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貞.上篇》, 本章共3390字, 更新于: 2024-11-14 18:12:31

 


各種各樣的目光在解蒼、表姐還有禹蘭昭中間逡巡,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湄兒再次沖禹蘭昭招手,「喂!你過來呀!我告訴你,這裏是督軍府,不是你這 種人可以放肆的地方。」


 


禹蘭昭猛地抬頭看著湄兒。


 


不知道是胭脂的原因還是什麼,我總覺得他快哭了。


 


 


湄兒沖了過去,抬手就要朝他臉打下去。


 


表姐被姨媽攔著不準動,解蒼默默觀察,其餘的人好似看客,居高臨下地審視著 禹蘭昭,就好像他是動物園的猴子,是供他們觀賞取樂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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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湄兒的手並沒有停,狠狠地打了下去,「啪」的一聲,我的臉仿佛也跟著滾燙起 來 。


 


禹蘭昭是個男人,明明可以躲開的,可他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一定有什麼原因……


 


湄兒轉過身,「榮小姐,我打一個戲子,關你什麼事?該不會..!


 


她震驚地捂住嘴,「你也和汪家姐姐一樣,癡迷這個戲子吧!」


 


20


 


這個女人,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來壞表姐的名聲,破壞解蒼和表姐的婚事。


 


解蒼低喝:「行了,別鬧了。」


 


她委屈地說:「怎麼鬧了,人家想聽戲嘛,誰知道榮家姐姐這麼兇..!


 


我緩緩走到她面前,她比我矮一些,故意抬起臉看我,無聲地挑釁。


 


 


仿佛在說,「你現在敢動我嗎?」


 


「啪!」


 


我想也不想,一巴掌扇了回去。


 


她全無防備,直接被我打倒了,震驚地捂著臉,「你竟然敢打我?!」


 


父親吼了一聲「放肆」,我權當沒聽見,冷笑著看向解蒼。


 


「少督軍,我不管這個女子是和我們一樣的客人,還是你的人...


 


我說到「你的人」時,解蒼的眉頭微皺,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狠戾來。


 


「我都必須要打她。」


 


「榮小姐,你有什麼資格在我的地方,打我的朋友?」


 


湄兒帶著哭腔喊著:「就因為你表姐喜歡這個戲子,所以你就要打我嗎?!汪小 姐,你們好大的規矩!」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禹蘭昭身邊,仔細看他的臉,他也看向我,層層脂粉之 下,我既看不到他臉有沒有被打傷,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各種情緒。


 


但是這個女人已經把火引到了表姐身上,稍不注意,不僅表姐和解蒼的婚事要告 吹,表姐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別說什麼社會變化與時俱進的鬼話,一個女人若沒了名聲,到哪裡都是過街老鼠


 


 


她就是要逼死我表姐。


 


汪乘風,是我不熟也不打算交心的表姐;禹蘭昭,是我同樣不熟甚至一度想退婚 的未婚夫,但他們都是我的人。


 


她算什麼東西,也敢算計我的表姐,動我的未婚夫!


 


我牽起禹蘭昭的手,俯視著依然坐在地上的湄兒。


 


宴會眾人指指點點,不敢相信我當眾和一個戲子手牽手。


 


就連表姐也低呼著,好在被姨媽及時用坤包擋住。


 


「我告訴你為什麼打你,因為你剛才打的人,不是什麼戲子。他是揚州禹家嫡系 唯一的血脈禹蘭昭,也就是我榮家曾祖在世時,為我定下的指腹為婚的丈夫。」


 


我加大了聲音,「表姐隻是不放心我,私下去看我的未婚夫,這全是她作為一個 姐姐對我的擔憂之情,怎麼到了有些人嘴裏,就成了她流連男子?我看是自己心 裏齷齪,便看什麼都都齪齪!


 


「至於蘭昭,禹家如今敗落,他身無長物,卻寧願唱戲也不來要我榮家救濟,說 不攢夠提親的聘禮絕不上門,自我回國還幾次同我說,若我不願就主動退婚,絕 不逼迫,這是何等情操!


 


「別說是你了,就是今日少督軍打蘭昭,我也要替他討回來。


 


「誰敢打我榮念祖的丈夫,我勢必要還回去!」


 


表姐驚了,她估計沒想到我顛倒是非的本事爐火純青。


 


禹蘭昭愣住了,他估計沒想到我張口就來的故事水到渠成。


 


父親和太太都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家女婿落魄成了一個戲子,而我竟然當 著全上海的名流宣佈了這件事。


 


解蒼微眯著的眼閃過各種情緒,最終定格為一個微笑。


 


21


 


解蒼過去扶起湄兒,「你看你,誤會榮小姐了。」


 


他又走過來朝我說:「榮小姐,我替湄兒賠不是,請原諒。」


 


我拽了拽禹蘭昭的手,「蘭昭,你覺得呢?」


 


禹蘭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小聲說:「他們抓了我的小廝….」


 


解蒼沖外面道:「讓跟著湄兒的人把禹先生的小廝送來。」


 


「少督軍,既然蘭昭受了傷,我就先帶他去醫院看看,不打擾你們的舞會了。可 千萬別因為這點小插曲壞了您的正事,您畢竟是做大事的人,對吧?」


 


解蒼的目光落在我和禹蘭昭牽著的手上,「自然,今天驚擾了禹先生,來日我定 要做東賠罪。」


 


湄兒沖了過來,臉上的巴掌印格外明顯,讓那張精心裝扮的臉顯得有些滑稽。


 


