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妻為上》, 本章共3763字, 更新于: 2024-11-15 15:27:33

  葛若衣看了看床上咬枕頭的小老虎,給慕含章盛了碗湯:“奴婢一會兒再去拿,這虎崽公子若是想養的長遠,便要親自喂養才好。”這種猛獸的幼崽,自小喂養,便會把給它吃食的人當成母親,長大了便不會傷到主人。


  慕含章聞言微微頷首:“若衣怎麼會知道這個?”


  “奴婢家裡以前是做海上生意的,父親曾得了一隻幼獅……”葛若衣說著,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那隻雄獅為了護她,被東南王的弓箭手幾乎射成了篩子,就是靠著藏在獅子身下,才得以逃過一劫。


  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小荷包給慕含章看,那裡面裝著一撮金黃色的獅毛,毛發堅硬明亮,可以想象這曾經長在一頭怎樣威武的雄獅身上。慕含章將荷包綁好還給葛若衣,輕嘆了口氣:“若衣,如今戰事已起,唇亡齒寒,東南王不會對於西南撤藩坐視不理,攻打東南是遲早的事……”


  “公子不必再勸,若衣心意已決,”將荷包緊緊攥在手中,葛若衣笑著卻已淚盈於睫,“奴婢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靠大軍滅東南,根本難以消解我心頭之恨!”


  慕含章看著她,禁不住嘆息。


  復又行了半月,第一批前來匯合的大軍與成王親軍接頭,行至蜀地邊界,忽逢暴雨驟降,景韶下令即可安營扎寨。途中淋雨,又缺少藥材,軍中很容易生病,雨中行軍又走不快,實在是得不償失,莫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君清,先別出來,等營扎好了我來叫你。”景韶掀開馬車簾對車中人道。


  “你也上來吧。”慕含章放下懷中的虎崽,拿過布巾來給景韶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景韶笑著,拿沾了雨水的手指戳了戳小老虎:“我沒事,得去看著他們。”說完跳下馬車去指揮眾人扎營,前來匯合的湘軍有將軍帶領,斷不會聽從趙孟他們的指令,隻能由他出面。


  “公子,若衣要先行了。”坐在車前的葛若衣看了看天色,對慕含章道。


  “現在?”慕含章有些愣怔,這大暴雨天,軍營中的壯漢們都得停留幾天,一個弱女子卻要現在趕路,著實不妥。


  葛若衣笑了笑:“這種雨一下就是四五天不得停,昨日王爺接到消息,西南王正在挑選美人要送給東南王,去晚了怕就趕不上了。”


  慕含章蹙眉,看著雲淡風清地說出這般話語的女子,莫名地覺得心痛:“這個你拿著,一旦報了仇,不可做傻事,在東南等著我們。”


  葛若衣接過慕含章遞給她的銀票,沉默良久,跪在腳踏上給他磕了三個磕頭:“若此次僥幸活下來,王爺與王妃的恩德,若衣定用餘生好好報答!”


  景韶指揮著眾人搭好營帳,整個人已經湿了個徹底,葛若衣穿著蓑衣,牽著一匹馬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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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吧,在勝境關外會有人接應你。”景韶將一件信物交給她,“跟王妃辭過行了嗎?”


  “方才已說過了。”葛若衣答道,哗哗的雨聲掩蓋了話語中的哽咽,跪在雨地中,規規矩矩地給景韶磕了三個頭,翻身上馬,揚鞭而去。馬蹄踏起泥水,激得水花四濺,那被蓑衣遮掩了的窈窕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一無所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古人講凡事要留有餘地,天道倫常,報應不爽,趕盡殺絕,遲早有一天會惡果盡顯。恰如自己的重生一般,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景韶愣怔片刻,朝被車夫趕到帳前的馬車走去。


  因為暴雨阻路,景韶在軍師帳的溫柔鄉裡懶散了數日,隻是對於小黃,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


