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都是平民,何時見過聖旨?起初聞砚桐說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是在說笑,還嚴肅的教訓她不能亂說。
但是聖旨拿出來的時候,聞夫人當下忍不住要跪在地上,就連聞衾也瘸著一條腿站了起來,激動的恨不得原地翻跟頭。
聞砚桐制止了兩人,命人將聖旨收了起來,解釋道,“是我在朝歌機緣巧合下遇見了遇險的小侯爺,出手幫了一把,所以才得了這個聖旨,也沒做什麼了不得的事。”
聞衾一聽,當下擰眉,“小侯爺?安淮侯府的?”
聞夫人嘖了一聲,“除了安淮候府的,難不成紹京還有第二個小侯爺嗎?”
聞砚桐跟著點點頭。
聞衾道,“安淮候情深義重,想來教出的兒子也必定承其優處,桐桐你能遇見小侯爺,也算是你的福分。”
這話聞砚桐倒是舉十個手指頭贊成。
聞衾想了想,“那小侯爺好像冠字了吧?”
聞砚桐道,“嗯,字單禮。”
聞衾愣了愣,沒再說話。但其實聞砚桐知道他想什麼。
紹京的傳統,男子冠字之後就要開始考慮娶妻之事了,池京禧自然也不是例外。
聞砚桐知道自己對池京禧心動,但是喜歡和追求本就是兩碼事。
古代不比現代,身份階級才是最致命的,池京禧是侯府嫡子,又是皇帝親自聖旨敕封的小侯爺,他不可能娶一個商人出身的女子為妻。
聞砚桐心裡清楚地跟明鏡兒似的。
她微不可查的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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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聞宅後才幾日,聞砚桐就養了一身的懶骨頭出來。起初不敢隨意往街上跑著玩,怕池京禧派人來尋。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聞砚桐發現小院裡的花都抽芽了,池京禧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安淮府在長安的中心地帶,周圍有嚴密的侍衛巡邏把守,聞砚桐縱然是想念的抓心撓肺,也不敢貿然跑去。
眼看著三月底了,聞砚桐仍舊沒等來池京禧的消息,倒是從街上聽來了小道傳聞。
說是安淮候召集了一批文人雅士開辦遊船畫展,會邀請長安城裡所有世家去參加。
表面上看是一場賞花遊河的娛樂活動,實際上卻是安淮候為池京禧挑選妻子而辦的畫展。
聞砚桐聽了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收拾了東西跟爹娘打了聲招呼,決定也去參加那個畫展。
池京禧不來找她,她就去找池京禧。
作者有話要說: 【池京禧的小小日記】
瑞興二十四年,三月二十一日:
腦中是她,心中是她,夢中是她。
可眼前卻不見她。
明日去找她。
三月二十二:
今日……
算了,明日定要出去。
三月二十三:
事情不大順利
再等我一日。
三月二十四:
我明日一定要出去!
三月二十五:
煩躁,想揍人。
三月二十六:
他娘的……
ps:為防止有人疑惑不解,我提前解釋一下。聞爹爹的輪椅是我畫的圖紙,砍的木頭,親手做好然後送到聞宅的。
感覺最近看書的人越來越少了,我螺旋式升天爆哭。
☆、第 70 章
長安往西百裡長,有一條淮河, 支流橫跨整個紹京。
從長安到河邊, 坐馬車要一個時辰左右。
聞砚桐出門帶了幾個家丁,還有伺候小炮灰好幾年的貼身侍女和茉鸝, 兩個姑娘都十分安靜, 在馬車裡幾乎沒有存在感。
她裹著棉毯坐在馬車裡, 沒人陪她說話了之後,她隻好睡覺, 若是睡不著也閉著眼睛假寐。
隻是她剛離家沒一會兒, 後腳就有人敲開了聞宅的大門。
侍從拿著玉牌亮給了守門的家丁, “我家主子尋聞家小姐。”
家丁一看,當即嚇得連滾帶爬的去通報聞衾, 沒多會聞衾就帶著聞夫人一同出來, 見門口有個侍衛,忙迎上去。
聞衾坐在輪椅上實屬不方便,沒法過門檻,隻好在門裡面恭敬道,“不知侯府小姐尋愛女有何貴幹?”
