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對你見色起意》, 本章共3242字, 更新于: 2024-11-18 11:41:33

  “沒事。”梁靖川低了低眸,還是那副疏冷闲散的模樣。


  聽不到風聲,遠處的蔥蔥茏茏的樹影虛晃,影影綽綽。午後的陽光發燙,被水汽一淋,澆熄了炙熱的燥意。


  周遭莫名其妙的沉默下來,有微妙的情緒在遊走。


  許昭意忽然偏頭,喚了他一聲,“梁靖川。”她格外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梁靖川微頓,似乎是安撫性的,勾了勾唇。


  許昭意沒說話,隻是拉起他微攏成拳的左手,從他掌心拿走了一根折斷的香煙。


  她剛剛看到了。


  他本來想點煙,在察覺到她時,不動聲色地收起來了。


  “許昭意。”梁靖川心底微動,反手握住她。


  他似乎想解釋。


  “別抽煙,”許昭意隻是笑笑,將那根折斷的香煙拋入垃圾桶,“好學生不抽煙。”


  她記得在巷口,他身上那種微冷而沉鬱的戾氣,近乎尖銳的感覺;也記得姚磊那句被她強行中斷的嘲諷,有多刺耳。她很清楚,他不可能半分不在意,盡管他跟自己相處時掩飾的很好,淡然又平和。


  也許她不該過問,畢竟沒人能真正感同身受,情緒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分擔。但她忽略不掉,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我可能不太會說話,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但是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我做什麼的話,我肯定在。”許昭意說著說著,總覺得不太自在,輕咳了聲掩飾尷尬,“反正就是,你能聽明白就行。”


  “我知道。”心底某處溫柔塌陷,梁靖川無聲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不是第一次。她似乎總能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波動,明明在感情方面遲鈍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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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的小朋友。


  他有什麼道理不心動。


  -


  回到看臺,班裡不少人扎堆玩遊戲,正亂得一鍋粥。


  運動會難得放松,各班後排都很墮落,前排放哨防風紀,後排撲克王者吃雞輪番上線,亂哄哄一片。二十班同樣放飛自我。


  “我操,一點都不給我留?人都是我殺的,包都被你們舔了,要臉嗎?”


  “別比叨了,趕緊跑啊!毒來了,我可沒藥啊!”


  “一群菜雞,叫爸爸我都不想帶你們,”趙觀良打遊戲打到暴躁,四下逡巡了圈,“梁哥,小仙女兒,玩遊戲嗎?”


  “不玩。”


  “不會。”


  兩人同樣言簡意赅。


  “不會沒關系啊,我帶你,”趙觀良純粹闲著無聊,繼續慫恿許昭意,“哥技術賊溜,一定帶你體驗虐菜的快感!”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疏冷的眸色裡勾著點不豫。


  許昭意也沒搭腔,目光觸及趙觀良身後,輕咳了聲,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試卷。


  “怎麼了?”趙觀良正覺得莫名其妙,頭頂傳來一聲斷喝。


  “我看你是想體驗寫檢討的快感!”年級主任威嚴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你跟我出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


  後排手機很快被收繳幹淨,幾個人低聲抱怨,“這麼大的一個活人,放風的居然沒看到?”


  神出鬼沒的年級主任,和晚自習貼在玻璃窗上的臉,絕對是學校怪談之一。


  “來,拿上愛的號碼牌,”體委抓壯丁似的,登記扣分的同學,“在接下來的比賽裡戴罪立功吧。”


  “太缺德了,我水平不行啊,上去就是被虐菜的啊,”抽中障礙賽的何帆哀嚎了一嗓子,“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兒孫成群,你怎麼忍心啊?”


  何帆是個小胖子,成績優異,但實在不是運動場揮灑汗水的料,何況是障礙賽和終點射擊。


  “三局兩勝,一人就一輪,還有我跟老趙兩個王者,不要害怕。”體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帆並不想場上丟人,此刻能屈能伸,扭頭就抱梁靖川大腿,“爸爸救命,你看我這體型,我真的不是對手。”


  “不是一人上一場嗎?你上去跟最厲害槓就能贏。”梁靖川無動於衷地抬了抬眼。


  “扛不住扛不住,我真扛不住。”何帆沒理解過來他的腦回路,擺了擺自己的小肉手。


  “你是不是沒聽過《田忌賽馬》的故事?”許昭意忍不住輕笑。


  “哈?”他撓了撓後腦勺。


  “他倆的意思是,讓你以下克上,”剛從別班回來的宋野聽了一耳朵,看熱鬧不嫌事大,“然後咱們班中懟下、上懟中,一負兩勝也能贏。”


  他拍下何帆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明白了嗎,兄弟?”


  “你就是那匹下等馬。”


  “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何帆捏了捏拳頭,手上的肉顫動了下,“宋野你就是想找抽。”


  “欸,注意點行為,”宋野側身閃躲,胡扯道,“兩方交戰,不斬翻譯。”


  他正幸災樂禍,左肩忽然一沉。


  “這位兄臺看著好生眼熟啊,你可讓我好找啊。”許昭意鎖著宋野的肩膀,似笑非笑。


  東窗事發。


  宋野笑容凝固,“許妹你聽我解釋啊,其實加油稿——嗷!”