  “君清……”景韶把自家王妃撲倒在床鋪上,“左右無事,我們來做些有趣的事吧……”說著就開始解身下人的衣襟。


  “不行,這大白天的,唔……”慕含章掙扎著想推開身上人。


  “哇唔~”小虎崽看到景韶扒主人的衣襟,也跟著撲上去,對著那雪白的衣帶抓撓啃咬。


  “滾開,這是我的!”景韶立時不樂意了,捏著老虎扔到一邊,奈何小老虎精力旺盛,被扔了還以為是跟他玩,又蹦跳著竄了回來,抱住景韶的手啃咬,肚皮朝天,兩隻後爪還不停地蹬撓。


  “哈哈哈……”慕含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景韶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家王妃,這種時候笑出聲來,什麼氣氛都沒有了……


  終於等得雲收雨散,大軍再次前行,很快與蜀軍匯合,到了西南邊境之處已是九月了,黔軍已在那裡等候,自此,十萬大軍已然集齊。


  本該在勝境關五十裡外扎營,但景韶下令在勝境關西邊百裡處扎營。


  “王爺,要入西南,必須得走勝境關。”趙孟對著地圖說道,對於景韶要在百裡外扎營一事不甚贊同,隻有離得近了才好挪動攻城器械。


  老黑上南北縱橫兩百餘裡,隻勝境關一處山勢低窪,若要進軍西南,這乃是必經之路。


  “勝境關外定然屯有重兵,我們若攻打此處,定然傷亡慘重。”景韶坐在高臺上沉聲道,任何人都覺得攻打西南從勝境關進入最合適,上一世他也是這般想的,卻不料勝境關好破,關後綿延幾十裡的狹窄山道上處處埋伏,而且關中有關。由此入境,縱然打得進去,也會耗時耗力,且讓西南王佔盡了優勢,甚至拖到東南王前來馳援的時候。


  “那要如何,這方圓幾百裡,除卻這勝境關,便隻有虎牙關,莫不是要我們從那裡進嗎?”郝大刀忍不住出聲道,他自小讀兵法,對於這些關隘十分清楚。這裡的虎牙關於荊州的那個虎牙關不同,此次名為虎牙鶴嘴,地勢奇峻,怪石嶙峋,狀若鶴嘴,上懸峭石如虎牙參差,隻一條山道通行,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哇唔~”這些日子隻有景韶叫小虎崽名字,其他人都叫它小老虎,所以小黃聽到有人提虎牙,還以為是叫自己,便跟著附和了一聲。


  51第五十一章 錦囊妙計


  51第五十一章 錦囊妙計


  “老黑山綿延二百裡,過了勝境關便是幾十裡的窄道,這其中若是埋伏眾多,大軍一入便如瓮中捉鱉,沒人馳援終究不妥。”慕含章見景韶堅持,適時幫他說了句話。


  “軍師說的有理,但虎牙關比勝境關還要兇險,西南王隻消在那裡設下不足百人的陣,便能阻住我上千大軍。”趙孟蹙起眉頭,指著虎牙鶴嘴的所在地道。


  景韶知道虎牙關的破關方法,但那方法太取巧也太具體,對於這一世還未來過西南的他,說出這種話來很難使人信服,不由得蹙起眉頭:“此事明日再議!”


  眾人散去,景韶坐在高臺之後,對著西南地圖還是愁眉不展。重活一世,明明知道事情的走向,卻又不能說出來,當真是憋屈。輕嘆了口氣,實在不行,明日讓他們帶兵前去勝境關,自己率一隊輕騎去攻那虎牙便是。


  “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不能說的消息?”慕含章看著他那個樣子,抿了抿唇,坐到了他身邊。


  景韶抬頭看向滿眼擔憂的自家王妃,伸手把他摟到懷裡:“君清,你怎會猜得如此準確?”


