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歡行止》, 本章共3892字, 更新于: 2024-11-13 16:32:49

我喜歡聽我喜歡聽。


嫣紅一副拿我沒辦法的表情:「說你,「嫣紅頓了頓,」總之就是很會伺候太監的意思。」


連嫣紅都難以啟齒的話,估計很難聽。


好在我心寬,我安慰她:「你就當聽到的是別人就好了,也跟著樂呵樂呵唄。」


嫣紅氣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什麼事?我知道傳言他脾氣不好任性妄為,可是在我面前一向都很溫潤的。


我揮揮手:「你別聽外頭瞎講,那都是謠言。」


嫣紅冷聲:「那你倒是告訴我,你這個月究竟做了什麼?」


這個月啊,說起來還真有點忙,隔三差五就跟著宋止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有點心虛:「就是,到處應酬。」


嫣紅哼道:「我可聽說九千歲夫人脾氣大得很。」


我連忙擺手,「我也就是貪吃了點,脾氣嘛,」我甩了甩嫣紅的袖子,「好姐姐,你還不知道我嘛~」


嫣紅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就是因為瞭解你。看你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恐怕你還不知道……」


嫣紅拉著我坐下:「你這個月去的幾家府邸,都被抄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以你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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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不解的眼神,嫣紅嘆了口氣:


「你如今是眾矢之的了。你到現在還覺得,拿你當擋箭牌的九千歲,是良人嗎?」


嫣紅猶豫了下,接著說:


「這兩日朝堂上冒出了不少反對九千歲的聲音,其中包括,傅辛。」


哦,那個新科探花郎。


我原來要嫁的人。



傅辛是我幾年前「撿」的。


他差一點就進了簪花樓。


彼時我還和方媽媽打趣,這孩子面相白凈,好好培養將來說不準是棵搖錢樹。


我隻是沒想到。


這棵搖錢樹,搖走了我全部身家。


我哭唧唧地和嫣紅訴苦。


嫣紅當時還是個嬌俏的小丫頭,用手指一點我眉頭,「讓你發什麼爛好心。」


我撇嘴:「還不是方媽媽大嘴巴。」


要不是她假模假樣地可憐傅辛,說他是賣身救母,我也不會一個沖動贖人。


她是前後腳就掙了個翻倍的賣身錢笑嘻嘻的。


我心疼地腸子都要悔青了。


嫣紅閑閑道:「那要不你退了唄。」


我義正言辭:「那怎麼可以,你沒看那小娃千恩萬謝的樣子,我可開不了這個口。」


嫣紅沒好氣地往外面走:「行,你呆著,我去說。」


我哎哎哎趕緊拉住這暴脾氣:「姑奶奶,人家隻是想要個抱抱求安慰啦~」


嫣紅皺了皺眉頭,別別捏捏地拍了下我肩膀,我趕緊一把抱住她軟乎乎的身子,好姐妹就要貼貼。


我在心裏數了十個數,然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嫣紅,果然見她滿臉漲紅,看得出下一秒就要推我了。


