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垂著視線時,不耐的意味尤甚,攢著和陰鬱的戾氣而來,不太會體諒她,反而要她更狠。
“我困了哥,我真的不行了。”許昭意靠著他的肩膀,聲音婉轉又甜膩,帶著軟軟的哭腔,“我們去睡覺了好不好?”
實在是太他媽難捱了,許昭意從罵他到愉悅他,往日裡羞於啟齒的話,在此刻幾乎說了個遍。骨氣早已被撞散,什麼“哥哥”、“老公”她都喊了,該說的軟話一句不落。
然後她發覺根本不管用。無論他怎麼弄,她都得生受著。
她真是日天日地的服氣*。
鵝毛般輕盈的雪花簌簌下落,鋪天蓋地覆蓋在未化的積雪上,雪地泛著微光,映得院落漸亮,是一種奇特的青灰色。
外面又下雪了。
早已不知道是第幾輪,隻記得從溫池到牆面再到落地窗,書桌到鏡子再到地毯,到處留著情濃意蜜時的痕跡。
他讓她生,又要她死。
許昭意看著他低冷深邃的眸,利落流暢的下颌線條和微凸優越的喉結,看著他為自己情動,也看著他將自己點燃。
他眼底沉冷的暗色化為周身烈火,直燒到她身上。
“昭昭,別咬自己的手。”梁靖川低頭靠近她,拉開了她的手,溫和的語氣和狠戾的動作相左。
似乎隻有情濃時,他才喜歡這麼喚她,平時一口一個“許昭意”叫得生冷無比,總之不親昵,全然沒有狠進時那種難以抑制的迷戀。
梁靖川似乎不太喜歡中規中矩的方式,也沒打算給她休息時間。他手段實在太刁鑽,也實在太能折騰。
等陣地總算轉移回去,許昭意早已語不成調,揪著枕頭低啜。
“你是想我死嗎?”許昭意喉嚨有點痛,幾乎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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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死不了人。”梁靖川單手箍住她,低沉著嗓音在她身後欺進,眸底暗色沉降,“我們還有一整夜。”
許昭意攥緊的手心稍稍用力,因他意識模糊,又因他驟然清醒。
恍若是欺詐一樣的技巧。
她的靈魂隨著他浮蕩,時而送上雲端,時而跌落地獄。過往的歲月緩緩揭開畫面,她沒什麼意識思考,卻隻知道,此刻的所有體驗,此刻的痛楚和快意,此刻的情與愛,皆與他有關。
也許,今夜注定不眠。
不知何時暗火終於退卻,梁靖川終於放過她時,許昭意已經熬不住,沉沉地睡過去了。他伸手一撈,拉著厚重的毯子,蓋過她的肩頸。
新雪清而凜冽,寂靜無聲。
天地間雪清月明,四九城在冰堆雪砌後銀裝素裹。沉黑如墨的夜色裡,北風凜冽而幹冷,掃過樹梢和屋頂,卷著雪花冰粒回旋,漫天都是朦朧而迷瀅的盛景。
雪落了一整個聖誕夜。
這山川星河風情萬千,都不及你值得蓄謀掠奪,覬望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老板們,我來求個【作者收藏】和【預收】。我專欄裡好多本預收,說不定有你們合眼緣的,賞臉看看好不好?
下本寫《嬌癮》,**型校園文《過分痴迷》(有個超好玩的梗,文名文案開文再改),走過路過,收藏一個!棲崽給你們筆芯=W=。
阿斯頓馬丁當然要在阿斯頓馬丁裡進行,還有*代替的省略部分送給全訂讀者。另安全期未必安全,請採取措施。另另外,作者本人其實不支持婚前那啥,美好不代表現實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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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淚點兒啊 25瓶;星莞、宴清清清清清清啊、筱攸 20瓶;Lee 10瓶;Poris 7瓶;Collins、今天也要開心鴨 5瓶;Feng? 2瓶;21246194、萌欽、喵喵巫、楊楊、是正瑤瑤呀、A)、小小符呀、柒 1瓶;
第77章 神明渡我
梁靖川懶懶散散地從浴室出來, 隨意地撩了把湿-漉漉的碎發,低頭點了根香煙。
他的煙癮忽然犯了。
其實也算不上有癮性, 因為許昭意不喜歡煙味, 他基本就戒了。
星點火芯忽明忽暗,擦亮了梁靖川漆黑的瞳仁。青煙伴隨著尼古丁的味道,在夜色裡飄飄蕩蕩。
許昭意已經睡熟了。
梁靖川半垂著視線,撥開她鬢角的發絲, 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眸底意味不明地暗了暗。
他冰涼的手指揪了下她的臉頰,捏了兩下,又揉了兩揉。
像是得了什麼新意趣似的。
青灰的夜色落在他的眼中, 沉降成比海更深的淵,迷人又危險。
許昭意不安穩地嗚咽了下,在睡夢中拍掉了他的手, 翻了個身, 軟軟地往被子裡縮。
梁靖川無聲地彎了下唇角, 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歇在了她身側。
滿室的旖旎春色, 是聲色歡宴, 是極樂之景,亦是近身搏殺。在暗火欲燃時, 他與她痴纏不休。以床榻為戰場,從試探到進犯再到掠奪,用最水乳-交融的方式, 將記憶寫進骨子裡。
這個聖誕夜另類的難忘。
第二日清晨雪霽初晴。
天光依舊是灰沉沉的,泛著點奇特的青光。厚厚的積雪堆在枝椏和屋頂,被凜冽的北風吹簌,還未消融,寒意烈性而徹骨,從地面折出來的反光有些刺眼。
