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有些睡眼朦朧。
他俯身親吻,唇瓣廝磨:「有事商議,便晚了些。」
「可睡了一覺?」
我推他推不開,隻能悶悶地「嗯」一聲。
「那便好,枝枝……我們託付彼此吧..
「我還欠你一個洞房夜。」
我算是徹底清醒了,拒絕的話在嘴邊卻也隻剩下嗚咽。
13
河面平靜無波,底下是暗潮洶湧。
這幾個月祁槐序格外地忙,若是有宮裡來的傳訊便直接由他回絕了,男主和反派算是暗戳戳在抗衡。
在來年的三月一個草長鶯飛的日子,祁槐序發動了政變,戰爭並未持續多久,大批量官員的倒戈使原本就集中在他手裡的權力更加地大,隻有燕奕帶領的少批量士兵和皇族死忠對抗,但..這場謀奪沒有費過多心思便得到了。
而男主不可能死,他通過蒼國皇室的密道和死侍的護衛逃了出去,開始了他成長
的歷練。
燕奕被降服,貶職歸順,畢竟燕家可不止有他一人。
對於這個男二,在他原本的軌跡裡雖然愛慕女主但認得清事實,鬱歡為後之後便同意由家裡人說了一門親事,與那位女子先婚後愛,倒也算幸福的一生了。
祁槐序登帝,但比傅啟從先皇手裡接過皇位不同,他這算篡位,雖有眾多簇擁但難以服眾,而他的第一條聖旨便是封我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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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部門給的能量也快不夠用了,最多支撐兩年多。
但除了逃走的男主,祁槐序還留了一個BUG,那便是女主。
前朝的後妃都會住在冷宮。
比起祁槐序對我的死心塌地,當年他二選一的抉擇更加鮮為人知,所以在冷宮低調無聞的女主絕對是最後的一棵稻草。
在皇宮生活的一年半,祁槐序說想和我擁有一個孩子,這樣等到他長大了我們便可去西境,去江南,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問他真的想要嗎?他眼底的渴望與幸福不作假。
好吧,無非就是為你悲慘的結局再填一份籌碼。
擁有孩子後能量會耗費得更快,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也會更早,他也會更痛苦一分,但無所謂,男主已經和冷宮裡的女主聯繫了。
故事快要結束了。
又是一年宴花節,冷宮中的鬱歡差人叫我一敘,冷宮中的待遇並非苛刻,而鬱歡也算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所以自然不會有人阻攔她的邀約。
此時我已經是七個月的孕肚了,能量支撐也僅剩一周,我早有預感,便是今天。
那一天,蒼國東南方自立的平川王傅啟打著平叛逆賊的噱頭用兵如神直接從冷宮突襲劫持了當朝皇後。
另一隻龐大的軍隊從皇宮前門攻入,祁槐序不是沒有能力抵抗,也不是沒有兵力,傅啟也並非能夠戰勝他,但是我被劫持了。
還是祁槐序孤身一人來救人,還是我和鬱歡同時被綁架,隻是那個劊子手成了男主。
至於鬱歡為什麼也會被綁架,或許是男主的猜忌。
連他也不能完全地清楚,祁槐序愛的到底是我還是鬱歡,當年他選擇鬱歡生足夠體現祁槐序的深情了,而我這個妻子或許隻是用來掩蓋內心迷惑眾人的偽裝,但這幾年他確實隻將鬱歡放在了前朝皇妃的冷宮,也確實對我情深之至。
男主不知道我昏迷後和反派的感情經歷,但他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系統跳了出來:「可是這樣,男女主以後不就有隔閡了嗎?」
我抽出一分心思回復它:「他們的感情在原本的軌跡裡算不上什麼,隻能說錦上添花吧,男主心裡重要的還是帝位,帝位都沒有哪談什麼風花雪月。
「男主又不是反派。」
又是橫於脖頸的利刃,旁邊鬱歡倒是沒有像上次般哭哭啼啼了,眼裡是掩不住的失望,是啊,費盡心思幫助愛人從冷宮突襲還引誘我被挾持,到頭來不過也是其中一顆棋子,夠可憐的。
「槐序兄,好久不見」男主經過這兩年的歷練老練了不少。
「還記得這個場景嗎?我始終在猜,一個是身懷六甲的妻子,一個是從小愛慕的女子,你在意的是哪一個,索性全部都挾持了,若是你願意交出兵權,我便都放了,怎樣?」
祁槐序離我們並不遠,僅有幾步之遙,但我脖子上的利刃讓他不敢上前。
男主做了兩手準備,第一個就是如他所言,讓反派交出兵權,第二個便是調虎離山之計,事發突然,將祁槐序引過來讓前方抵抗他的軍隊群龍無首。
可惜,凡事都有意外,他們似乎忘記了還有一群想要報復的前前朝刺客。
遠處的城牆之上,有個穿著太監服的人架好了弓弩,眼神怨毒,蓄勢待發。
「夫君小心!」我朝前奔去。
男主似乎沒想到我有這個動作,匕首躲閃不急,直接從我脖子劃出血痕。
我朝祁槐序的後背擋去,一支鋒利的劍弩從我背後射穿。
鬱歡嚇得尖叫。
