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隻在附近走走,不走遠了,這兒我幼時來過,再說你是丞相不能隨意離開。」
他將挑好的魚肉夾在我碗裡:「吃口魚肉再走,外面嚴寒,早點回來,讓宮女跟著你。
「宮中複雜,不可貪玩。」
我借著層層疊疊的衣物做遮掩準確找到他桌下修長的手指,挑釁地勾了勾。
宮殿外銀裝素裹和青瓦紅牆的皇宮相配有種巍峨的美,就是冷,不過也沒有禁閉
空間冷。
有幾個不守規矩的孩童也從殿內出來,相識的已經打起了雪仗,我就靜靜站在樹叢旁看著。
「可是槐序的夫人?」
我回過頭簌簌的積雪從樹上飄落:「臣婦見過皇上。」
是了,皇帝不需要守在宴會上,隻需要走個過場聽聽吉祥話就可以了,而向祁槐序這樣的臣子則需要為皇帝接待藩王。
「上次見你是在隱月樓,你不慎落水了,身體可好?」
「回皇上,身體已好,謝皇上關心。」
「那便好,以後若無事可多進宮,你與阿歡是姐妹,應當會有話說。」
說完就帶著浩浩蕩蕩的宮女太監走了。
這似乎隻是一個小插曲,雪景依舊美,孩童的打鬧也依舊生動。
系統:「任務者,你是想挑起男主和反派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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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這不是很明顯嗎?」
「可是這個世界已經很亂了,而且時間也沒剩下幾年,任務者需要加速完成任務。」系統有些擔憂,如果這次還是失敗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眼睛眺望著遠方:「我知道,雖然這個世界和原本的已經有些不同了,但大致沒
有改變,主要節點依舊在,你知道嗎?在禁閉空間的時候,我悟到了一個成語叫
不破不立。
「隻有將一切打破才能夠建立新的秩序,因為反派的改變導致男女主不能像原本的那樣情深,也因此反派不會謀奪帝位,那便放棄女主這個角色,建立一個重新讓他們爭奪的目標
「過程不重要,結局才重要。這句話並不完全是錯的,自始至終部門給我安排的任務便是要我引導反派走劇情,所以祁槐序會篡位,也註定會被成長後的男主拉下來,至於這個過程怎樣那便是我自己發揮。」
系統遲疑幾秒:「可是男主又怎麼會按照你的想法和反派爭奪呢,而且還有女主在。」
「我以前也擔憂過這個問題,但經過劇情走向和剛才他的言語我覺得也不無可
能,首先這還是心智沒有成熟的男主,他愛女主有個重要原因便是有祁槐序和燕奕這兩個稱得上優質男人的隱形競爭,這大大加強了他的徵服欲也加強了女主的價值,僅僅因為祁槐序的不參與就讓女主直接延後兩年從皇後變為了貴妃,兩人情之真切可想而知。
「而祁槐序算得上男主心中最大的理想敵了,他足夠強大聰慧,自己的皇權還沒有他手裡的權力大,甚至這個皇位都是靠他謀略來的,所以男主對他有較強的戰勝欲望,若是祁槐序視若珍寶的妻子愛上了他,祁槐序是不是很有挫敗感呢?」
系統又問:「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這張臉足夠美。」
系統:「...好吧。」
無語下線。
我捏著一坨小小的雪球回了殿內,這裡依舊觥籌交錯,沒了皇帝坐鎮大臣們都放開了不少。
我將小小的雪球給了祁槐序,若是這裡無人我便是要從他脖頸處放下去的。
「夫君,你看。」
雪球在他手心很快就化了,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我的手又擦了擦自己的,寵溺道:「貪玩!」
「何時能夠走?太過無聊了。」
直到坐到回府的馬車上我才發現祁槐序的權有多大,皇帝讓他招待,他因我一句無聊就撂擔子走了?
「我在外邊的時候遇到皇上了,他說要我以後常進宮。」
聽到我這句話,祁槐序合上了書,黑眸裡閃過一絲晦暗:「進宮如何?」
我假笑著:「自然是陪你念念不忘的阿歡妹妹說說體己話。」
他車廂內響起他的悶笑聲,有點磁性:「枝枝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到時候你別哭就好。
「我此生摯愛你一人,她之於我不過是當初錯認了恩情而已。」
男主還是有些優良品質在身上的,比如想做就做。
午後一個老太監拿了聖旨到丞相府,一道宣我入宮的聖旨,大概意思是貴妃念及姐妹情深,召我入宮敘舊。
被人護在擋箭牌後的珍寶此時變成了擋箭牌前的擋箭牌,真有意思,真會玩。
祁槐序拿過聖旨被老太監避了一下,卻依舊沒躲過,隻能卑微地嚷嚷道:「丞相大人,皇上囑咱家要親自交到您夫人手裡。」
我站在他旁邊見他修長手指緊緊地握著那道聖旨,用力到指尖泛白,渾身散發著點點陰暗的氣息,嘴角卻玩味地勾起,哼出低沉慵懶的笑:「我與夫人本是一
體,誰來接旨又何妨?