「榮小姐,你最好真的會嫁給一個戲子,可別找個託詞就想蒙混,全上海的人都 看著呢!」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怎麼會是託詞呢,我榮家自來最守信譽,說了要成婚,就 一定會成婚。您或許是見多了背信棄義的小人,或是家中長輩沒有做好示範,以 為婚姻大事可以兒戲,今日說成婚明日又算了,這種事,我們這裏可是行不通的。


 


明裏暗裏把解蒼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一通後,我「心疼」地帶著禹蘭昭離開了少督 軍府。


 


半小時後,我,禹蘭昭和他那個留著辮子的小廝驚蟄,在醫院處理傷口。


 


禹蘭昭沒受什麼傷,就是驚蟄被打得很慘,肋骨都斷了一根。


 


怪不得禹蘭昭任一個女子打,他是怕湄兒弄死驚蟄。


 


禹蘭昭卸了妝,臉上被打耳光的地方已經青紫了。


 


他皮膚白,稍微一點傷看著都格外可怖,醫生說其實沒什麼大問題。


 


畢竟,一個嬌小姐能有多大力氣,又不是都跟我似的練過拳擊,一巴掌下去後槽 牙都能給那個湄兒打松。


 


禹蘭昭坐在病床上,護士拿了藥過來讓他自己擦,我看他笨手笨腳的,一看就沒 做過這種事,乾脆拿過棉簽幫他上藥。


 


他往後躲了一下。


 


我用手按著他的脖子。


 


那一下我們離得很近,他有些驚慌的呼吸聲都盡在我耳邊。


 


「今天你說的..真厲害,差點連我都騙過了。」


 


「不是騙。」


 


「什麼?」


 


禹蘭昭眼睛睜大,變得圓圓的,又亮又大,中和了那股冷淡,莫名得很可愛。


 


「我說,今晚發生了這種事,不管事實是什麼,我都必須按我說的去做。也就是 說,你我必須成親。」


 


「我不...」


 


22


 


「你不能拒絕。」我一面說,一面將藥膏均勻塗抹上去,「如果我們沒有成親, 就說明我們愚弄瞭解蒼,愚弄了手握重兵的少督軍,他絕不會放過你我。我可以 借榮家避風頭,你呢?解蒼弄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禹蘭昭的眼神又黯淡了,「是,我一個戲子,是不能跟你這樣的人比。」


 


「禹蘭昭,我是在和你分析實情,你就別跟我耍少爺脾氣了。」


 


「實情就是,你為了保住你表姐的名聲和婚事,騙所有人你和我會成親,現在還 要脅迫我幫你完成謊言!」


 


這傻少爺也不算很傻嘛…


 


「不全是這樣。」


 


禹蘭昭質問:「還有什麼?!」


 


「我看你被人打,心裏不太高興。」


 


「我不用你可憐!」


 


「你為什麼總覺得我可憐你?禹大少爺,我是個商人,我不做任何沒有經濟回報 的事。我可憐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這明明隻會讓你更討厭我不是嗎?」


 


他一時語塞。


 


我發揮當年忽悠顧清和我一起創業的三寸不爛之舌,乘勝追擊。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有氣性,我想像中的禹家人就該像你這樣,但是禹蘭昭, 氣性也要分時候的。如今你我成婚已經勢在必行,你為什麼這麼抗拒,單純是討 厭我嗎,還是說你擔心愛上我?」


 


「怎麼可能 …..


 


「那就對了,反正你不會愛上我,我呢,這幾年也要專注事業,這一點我們是一 致的。


「我們大可以在婚前簽一份合同,約定在婚姻期間互不相幹。我每個月會給你  固定的費用——別急著拒絕,這不是白給的,你要在各種公開場合和我扮演一對 夫妻,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


 


「其餘時間,你可以去上學或者工作,隻要你不碰鴉片妓女和賭博,我都不管。 兩年以後,合同到期,我們再申明離婚。這樣一來,既完成了先輩們的約定,也 保護了你我,對我們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禹蘭昭,你是禹家僅剩的後代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你心裏很清楚我說的這些 話都是對的。」


 


禹蘭昭小少爺,雖然有豪門的血脈,但畢竟沒有在這花花世界遨遊過,所以,很 輕鬆地,我說服了他。


 


「好,我跟你簽合同,完婚。」


 


23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督軍府的晚宴結束,姨父讓秘書帶姨媽和表姐回家,然後親 自來醫院接我。


 


我已經跟禹蘭昭在醫院的病房睡迷了,姨父來的時候帶來一股寒氣,讓身體虛弱 的禹蘭昭咳了一陣。


 


他環顧四周,發現隻有我和禹蘭昭兩人,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你父親這種 時候也不來看你,太過分了,明日我親自去見他。」


 


我拍拍臉讓自己清醒。


 


「他的意見不重要。這幾天麻煩姨父你跟蘭昭準備一下,帶著他去榮家跟我祖母 提親。」我腦海中浮現幽沉陰鬱的老宅,以及祖母臉上的深深皺紋,「祖母同意 了就行,父親太太說了都不算。」


 


一個孝字大過天,當年,他們就是用這個字逼得母親枯萎在後宅的。


 


對待太太那些人,就是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否則,怎麼做都是錯的。


 


姨父歎了一口氣,他頹然地抽出一把椅子坐下,被梳得鋥亮的頭髮散落了幾根,


 


看起來老了很多歲。


 


「念祖,對不起。」


 


他沒有多說,畢竟禹蘭昭也在。


 


但他明白對不起我,承我今晚把事情攬到自己頭上的情,這就夠了。


 


「姨父和我就不用說這些了,當年要不是姨媽把我搶出來,貼補我出國的船票 錢,我早就折在太太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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