還要去趟生科院,要不我陪你回去上自習吧?”
“隨你。”梁靖川不太在意。
-
這個時間段正趕上飯點,自習室裡空蕩蕩的,風卷著窗簾一角掀開,將暖烘烘的光線撒進來,在地面上切割了一塊明亮。
兩人安安靜靜地坐了會兒。
許昭意沒什麼事做,單手支著下巴,偏頭盯了他一會兒,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梁靖川。”
“嗯?”梁靖川淡淡地應了聲,也沒抬眸。
許昭意沒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臉頰微微鼓了下,又戳了戳他,聲音軟了下來,“梁靖川。”
梁靖川面前的電腦一合,攥住了她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扯了把。他攏著她的腰身按進懷裡,微微挑了下眉,“這麼不老實?”
“我就是無聊,想讓你理理我嘛。”
“不是你提議要來上自習嗎?我寫作業怎麼看你?”梁靖川好笑地看著她,眸色意味不明地深沉下來,“不過你要是後悔了,我們去泡溫泉吧?”
我日,他還想著溫泉吶。
“……你的腦子裡是進了溫泉的水了嗎?”許昭意耳根一熱,沒好氣地推了推他,“這是你們學校,你能不能正經點?”
梁靖川彎了下唇角,朝後仰了仰身,整個人懶懶散散的,“那你想怎麼樣?”
許昭意就等他這句話呢,起身直接轟他走,“我替你寫策劃和作業,你替我買東西。我要吃海棠糕和梅花糕,還要一串扁的糖葫蘆,一小份驢打滾,再幫我買一杯墨西哥日落。”
“就知道是為了吃的。”梁靖川笑了聲,撈起外套起身,嗓音裡勾著點無可奈何,“你自己在這可以嗎?”
許昭意朝他擺了擺手。
她瀏覽了遍材料,略一思量,開了文檔替他寫策劃案。
暮春時節的風和煦又溫柔,將不知名的花香送進來。自習室內徹底的安靜下來,樓下有人經過,隱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咯吱——
有人推門進來,許昭意眼尾挑了下,勾出點灼灼的清豔,“不會吧,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對面站著的並不是梁靖川,是上午在籃球場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女孩似乎也沒想到會撞上許昭意,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自然而然地問了句,“他不在嗎?”
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他”這種指代詞,聽著比她今早不帶姓氏地喊名字,更私密。
許昭意勾了下唇,笑意不達眼底,“他替我買東西去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
她微微一頓,“或者,我可以替你轉達。”
那個女孩子不避不讓地,“隻是有點問題想要請教,我會自己問他的,就不麻煩你了。”
“沒關系,”許昭意晃了眼她的筆記上的名字,不溫不涼地,“秦甜同學是吧?我叫許昭意,你有問題直接找我也可以。”
她的語氣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但莫名勾著一點壓迫感。
秦甜總覺得被故意針對,心裡不太舒服,輕輕地笑了聲。
“我知道你的,聽說過你們的事,你是他女朋友嘛,”她將手上的東西一推,款款坐在許昭意對面,“你別多想,我找他隻是為了活動的事。不過你是生科專業對吧?就算防著我,也不必如此吧?”
許昭意也不著急反駁,在電腦上敲了一段數據,聽對方把陰陽怪氣的話說完,自始至終沒有抬眸。
秦甜自以為戳到她痛處,不依不饒道,“如果你還是疑心的話,要不然你拿筆記一下吧?”
許昭意終於抬眸,唇角的笑容很輕地浮了下。
“同學,我會的雖然不多,但是指教你,綽綽有餘。”
秦甜扯了下唇角,臉色到底不太好看,“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許昭意輕抿了口咖啡,繼續輸入數據,“你別激動,我雙修的課程,很不湊巧,其中一門和你同專業。”
她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所以你要是有什麼問題,用不著梁靖川,我就可以免費教教你。”
秦甜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手指細微地一動,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很滑稽。
得意的炫耀和故意的刁難,在這一刻都像是拙劣的表演。
但隔了沒多久,秦甜忽然松散了下來,面上還算溫和,沒多少尖銳的情緒。她了然地看著許昭意,“看得出來,你不太喜歡我吧?”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許昭意附和地點點頭。
直白到冒犯,秦甜被鎮住,好半天才緩過來,想要將話刺回去。
“其實我能理解,異地戀大多沒有安全感,很正常。”她咬了下唇,“不過我問心無愧,又沒做什麼,你不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嗎?不覺得對我很過分嗎?”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說實話,你犯不著覺得委屈,表演給誰看呢?”許昭意眨了下眼,比對方還要純良無辜,“還是說,你期待在誰更白蓮花上battle一下嗎?”