  “毆打也許會遲到,但從不缺席。”何帆落井下石,“活該!”


  疼痛硬是讓語調抬高了幾個音,二十班區域瞬間雞飛狗跳,不時傳來悽慘的痛呼聲。


  等到鍾婷過來串班的時候,宋野已經下場悲涼,正站在欄杆邊寫檢討。她舉了舉單反,“姐,快看看我拍的照片。”


  網宣部捕捉的運動會精彩瞬間,照片裡最抓眼的無疑是梁靖川和顏宴。側臉輪廓分明,身形俊朗,勾著點少年感,不笑的疏冷,笑的邪氣。


  許昭意晃了眼,總覺得鍾婷有貪圖美色,以權謀私的嫌疑。


  “有沒有感覺怦然心動、心跳加快、或者小心髒驟停了一拍?”鍾婷翹了翹唇角,“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醒醒,如果真有以上反應,那叫心律不齊。”許昭意面無表情地潑了盆冷水,“這不是愛情的力量,這是病情的症狀。”


  “……”鍾婷聽著想打人。


  許昭意怕她纏著自己不放,隨便劃拉了張照片,象徵性地誇獎了句,“不過我喜歡這張,角度抓得不錯。”


  “是吧,”鍾婷滿意地露出笑容,“我就說顏宴很帥吧,我那會兒還指給你看呢。”


  說著她詫異抬眸,“不過你怎麼不誇大佬啊?”


  “許妹,你怎麼能移情別戀呢?”寫檢討的宋野痛心疾首,“人生不值得。”


  “……”


  其實許昭意是閉著眼睛敷衍,但她隨口一誇,所有人都沒隨便一聽。


  視線忽然而至,穿過重重人群和愉悅的交談聲,無聲地落在她身上,疏冷又遙遠。


  他在看她。


  許昭意似有所察。


  隻是她朝梁靖川的方向望過去時,他已經從看臺起身,撂下個清俊挺拔的背影。


  “我操,不用我上了?”被抽走號牌的何帆跟突然中獎了似的,“愛您啊爸爸!”


  運動會的障礙賽是前兩年軍訓檢驗後留下的項目,難度較正規障礙賽相應降低。


  100米跑後繞過標志旗,跨越三步樁,而後便是壕溝、矮牆和高板跳臺,攀過雲梯、越高牆,還有獨木橋和低樁網,後續基本是原樣返回。終點處拆解組裝槍-械,瞄準射擊。


  專業的上場賞心悅目,業餘的上場烏龜競速。


  今年的記錄已經被顏宴壓縮到了1分37秒,軍訓檢驗也很難達到的逆天成績,場上場下都沒再期待後續。


  所以電子屏幕刷新1分30秒時,全場駭然。


  “我操,剛剛誰在場上?”


  “有錄像嗎?我居然開黑錯過了,蹲一個回放。”


  絕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情況,比賽已經結束了,裝逼的本事登峰造極。


  “川哥!”何帆撈起擴音器,聲嘶力竭地吼了聲,“川哥牛逼,川哥天下第一,川哥永遠無敵!”


  等許昭意後知後覺地抬眸,梁靖川已經在終點了。


  他撈起槍-支,修長的手指輕輕挑動幾下,動作行雲流水,拆解過程一氣呵成。


  單手拆解。


  零件稀裡哗啦散了一桌,隻剩了個扳機在他手裡。


  而後開始飛快的組裝,機匣、彈簧、彈夾,槍-管扣入套筒,同樣迅速且有條不紊的操作,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梁靖川端槍平舉,整個人的氣場似乎逆轉了。


  這是一種細微但足以顛覆全部的變化,輕漫和倦怠蕩然無存,他專注冷漠的那股勁兒,似乎更能撩-撥人心。


  許昭意還坐在看臺上,耳側的喧囂似乎在淡去。


  砰——


  場上是他清庾挺拔的側影,在夏日光線下長身玉立,疏冷而淡然,一如二十世紀末和弦潤色的藍調。


  “十環。”


  終點處報靶員的聲音,通過擴音器清晰地傳來。


  許昭意無意識地捏了下筆,很快收回目光,視線朝別的方向挪去。但在他瞄準開-槍的一瞬,她心跳得飛快。


  如果這不是心律不齊,那就是心動了。


  看臺上重新沸騰了。


  今年運動會不知道第幾次掀起尖叫和喝彩的浪潮,梁靖川似乎對這些不以為意,徑直走向班級區域。


  “每年運動會都會有幾個畜牲,把集體快樂活動玩成個人裝逼表演會。隻是沒想到啊,今年風頭不在藝體班。”宋野趴在圍欄上感慨,“藝體班怕是隻能在鐵人三項上找回面子了。”


  “拉倒吧,你看看川哥許妹,再看看隔壁顏宴,玩什麼他們都隻有被虐菜的份兒。”體委笑得異常得瑟,“鐵狗三項還差不多。”


  “啥?”


  “甩毛,坐下,舉前爪——鐵狗三項,你值得擁有。”


  許昭意恍神的時候,面前落下一片陰影。


  熾熱的陽光從他頭頂劈落,映照他線條流暢稜角分明的側臉,和緊抿成線的薄唇。他的眸色疏冷,沒多少情緒,但不痛快,像是沾染了點夏日的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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