「你回宮告訴皇上,就說本官的夫人身體有恙,不能陪貴妃敘舊了,若皇上有何意見本官明日上朝會向陛下請罪。」
老太監似乎有些吃驚為難:「這..…這。」
我覆上他的手,拿過那道聖旨:「夫君,既是陛下宣旨要我去,那我便去一回吧,我們是臣子應當服從聖上旨意。」
老太監高興極了:「是是是..夫人所言極是,夫人當真通情達理之人。」
「阿枝..!
「公公可否迴避,我與夫君有話要說。」我沒有理會祁槐序,隻是讓他們先行離開。
「自是可以,夫人與丞相慢聊。」
待人走後,我看著面色不鬱的祁槐序,如往常般環著他的勁腰:「哎呀~夫君不高興了?」
他不語,依舊面無表情地睇著我,平時這樣子應當是該哄了。
「枝枝,宮中複雜。」
「我知道啊,可是皇上下了旨,你是他的臣子,若是不去你遭了他的恨意怎麼
辦,我嫁予你之前曾聽父親說祁氏一族便是功高蓋主才遭帝王算計,我不想我夫君出事。
「還是說夫君在擔心什麼?可是害怕我被貴妃欺負?我不是說了嗎?上次落水也不確定是她將我擠下去的,那種混亂場地難免會出現意外,再說,我夫君可是大名鼎鼎的祁丞相,誰敢欺負我。」
我又捧著他的臉:「我便去去,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事,回來便和你說說發生了什麼,吃了什麼,說了什麼,碰見了什麼人,可好?」
他終於緩了口氣,將我往懷裡帶:「你啊..不懂人心險惡。」
「我叫人跟著你去。」他做最後妥協。
「行叭...也得有人和你如實匯報不是?
12
太監指引帶路直接到了蘭若殿,現在是貴妃鬱歡的宮殿,她高高地坐在首位上,難掩疲憊。
宮裡多的是想上位的小宮女,先帝喜歡搜羅美女,還有許多年輕未被臨幸的後妃未處理,可不得忙不贏嘛,現在男主又不如同原本那樣給足了她安全感,她又對伴侶有極高的要求,不願與人共享,最後不過是互相磋磨罷了。
「姐姐來了?」她強打起精神。
她在我這裡還是有面子的,畢竟當初祁槐序可是選擇她活著。
「請貴妃安.…..」該有的禮數我還是有的。
「身體好些了嗎?上次姐姐落水妹妹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受了驚嚇,而那處過於狹窄又剛好有個缺口,所以..
「謝貴妃掛念,我無事。」這件事確實與她無關,我隻是需要一個機會恢復記憶,而剛好借著她撞過來的力。
至於她是否故意,不重要。
她已經成為不了男主和反派的矛盾,所以計劃裡就沒有把她算進去。
「那便好,幸好祁哥哥那時護住了我,不然我也要同妹妹一起掉入護城河了。」
我笑而不語:「不知貴妃此次讓皇上召我入宮所為何事?」
她臉色僵了一瞬,這次見她果然沒有了當初的天真爛漫。
「自然是讓夫人與阿歡敘敘舊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門口入,身後還有太監抬著一箱冒著冷氣的荔枝。
冬季的荔枝,稀奇。
「上次藩王獻了一箱荔枝,朕想你們應當會喜愛,便賜給你們一人一半。」
荔枝啊.…在前朝一直是皇帝賞給後妃的稀奇玩意兒,這賞給一個臣妻,有點司馬昭之心了。
也算是..挑釁?
向祁槐序宣戰,有點不明智啊,看來被反派欺壓太久了,有點不理智了。
不愧是你,愚蠢版本的男主。
鬱歡已經快要垂淚了,望向傅啟的眼神仿佛在望負心漢,卻端著貴妃的架子,硬
擠著一抹笑。
我婉拒:「皇上.…這恐怕不合情理。」
他笑道:「無事,槐序是朕的肱骨大臣又是相識多年的摯友了,你是他的夫人,半箱荔枝又何妨。」
望著那冒冷氣的荔枝,我已經能夠想到反派陰鬱的臉色了。
果然,看到被抬回來的半箱荔枝,祁槐序眼底寒光乍現,閃過一絲殺氣。
我隻向他交代了自己有過婉拒,剩下的自有人交代,夜深了,他喚我早點去睡,自己鑽進了書房直到半夜才回來。
我被他的寒氣所驚醒,迷濛著睜開眼,就見他坐在床邊,應當是剛才外邊進來不久,正好整以暇地望著我。
讓我感覺自己是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