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上傳,提交。
許昭意搞完就撂在一邊了。大學的獨立系統通的是各大高校後臺,最後結果估計也是那群教授商榷,上百份策劃,審閱是份大工程,最快也要截止後一天出結果。
不著急。
如果不出意外,不管這次別人的手段多麼出彩,她的贏面都是百分之百。
許昭意合上電腦,忽然看向沙發另一端的梁靖川,“我感冒都好了,你不回國去?”
她雖然是冬假,但梁靖川還在復習周,她也不好意思留他。
“這麼急著趕我走,”梁靖川正在看書,頭都沒抬,懶懶散散地問道,“過河拆橋?”
“是啊,”許昭意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胡扯了句,“你在這兒,我都沒法看別的小哥哥了。”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
他利落的碎發下是一雙沉冷的眼,漆黑又明亮。
許昭意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裡有點發虛,但還是忍不住皮一下,“怎麼了哥哥?我隻是想普渡眾生而已。”
“那不巧,我這人喜歡獨佔,不喜歡跟人分享。”梁靖川半垂著視線,握著她的膝蓋朝自己一拽,將她掀翻在沙發上,“你最好小心點,別被我發現了。”
“怎麼,你還想收拾我啊?”許昭意輕笑了聲。
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過她,眸底沒沾染多少情緒,嗓音也淡,“打斷你的腿。”
許昭意咝地一聲。
大約是不滿這樣的話,她微仰起臉頰,纖細的手指搭在梁靖川的領口處,輕輕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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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你就這麼舍得我啊?”許昭意的手劃入他的襯衫,唇角微微帶起一點笑意,五官在這一剎那豔色無雙,分外撩人,“不想我嗎,哥哥?”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你今天挺能耐啊,”他微眯了下眼,喉結上下一滾,嗓音有些喑啞,“病好利落了?”
他向前傾身,捏住她的下巴。
冷杉的氣息凜冽,侵略意味極重,強勢得讓人心生退意,生出一種在劍拔弩張間曖昧的錯覺。
“好沒好利索,你試過不就知道了嗎?”許昭意卻貼身上前,不輕不重地咬住他的喉結,軟在了他懷裡,“來,給你個機會,搞我。”
她不避不讓地看著他,聲音柔而媚,比往日多出許多婉轉秀麗的豔色來。
梁靖川嘶了一聲,身子朝後仰了仰。
操。
梁靖川被她撩得有些躁,隔了幾秒,單手撈過她的腰身,將人按回座位去,“老實待著吧。”
他撈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課本,轉身去了樓上書房。
許昭意茫然地眨了下眼,難以置信到反應不過來。
不會吧?
他不會真是去學習了吧?
許昭意倒沒想過會被他這麼輕易放過,然後為自己沒有課本吸引力大這事,越想越不服氣。
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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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登錄GFIST是兩天後。
許昭意對結果十拿九穩,所以並不著急,等她慢吞吞上線後,掃到系統置頂的結果,都沒生出多少快感來,因為一切都料到了。
她贏了。
贏得她自己覺得毫無懸念。
世界頻道早已炸過一波,這會兒她上線,再次人聲鼎沸。
[不知道Redraw什麼心情,非護著這女的,被陰了吧?雖然這位伙計值得同情,但不管怎樣,哦上帝啊,這戲碼真是讓我興奮。]
[哈哈,致命的教訓。]
[E也夠狠的啊,果然不能對女人手下留情。]
[他們中國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常年玩鷹反倒被鷹啄了眼。]
許昭意倒沒理會這些闲言碎語,隻是瞥見Redraw的頭像還亮著,主動敲了幾行字給他,“是不是不太痛快?”
按照正常套路,許昭意作為一個勝利者,此刻應該充分提現自己的大度和謙遜,就算心裡樂不可支,面上也該虛偽地客套兩句,安慰安慰手下敗將。
簡而言之,就是走個成年人的過場。
但許昭意並沒有,她連裝都懶得裝,果斷地選擇了落井下石,“說實話我也不太痛快,畢竟贏得太輕而易舉,就體驗不到勝利者的快樂了。”
她惡劣得全然不加掩飾。
雖然這臺詞有點像拿了“小人得志”劇本的反派炮灰角色,但想想這人前幾天不說人話,許昭意覺得對方活該,算是出了口惡氣。
她真的有被爽到。
對方倒沒被刺激到破口大罵,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也一如既往地字數簡潔。
[Redraw: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許昭意不答反問,奇怪地繞了個圈子,“如果這是你手底下的一家公司,你會挽救它嗎?”
Redraw幾乎是秒回,隻有言簡意赅的兩個字:
不會。
跟聰明人說話毫不費力,許昭意緊跟著問,“為什麼不會?”