侍衛便道,“主子想見見令愛。”
聞衾面作為難,“這可真是不巧, 愛女前去參加淮河遊畫宴了,這會兒約莫著已經出了長安城。”
侍衛一頓,並未為難,隻是道, “何時走的?”
“約半個時辰前。”聞衾答。
他是一輩子的平民,生活也倒順風順水,雖說一直住在長安城,但從未與侯府的人有過聯系,這會兒侯府小姐親自找上門來,他自然誠惶誠恐。
侍衛簡單問了幾句,便想聞衾請辭,轉身離去了。聞衾長長舒一口氣,嘆了一聲後才叫人將他推回去。
侍衛回到馬車處,行了一禮道,“主子,聞家小姐半個時辰前就出發前去遊畫宴了,這會兒已經出了長安城。”
池京禧聽後擰眉,“她去那做什麼?”
侍衛並不知道,於是沉默沒有回答。
池京禧不動聲色,但頻繁敲擊的手指暴露了他心中的煩躁,沉靜了片刻後,他道,“去遊畫宴。”
侍衛應了一聲,即刻上馬,於是馬車又往遊畫宴趕去。
聞砚桐此次去遊畫宴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好些天沒見到池京禧了,也確實想去看看他。二則是因為長安城畢竟是聞家扎根的地方,但是對於聞砚桐來說卻是個實打實的陌生都城,她總悶在家中可不行,要多認識些人。
侯府辦的宴會名聲打的響亮,幾乎整個長安城的世家都帶著自己的兒女去了。這些世家有些祖上為官,得過皇帝的勳賞,有些則是書香傳代,家底豐厚。
當然,侯府並沒有限制平民不準入內,所以聞砚桐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報上家門進去。
遊畫宴主要就是將那些名人雅士的畫擺在船上,然後船會在淮河上遊一圈,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一艘船靠岸,如此循環往復。
河邊搭建了許多亭臺樓閣,以供有些等船的人在屋子裡休息。
據說到晚上的時候,淮河上的風景才漂亮。所有在河上的船都會點上燈籠,遠處看去就像流動的星河一般,星星點點的光芒與河面交輝相應。
聞砚桐趕去的時候,正好是要吃中午飯的時間,淮河邊上有幾條大街,酒樓一類最多。
她便隨便挑了一家酒樓,打算先進去填飽肚子,再去河邊看看。
淮河邊的酒樓空前熱鬧,聞砚桐轉了幾家酒樓,都沒能找到位置,一時間連連嘆道失策。
早該想到的,侯府辦的宴會定然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這裡的店鋪幾乎都被人給佔滿了。況且像這種酒樓,都是看身份給座位的,有些嘴上說是滿客沒座,實際上樓上還留著雅間,專門給權貴備用。
聞砚桐加了好多銀子都沒能買到一個雅間,氣得頭暈。
正是煩躁的時候,忽而有人喊了她的小名。
“桐桐——!”
聲音傳過喧鬧的大堂傳來,聞砚桐疑惑的轉頭,就見一身著竹青色的男子笑著趕來。
聞砚桐對他完全是陌生的,壓根不知道這人是誰,於是立即轉頭問身邊的婢女,“小雲,這人是?”
小雲跟在小炮灰身邊好些年了,一直都是貼身伺候,但是聞砚桐這次帶回來另一個婢女,讓小雲心裡有不平衡,以為自己失寵,多日都想在聞砚桐面前表示。
於是便道,“小姐,這是夫人嫡姐的二公子,前年的時候還見過面的。”
聞砚桐裝作恍然大悟,“二表哥?”
小雲點點頭。
聞砚桐立馬笑著迎上去,“二表哥啊,怎麼會在這遇見你了?”
那二表哥也不知道是原書裡哪個犄角旮旯的路人甲,聞砚桐壓根就沒在書中見過這個角色,現在也就兩眼一抹黑,隻有瞎蒙。
二表哥看起來倒像個老好人一樣,說道,“來參加遊畫宴啊,你不也是為此而來的嗎?”
聞砚桐笑道,“是啊。”
二表哥道,“你來著樓中是要吃飯吧?”
聞砚桐道,“不錯,隻是這裡好像已經客滿,店家告訴我沒位置了。”
二表哥大手一揮,“來來來,跟表哥坐一起吧,正好我的菜還沒上。”
聞砚桐一喜,“當真?那我就不跟表哥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