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剛才有個長得十分邪氣的校外小混混來找隔壁校花了!兩個人居然還聊得挺歡,陸學神危矣!
——我看見他剛才捏扁了一個礦泉水瓶。
——他衝下去了!
——怎麼回事隔壁校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場面很修羅場,她在跟那小混混聊天,甚至把陸學神晾在了邊上。
——陸學神看起來怎麼又委屈又可憐兮兮的。
——那沒辦法,誰喜歡一個天天不願意見面,還要給自己發錯題集和考卷還要逼著自己做的男朋友啊!
——陸學神a上去了!
——他氣勢洶洶把校花拽走了。
——拽去哪了?
——不知道,但校花回來的時候臉好紅啊。
——小道消息,原來那個小混混是校花阿姨派來專門刺激陸學神的……
第102章 江家疑雲
尤為天上了藥, 又休息了一陣,像是恢復了一些,自己一瘸一拐站起來, 也沒要花焰攙扶,獨自艱難地往外走。
花焰也就跟著他一起走。
隻是尤為天好了一陣子,難免嘴碎, 壓低聲音道:“你們真就一直這樣?”
剛才陸承殺上完藥又消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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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焰語氣不善道:“幹嘛,不可以嗎?”
尤為天抿嘴溢出笑道:“瞧著有些有趣罷了。我以為聖女是用不著守規矩的, 更何況你們倆這規矩也不知守給誰看, 還是及時行樂爽快些。”
花焰道:“我不守, 但他要守啊, 我能怎麼辦?”
“我這還有相思無解,你要麼?男子嘛,都這麼回事, 再貞潔烈男次數多了也就一回生二回熟了。猶記得那位白少俠連藥都沒怎麼下, 就食髓知味地抱著……”尤為天頓了一下, 笑得很是詭譎叵測, 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陰相思松不開手。”
花焰心動了一瞬,隨後便道:“我才不會給他下藥呢。”隻是她有一點八卦, “聽說陰相思後來又去白崖峰找了白聿江?”
尤為天點頭,挑眉道:“她的個人興味罷了, 她最喜歡那些男子羞憤欲死卻還對她欲罷不能的模樣。”
花焰本來想說不能理解, 但假如對象換成陸承殺, 她突然就能理解了,不過還是……算了!
花焰隨口問道:“那白聿江什麼反應?”
“還能什麼反應,他又不是陰相思的對手, 各方面都不是,可憐他這輩子武功是別想恢復了。”嘴上說著可憐,尤為天的語氣裡卻沒有半分憐憫,反倒含著一絲嘲諷,“他若是肯纡尊降貴做做陰相思的男侍,說不定陰相思還能想辦法幫他恢復一些,隻是這輩子他就離不開陰相思了,也更做不回他白崖峰的少主了。”
花焰想問這具體是怎麼個離不開法,但總覺得問著問著隻怕要問到尤為天身上去。
其實她頗有一些好奇尤為天和陰相思的關系,但很明顯這件事不適合問。
於是,她岔開話題道:“下面送你去哪?去找左驚霜?”
尤為天奇道:“為什麼要去找她?”
花焰道:“你傷得又不輕,那些追兵不知道還會不會找上你,自然要找個你信得過的人照顧你。”
尤為天漫不經心道:“沒必要,她有什麼用。”
他這話說得相當輕慢。
花焰愣了一下。
尤為天道:“她到現在沒看出來我身上下了蠱,也沒看出我功法有問題,還當我有什麼天外奇遇,你說傻不傻?我說什麼她信什麼。可能天賦都加在習武上了,其他地方白目的讓人覺得她要不是凌天嘯的弟子,早被人拐了。”
這評價一點不客氣,倒讓花焰有點抱不平。
“為了給你弄銀環蛇果,她還特地拜託沐雪浪,跑到夜城去……”
尤為天有一分不耐道:“我沒讓她去,也沒讓她拜託沐雪浪。”
花焰無語了一會,道:“你不是喜歡她嘛,怎麼這個態度!”
尤為天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她了?”
花焰道:“咦?”
她一直以為他與左驚霜的關系,和她與陸承殺是差不多的!
尤為天道:“我們隻是過去的師兄妹罷了,或許有點情誼,但遲早會消逝。你送我到附近城裡就行,我會找到人接應,這件事我還會繼續查下去。”
花焰回憶了一下,還是有些不解:“可她喜歡你吧?”
尤為天道:“她喜歡的不是我,是當初那個對她好逗她笑,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師兄罷了。”
花焰道:“有區別嗎?”