我總是奇怪,嫣紅這樣颯爽的性子,為什麼願意呆在簪花樓這樣一個娘麼唧唧的地方。


我問過方媽媽,她手裏沒有嫣紅的賣身契。


嫣紅不說,我也就不問,她覺得開心就好。


就是她這個相貌實在打眼,我得盤算著在哪裡挖個狗洞備著。


事實證明,我果然有先見之明。


十一


我「買」了傅辛以後,就打發他回家去照顧老娘。


誰讓我一看到他就心痛。


他腦門上仿佛貼了三個大字,寫著「冤大頭」,對,說的就是我。


這小子倒還明點事理,他娘病好後就天天來簪花樓堵我,說從此是我的人了。


但他這人吧,小小年紀,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看不慣。


我就去扯他嘴角,扯出一個不知是哭是笑的弧度然後告訴他保持。


這樣過了些時日,他總算看上去順眼了些。


一開始我還挺得意有這麼個小跟班。


出去走路都像個螃蟹要橫著走得瑟,本姑娘如今也是有小廝的人了。


後來我發現這小廝越來越大膽,天天要管我。


我吃糖他說會壞牙,我逗狗他說畜生不通人性,連我去簪花樓他都要攔我說那個地方不適合良家女子去。


我就納悶了,這小孩活著有多無趣。


我的人可不能是這樣的性子。


於是我隔三岔五往他懷裏塞糖,我還撿了隻小狗送給他讓他一定給我養好了,至於簪花樓。


我看看他那副小身板,暫時是無福消受了。


我尋思著不能讓他成日裏跟著我無所事事,就送他去學堂。


也沒指望能讀出個啥,就是想換個清凈。


沒想到他居然真考出了名堂。


發榜那日,他興沖沖地跑到我面前,說要娶我。


那個時候我才驚覺,幾年過去,他早已不是跟在我後頭的小不點。


他的身影已經能完完全全為我遮出一片陰涼地。


而經過詩書的浸潤,他的少年意氣鮮活又克制。


再配上那副搖錢樹的皮相。


我尋思著我也不虧,就答應了他。


沒過幾日,他果然提親了,對象是當朝宰輔的愛女,顧文採。


十二


顧文採大概料不到,她精挑細選的郎君,居然會流連煙花之地。


連我推開門看到他時,都忍不住怔愣了下。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我以為他有多快活呢。


沒想到反而清減了不少,看上去竟有幾分頹感。


他看到我,眼神微縮,抬腿往我這邊走來。


我被摟進一個懷抱裏,又暖又緊。


是我的夫君。


宋止在我的頭上問我:「你認得傅辛?」


我掙開他的懷抱,吸了一口氣,拉著宋止扭頭就跑:「認得,忘恩負義之輩。」


可我拉不動宋止,他反手把我堵在門框上,低下頭,唇齒相依,仿若疾風暴雨又有溫柔繾綣。


我身子一下子軟了。


等到再恢復清明時,傅辛已經站在我們跟前,面色鐵青。


完了,我心想。


宋止還在我耳邊呵氣:「娘子這副表情,還以為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臉一垮,我,那個,確實做了點事。


十三


就是吧,傅辛新婚當晚,我偷偷在他們的合巹酒裏灑了巴豆粉。


託我的福,他們一定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新婚夜。


傅辛微微作揖,問道:「九千歲,不知可否借您夫人一步說話?」


宋止瞇眼一笑:「何必問本都,自問我家娘子就是。」


傅辛歪過頭來,他下巴上細密地冒出胡茬,終於不是記憶中的白面書生樣子。


傅辛道:「歡妹,我有話對你說。」


宋止嘴角掛著笑,也看著我。


宋止這人。嘴上說得漂亮,手上的勁可沒少使。


我往宋止身後一縮:「我與你無話可說。」


「還有」,我甕翁道,「你我既無兄妹之實,又無結拜之義。傅大人今後請慎言。」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傅辛就喜歡喚我歡妹,如今聽來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傅辛露出一絲苦笑:「你原來從不在意這些。」


我嘴角顫了顫,我現在覺得傅辛不僅是忘恩負義了,他還恩將仇報。


啊,他一定是發現我下的巴豆了。


他那麼個正經的性子,這麼尷尬的場面,可惜我沒看到後續。


我又實在好奇,從宋止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不懷好意地問道:「新婚夜你與顧文採想必折騰到很晚吧?」


那個劑量夠他們腸道清爽幾個時辰了。


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忍不住想笑。


果然傅辛面色奇怪,道:「歡妹你信我,我與文採清清白白。」


???