周遭的氣氛微恙,生出一種劍拔弩張的錯覺,詭異而微妙。
按照慣有思路,陰陽怪氣和婊裡婊氣的戲碼即將上演,可在對方上臺前,隔在兩人之間的窗戶紙,就被許昭意無所謂地扯開了。
許昭意撕完了窗戶紙,也沒繼續,像是失了興致似的,低眸看材料。
作為偽裝白蓮花的一姐,文明祖安的翹楚,許昭意向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人不見血。如果說這世上本來沒有路,但遇到了許昭意,也就有了路——
死路一條。
但這一次,許昭意自始至終懶散輕慢,甚至不太上心。
說到底,她根本就沒把秦甜當成對手。反倒對方著急得快要跳腳的樣子,更像是被人搶了男朋友。
秦甜到底坐不住,率先開口。
“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麼那麼難聽,你們倆異地戀,又沒有結婚,哪天突然分手了也不是沒可能。”左右這裡沒別人,她的態度也算不上友善,“感情沒有先來後到,我為什麼要跟你裝?”
“感情是沒有先來後到,但你沒聽人說嗎?人得有禮義廉恥。”許昭意抬眸,眼尾微微上挑,“不過說實話,隻要你別把下作的東西懟到我眼前來,你有沒有禮義廉恥,我其實不太在乎。”
她的笑容很淡,“說句你不愛聽的,就算我肯讓,不管東西還是人,你都接不住。”
秦甜的面色微白,有些難堪。
“你對自己還挺自信。”她被氣得手指都在抖,攥緊的手掐了下掌心,才平復了情緒,“他知道你對別人是這副面孔嗎?”
“我男朋友知不知道,就不勞你操心了,同學。”許昭意合上了電腦,輕輕懶懶地朝後靠了下,“不過我這人脾氣雖然不好,還是講究退一步海闊天空的。”
秦甜以為捏到了她的短處,快意地冷笑了聲,“怎麼,你這麼怕別人知道你惡毒?威脅完就後悔了,想要求我和解嗎?”
“你誤會了,同學。”許昭意眨了下眼睛,像看傻子一樣憐憫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繼續沒完沒了,我退的那一步,將來可能踩到你臉上。”
她勾著點似有若無的笑意,輕慢到囂張,從容得讓人心悸。
“在我還有耐心給你留面子的時候,麻煩你先長個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 川哥(執著):泡溫泉嗎,寶寶?
P.S.
1.有人相愛,有人夜裡開車看海。——《藏起來》
2.如果說這世上本來沒有路,但遇到了許昭意,也就有了路——死路一條。改編自魯迅的《故鄉》,如下:
“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下章可能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下一更更新前,本章評論紅包見者有份。
■推下我基友的文《狂戀你》by甜醋魚
【雙向救贖/病嬌少年歌手x佛系神顏刺青師】
【1】
平川大學有兩個傳奇。
年少贏得金曲獎的林清野,頑劣放縱,網絡上批評不絕,卻粉絲如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被譽為“平川之光”的校花許知喃,人間初戀,溫暖善良,常見她抱著本佛經念念有詞。
兩人天差地別,互不相識,直到某天一次意外,關系天翻地覆——
後來,林清野坐在臺階上,指尖捻著一支煙,笑得痞氣又散漫:“阿喃,你跟了我吧。”
大家背後感慨,許知喃真是空長了一副神顏,最終卻也被林清野那樣的混蛋玩弄股掌。
【2】
林清野復出演唱會上,他閃閃發光,底下是撕心裂肺喊著他名字的粉絲。
最後的ending pose,他背對粉絲,汗流浃背,印出後背那副大片的紋身,是一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