尤為天笑道:“當然有……好了,再跟你說下去陸少俠又要朝我放殺氣了。”
花焰想說他也沒有那麼小氣啦,不至於她跟人說說話他就吃醋,總歸是對方離得近了跟她親密,陸承殺才會不高興,不過見尤為天不想說,她也不勉強。
一路行至附近小城,中途仍有追兵尋至,不過都被陸承殺輕易解決了,花焰特地想讓他留活口,奈何一旦被擒,那追至的黑衣人便咬毒自盡,不給半分追查的機會,身上也尋不到什麼線索。
尤為天走到一處客棧前,道:“到這裡就行了,這趟多謝,接下來聖女請便吧。”
花焰道:“真的沒問題?你若放心,我可以在附近叫個堂主過來,總歸能護你一會——送佛送上西嘛。對了,你這消息我回頭會跟我們教主說,還不知道他那邊有什麼進展。”
“不用了。”尤為天抱了一拳道,“若有進展,煩請告知。”
這時候他倒看起來像個正經少俠了。
花焰與他擦肩而別,隻是她還有一分好奇,反正她也不急著走,便多看了兩眼。
沒過多久,隻見一個樣貌俊俏的白衣男子匆匆朝他走來,尤為天臉色變了變,似帶輕嘲,花焰能隱約聽見那個白衣男子道:“……門主問你去哪了,叫你去見她。”
尤為天斂了神情道:“我這就去。”
花焰聽她娘說過,陰相思的男侍實際上與男寵無異,隻除了她不會在行事時採補自己的男侍,還會適當的教一些功法,讓他為己所用。那些男侍一旦被陰相思烙下印記,此生便再無法背棄逃離她,但是倘若男侍年老色衰又或受傷殘疾無法恢復,陰相思便會立刻舍棄他,換上新人將之頂替,因為一代代換的太多,有時候她連名字都記不住,便給男侍們用一二三四來編號代名,舊人走了新人頂上,數量維持不變。
那些男侍對於陰相思而言,倒比工具還工具,而且她喜新厭舊速度快得很,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刺激。
她娘說的時候滿臉嫌棄,花焰當時太小聽得懵懵懂懂,不太能理解,現下忽然有幾分說不出心情復雜。
這麼一對比下來,她和陸承殺倒也不算是最慘的。
花焰出聲叫他。
陸承殺回道:“怎麼了?”
花焰道:“沒什麼,就想叫叫你。雖然見不到,但知道你在邊上,也蠻好的。”
陸承殺不知說什麼,半晌才道:“他們……總能理解的,你……特別好。”
花焰一時又被他逗笑:“你這是在安慰我嗎?不如說兩句好聽的來哄哄我啦!”
她知道這是在為難陸承殺,但心裡倒很高興。
陸承殺遲疑了一會道:“……你要騙我或者給我下藥,也沒關系。”
花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承殺道:“知道。”
花焰臉一紅,道:“不對!你知道那是什麼藥嗎?”
陸承殺道:“毒藥?”
花焰道:“是你上次在迷谷鎮中的那種啊!”
陸承殺:“……”
花焰道:“你要是願意,我現在去找他要去!”
陸承殺陷入了巨大且漫長的沉默中。
花焰道:“就知道你不行,算了,我們走罷!”
陸承殺:“……”
花焰本來還想優哉遊哉逛逛,再回教。
隻是這次謝應弦的回音來得極快,花焰還沒走出城裡,就有魔教弟子給她送來了消息,她本以為是謝應弦對羽曳說的話有什麼看法,沒想到他說的是另一件事。
花焰仔仔細細看完信箋,隨手將之捏成粉碎,面色慢慢凝重起來。
沒時間回教,花焰又喬裝了一下即刻趕往了另一條路。
這件事頗有幾分駭人。
謝應弦順著那張地圖上可能有的位置挨個派人查探,他盡量挑機靈的弟子去,搜索的十分仔細,那張地圖年代已久,他本來不算抱太大希望,但竟被他真的找到了江樓月的親戚,也就是江家人所在。
隻可惜,那些人全死了。
在十來年間,江家人陸陸續續一個個或意外或因病而亡,偌大的宅子都空了下來,隻剩下一個守門人。
守門人受過江家人恩德,但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隻道是這家人運氣不好,還有個親戚也不常來,他就一個人獨自守著這座大宅。
謝應弦怕打草驚蛇,沒有派人深探這座宅子,但他調查過那些人的死因,全都十分蹊蹺。
比如有深閨小姐去廟裡上香,結果意外墜崖在山崖下面發現屍首,又或者平日裡不大愛飲酒的老爺突然因酗酒過多而暴斃……雖然解釋為愛女意外身亡所以借酒消愁也不是不行,但就是讓謝應弦覺得十分牽強,而後則是失去夫君愛女的夫人懸梁自盡,其他親戚也陸陸續續如此。
江家這宅子在遠郊,他們平素也不愛與人交際,周圍人隻知道這家人出手十分大方,夫人小姐的衣衫也都華貴無比,定期有人送些東西過來,出了事之後依然有人過來,隻是漸漸來的少了。
因為素來低調,他們連殯葬都一切從簡,連法師也沒請,靈堂也沒置,隻匆匆買了塊地便下葬了,當地人提到也隻會唏噓一聲,並無多想。
還好那位置離得不遠,花焰趕過去時,謝應弦正在城中一間客棧裡,凝音和絳嵐在外面守著,花焰同她們倆打了個招呼便進去了。
隻是謝應弦和花焰兩人現下都是易容喬裝,看起來倒還有幾分滑稽。
謝應弦穿著灰衣攏著袖子,妖異的臉上糊滿了長須,發上也夾了幾縷雪白,是扮成了一個老頭,花焰則恰好扮成了一個老婆婆。
沒想到他會親自來,花焰還有點意外:“這麼緊要嗎?”
謝應弦倚在一張坐塌上,榻上小桌擺了幾碟吃食和一壺茶,他仿佛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慢吞吞捻了一粒花生丟進嘴裡,不答反問道:“你來時有人跟著你麼?”
花焰搖搖頭道:“應該沒有。”
她挺小心的,而且還有陸承殺看著。
謝應弦用符合他外形的語調慢悠悠道:“怕打草驚蛇,有人毀屍滅跡——這件事我懷疑是江樓月所為。”同時,他把小桌往花焰那邊推了推,問道,“吃嗎?”
花焰剛想拿塊酥餅,聽他一說,不由一驚道:“江樓月幹嘛殺自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