男主捂住她的嘴,這裡有另一方勢力並不宜久留,而城牆上的人也因為射殺沒有成功且暴露了位置正準備逃走時被趕來的暗衛抹了脖子。
我被祁槐序接在了懷裡,他似乎還處於呆愣之中,隻有右眼滑過的血淚證明他知道發什麼什麼事。
我用盡力氣幫他擦掉那滴淚,剛才用最後幾天的能量換了屏蔽痛覺,此時隻感覺無力,應該不需多久就可以回系統空間了。
「我幫夫君做出了選擇,夫君不需要為難了。」
「枝….枝」他哽咽得說不出話,隻有一滴一滴不斷下落的淚。
「我知道夫君一直愛的是阿歡,能夠..陪伴夫君這段時間很是高興,現在真的……沒有能夠讓夫君利用的價值了。」
「不是,不是..別丟下我」他艱澀地否決搖頭,抱著我的手不斷縮緊,好似這般就能夠留住我。
「我沒能好好保護孩子,但你要好好活著,無論是做帝王將相還是……平民百姓都好好活著,代替我去看看西境,去看看江南,代替我向我父親說一句不孝,可好?」
「祁槐序...我撫上他的臉、他的眼。
「我愛你,但希望下輩子不要再相見了。」
隨著系統的抽離,我回到了空間。
世界裡的後續如何,我不想再去知道,一切已與我無關。
我隻知道我將再次踏入徵途….
完結
祁槐序番外:
我的枝枝到死都不知道我愛的是她。
與她第一次相見是在東宮的側院裡,我被奴僕差使掃灑院子裡的積雪,這種事情每日發生,宮中欺壓盛行,並不稀奇,我從被送進宮中時就知道。
她穿著俏生生的鵝黃色鬥篷,粉雕玉琢可愛至極,後來我常想以後我們若是有女兒應當也是這般可愛。
她問我雍和宮怎麼走,還問我是不是小太監。
我瞧了下自己的破舊外衣,心中升騰起一股想欺負她的欲望,恰巧她將自己的手搭了上來,暖暖的、軟軟的,於是我將她推倒在雪地裡。
往回走的時候,還想著她怎麼沒哭。
此後很少碰見她,倒是她的妹妹經常送些東西過來,我也曾盼過,但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長大後我漸漸地不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壓的孩童,我開始著手謀劃為自己家族翻案,當年那個小女孩便毫無心機地跑到了我面前,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但我告訴自己她隻是我的一枚棋子。
所以當簫忠顯要挾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鬱歡,一個是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另一個是從小救濟我,在秋獵時救我一命的人。
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從始至終給我一切的都是我的枝枝,而我卻傷害了她。
我等待了她兩年,我期盼她清醒又害怕她清醒,若是她質問我為何不救她時我該怎麼回答。
她醒了但失憶了,我以為上天眷顧我,給了我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但不過是給
我的慢性毒藥。
怎麼辦,我更加地愛她了,無可救藥,病入膏肓。
她的一次懵懂親吻都能讓我高興到發狂。
我時常想這會不會是上天給我的補償。
同時,也更加懼怕她恢復記憶。
她還是恢復了記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原來枝枝不愛我是這個樣子。
她還要與我合和離,可是怎麼辦,我放不下她也離不開她,我隻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那段日子比我幼時在皇宮受盡折磨更難熬。
我用了一切溫和的手段都沒有用,隻能下苦肉計,那天晚上她說隻要從珈藍寺的階梯上跪上三回,便可原諒我,我驚喜到無以復加。
我的枝枝還是太心軟了。
終於,我們又恢復成以前的恩愛的模樣,隻是總感覺隔著一層膜。
但我想,無事的,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
可是,我好似是被上天所厭棄之人,我的枝枝死了。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我該有多好,我們明明快有孩子了,我們明明會有個幸福的未來….
那個帝位我不要了,本就是為了枝枝才奪來的。
傅啟痴心妄想,枝枝又時常擔心我被他懷恨在心,有所牽制,索性奪了過來讓她沒有如此多的顧慮,這也並非多難的事。
我想隨她而去,可她卻要我待她去看看西境江南,沒有了她,這些有什麼好看的。
但我還是遵守她的要求,不然她該生氣了。
隻是她說下輩子不想與我相見。不可能的,黃泉碧落我都會找尋於你。那麼枝枝……今晚可否入夢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