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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你怎麼又喝酒了?”
“你管我!”
“我不喜歡你喝酒的樣子。”
“我偏喝,關你什麼事。”
“你不是我父親的故友嗎?以後我照顧你,你別再喝酒了。”
“故友?你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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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夏千語,你這是瘋了嗎……”
夏千語搖了搖頭,帶著這句似是而非、卻又虛無的承諾,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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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黎花錢租了兩個夜總會的小姐,讓她們抬著夏千語上車,一會兒到家後再送夏千語上樓;至於林柏文,本想讓他直接在夜總會住一晚,他卻抓著他不肯放手:“我住在charlene鄰居的地方,我和她一起回家。”
“鄰居的地方?”哈黎一愣,在腦海裡將他的話重新組合了一下,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好,一起吧。”
“charlene有些發燒的樣子,她到家可能需要吃藥。”林柏文點了點頭,自己拉開車門爬了上去,結果是一上車便睡著了。
哈黎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後排座被夜總會小姐抱得妥妥的,這才放心的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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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給夏千語和哈黎分別發了郵件後,又給哈黎打了個電話:
“哈工,’鑫盛’和’華成’的現場評估文件我發在你郵箱了,明天’光華’的撤出不知道會不會順利?”
“會。”
“哦?charlene說她會安排,不知道是什麼安排,我方便知道嗎?”
“你明天自己問她吧。”
“好的,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我在開車,收到……”
“哈黎,靠邊停,我要吐……”
“哈工,是charlene嗎?”
“我有事先掛了。”
哈黎掛電話的速度,顯然不僅是因為夏千語要吐,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讓唐寧聽到夏千語的聲音。
唐寧聽得明白,心裡不由得微微一緊,抓過車鑰匙快步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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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總。”一直沒有離開的秦寶兒急急的站了起來。
“我有急事。”唐寧說著,人已經衝進了電梯裡。
“上次是急著去carlyle找夏小姐,這一次……”秦寶兒的眸光微動,心裡似乎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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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用手機定位系統確定哈黎的方位後,便開著車趕了過去。
他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林柏文人事不醒的躺在副駕駛、後排的夏千語正趴在兩個ktv小姐的膝蓋上,一隻手還用力的按著胃部,臉上是沒有表情的蒼白。
“唐寧。”哈黎輕喊一聲,聲音剛剛夠讓夏千語聽到。
“他們這是……”唐寧皺著眉頭,看了林柏文與夏千語各一眼後,便打住了話頭,看著哈黎說道:“你送berlin回去,我送charlene。”
“她剛吐過,不太適合再挪動。”哈黎為難的說道。
她醉得太狠,兩個ktv小姐扶住她都很困難,若不是她自己的意志力強大,恐怕兩個小姐要用拖才能把她拖回車上了。
唐寧扭頭看了一眼林柏文,輕挑了下眉梢後,淡淡說道:“我抱她過去。”
“你……”哈黎不禁張大了嘴巴。
“她是我父親的故交,也算我半個長輩。再說,事急且從權,禮貌風度什麼的,沒有她的身體重要。”唐寧輕聲解釋說道。
這是他真實的想法,其實在他看來也並不需要解釋,但他深知夏千語不喜別人的碰觸,也知道公司的員工沒有一個人敢碰她哪怕是一個衣角。
所以在他看來平常自然的行為,在carlyle中國公司、在夏千語的團隊,或許就成了不可思議的冒犯。
所以他還是解釋一下好了。
“是、當然,你剛從國外回來,Miss夏不會責怪你的。”哈黎點頭。
“berline就交給你了,到家了我們互通個電話。”唐寧點了點頭,拉開後排座的門後,彎腰進去將夏千語扶了起來:“charlene,我是唐寧,我送你回家。”
“哈黎?”夏千語緊皺著眉頭,一隻手緊緊拽著唐寧的手腕,以支撐著自己完全無力的身體還能勉強坐起來。
“Miss夏,berline我送,很安全。其它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哈黎忙說道。
“恩,注意跟進。”夏千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兩個ktv小姐後,對唐寧說道:“給錢。”
“呃……”唐寧微微一愣,隨即用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掏了錢夾遞給哈黎:“幫我處理一下,我帶charlene先走了。”
“好。”哈黎輕咳了一聲,將他的錢夾收在了手裡。
唐寧彎腰將夏千語打橫抱了起來,隻是低頭看她時,眼神不禁一片復雜。
*
“你怎麼過來了?招商方案都做完了嗎?明天清場的事情……”
“夏千語,你現在不適合說話。”
唐寧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抱著她大步往車邊走去。
“那就不說吧,我真的沒力氣了……”夏千語低低的嘆了口氣,一直強撐著的一口氣,終於得以完全放松下來,當她將頭歪向他的胸膛時,有那麼一瞬間,竟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隻是,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她的腦袋也清醒克制。
隻是在唐寧松手放開她的那一剎那,夏千語下意識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別怕,我們到車上了。”唐寧微微一愣,低聲說道。
“唐寧……”夏千語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唐寧一眼,低低的說道:“我喝多了,有點兒重心不穩,是怕跌著了。”
“我知道,沒關系。”唐寧點了點頭,將腰彎到最低,直到她的身體完全落在座椅上,才松開了抱著她的雙臂。
“謝謝,我先睡會兒,到了喊我。”夏千語輕扯了下嘴角,點頭說道。
唐寧在伸手探了她額頭的溫度,溫度還不算高,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即拿了幾個靠墊放在椅子下面,防止急剎車時她會滾下來。
*
唐寧的車開得很慢,很平穩。
一直力持清醒的夏千語,終於抵不住酒精對大腦的浸蝕,在輕緩的音樂與車身緩緩的搖晃裡,沉沉睡去。
……
至到我遇見了你才開始了解愛
控制不住的心跳
等待你輕輕呼喚
才知道我一點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也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麼溫暖
……
夜色見深,音樂輕緩,對於夏千語來說醉酒是常事,而醉酒後有人照顧,卻是少有的事。
*
“charlene,到了。”唐寧把車停好後,回頭看夏千語,臉色蒼白得可怕,心裡不由得一陣難受--她為什麼又去喝酒?她要哈黎跟進的事情是什麼?
是不是,她不讓自己去做的事,她自己去做了?
想到這裡,唐寧的雙手不自覺提緊握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與她不在一個層次上,可她現在做的事,根本就與能力無關,她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她能做到、也能做好?
“唐寧,到了嗎?”夏千語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含糊的問道。
習慣了一個要面對所有事情的她,即便在爛醉如泥的情況下,也能保持一分警覺與清醒,不會讓自己完全陷入沒有知覺的狀態。
她這個習慣是在童年的時候養成的,因為她不知道找她的那些人什麼時候會來,所以越是安全的時候,她越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長大後,平時睡眠沒有任何問題,但隻要是喝醉了、生病了,她腦袋裡那根警惕的弦便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