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為卿故》, 本章共3521字, 更新于: 2024-11-15 15:08:17

 


「多少個電話了?」謝崇禮問。


 


我劃開手機,一連串謝謹言的未接來電蜂擁而至。


 


 


「要不,我關機?」


 


「不用。」謝崇禮搖搖頭,從我手中接過手機。


 


然後充上了電,端正地放在了桌子上。


 


「讓他慢慢打吧。」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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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謝崇禮說要我半夜陪他吃夜宵,但這樣的要求一次也沒發生過。更多的時 候,他隻是會在週末時給我送來一張音樂劇或是畫展的門票。


 


這次展覽畫作的作者我不認識,好在有著專業知識打底,也能勉強接上謝崇禮的 話。小高跟踩得有些累了,我找了個地方休息。謝崇禮起身去給我買水,卻耽擱 了好久才回來。


 


「遇到謝謹言了。」


 


謝崇禮遞過來水,輕描淡寫地道。


 


我心裏一震:「他怎麼會來這裏?」


 


不是我說,謝謹言和藝術最大的交集,大概就是每天在他家走廊上,和懸掛著的 各式名家畫作擦肩而過。


 


「他說你之前來過這裏,所以想來看看。」謝崇禮若有所思道。


 


 


聽到這話,我第一反應不是謝謹言終於想起來我是學美術的了,而是下意識地抬 頭,觀察著謝崇禮的反應。


 


在知道謝崇禮是謝謹言的哥哥後,我曾經有想過,要不要把目標換成謝崇禮。畢 竟無論是性格品性,抑或是為了更好地救助楚楚,謝崇禮都無疑是更佳的選擇。


 


這麼想著,我打聽了消息,做好了功課,偷偷去了他會來的畫展,預備來個偶遇。


 


但是——


 


謝崇禮正在不遠處和什麼人交談,目光微動,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對面人開口又 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Hans Emmenegger的名氣雖然不大,但我很喜歡他這種幾乎沒有層次的色 彩,有一種超現實的維度。」


 


謝崇禮轉回了頭:「我倒更喜歡Kuindzhi。」


 


「《第聶伯河上的月夜》嗎?」


 


「是啊,也隻有親眼所見,才能感受到畫作疊加的空間感,和月光流淌的微妙色 彩變化吧...」謝崇禮感歎道。對面的人也贊同地點點頭。


 


我躲在柱子後面,半天挪不動腳步。


 


謝崇禮出身謝家,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自然有著極高的藝術素養。先前我還沾 沾自喜,以為能以此為突破口,現下卻強烈地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的..鴻溝。


 


 


我可以如數家珍地背出各類藝術流派的審美觀點,也可以對那些名家畫作的思想 傾向直抒己見。但我永遠不能像謝崇禮那樣,信手拈來地,熟稔到如同上周才見 過一般,談論著那些我隻在書本上見過的名字。


 


..不對,也許他確實上周就見過呢。


 


強烈的無力感將我攫獲。我此刻才體會到,擋在我和他之間的,不僅僅隻是家世 和階層。


 


我抿抿嘴,看著身上精挑細選的小白裙,和連夜打好的畫家生平小抄,默默轉身 離開了畫展。


 


身為謝家長子,有時謝崇禮也會讓我陪他參加一些晚宴,並送來剪裁合體的禮 服,和精緻華美的珠寶,想來是在認真觀察我日常穿著後作出的選擇。


 


晚宴依舊是衣香鬢影,上流奢華。我挽著謝崇禮的手,盡力擺出禮貌的笑容,聽 他和那些大人物們聊著我聽不懂的話題。


 


聊得高興了,他們哈哈大笑著,我稱職地微笑點頭,謝崇禮的嘴角也帶著幾絲笑 意。


 


「那麼,就為我們的共識乾杯吧。」


 


侍者適時送來紅酒,一人一杯,我看連對面人的女伴手裏也端了一杯,便也連忙 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謝崇禮突然開口,攔下了我拿起酒杯的手,卻是看著對面的人 道,「她不太能喝酒。」


 


咦….