「傅辛你不行啊?」我脫口而出,忍不住目光下移。


傅辛紅了臉:「歡妹!」


嫣紅說得對,男人的臉不能信。


好在這方面我有經驗,我探出大半個身子安慰他:「沒事沒事,下次我教你。」


剛說完我就感到周邊驟冷,宋止涼涼道:「娘子對傅大人的房中事很上心啊~」


畢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嘛。我心裏想。


但我求生欲很強的,宋止明顯不高興了,我趕忙搖搖他:「不上心,不上心,一點都不上心。」


我湊到他下巴上:「我對夫君的房中事才上心呢。」


傅辛在旁咳了一聲,我不耐地扭頭。


「好了好了巴豆是我下的,誰讓你誆我,咱們兩清了啊。」


傅辛看上去很疑惑的樣子:「什麼巴豆?」


等等,我問:「你們不會沒喝合巹酒吧?」


傅辛點點頭。


真是塊朽木。


咦,這樣一想,我好像就不用躲他了。


於是我大步踏出來。


傅辛才反應過來:「你在合巹酒裏下了巴豆?」


我連連擺手:「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別冤枉我。」


頭頂上突然噗嗤一聲。


嗚嗚,我這算是不打自招嗎?氣氣。


宋止攬過我的肩膀,「好了,一場誤會。本都先帶夫人回去了。傅大人請自便。」


傅辛卻上前攔住我們。


他說:「喜喜病了。」


十四


嫣紅倚在門上,聲調上揚:「喜喜病了?」


傅辛的臉繃得緊緊的。


並不敢看我。


他一向不會撒謊。


我撥開宋止的手:「夫君,容我去處理下舊事。「


宋止頜首,親了下我的臉頰:「別讓為夫久等。「


我跟著傅辛走到另一邊的廊道上:「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傅辛頓了頓,道:「當日我是真心的。



所以呢?我無所謂道:「都過去了,傅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傅辛有些著急:「我並不知母親與顧家……「


我打住他的話頭:「如果傅大人就為了分辨此事,大可不必。「


我眨眨眼:「本來也是假的。「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嫁人。


我從小就這麼和我爹說,但他說我有病。


一個水靈靈的女兒,他可捨不得浪費。


他一定要我嫁人,傅辛又願意「娶「我。


我以為是一石二鳥,隻是沒想到被鷹啄了眼。


我這才氣不過。


好在歪打誤著,撿到宋止這個寶。


傅辛抿抿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無奈道:「我倒忘了,你一向看得開。「


我瞇眼笑了:「那是,要多學學我。來,給爺笑一個。「


傅辛艱難的抬起嘴角,咧了個難看的笑容:「可你嫁給了,一個太監,你這輩子……「


我扭頭望向宋止,他也正看著我,兩目相對,兩下心安,我說:


「宋止他很好。」


傅辛卻並不信的樣子。


是啊,有些事,要身在其中才明白。


遇到宋止之前,我從不想嫁人。


嫁給他之後,我滿心都是歡喜。


我向傅辛強調:「我是真心實意願意嫁給宋止的。」


傅辛臉白了白,道:「歡妹,你醒醒,他不是良人。」


「他在利用你。」


十五


我一個小小庶女,又是別人口中的「傻子」。


有什麼可利用的呢?


我想想就覺得可笑。


當晚我睡得迷迷糊糊間,


他突然輕輕咬了下我的耳朵:「歡歡,我醋了。」


我一個激靈。


宋止面容中有幾分陰鬱:「我不想再見到傅辛。」


他在我面前太良善,良善到我總忘了他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他一不高興,頃刻間就能顛覆一個家族,更何況是根基未穩的傅辛。


或者,他想動的其實是顧相?


嫣紅說,他拿我當擋箭牌。


傅辛也說,他在利用我。


夜色下的他看著多了一絲落寞,我伸出手來,環住他的腰。


「那就把他遠遠打發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宋止俯下身子,嘴角危險地彎起:「娘子,你在為野男人求情?」


十六


傅辛才不是什麼野男人。


我對他並無男女之意。


我和宋止解釋了一晚上,結果他越聽越生氣。


第二天他頂著烏青的眼圈去上朝了。


看得我怪心疼的,趕緊補了個回籠覺免得也落得一樣的下場。


睡著睡著突然耳朵癢癢的,還老也躲不掉拍不掉,我在床上滾呀滾呀滾,最後氣呼呼地睜開眼。


看到宋止眼裏眼角都是笑,一見我,又裝得還在生氣的樣子。


我覺著他的別扭勁兒也很好玩,就把頭湊到他跟前蹭啊蹭。


不想他伸出了魔爪,居然癢癢我。


我掙脫不開,笑的一抽一抽的。


嗚嗚,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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