  “軍師都會讀心之術,你不知嗎?”慕含章笑著調侃回去,緩緩垂下眸子,因為喜歡他,才會時刻注意他的情緒,看得出來景韶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卻又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他不提自己就不能問,等他想說的那一天,自然會說出來的吧。


  “君清,有些事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並非刻意要瞞你。”景韶嘆了口氣,把下巴放到懷中人的肩頭。


  “嗯,”慕含章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坐直身體,看著他道,“現在來說說你的消息,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景韶扯過桌上的地圖來,將他所知的西南軍埋伏之處和虎牙關的破解之法一一詳盡道出。慕含章越聽,眉頭蹙得越深,如此精細的布置結構,景韶安在西南的那個探子還真是厲害,但也正是因為太過具體,反而讓人覺得不可信。


  “這些小細節他們必不會盡信,且戰場瞬息萬變,我也並沒有十全的把握西南王最後真的會照這個來。”景韶嘆了口氣,知道了一切,卻又覺得世易時移,萬事不一定會照原來的路走,便忽然有些舉棋不定了。


  “你覺得破虎牙關誰最合適?”慕含章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郝大刀!”景韶毫不猶豫地說,這也是他急著找郝大刀來的原因之一,當年破虎牙是他親自前去的,因著在勝境關打了數月而不得其法,好不容易攻破卻又突遭伏擊,不得已,他這個軍中大帥才铤而走險的帶人去破虎牙關。虎牙鶴嘴看似險峻,其實屯兵不多。但很需要技巧,須得一個武功高強且知隨機應變的人方可。


  慕含章微微頷首:“這事交給我好了,今晚我定能勸服他。”


  景韶聽得“今晚”二字,頓時心中一凌:“你要怎麼勸他?”


  “我自有我的辦法。”慕含章神秘一笑,卻不料被景韶掐著手腕壓到身後,頓時身體不穩地栽倒在景韶懷中。


  “不許去!”景韶頓時怒火中燒,大半夜的讓自家王妃去勸郝大刀,怎麼想怎麼危險,自家王妃長得這麼好看,萬一郝大刀借機提出什麼非分之想,君清為了不讓自己為難委曲求全然後……越想越可怕,總之絕不能讓他去。


  慕含章愣怔半天,不明就裡,直到聽到他說什麼“人面獸心”“武功高強”才反應過來景韶在生什麼氣,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你又想哪兒去了?”


  實在不明白,景韶怎麼會由一句話想出這麼多東西,難道是最近想戰術想得太多,看事情都要多看很多步,以至於陷入某些牛角尖中了?


  兩人爭執半天,最後慕含章拗不過他,隻得同意景韶去帳篷外聽牆根。


  景韶站在郝大刀的帳篷外,屏氣凝神,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


  “軍師這麼晚前來,可是有什麼事?”郝大刀很是客氣地說。


  “自是有事,不得不來叨攪將軍。”慕含章同樣客氣的聲音,聽起來溫溫潤潤十分悅耳。


  “哈,末將如今隻是王爺封的一個裨將,當不得將軍一說。”郝大刀坐下來,仔細擦拭自己的混元刀。


  “以郝大哥之才,封將是遲早的事,”慕含章輕笑著道,“隻是如今郝大哥剛入軍營就被封了裨將,將士們雖說多數人知道將軍的本事,但沒有軍功,終究難以服眾。”


  那日郝大刀剛入營就與趙孟比武,雖然對敵經驗不抵殺敵多年的趙將軍,但因著高超的武藝竟絲毫不落下乘,最後憑著家傳的混元刀法,一招制住了趙孟的鐵鞭,景韶才得以破例直接封他的裨將。


  “這個郝某自然知道,軍師有話不妨直說。”郝大刀對這個軍師印象還不錯,智謀心計皆為上乘,在山下村一眼就看出勸他參軍的關鍵在他家那個河東獅,並且三言兩語就把她給說動了。


  景韶站在帳外算著時辰,兩人談話聲音不大,有些話語聽不真切,便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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