這次對面沒有回消息。
“我替你說,”許昭意也不著急,耐性十足地敲了一大段,“因為遊戲裡模擬的是現實中2009年興榮的案例,當時不是沒有人力挽狂瀾,他死在技術落後上,就算救活了,未來不是被吞並收購,就是宣告破產。”
她略微思索了下,她將先前看的資料捋了捋,幾乎絲毫不落地敲了下來,“興榮在千禧年間和外資創立,當時在日化和醫藥研發兩方面都領先業內。但是06年德國T.R.N撤資後,帶走了相關技術人員和設備,日化市場本來就是國外幾個頂尖公司在角逐,國內新興企業也不少,這條線算是廢了。
興榮的高層在07年洗牌,本來是個起死回生的機會,結果這次也沒引進‘新鮮血液’,隻是幾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董事會成員爭鬥。以生科技術發家、靠科技研發立足的的企業,沒有相應的技術支持,早就是窮途末路了。”
“在你們琢磨怎麼周轉資金,救活流動資金鏈的時候,我就覺得,除非引進新技術新模式進行全面換血,否則這麼做沒意思,也毫無意義。”
[Redraw:所以?]
量仗著隔著屏幕,對方看不到,許昭意翹了翹唇角,像一隻得意地小孔雀。
“不巧啊,我就是相關科技人員,他們需要的技術支持。”
所以她提交的不是如何周轉資金的手段,而是一份新的技術支持策略和模式策劃。這一行跟其他公司不同,科研成果就是點石成金的玩意兒,就能短期內引來融資,會有人爭著收拾爛攤子。
道理其實很簡單。
就像是圍棋對殺,有做眼才有破眼,直接作活棋局,圍追堵截和步步緊逼往往不攻自破。
許昭意其實沾了運氣的光,這次金融模擬的案例,剛好是她主修專業相關。
但不可否認,運氣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別氣餒啊朋友,其實我不及你,不過我運氣好嘛,我學的就是生科相關。”許昭意敲下最後一段話,“需要祖國同胞的安慰嗎?”
隔了很長時間,屏幕裡才彈出回復,隻有一個字:
[Redraw:操。]
許昭意的小腦袋上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有些莫名其妙。
咋回事啊?這人啥意思啊?
他是不是玩不起?
技不如人竟然直接開口罵人了。
胡思亂想間,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許昭意坐在沙發上,合上了面前的筆記本,剛一抬眸,梁靖川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怎麼了?”
梁靖川沒搭腔,漆黑的眼眸自上而下地打量過她。他像是在審視送到手邊的獵物,淡淡的,過分平靜,也漫無邊際的洶湧。
許昭意忽然覺得哪兒不太對,“不是,你這麼看著我——”
話未說完,梁靖川朝她傾身,單手將她撈了起來。
許昭意驚呼了聲,猝不及防地被他扛在肩上。原本放置在她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直接往旁邊一歪,無聲地墜落在地毯之上。
“你幹嘛?”她整個人都有點懵,“你幹嘛啊梁靖川!”
“我幹什麼?我成全你。”他勾了勾唇,整個人懶洋洋的,扛著她朝二樓臥室走去。
許昭意總覺得莫名其妙,她伏在梁靖川肩上,砸了兩下,“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先放我下來!”
回應她的是一陣天旋地轉。
“不是要安慰我嗎?”梁靖川半垂著視線,將她重重摔在床上,“給你表現機會。”
許昭意茫然地從床上爬起來,朝後縮了縮,“什麼安慰?”
“這就要問你,寶貝兒,”梁靖川低笑了聲,握住她身前柔軟狠狠捏了下,意態輕慢到輕佻,“想怎麼補償我?”
他的意圖昭然若揭。
在這種狀況下,許昭意根本沒反應過來,隻是覺出不太妙。她訕訕地笑兩聲,有點想逃,“那你等會兒,我還沒洗澡呢。”
可惜梁靖川沒給她機會。
她剛挪動了下,就被他扯住腳踝拖回去,頭頂壓下他輕淡薄寡的嗓音。就四個字,卻不容置喙。
“那就一起。”
許昭意微屏住呼吸,心髒像是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下。
要命了。
許昭意發現梁靖川這人真有點陰晴不定,這幾天她勾-引撩-撥他的時候,他連回應都不給;莫名其妙興致起來了,說搞就搞了。最奇葩的是,她自始至終實在想不通,自己又怎麼招惹到他了。
這一輪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許昭意隻記得扯壞了溫池邊的兩條紗幔,碎了主櫃上的一個明代青花瓷,落地窗上是清晰的手印,地毯上都留下了痕跡。初時還能忍受,後面越發難捱。
他沒用多少刁鑽的手段,隻是時間太長,她比往日還難熬。
梁靖川似乎存了心不讓她好過,許昭意每次想討饒,他都低下頭,捏著她的下巴吻上來。
他將她所有聲音封在唇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