 


其實我挺能喝的來著,畢竟替謝謹言喝酒喝多也練出來了,隻是喝多了胃就不好 受了。


 


不過我還是順從地停下了動作,看謝崇禮將他的,和我的紅酒,一飲而盡。


 


「我替她吧。」


 


上流社會的晚宴其實隻是一個供他們社交的場所,無數人湧向謝崇禮,想和他以 及他背後的謝家攀點關係,謝崇禮依舊遊刃有餘,得心應手,我在一旁愈發感受 到了我的格格不入和無聊。


 


「Qui est cette miss?」


 


又來了一位,熱情地和謝崇禮擁抱,還說著些我聽不懂的話,我隻能繼續擺出恰 如其分的笑容。


聽了這話,謝謹言挑挑眉,轉頭對我道:「他問你是誰。」


 


我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著,說情人有點難登大雅之堂,說女朋友又有點高攀……


 


「就說我是你的合作夥伴吧。」


 


我點點頭,覺得這個描述實在精確。


 


謝謹言輕笑一聲,回頭對那人道:「Pour moi,si elle ne veut pas rester ici,c'est moi quim'enfuirai avec elle.」


 


我剛剛有說這麼一長段嗎?


 


對面那人聽完哈哈大笑,沖我們高高舉起酒杯,似乎是在示意什麼,謝崇禮笑著 點點頭,然後轉身帶我離開了這裏。


 


回去時有司機開車,我們一齊坐在後座。謝崇禮仍然被一身名貴的西裝規規矩  矩地包裹著,支著頭看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隻是金絲眼鏡擋住了大半的眉眼, 看不清他的神色。


 


謝崇禮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在看什麼?」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謝崇禮回頭看了一眼車窗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加長的豪華轎車要開到夜市來實在是有些不容易,好在謝崇禮的司機技術高超, 有驚無險地把我們送了過來。


 


「吃哪家?」謝崇禮問。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以為我看他那邊,是以為我在晚宴上沒吃飽。


 


不過….我確實有點餓了。


 


晚宴上的甜點中看不中用,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指了指前面的燒烤。


 


「這家。」


 


落座以後我才感覺到有些不對。


 


坐在我對面的謝崇禮黑西裝黑襯衫,因此顯露出來的脖頸和麵頰就被襯更加白。哪怕是坐在嘈雜的人群裏,謝崇禮也是一副矜貴自持的模樣。垂眉認真看呈上 來的燒烤時,更像是在看哪本晦澀難懂的書籍。


 


「我好像不該帶你來這。」我低聲道。 「是這家不好吃嗎?」謝崇禮有些不解。


「沒有,隻是感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該把你拉到我的世界裏來。


 


 


謝崇禮眼底浮起了一絲笑意。他慢條斯理地脫下那件能買下整個燒烤攤的西裝外 套,又摘掉了金絲眼鏡。


 


暖黃的燈光下,脫去了昂貴圍裹的謝崇禮,眉眼看起來也柔軟了不少。他伸出手 來抓住了我,溫熱的觸感真切地從掌心的肌膚傳來。


 


「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嗎?我們現在,不是在一個世界嗎?」


 


咬著肉串,我突然又想晚宴上謝崇禮的話:「你和那個人說了什麼?怎麼感覺不 像是我跟你說的?」


 


謝崇禮輕笑著搖搖頭:「沒什麼,我隻是如實告訴了他。」


 


【Qui est cette miss?】 (這位小姐是?)