許昭意第二天清晨是被…醒的。她昨晚實在倦乏,睡得太沉,現在快結束了才醒轉。
昨晚的記憶紛至沓來。他額角黑發微湿,沉冷的眸底泛著紅,拂去她眼尾的淚水,優越的喉結微滾,在她身後放縱。
後來他半垂著視線,同她十指相扣。
“終於睡醒了?”梁靖川掐住她的腰,嗓音低啞又散漫,在她身後肆意放縱,按了下遙控器
厚重的窗簾自動拉開,浴室溫池內自動放水,調節溫度。
澄明的天光折進來。
燕京覆蓋在冰雪之下,隔著落地窗,外面的雪景一覽無餘,隱約能感受到冰粒的清寒和凜冽。
許昭意及時抵著上顎,才將不堪入耳的婉轉腔調壓了下去。
有種宿醉的感覺,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想掙脫他,但提不起力氣,渾身碾壓般的疼;想說些什麼,偏偏喉嚨裡火燒火燎的疼,最後隻能軟軟地趴著,揪住枕頭承受隱忍。
身後是他低沉的一聲悶笑。
“想吃什麼?”梁靖川懶洋洋地從她身上起來。
他半垂著視線,慢條斯理地穿好襯衫,撥過她肩膀將她翻過來,餍足後耐性又溫柔,將溫水遞到她手邊,“先起來喝點水。”
許昭意偏頭瞪了眼他。
她眸底水光潋滟,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泛著紅,還陷在滅頂的痛楚和快意裡,有種含嗔帶媚的意味。
她靠在床頭,抱著熱氣氤氲的水杯喝了幾小口,緩了好一陣,微啞著嗓子鬱鬱道,“我要跟你分手。”
梁靖川挑了下眉。
“你就是個感情騙子,我昨晚都沒吃飯我,我凌晨三點多才睡,你早晨還…你變態吧梁靖川。”許昭意越想越委屈,抱著小被子嗚嗚了兩聲,“你一點都不疼我。”
她磕磕巴巴了半天,拉過被角,將臉埋進去裝死。
“我看你是沒疼夠。”梁靖川微微眯了下眼,握住她的膝蓋朝自己拽了把,“我再疼疼你?”
許昭意幾乎失聲尖叫。
她實在沒力氣跟他折騰,服軟得特別快,慢慢去掰他冰涼的手指,“我錯了哥,我錯了,我真餓了。”
梁靖川沒松手,傾身靠近她時探她的風光,嗓音低了低,“還疼嗎?”
這是什麼羞恥的虎狼之詞?
許昭意偏開視線,心髒跳得特別快。她伸手抵著他肩膀推了推,不爭氣地面紅耳赤,耳尖都有些發麻,“你能不說話嗎你?”
“昭昭。”梁靖川忽然喚她。
“嗯?”許昭意抬眸。
梁靖川直直地看著她,眸底漆黑一片,難以言明的意味。
許昭意張了張唇,正想說些什麼,忽而覺得腰上一緊。
梁靖川撈過她的腰身,低頭跟她糾纏在一起。
很單純的一個吻。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沾染多少情-欲在裡面,隻有唇齒相接,純情又溫柔,赤誠又繾綣。
許昭意勾住他的脖頸,低低地嗚咽了下,閉著眼睛回應他,幾乎淪陷在他的溫存裡。
梁靖川心底一軟,將她攬進懷裡,抬頭摸了摸她的頭發,低啞的嗓音有種餘韻不足的意味,“趕緊起床,下去吃飯。”
他的視線驀地下撤幾寸,頓了頓,“還下得了床嗎?”
方才溫存時攢出來的情分,被他一句話激散。許昭意一個枕頭撂了出去,面無表情抬眸,毫不客氣地奉送一個字:
“滾。”
梁靖川側身躲開,輕輕一哂。
許昭意緩了很久,才裹著床單下床,結果還是腳下一軟,幾乎站立不穩。
她扶了下床頭,慢吞吞地去盥洗室。不經意間,她垂了垂眼睑,咝地倒吸了口氣,幾乎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好在是冬天,他根本不加收斂,程度不一的痕跡,幾乎遍布她全身。她膝蓋上是跪出來的淤青,身前腿側全是掐痕和齒痕,估計幾天褪不下去,隻能穿高領毛衣。
許昭意忽然覺得,她昨晚就應該再熬會兒夜,撐著別睡,然後狠狠心——
把她這個便宜男朋友捂死算了。
畜牲啊,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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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京留下來的兩天,許昭意幾乎沒給梁靖川折騰死。
梁靖川這人重欲,手段又刁鑽,床上床下完全是兩種秉性,平時對她多有溫柔,歡-愛時就有多狠,毫無耐性和憐惜可言。
許昭意平生第一次覺出異地戀的必要性。
“你就不能中和下自己的態度?”許昭意嗚嗚地掙扎了下,實在難以忍受,軟著聲求他輕點,聲音婉轉又甜膩,“你之前,之前明明不碰我的。”
她真的有點絕望。
“那是因為異地戀。”梁靖川在她身後作祟,低頭輕吮她的耳垂,漫不經心道。
“什麼?”許昭意微啜著氣仰頸,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
“分開太久了,你會不會沒有安全感?”梁靖川撥開她鬢角的發絲,嗓音壓下來時著力撞過去,眸色深了深,“我擔心你會怕。”
許昭意沒壓住聲音,綿軟腔調溢了出來,因他驟然清醒。
她倒是聽明白了。
異地戀分開的時間太久了,相見的時間又過於短促。他覺得小姑娘可能敏感,他怕歡情後就分開,每次見面又跳不過這事,她會多想,會害怕,會沒有安全感。
前幾日她說年後四月就能見面,因為算上寒假,這次分不開多久,他才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