【Pour moi,si elle ne veut pas rester ici,c'est moi quim'enfuirai avec elle.】


 


(她是,如果她現在不想待在這了,那麼我就會陪她一起離開的人。)


 


6


 


自從離開謝謹言以後,我再沒怎麼聽到過他的消息。新聞上也沒看到過他和哪個 女星的緋聞,或是和哪個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的傳言了。


 


我幾乎已經快要忘了謝謹言了。


 


謝崇禮正看著新聞出神,我好奇地湊過去。


 


他點了點一則航班因故取消的新聞:「你知道這班航班為什麼會被取消嗎?」


 


「天氣不好?」我猜測道。


 


謝崇禮搖搖頭,又劃到了下一條新聞:「不知道是誰告訴謝謹言,你會搭乘這班 飛機出國。」


 


謝崇禮察覺到我的神色不對,轉過頭輕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嗎?」


 


「你走以後,謝謹言可是把整個京都一寸一寸地翻遍了。」


 


頓了頓,他又一字一句地道,「是真的一寸一寸地翻遍了。」


 


這幾天我刻意減少了出門次數,謝崇禮有些失笑:「怎麼,被嚇到了?」


 


他拍拍我的頭,還是拉著我出了門,這回去的卻是寺廟。


 


 


大覺寺盛名在外,人頭攢動,我們也被簇擁著來到了無量壽佛殿。


 


「要拜一下嗎?」謝崇禮問。


 


我心知肚明,真想要什麼,與其求天上的神佛,不如求眼前的謝崇禮來得更方便。不過我還是點點頭接過檀香,虔誠地閉上了眼。


 


耳邊喚鐘咚咚,我的思緒也隨著人潮的湧動聲,和身旁謝崇禮的呼吸聲而逐漸地 延伸拉長。


 


睜眼時竟真覺得有明臺清淨之感,我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原來摩肩擦踵的大 殿現下居然空無一人。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言朝朝,原來..你也會有所求嗎?」


 


7


 


「言朝朝出現在大覺寺。」


 


聽到消息後,謝謹言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已經被騙了太多次了。但照舊地, 他還是起身去了大覺寺。


 


適逢週末,來上香的香客很多,人群湧動,聽著那些嘈雜喧囂,謝謹言有些頭疼 得閉上了眼。


 


「告訴他們,大覺寺要修繕閉寺。」


 


 


於是很快,香客們隻能無奈地離開突然宣佈要動工修繕的大覺寺。謝謹言逆著人 流,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


 


一進門,抬眼便是大殿中央金身蓮座的無量壽佛,慈目低垂地看著殿中檀香繚繞。


 


以及佛像下,虔心閉目的言朝朝,和她身邊的……謝崇禮。


 


謝崇禮也看見了他。


 


或者說,他是一直看著謝謹言如何驅散了人群,又如何地行步踏入殿中的。直到 察覺到身邊人長睫微動,他才收起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還以為,你從來都不會求人呢……」


 


謝謹言從殿門口走到我們面前,漫不經心道。


 


太久沒見,他似乎消瘦了不少,但仍然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我轉過頭,謝崇禮看起來似乎並不驚訝他的出現。


 


什麼情況?


 


「上香的遊客呢?」我問。


 


「大覺寺要修繕閉寺,他們走了。」謝謹言的聲音從側方傳來。


 


想了想,我還是沒有問他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言朝朝,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先問問我嗎?」


 


這下我不得不把目光又投向了謝謹言。


 


就是因為不想問啊….


 


「有什麼事嗎?錢我應該都已經還清了。」


 


從學校出來的當天,我就已經把謝謹言送給我的所有禮物算好了價格,把錢轉給 了他。不需要再擔心楚楚的醫療費後,我倒也承擔得起這筆帳單了。


 


謝謹言似乎是被哽了一下,怒極反笑,半晌才說出話來:「好久不見,居然找男 朋友了啊……


 


他看了看謝崇禮,「有男朋友了還要來拜佛,怎麼,我哥也實現不了你的願望


嗎 ?」


 


謝崇禮隻是氣定神閑地含笑看著他。


 


「不過也是,我哥可是個大忙人呢。每天早出晚歸的.…他要是忙的話,你不如 試試包養我?」


 


謝謹言彎下身子,他的臉幾乎都要湊在我眼前了。


 


因此我也才得以清楚地看見,謝謹言嘴角勾起的弧度,和他不知何時泛紅的眼 睛,裏面一絲笑意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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